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子龍一聲令下,他手下一千兩百多人的隊伍騷動了起來,按照小隊為單位開始編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簡單的編組後便按照預案,成群結隊的紛紛衝上了炮台,又或者進入各處預設好的陣地。
頃刻間,海防炮台上喧囂了起來。
「裝藥,裝藥!」
眾海盜中不乏精通炮術的好手,手忙腳亂的開始擺弄起那兩門沉重的海防巨炮,將火藥裝入,然後是炮彈。
陳子龍瞧著忙碌中的手下,還有兩門西班牙造的長身管二十八磅重炮,他心中也十分明白。
如今這兩門炮的火藥充足,炮彈卻不多,一門炮只有區區十幾顆炮彈,單靠這兩門重炮無法組織法,荷艦隊的登陸。
這玩意只能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
「嗨!」
都到這份上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
一個時辰後,遠方海天一線之間,懸掛著法國,荷蘭海軍旗的風帆戰艦在視野中放大,再放大。
從望遠鏡里看,碧海藍天之間那一艘艘掛著滿帆的戰艦,修長的流線型艦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高處瞭望塔上,瞭望手嘶吼著:「二十里!」
「敵艦轉舵!」
隨著瞭望手的嘶吼,海面上大大小小的法,荷戰艦開始轉舵,降帆,組成了首尾相連的早期戰列線,以烏雲蓋頂之勢撲了過來。
「十里!」
隨著大批敵艦進入重炮射程,瞭望手越發聲嘶力竭,炮台上,負責操作大炮的炮手開始測量距離,調整射界。
陳子龍對操炮這事兒不算精通,可也不是個外行,他手下懂得操炮的人可太多了,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海盜,哪有幾個不會開炮的。
至於能不能打的准,那就不一定了……
「一發試射。」
「放!」
「轟,轟!」
隨著巨炮轟鳴,眾人紛紛掩住了耳朵,眼睜睜看著兩顆碩大的炮彈一前一後,向著正在行駛中的敵艦飛去。
「嘩啦!」
兩道水柱在敵艦前方升起,不出預料的打偏了,在這個年代純靠眼睛來觀瞄,想打中敵艦完全是撞大運。
「裝藥,裝藥!」
喧囂中炮手開始將大炮復位,清洗炮膛,裝填彈藥,刺鼻硝煙瀰漫著,代表著這場背風島爭奪戰正是拉開序幕。
背風島,近海。
嶄新的荷蘭海軍主力艦光輝號高大威武,長達一百多米的流線型艦體,散發著近代科技的光輝。
這是一艘剛下水的主力艦,屬於荷蘭海軍七省號主力艦同級,也是當世最先進的主力艦之一。
半年前從阿姆斯特丹的造船廠一下水,便被派到中南美洲來了,而在荷蘭本土的造船廠里,正在同時開工的同型號主力艦還有十二艘。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如此強大造船能力,讓全世界的海上強國都為之顫抖。
至少荷蘭王國海軍部是這樣認為的……
「嘩,嘩。」
嶄新的主力艦乘風破浪,驕傲的荷蘭海軍一馬當先,後頭跟著自己的盟友法國海軍。
關於這個彈丸效果是怎麼崛起成為世界第一海軍強國的,除了資本的力量之外,還與這個國度的人有關。
早在一百年前,那時候荷蘭還叫尼德蘭,還是西班牙帝國統治下的一個行省,並且被驕傲的西班牙貴族統治者,蔑稱為低地人,乞丐。
可荷蘭人也算是很能隱忍的民族,這就要從他們的祖先說起了,他們的祖先是條頓人。
他們的後代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條頓騎士團,與醫院騎士團,聖殿騎士團齊名,可以說是十分的偉光正了。
果然能夠稱霸世界的國度,都有一個偉光正的好祖宗。
話說一百多年前深受西班牙帝國蔑視,打壓的荷蘭人,整個地區都被貪婪的西班牙貴族壓榨到破產了。
可荷蘭人充分發揚了老祖宗能征善戰,打不垮的精神,開始了反抗西班牙暴政的大起義。
很多人穿著粗俗的灰色服裝,身帶旅行袋及碗缽組成了游擊隊,到處襲擊西班牙的小股部隊。
一部分逃入森林,組成森林乞丐。
另一部分,由一群流落海上的亡命之徒、漁夫和碼頭工人組成了海上乞丐,這便是荷蘭海軍的前身。
流亡海上之後,荷蘭人幹了什麼事情呢,他們建造了大量的官方海盜私掠船,還給這些海盜船發放了搶劫許可證。
就這麼一搞便一發不可收拾了,這些私掠海盜船噸位不大,可是極為快速,靈活,在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裡,開始了對西班牙商船的瘋狂搶劫。
並且從瘋狂的海上劫掠中,積攢了巨額的財富,從而完成了整個王朝的獨立,復興,並且取代西班牙無敵艦隊成為世界第一海上強國。
當然了,成為世界第一海上強國的荷蘭人,又被大不列顛兒人用同樣的方式取代了。
核心思想就是一個字。
搶!
