校長吃完了包子，開始和身旁的校領導聊天。
「往年咱們學校放榜日就看兩個指標。專科過線率和本科過線率。今年得加一個指標了。」校長道。
校領導們都用探詢的眼神看著校長，「什麼指標?」
「最高分。」校長道，神色認真，「不出意外的話，也就是陳昭同學的成績。這是今年我們要著重看的指標。成績一出來，先查一查陳昭同學的。」
幾個校領導都默默點頭，明白了校長的意思。
副校長道，「希望陳昭能奪取省狀元吧，只要有一個省狀元，哪怕別的指標差一點，也可以掩蓋。到時候我們就著重宣傳省狀元，我們學校出了狀元，那些尖子生肯定會衝來上學。」
宣傳科長嘿嘿一笑，「我已經寫好了一篇恭喜我校陳昭同學考取省狀元的新聞稿，等結果一出來，立刻發。當然了，要是陳昭同學不爭氣，我熬夜寫的這篇稿子就打水漂了。」
一群校領導笑了一陣，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期待。
陳昭，真的能爬上省狀元的王位嗎?
學校這麼多年了還沒出過一個省狀元，今年真能出現一個金光熠熠的狀元嗎?
一切都要等到十點鐘。
·······
陳昭的老家。
陳昭的父母從早上起床就開始接電話。
很多親朋好友不知道具體的查成績時間，問早了。陳昭的爹媽只好一遍遍解釋，成績還沒出來，得等十點以後。
誰家有個高考的小孩，查成績這天父母的電話基本上不會停。
電視上，已經打到了本地的教育頻道，高考成績公布的節目剛剛開始，正在播放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陳昭的爸媽連早飯都沒吃，兩口子守在電視機前等待，臉色寫滿了忐忑和焦慮。
兒子到底能不能考好?
之前聽說兒子成績有突飛猛進的變化，到底是不是真的?
·······
八點鐘。
九點鐘。
九點半。
九點四十!
九點五十!
還有十分鐘揭曉成績!
陳昭已經看著電腦屏幕呆坐了二十多分鐘了，這二十多分鐘他啥都沒幹，就是發呆，腦子裡亂鬨鬨的。
他想到了第一天上小學的情景，想到了初中畢業亂糟糟的聚會，想起了一次次考場上的絕望和得意。從高二開始，他桌子上的課本和輔導書就摞得像戰壕前的沙袋一樣。一個學期下來，做完的和沒做完的試卷多的都夠燒火過冬。如果把十二年求學期間用光的筆芯集中起來，就是一片塑料吸管的森林。
十二年的努力，就為這一次出成績。
人生有幾個十二年呢?
手機忽然震動，陳昭拿起來看，竟然有一大堆的未讀消息。
都是些同齡的老熟人，有的說自己現在很焦慮，有的問陳昭緊不緊張。陳昭沒心情閒聊，但是不回消息又不禮貌，於是統一回復了個探頭笑的表情。
九點五十五。
陳昭忽然有些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擔心自己手裡的智商充值系統只是一場夢，是自己精神出問題後臆想出來的產物。很多精神病人不就是這樣嗎?會幻想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或者人，並且信以為真。
但是搓搓系統戒指，系統字體又浮現在腦海中:
【宿主不必擔心，本系統真實有效，如假包換，假一賠十，童叟無欺】
陳昭稍微心安一點了，自己是過度緊張了才有這種想法。
九點五十八!
家裡的防盜門突然被敲響了。
陳昭一愣，沒叫外賣啊?
跑過去，趴在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只見鄧子欣抱著胳膊站在外面。短褲背心人字拖，露著白生生的胳膊和長腿，清涼火辣。
陳昭趕緊開門。
「還兩分鐘出成績，我來目睹省狀元的誕生。」鄧子欣道，「要是萬一砸了，也沒白來，給你遞遞擦眼淚的紙。」
陳昭笑了笑，請鄧子欣進屋坐。
倒計時六十秒。
五十秒!
四十秒!
三十秒!
二十秒!
十秒!
查詢成績的界面還是一行友情提示，顯示著「考試成績查詢暫未開始」，但是陳昭已經忍不住了，開始一遍遍地點刷新。這樣等時間一到，可以第一時間進入頁面!
急的一秒鐘都不想多等啊!
此時此刻無數考生都在做同樣的事，手抖心抖地瘋狂刷新。成績查詢網頁的數據流瞬間暴漲。在網站後台的實時點擊量顯示上，原本平滑的曲線猛然拉高，像是平地拉起來一座通天的山脈!
5!
4!
3!
2!
1!
十點到!
陳昭突然停止了刷新，電腦頁面不再是「考試成績查詢暫未開始」，而是變成了加載頁面!
鄧子欣突然把手放在陳昭的肩膀上，聲音溫柔，「別緊張。」
陳昭這才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開始發抖，已經抖的跟快凍死了似的。
心臟快從喉嚨眼拱出來了!
網頁加載了半天，沒出界面，反而彈出了繁忙提示。
陳昭急壞了，趕緊再次刷新。
繁忙提示!
刷新!
繁忙提示!
火急火燎地刷新了十幾遍，都是繁忙提示。此時此刻正有幾百上千萬人朝這個網站猛衝，人太多堵了。
陳昭急的簡直想砸電腦。
「哎呦臥槽了!能不能行啊!這都十點零二了!!你丫給我出來啊!」陳昭爆粗口。
「這麼權威的網站就不能好好做一下嗎?這都能卡?!」
「氣死我了啊!」
「能不能給點力······」
陳昭的大罵戛然而止，網頁突然刷新出來了!!
三個輸入框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考號: 」
「身份證號: 」
「姓名: 」
陳昭火速輸入!
點擊「查詢」!
網頁瞬間變白，幾秒後，彈出了繁忙提示。
陳昭急爆了氣爆了，他感覺自己是個炸藥桶，現在被這個該死的繁忙網頁給點燃了，騰地站了起來，直跺腳!
鄧子欣被他這猴急樣逗得咯咯笑，伸手開始幫忙點刷新。
刷新了幾次，又出了輸入界面。
陳昭強忍著激動，再次輸入自己的考號、學號、姓名。
點擊查詢!
終於，成績信息刷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