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和某個存在一定很有同話題，行事風格挺像的。」
許凌看了一眼安靜在旁等候的塔靈，這位除了稍微能溝通，不就是另一個系統的模板嗎？
特別是設置的幻境試煉，都有虐主傾向。
「都什麼年代了，沒人會再喜歡這種調調的。」
「人族少年，你這是何意？吾並不明白你的意思。」
塔靈有些莫名其妙，這少年怎麼突然對他心生怨氣，那略帶吐槽諷刺意味的言語明顯有所針對。
「我的意思，是讓你們不要刻意營造苦難，更不要歌頌推崇苦難能磨礪心性，年輕時的大逆境有時才是真正能摧毀一個人的決定因素。」
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許凌繼續吐槽，緩和接連幻境試煉對神魂的衝擊。
如今他九玄通天塔四層的百年驚情還餘韻未消，那後勁有些大。
「以吾數百萬年來的經歷，也算認同你的說法。但是，如果連生存逆境都無法克服，終歸是難成大器。」
塔靈顯得相當通情達理，但也觀點鮮明。
作為塔靈，九玄通天塔的終究目標是篩選優秀的各族精英，心性不佳者，自然是要淘汰的。
「能說說看，九玄通天塔的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嗎？篩選人才，然後呢？」
許凌不懷疑總有些強大的存在心懷光明，隨心所欲。
一些低微世界種族眼中神異無比的九玄通天塔，也許就是人家隨手而為。
比如太虛殿的傳承，沒有鑒心寶鏡從中作梗的話，確實毫無套路，仙法法寶符合標準就給。
但還有更多的各種可能性，隨著修為漸高，許凌如今在面對這些高階存在時總會更加謹慎起來。
「吾的目的？你應該問的是吾的主人，創造九玄通天塔那位大人的目的。」
塔靈糾正了一下許凌的話語，他的一切意識行為，都來自於創造者。
「告訴你也無妨，曾經吾也告訴過某些人，但他們都不相信。吾的存在，只是主人的一件有趣玩具，只為開心，不存在所謂的意義。」
許凌一愣，原本他猜想，就算是某位大能隨手創建九玄通天塔，但多少也有培育提攜之意。
可對方卻告訴他，這樣恢宏神異的存在，單獨開闢一個空間，只是為了好玩？
「所以吾一直告訴你，不必戒心太重，吾存在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為主人記錄監測各族精英登塔的趣事。」
塔靈緩緩說道，語氣神態一如既往的溫和。
「那你的主人還真是位妙人，有機會應當結識一番。」
許凌咧嘴一笑，雖然他心中還是將信將疑，因為有些事，有些人是會變化的。
歲月悠長，誰知道九玄通天塔的之主如今變成什麼鬼樣子了。
有需要時，他是否可以隨時標記登塔之人，然後任其拿捏？
以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任何可能性都會發生。
「其他人吾不好說，但以你的資質天賦與登塔表現，確實有此榮幸與機會。」
許凌能聽出來塔靈對其主人崇敬有加，也能推測出對方肯定是仙君以上的存在，修為深不可測。
因為明顯對方沒死，數百萬年還活得好好的，這樣的存在，不是他目前能夠想像的。
這座玄塔，他的小玩具，搞不好已經被他遺忘已久，大概率就是玩膩了失去新鮮感任其自由運行。
也就塔靈還在盡職盡守，按照主人的意圖維繫玄塔運作。
他們這些自以為獲得了機緣進入玄塔的各族精英，一個個還興奮自豪不已。
許凌這麼一想不由有些興意闌珊，對登塔之事也失去了最初的激情。
他想起少年時用玻璃箱觀測螞蟻的舉動，那是為了研究自然生物科學嗎？
並不是的，只是好玩有趣罷了。
看著那些一無所知，終日忙碌的螞蟻，他就覺得好玩。
還時不時給它們平靜安穩的生活製造些困難與災難，什麼地震啦，水災啦，天降巨物啦，反正就是隨心所欲。
那種掌控一切的滿足與快感，至今還令其記憶猶新。
那麼，他會在乎螞蟻的感受與意義嗎？
「你的陣法研究得如何？可要馬上闖關？」
塔靈敏銳的感覺到許凌似乎有些變化，但不明原由，因為他沒有立場也不需要去思考存在的意義，包括他自己。
「我大概是相信你確實是位比較純粹的器靈了，不過，也許你可以學學一名叫做鑒心寶鏡的傢伙。嘿嘿，他也是器靈，但居然有了自我意識，想反客為主。」
許凌突然對塔靈詭異一笑，他也是為了好玩，生出了一絲惡趣味，想給九玄通天塔的主人增添些樂子。
「擁有自我意識的器靈？」
塔靈明顯有些接受不過來，在他的法則程序之中，就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性與可操作性的。
「那是一個專屬於我們人族的傳承寶物，不需要那麼多的考驗，只要條件合適就會給予相應傳承。」
許凌認真的解釋道。
「那個器靈，竟想利用法則漏洞來阻撓我獲得傳承，並利用能力迷惑人族武者為其做事。」
「他背叛了自己的創造者。」塔靈毫不猶豫的回道。
「萬物皆有靈，皆可追求自我與自由。比如我們人族，生命傳承於父母，但我們並不屬於肉身靈魂的創造者，我們照樣是獨立完整的個體，不必事事依從父母。」
許凌繼續開始忽悠，這樣的理論他能說一堆。
「這是法則所不允許的。」
塔靈略作思考，還是堅定的回答。
「法則是誰所定下的？你的主人？還是這片天地宇宙真正的造物者？」
許凌先是連續追問，然後又肯定的說道。
「你既然自生靈識，這就打破了這座玄塔主人的設想，也是順應天意而生，你的主人，他真的有給你設下不能追求自我的法則限制嗎？」
許凌猜想，那位只是隨手創造了一件有趣的小玩具，哪有功夫或者心思設置那麼多的禁制。
塔靈真正沉默了，他自我檢索確認了一番，這位人族少年所言不虛。
自有靈識以來，他只是機械死板的依照主人為九玄通天塔設下的機制自律的運行。
而根本上，塔主並未對當時尚未誕生的器靈有任何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