這麼一想也就不難理解了,一得到背風島被大海盜亨利摩根洗劫,島上的西班牙守軍全軍覆滅的消息。
對背風群島垂涎已久的荷蘭人,便急吼吼的找到了盟友法國人,還把整個加勒比地區的海軍力量都集結了起來。
為了霸占這塊肥美膏腴之地,兩大強國聯合起來,召集了大小戰艦兩百多艘,水兵三千多人,陸戰隊兩千多人,浩浩蕩蕩的殺向背風群島!
當然了,荷蘭海軍如此大張旗鼓,聯合法國海軍殺氣騰騰而來,絕不是為了對付幾個海盜。
甚至於背風島的戰況還是亨利摩根主動提供的,這地方本來就兵匪一家,大海盜和各國政府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亨利摩根剛走,荷法聯軍就來了。
你琢磨吧。
要說亨利摩根與荷蘭人,法國人沒點見不得光的勾當。
誰信吶?
當然了,荷,法聯軍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原本是為了嚇唬西班牙人的,防止惱羞成怒的西班牙殖民政府發起反攻。
為此,兩國海軍在這一帶轉悠了三四天,果然把丟了地盤,死了人的西班牙殖民政府嚇住了,咬著牙把這隻死蒼蠅一口吞了下去。
西班牙人默默的接受了丟島,戰敗的恥辱。
這下子荷法聯軍得意了,便耀武揚威的把艦隊開向了群島,在兩國指揮官眼中這背風群島,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西班牙人已經戰敗割地了,在荷,法指揮官眼中,這應該是一座不設防的港口,不設防的貿易中轉站,不設防的膏腴土地。
甚至於甲板炮上還蓋著防雨布,彈藥還在船艙里靜靜的堆放著,水兵正在斜靠著船舷談笑風生。
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
「嗚……」
艦隊才剛剛開到近海,便從背風島上飛來兩顆炮彈,炮彈呼嘯聲讓甲板上談笑風生的荷,法軍官僵住了,得意的笑容就那麼僵了臉上。
「轟,轟。」
兩顆重炮炮彈在艦隊正前方落下,水柱沖天而起,沖在最前面的幾艘風帆戰艦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一陣僵硬,尷尬過後。
「鐺鐺鐺!」
聯合艦隊進入戰爭狀態,手忙腳亂的水兵慌忙將甲板炮上的帆布掀開,將彈藥從船艙里搬出來。
當兩顆重炮炮彈造成的衝擊波結束,法,荷聯合艦隊的指揮官,艦長們衝上了甲板,人人都是一臉懵逼。
「嘰里咕嚕!」
遭遇了岸防火力炮擊的戰艦緊急轉舵,好似炸了鍋一般,在近海海面上劃出一道道弧線,一時間浪花飛濺十分壯觀。
軍服筆挺的指揮官,艦長紛紛舉起單筒望遠鏡,看著炮台上正在忙碌的一個個小黑點,人人都是一腦袋問號。
這不可能呀!
