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濤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緊抿著嘴唇,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而妻子則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支持與安慰。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偶爾傳來的低泣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你說什麼!」蔣青濤的聲音猛地提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點燃,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如火山般噴發而出。他的雙眼圓睜,瞳孔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憤怒交織的光芒,仿佛要將面前的王醫生看個透徹。
「這些年我姜家沒虧待你吧,」蔣青濤的語氣中充滿了質問與不甘,他的聲音在營帳內迴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從醫術到待遇,我們哪一樣不是竭盡所能?而你,竟如此輕易就放棄了救治老爺子的希望!」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徹底爆發。
王醫生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他深深地低下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愧疚與無奈:
「抱歉,王某無能……我深知自己醫術有限,無法挽回老爺子的生命。但請相信,我從未有過絲毫懈怠。不過,我聽說蓬萊神醫蕭仙人似乎也來到了這座島礁,他的醫術超群,若您能找到他,或許……或許老爺子還有一線生機。」
王醫生的話語中充滿了誠懇與期待,他抬頭望向蔣青濤,眼中閃爍著微弱的希望之光。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做什麼,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傳說中的神醫身上。
蔣青濤聽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迫切。他幾乎是立刻轉身,準備動身去尋找那位傳說中的神醫。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必了。」蔣青江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與釋然,「蕭仙人此時正在我的營帳內喝茶,對他而言,老爺子的這病不過是舉手之勞,輕而易舉就能解決。」
「那你還不請他來給爹治病!」蔣青濤的怒吼聲在營帳內迴蕩,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阻礙他救父的障礙都焚燒殆盡。他的拳頭緊握,青筋暴起,顯示出他內心極度的焦急與憤怒。
蔣青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對蔣青濤的嘲諷,也有對自己即將得逞的得意。
「呵呵,你孝順,我混蛋行了吧。」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玩味,仿佛是在故意激怒蔣青濤,「如果你想讓蕭仙人給老爺子治病,那也簡單,不過嘛,你得寫下一份書面協定,若蕭仙人真的治好了老爺子,你就甘願將家主之位讓給我。」
蔣青濤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在他心中,父親的性命遠勝過一切。
他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桌案,拿起紙筆,毫不猶豫地寫下了那份協議。筆尖在紙上飛快地划過,每一筆都像是他內心堅定的承諾,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對父親深沉的愛。
「現在夠了吧!」蔣青濤將寫好的協議狠狠地摔在桌上,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趕緊去請蕭仙人給爹治病啊!」他的雙眼緊盯著蔣青江,仿佛要用眼神逼迫他立刻行動。
蔣青江滿意地收起協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一直認為你很偽善,不過今天看來,是我錯了。」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感慨,「你雖然蠢,但孝順這一點,還是讓我佩服的。」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行動。
接到命令,蔣青江的手下立即行動起來,他們迅速而有序地走出營帳,不一會兒便請來了那位蓬萊聖地有名的神醫——蕭仙人。
不多時,一行人便帶著一位風塵僕僕卻氣質非凡的老者歸來——那便是蓬萊聖地中人人稱頌的神醫,蕭仙人。他身著一襲潔白無瑕的素衣,衣袂飄飄,仿佛自雲端而來,不染塵埃。
面容上掛著和煦的微笑,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不僅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更蘊含著對生命的無限慈悲與敬畏。他的出現,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照亮了營帳內緊張壓抑的氛圍,帶來了一抹難以言喻的安寧與希望。
蕭仙人步入營帳,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時間的節拍上。他環視四周,目光溫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憂慮與期盼。
儘管歲月已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但那份超凡脫俗的氣質,卻讓他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六十餘載的風霜,似乎只是為他平添了幾分從容與淡然。
面對蔣青濤的焦慮與擔憂,蕭仙人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自信與安慰。
不過他並未去看蔣青濤,而是看向了蔣青江笑了起來。
「蔣二爺,請放寬心,」他輕聲說道,聲音溫和而有力,仿佛有撫平一切憂慮的力量,「你家老爺子的病情,我自有分寸。只需幾針下去,定能讓他轉危為安,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罷了。」
言罷,蕭仙人輕輕拍了拍蔣青江的肩膀,那簡單的動作中,傳遞著無盡的信任與鼓勵,讓蔣青江心中的大石瞬間落地,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激與期待。
就是不知道這感激與期待是真是假了,畢竟蔣青江心裡頭可是巴不得老爺子去死呢,這會兒裝的這麼孝順,真的是不能不讓人懷疑。
「扎幾針?你確信?」蔣青濤的眉頭緊鎖,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眼中閃爍著疑慮與不安。
他並非有意質疑蕭仙人的醫術,只是面對父親這關乎性命的重病,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責任讓他不得不保持高度的警惕與慎重。他深知,每一次治療的選擇都至關重要,稍有差池,便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回想起過往,那王醫生作為當地赫赫有名的名醫,曾無數次為父親診治,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卻仍未能將父親的病情從深淵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