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越簡潔有力地應了一聲,隨後微微頷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是對肖晨決定的尊重,也是對這突如其來會面的微妙反應。
他輕步邁出包廂,酒店經理緊隨其後,兩人步伐穩健,卻也不失禮貌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包廂門外,夜色已深,燈光昏黃,新任蓬萊聖地杭城辦事處主任劉勛與他的兒子劉通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形成了一幅鮮明的對比。
劉勛身著正裝,腰板微彎,臉上掛著謙卑而恭敬的笑容,那雙眼睛中透露出對即將面見之人的敬畏與期待。他的姿態,仿佛是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他的虔誠與謹慎。
而一旁的劉通,則顯得與這氛圍格格不入。他穿著隨意,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偶爾還偷偷瞥向手中的香菸,似乎隨時都準備點燃它以緩解心中的煩躁。
然而,每當這種念頭升起,總會被劉勛嚴厲的目光及時制止,隨後是一記不容置疑的手勢,將那份蠢蠢欲動的叛逆扼殺在搖籃之中。
見到程越緩緩走來,劉勛的臉上立刻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他連忙迎上前去,步伐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期待。相比之下,劉通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遊離,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哎呀呀,這不是劉主任嗎?真是稀客啊,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程越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與親切,他笑眯眯地上前,主動伸出了手,與劉勛進行了一場禮節性的握手。
這一刻,他的笑容真誠而溫暖,仿佛是在歡迎一位久違的老友,而非是地位上略顯高他一籌的官員。
儘管在正式的職位上,程越作為杭城龍衛統領,其權力與地位或許並不及劉勛這個聖地辦事處主任來得顯赫,但在這座城市錯綜複雜的權力網絡中,他因著與肖晨的深厚交情,而擁有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影響力與地位。
這份特殊的關係,使得劉勛在面對他時,不得不給予更多的尊重與重視。
「程統領客氣了,不瞞您說,我此番前來,乃是懷揣著最誠摯的心意,特地來拜見我的恩公的。我希望能夠藉此機會,表達我對他深深的感激之情,同時也希望能得到他的進一步指點與庇護,希望他能賞臉一見。」
劉勛的笑容中透露出幾分懇切與期待,他的話語中既有對過往的感慨,也有對未來的憧憬。
「我們父子倆正好也在這家酒店用餐,本想著不打擾您的雅興,但轉念一想,若是不來親自表達我的敬意,那才真是遺憾至極。所以,即便是顯得有些唐突,我還是決定過來了。」
劉勛繼續說道,言語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不安,顯然,對於即將見到的那位「恩公」,他心中充滿了敬畏與期待。
「恩公?」程越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轉頭看向劉勛,似乎在等待著對方進一步的解釋。
劉勛見狀,連忙解釋道:「程統領有所不知,錢學進那件事後,我才得以有機會坐上這蓬萊聖地杭城辦事處主任的位置。這一切,都離不開那位恩公的暗中相助。」
「雖然龐主任並未直接告訴我恩公的身份,但我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恩情,也深知,那位恩公此刻就坐在包廂之內。」說到這裡,劉勛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感激與敬畏的光芒。
「原來如此……」程越聽後,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既有對劉勛遭遇的同情,也有對那位神秘恩公身份的猜測。
他沉吟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劉主任,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您也知道,那位有他的規矩。他明確說了,今天是朋友間的聚會,不希望有外人打擾。我也是遵從他的意思,才不得不拒絕您的請求。」
「不過,您放心,那位對您的評價很高,他說只要您踏踏實實做事,安分守己,這杭城裡,沒有人敢輕易欺負您。這不僅是他的承諾,也是他對您的期望。」
程越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與鼓勵,他相信,只要劉勛能夠按照那位恩公的指引前行,未來的路一定會越走越寬。
「這樣啊。」劉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那失望很快就被他巧妙地隱藏在了笑容之下。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次將目光投向程越,眼中滿是誠懇與尊重。
他用力地握了握程越的手,那力度中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卻又在無聲中傳遞著一種默契與理解。
「程統領,今日之事,我劉勛記在心裡了。還請程統領日後在恩公面前,能多替我美言幾句。您的每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至於今日的不便,我完全能夠理解,也請您不必介懷。」
劉勛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激與期待,他的每一個字都顯得那麼真摯,仿佛是在向程越表達著最深的敬意與信任。
「慢走啊!」程越微笑著回應,目送著劉勛父子倆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
回到包廂內,程越的心情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插曲而受到影響。他輕輕地關上門,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轉身回到了餐桌旁。
而與此同時,劉通則在一旁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滿與憤怒。他見已經走遠了,便再也無需顧及什麼,直接對著劉勛發泄起自己的不滿來:
「爹,您至於嗎?在那個程越面前低聲下氣的樣子?您可是聖地派來的辦事處主任啊,身份尊貴,地位超然。他程越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杭城龍衛統領而已,有什麼資格讓您如此對待?」
「而且,說起那位所謂的恩公,我真是越想越氣!他簡直就是個給臉不要臉的主兒。咱們父子倆,好歹也是帶著一片誠意,特意趕來想要給他敬杯酒,表達一下我們的感激與敬意。」
「結果呢?人家可好,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就給咱們來了個閉門羹,那態度,簡直比冬天的寒風還要刺骨!」劉通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個分貝,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