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凌開始覺得厭倦。
畢竟,即使他能化身為各種小動物,但每天只能通過這些低等生物的視角去看世界,總是有些局限,難以盡興。
他想要重新做人,只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感受人世間的多姿多彩。
而且,想要了解魂宗,接觸魂力,靠動物之軀毫無意義。
正當他在思慮之中,突然,一顆石子從他所立的屋檐下飛來。
許凌輕輕一躍,躲開了這不速之客。
鳥眼一瞥,發現竟是幾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在胡亂地向他投擲石塊。
少年們面帶嬉笑,滿眼的頑劣和調皮,顯然將他當作了無害的玩物。
「愚蠢的街溜子,真是無聊至極。」
許凌心中嗤笑,原本打算就此離去,不與這些凡人少年計較。
然而,就在他準備飛離的瞬間,眼角餘光卻瞥見幾個少年轉頭,走向了一名年歲相若的瘦小少年。
那少年身著破舊的衣衫,瑟縮在街角,臉上儘是恐懼和無助。
「又是你這個臭小子!」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少年,抓住瘦弱少年的衣領,惡狠狠地罵道。
「今天不給我們帶錢來,還敢躲在這兒?看我不教訓你!」
那瘦小的少年滿臉驚恐,急忙擺手哀求:「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錢了,家裡也沒什麼可拿的……」
「哼!沒錢?沒錢你還敢出來!」
另一個少年走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腳,瘦小少年被踢得連連後退,最終跌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幾個少年並沒有因此罷手,反而愈發得意,圍上前去對他拳打腳踢。
那瘦弱少年蜷縮著身體,抱頭痛哭,聲音哀婉悽慘。
然而周圍沒有一個路人敢上前制止,似乎這種場景在這裡並不罕見。
許凌本想置身事外,正打算拍翅飛離,心中卻猛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憐憫。
那瘦弱少年的求饒聲,竟讓他憶起自己當年在藍星時看到聽到的霸凌事件。
雖然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凡人少年,但那段歲月依然在他心底留有印記。
他當時無法改變什麼,但現在,完全有能力輕鬆化解這場衝突。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許凌微微皺眉。
那些少年越來越過分,似乎被憤怒和興奮沖昏了頭腦,竟然將那瘦弱少年帶到偏僻之處,各種侮辱,拳打腳踢。
許凌果斷出手,他如今沒有神念,銜了一顆小石子,急速甩去,擊中其中一名霸凌的少年。
那名少年吃痛驚呼,像見了鬼似的看著周圍,卻什麼也沒發現。
「你在幹嘛?突然鬼叫起來。」同伴不解的問道。
「有什麼在打我,我現在手已經抬不起來了。」
被擊中的少年滿臉驚恐的發現,他方才打人的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還完全失去了知覺。
「怎麼會?你在亂講什麼……」
另一名少年剛要嗤笑,也突然慘叫一聲,他也被小石子擊中,力道比前面那顆還要大。
因為此人下手也是最狠的,還是最先挑事之人。
「你們這是怎麼了?」
第三名少年正打得起勁,卻見同伴們都停下了手。
話音剛落,他也受到了小麻雀的審判,同樣慘叫連連。
「有鬼啊!惡鬼索命了!」
少年們也知道前些天惡鬼現身的事情,民間各種傳說,都是臉色發白,心生恐懼。
「快跑,別管這廢物了。」
領頭那個狠厲少年一腳將瘦弱少年踢倒在地,準備帶著小弟們離開。
哪知地上有一塊凸起的尖銳石頭,瘦弱少年倒地時恰好被撞到後腦。
只聽其慘叫一聲,鮮血從腦後湧出,隨即無力地倒在地上。
幾個少年見狀,頓時愣住了,他們顯然也沒有想過到自己這一舉動竟會致命。
屋檐後的許凌也愣住了,這是什麼運氣?命里就該有此劫嗎?
那瘦弱少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血流如注,漸漸沒了氣息。
幾個少年互相對視,臉上開始浮現出恐懼和慌亂。
對同齡弱者欺凌毆打他們是家常便飯,但也從未想過要害了人命,這可是死罪,要償命的。
「他……他死了?」
一個少年聲音顫抖,連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怎麼辦?我們把他打死了!」
另一個少年驚恐地後退,渾身顫抖,臉色煞白。
「別……別愣著,快走!」
為首的狠厲少年率先反應過來,他也是臉色蒼白,咬牙說道:「記住……我們什麼都沒做!快走!」
三個少年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離,倉皇間也顧不得掩飾,任憑那具無辜少年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真是個倒霉鬼……」許凌微微搖頭,心中無奈地嘆息。
這樣的氣運,他也是有些無語了,沒想到自己好心幫了一把,反倒令他橫死。
他本不想插手凡人的瑣事,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絲別樣的念頭。
「這名少年,我似乎見過……是附近街上的孤兒吧?」
許凌細細回憶,心中很快找到了答案。
這名孤兒他有那麼些印象,因為少年經常在街上做些零工,偶爾也會受到好心鄰居的施捨,因此許凌對他還有些記憶。
好像父母因意外喪身,只留下一個半大少年守著一間舊宅艱難度日。
這樣的身份,無人關注,又無牽掛,正是隱藏行蹤的絕佳選擇。
許凌心中一動,目光落在那具孤兒的屍體上。
此前他們未曾落實下來的計劃,再次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偽造身份想混入魂宗,肯定是不可能的,那麼這位無親無故的少年,身家清白,正好合適。
他如今的《萬象如意變化妙訣》精妙絕倫,就算是高階魂師,也不可能當面識破。
只要變成這個少年的模樣,就能徹底隱匿在凡人之中,可操作性極強。
許凌輕輕一躍,從屋檐上飛下,翅膀輕輕扇動,落在那具屍體旁邊。
他迅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後,直接將少年的屍體一起帶入了仙府之內。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生下來命不好,有時也是挺悲催的。」
許凌已經恢復人身,低聲自語,伸手隔空一揮,拭去少年腦後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