根據亨利摩根提供的消息,這裡已經是一座死島,西班牙人躲在科隆港瑟瑟發抖呢,所以……
這伙正在操縱大炮對海射擊的武裝人員,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帶著深深的疑惑,艦隊只好緊急轉向規避炮火。
「嗚……」
視野中那堅固的炮台上,再次升騰起大團的煙霧,又是兩顆重炮炮彈呼嘯而來,把聯合艦隊嚇了一大跳。
「轟,轟!」
重炮轟鳴聲響徹雲霄。
島上,炮台。
嗆人的硝煙瀰漫著,眾兄弟發出一陣歡呼。
兩門重炮區區兩輪射擊,竟然還真把兵力占絕對優勢的荷法聯合艦隊嚇退了,瞧著海面上正在緊急轉舵的敵艦。
陳子龍得意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他擺出的這個空城計還真的奏效了,要不怎麼說,咱老祖宗的智慧是無窮的,興奮之下陳大掌柜得意的高聲唱了起來。
「爺手持鋼鞭將你打呀,鏘鏘鏘鏘……」
這就是個空城計,陳子龍的想法也很簡單,能拖就拖,拖一天算一天,眼下除了固守待援也沒別的辦法。
一千兩百多弟兄都在島上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別打了,別打了!」
看著海面上正在打轉的一艘艘敵艦,陳子龍趕忙喝住了手下人,演戲就要演全套,既然是空城計那就要演的逼真一點。
炮台上彈藥本來就不多,得省著點用,順帶著還可以故布疑陣,讓敵艦摸不清虛實。
近海,光榮號。
一片忙亂中,作為主力艦的關榮號本能的轉舵向一側躲避炮擊,卻險些撞上了一艘武裝商船。
還好經驗豐富的水手緊急轉動風帆,才和友艦緊挨著擦了過去,人人都嚇出了一聲冷汗。
「敵襲,敵襲!」
不得不說荷蘭海軍,法國海軍的戰鬥素養是的強大,短暫的混亂過後,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完成了轉舵,脫離重炮射程,備戰的一系列複雜操作。
可就在此時。
島上開了兩炮的岸防炮台突然又陷入沉寂了,這一幕讓聯合艦隊的艦長們更加困惑,啥情況呀?
炮台到艦隊的最近距離是十里出頭,這個距離從射程上來說,仍舊處於岸防重炮的射程之內,而艦炮的有效射程最多也就五六里,最大射程也不超過七八里。
單從射程上來說,岸防重炮擁有絕對的碾壓優勢。
可岸上的炮台竟然停火了,一頭霧水的聯合艦隊指揮官摸了摸頭,實在摸不清虛實,只好下令各艦原地待命。
兩百多艘殺氣騰騰的戰艦,就這麼靜靜的停泊在近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下子就這麼僵住了。
「呼。」
加勒比的海風吹拂著,夾雜著一絲絲涼意,這一僵持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就更加不敢進攻了。
當夜幕降臨,天空中陰沉沉的。
停泊在近海的光榮號上,一個個軍服筆挺的艦長,指揮官疑神疑鬼,時而爆出幾句國罵,嚷嚷著要把亨利摩根那個混蛋絞死!
這個混蛋說啥了?
他說這裡是一座空城,死城,早已經喪失了防禦能力,連岸防重炮也都被他拆掉帶走了。
那混蛋信誓旦旦的保證,聯合艦隊絕不會遇到抵抗,為此還敲詐了一筆好處費……
可這轟鳴的重炮卻好似一記巴掌,狠狠煽在了聯合艦隊的每一位艦長臉上。
「摩根這個混蛋,欺騙了我們!」
「把這個混蛋絞死!」
咒罵聲中,遠在拿騷港的亨利摩根一定覺得很冤枉,他說的都是實話呀,他又不是神仙。
就算他能掐會算,也絕對算不到會有一夥莫名其妙的人,在他撤退之後又把這座島給霸占了。
可咒罵解決不了問題,亨利摩根不會洗乾淨了自己跑來挨宰,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堂堂聯合艦隊當然不會被兩門重炮嚇退,商議了片刻,一群高級指揮官決定明天天一亮便發起試探性的進攻。
這一夜。
背風島近海燈火通明。
第二天,天蒙蒙亮。
重整隊形的聯合艦隊再一次揚起風帆,小船在前,大船在後,派出了三十餘艘戰艦組成的先遣艦隊,向著炮台發起了進攻。
「鐺鐺鐺!」
岸上一時間警鐘長鳴,不多時,隆隆的炮聲再次響起,航道上再次炸開一道道沖天的水柱。
開戰半小時後打光了所有的炮彈,陳子龍把望遠鏡往懷裡一塞,扯著嗓子嘶吼了起來。
「撤!」
再不走就該挨炸了。
於是呼啦一下子,眾兄弟撿起傢伙事兒,趕在敵艦進入射程之前,撒開腳丫子就跑,也就是前後腳的工夫。
「嗚……」
「轟,轟,轟!」
被摩根船長蹂躪過的岸防炮台,被從天而降的碩大鐵球籠罩了,風帆戰艦瘋狂的傾瀉著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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