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生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雙眼圓睜,仿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試圖吞咽下那份突如其來的尷尬與不安,終於,他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爸……」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與自責。
老者站在那兒,胸膛因憤怒而微微起伏,雙眼如炬,緊盯著秦海生,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
他的語氣中滿是失望與責備:「兩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這個逆子竟然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王院長,那可是享譽四方的名醫,他的醫術不知救了多少人於水火之中,即便是面對我這等頑疾,他也未曾有過半分退縮。他坦言人力有時而窮,這份坦誠與擔當,豈是你能輕易置喙的?」
老者的話語中,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秦海生的心頭。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嚴厲的目光,更不敢面對兩位醫生可能投來的異樣眼神。
「王院長他們,本就是懸壺濟世,心懷慈悲之人。醫者父母心,他們怎會不願救治每一個病人?但世間疾病萬千,豈能一一根治?
你如此強求,豈不是將醫者置於兩難之地?若每個病人都如你這般,那世間還有誰敢拿起手術刀,誰敢擔當起救死扶傷的重任?」
老者的聲音里,既有對秦海生的嚴厲批評,也有對醫者深深的敬意與理解。
「你有權有勢,本應更懂得尊重與理解,怎可因自己一時的情緒,就如此失態,甚至忘卻了基本的禮數與分寸?簡直混帳糊塗!
難道你真的以為,身處高位,就可以目空一切,連最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拋諸腦後了嗎?」老者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剖析著秦海生的內心,讓他無法逃避,也無法反駁。
秦海生被老者突如其來的訓斥震得心頭一顫,臉色瞬間變得複雜,有懊悔、有不甘,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委屈。
他低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卻硬是忍下了反駁的衝動,聲音低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我這不是擔心您嘛,爸。這位肖神醫,他確實救了您一命,我感激不盡,所以才想著給一千萬作為酬勞,以示謝意。可他卻拒絕了,偏偏要什麼靈石來做酬勞,這……這在我看來,多少有些不合常理,甚至像是……」
他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但那份「敲詐勒索」的意味,在場的人都能心領神會。
「住口!」老者聞言,臉色一沉,聲音如雷鳴般響起,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他的眼神中滿是嚴厲與失望,仿佛在看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秦海生,我看你是真的在飄在天上太久了,連怎麼跟人正常交流都忘了!你那一套官僚作風,在這裡行不通!趕緊給肖神醫道歉!」
秦海生被父親的話刺得心中一痛,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父親的威嚴不容置疑,他最終還是低下了頭,轉過身,面對著肖神醫和王院長,聲音雖輕卻充滿了誠意:
「肖神醫,王院長,今日之事,確實是我魯莽了。我因為太過擔心父親的病情,言語間多有冒犯,請你們不要往心裡去。我在這裡,向你們致以最誠摯的歉意,希望你們能原諒我的無心之失。」
「呵呵,不必了,我受不起。」肖晨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那笑容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嘲諷。他目光深邃地掃過秦海生,似乎能洞察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秦海生的道歉雖掛在嘴邊,但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神,透露出他內心並未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樣的道歉,在他看來,不過是虛偽的客套,毫無實際意義。
老者見狀,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複雜。他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保鏢上前將自己扶穩,儘管身體尚顯虛弱,但他依舊堅持著,緩緩向肖晨的方向鞠了一躬,動作雖不及往日那般利落,卻滿含誠意。
「肖神醫,犬子年輕氣盛,行事魯莽,今日之冒犯,實屬不該。我代他向您致以最深的歉意,望您能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您救我一命,這份恩情,我秦某人銘記於心,待我身體康復之日,定當親自登門拜訪,以表謝意。」
肖晨望著老者那略顯佝僂卻異常堅定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敬意。他臉上的冷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溫和。
「算了,你這老頭,倒是比那小子多了幾分禮數與真誠。」他輕嘆一聲,繼續說道。
「今日之事,念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我便不再計較。不過,診費還是得收,規矩不能破。你準備好一萬下品靈石作為診費,屆時交付於我,咱們便算是兩清了。至於以後,若無必要,也不必再見。」
「靈石,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老者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緩緩伸出手,動作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恭敬,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他的手指輕輕探入秦海生那略顯緊張的錢包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張閃爍著淡淡靈光的靈石卡,那光芒在昏暗的室內顯得格外耀眼。
「肖神醫,您對我的救命之恩,實乃重於泰山。」老者的聲音低沉而誠懇,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里發出來的,充滿了真摯的感激之情。
「這張卡,請您務必收下。裡面不僅有一萬五千下品靈石,更是我對您醫術高超、仁心仁術的深深敬意。醫生治病救人,收取診費,天經地義,更何況是您這樣妙手回春的神醫呢?」
老者說著,雙手微微顫抖著將靈石卡遞向肖晨,那雙布滿歲月痕跡的手,此刻卻顯得異常堅定和虔誠。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信任,仿佛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位年輕的醫者身上。
肖晨望著老者那雙充滿感激之情的眼睛,心中的怒氣與不滿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