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許凌的眼睛與靈魂都有些無處安放。
所謂燈月之下看美人,更勝日間百倍。
特別是周璃如此的絕色,雙瞳剪水閃爍著星芒,晶瑩剔透的臉龐如白玉般的光滑細嫩,似乎在發著光,嘴唇輕盈而飽滿,微微張合間更顯嬌艷誘人。
暗黃柔和的光線在其玲瓏有致的身段上印上了一層微光,將略顯誇張的曲線完美勾勒出來。
咫尺距離,隨著她一些細微的動作,那呼之欲出令人驚心動魄。
許凌禁不住暗自咽了咽口水,強制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不在少女身上駐足。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表面一本正經的他滿腦子都是過往硬碟中那些老師們所傳授的技藝,根本停不下來。
未經人事的周璃哪知道真正年紀是叔叔輩的男人心裡的各種遐想與掙扎,正起身打量了一下還算寬敞的客房。
「房間也算不小,今夜就湊合在此休息吧。」
周璃極為自然地說著,大半夜的,再去麻煩衙門的人也不大好。
「我們,在這休息?」
許凌有些懵,這是什麼神級展開?這個世界的女子這麼莽的嗎?
「恩,夜深了也不好麻煩主人家,你就將就一下吧。」
許凌再次咽了咽口水:「這怎麼就算將就了呢,已經,那個挺好的了。」
「我還當你這樣的錦衣玉食慣了的大少爺會不習慣呢?」
周璃輕輕一笑,以她的識人之能,哪能看不出許凌其實是個極為隨性不講究的奇怪大少爺。
許凌沒回話,而是看著那張不算太大的床榻發呆。
這才私奔的第一夜,要不要那麼刺激呢?
「好吧,看來你比較喜歡在床上,這床榻便讓給你了,我在椅子上打坐即可。」
周璃說著便盤膝坐在了木椅上,微微調整著位置與姿態。
「許凌,雖說你天資絕倫,但我也不會輕易輸你的。以往師傅總說我性子疏懶,不重境界修行,而我卻置若罔聞心中還多有自得。如今在真正的天驕面前,差距竟比想像中還大。」
說著她自嘲一笑:「難怪師傅時常感嘆,人需要有比較與適當的打擊才能更有動力和衝勁。」
「很幸運,能在這個時刻遇見如此溫和而特別的你,若換了他人,說不準我的心態都會崩潰。」
許凌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應答。
枉他激動了小半天,就好比漂亮的妹子跟你說周末我家沒人,你過來吧。結果你滿懷期待的赴約,人家卻只想跟你一起好好學習,相互激勵,共同進步。
「怎麼了?你的傷還有問題?」
周璃見許凌異樣,眨了眨柔媚的大眼睛關切問道。
「傷?哦,不礙事的。我只是在思考,思考要以怎樣的姿態與方位上床修行而已。」
許凌嘴角抽了抽,他確實是思考得很多,並且很深。
說完他隨意坐在床榻上開始練氣,先天練氣訣並不拘泥於任何姿勢與場景,隨時都可以自在修行。
此夜,屋內燈火不滅,兩人也再無言語,各自運行著功法,場景異常的和諧而自然,宛若一幅燈下油畫。
翌日一早,二人又不約而同的起身來到院中,吸收完天地間第一縷紫陽之氣。
「這不是許公子嗎?來得挺早啊!」
中年帥哥上官宇也出來做晨課,見明珠玉露般的一雙少年少女同出同進故意打趣道。
許凌臉皮厚,笑著與未來頂頭上司問好。
周璃竟也若無其事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許凌不禁感嘆,這妹子高冷起來真是沒朋友。不過細細一想,以後有位幾乎只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絕色少女在旁,感覺不要太好了。
如果此時沒有王德志在後邊陰惻惻的注視著,他會覺得更加美好。
「王兄,晨練呢?得遇上官司長這般名師,可要好好珍惜,儘快提升自身修為,日後別墮了咱們青州府鎮守司的名聲。」
許凌咧嘴一笑,頗為真誠的招呼道。
「不勞許公子費心,我自然會盡力修行,絕不讓師尊失望的。」
王德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道,眼中恨意幾乎噴涌而出。
「德志,許凌,過往之事皆是出於誤會。如今你們都是鎮守司一員,又是少年英傑,往後定然前途無量,不要總是執著於虛妄的仇恨。」
上官宇突然臉色一正,嚴肅的注視著許凌與王德志二人。
其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高階強者威壓,使得兩人渾身戰慄,不敢直視。
「記住,現如今你們都是我鎮守司的人,自此些許私人恩怨一筆勾銷,明白嗎?」
上官宇沉穩溫和的話語卻字字如同鐘鼓敲擊在二人心間,許凌還好,還能勉強穩住心神,修為差許多的王德志明顯臉色蒼白,心神搖曳。
好在上官宇只是警告兩位少年人,並未真正施展什麼手段。
識時務者為俊傑,許凌與王德志都不傻,不管心中如何打算,都乖巧的應下,並保證日後會摒棄仇怨和睦相處。
上官宇這才開始安撫起二人來,讚揚了幾句並許諾未來會不遺餘力的投入資源培養他們。
幾人言語間,嚴少卿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院中。
見此獠現身,許凌難抑心中怒意翻湧,昨夜要不是自己有些手段,換成別的八品武者定然飲恨當場。
但此時他不敢聲張,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來,少卿,這位是許凌,昨日你們見過的。將由本座親自引薦入鎮守司,都是自己人,你是前輩,往後要多加提攜照顧才是。」
上官宇熱情的將嚴少卿叫了過來,正式介紹兩人。
「許凌,這位可不簡單,出身江東嚴氏嫡系,天縱之才,二十五歲不到便晉升為七品,成為了青州府鎮守司最年輕的百戶。」
嚴少卿和煦的笑道:「司長過獎了,論天資,我可不敢跟周璃妹子相比。照顧新人,吾輩本分,哪用您特意交代。」
雖然回答得算是謙遜,但其骨子裡透出的傲氣確是怎麼也掩藏不住。
而且他全程只是淡淡看了許凌一眼,如同眼前就是一樣毫無意義的物品。
皆因在嚴少卿心裡,這個叫許凌的鄉下土少爺,早已是個死人。
許凌更是皮笑肉不笑:「在下可要先多謝嚴百戶的關照了,日後若僥倖有所成就,必當厚報。」
其中必當厚報一詞他咬字尤其重些,心中念道你跑不了的。
「無需客氣,都是自家兄弟。」
嚴少卿心中暗哼,土鱉少爺,死到臨頭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