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呂宋攻略

  一說要和明國議和,簽訂停戰協議,會議大廳里一片譁然,身穿軍服的軍官,身穿燕尾服的股東吵鬧成一團。

  一雙雙碧綠或是瓦藍的眼珠透著兇狠。

  「咣咣咣!」

  有人用力拍打著桌子表示不滿。

  鬼叫,吹口哨,還有失控跳到桌子上破口大罵的。

  「反對,反對!」

  不甘,不願,不服。

  身為世界第一海軍強國,高貴的西歐血脈,尊嚴被眼中冒犯了,股東,僱傭兵將領們開始喧譁造勢。

  「反對!」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啪啪啪!」

  「肅靜!」

  譁然中。

  十七人董事會開始舉手表決。

  「十對七,表決通過。」

  「散會。」

  隨著公司十七名掌權的董事強行通過了議和決議,在富麗堂皇的會議大廳里留下了一地雞毛。

  紳士們脫下了文明的偽裝,原形畢露了,一張張和善的臉變得猙獰,扭曲,好似野獸一般發出怪叫。

  可戰敗是血淋淋的。

  台灣府失守對荷蘭東印度公司來說,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這個位置實在是過於重要了。

  台灣與呂宋近在咫尺!

  若明軍大舉進攻呂宋,則爪哇危在旦夕。

  台灣府,淡水城。

  隨著明軍攻占了淡水水寨,再次取得了一場大捷。

  八月初,五萬明軍以騎兵為先導,向著台灣島腹地大舉推進,開始清繳荷軍殘部。

  很快困守台灣府中部,南部幾座城堡里的數千名荷軍,大量官員舉起了白旗,走進了戰俘營。

  至此台灣全境收復。

  清晨,淡水城。

  如此輕鬆就拿下了台灣府,內閣諸公大喜,一番褒獎過後開始調集人力,物力馳援前線。

  人心振奮之下,海量的物資人員從兩廣,福建等地運來,大小戰艦,運輸船揚起了風帆,在海峽兩岸往返個不停。

  各種船隻鋪滿了海峽,十分壯觀。

  除了人員物資,內閣還派來了一位台灣府兵備道,負責給前線提供支援,這位新任兵備大人也不是外人。

  老鄭,鄭芝龍。

  如果沒有更合適的人選,過幾天在淡水開府建衙,也還得老鄭來當這個首任知府。

  內閣也是實在沒辦法,一來這福建本來就是鄭氏的地盤。

  二來,這年月的大明實在太缺外交人才了,會寫道德文章的遍地都是,可懂外語的全國也找不出幾個。

  放眼望去,內閣諸公在大明的朝臣里找來找去,實在找不到會荷蘭話的,孫傳庭,史可法商量了一下……

  只好把革職在家的鄭芝龍,又給抬出來了。

  老鄭這個人吧,是個人精,也是個八面玲瓏的圓滑之人,他和荷蘭人打交道,算起來也有幾十年了。

  這可是個荷蘭通,當年在大海盜李旦手下,本來就是個通譯,精通荷語,西語等多種語言。

  當外交官他是個奇才,可崇禎朝,東林黨那幫奇葩非讓他當福建總兵,這不是扯麼?

  說鄭芝龍叛國可太看的起他了,他哪有這個膽量,他是真的不會打仗,也沒能力當總兵……

  如今也算是人盡其用了。

  「咳。」

  新任台灣府兵備道鄭芝龍一隻腳踩在淡水城的土地上,覺得有點抬不起頭,終究是被革職的人。

  僵硬,太僵硬了。

  一個被革職的福建副總,老鄭走到哪都覺得尷尬。

  可在官廳中,瞧見了意氣風發的兒子,老鄭又眉開眼笑了,趕忙快步上前,堆出笑臉。

  雖說這個兒子有點叛逆,當年離家出走投奔鳳威軍的時候,就已經和家裡脫離了關係。

  可終究是血脈至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森兒……」

  眾位同袍面前,鄭森也不好缺了禮數,只好上前行禮:「爹。」

  「哎!」

  鄭芝龍滿口答應,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一絲傲然,又抖了起來,啥啥也不如有個好兒子!

  於是父子二人,言歸於好。

  老鄭笑的合不攏嘴,這可是個八面玲瓏之人,打眼一掃,又衝著東海都司指揮使顏繼續去了。

  「哎呀呀,繼祖,賢侄!」

  看在鄭森的面子上,顏繼祖這個當小輩的,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世叔……久違了。」

  鄭,顏兩家,這都是當年大海匪李旦的部眾,李旦死後便四分五裂了,可如今東海各家又聚了起來。

  身份地位已經從當年的海匪,變成了大明東海都司的頂樑柱。

  正經八百的官兵!

  時也,命也。

  上午時分,淡水城,軍議。

  荷蘭人派來了使節請求議和,還送來了一份國書。

  番邦國書這可是個新鮮事兒,白虎節堂里,從鄭森,顏繼祖以下眾將官軍服筆挺,將手放在膝蓋上,安靜的等待著。

  周世顯揮了揮手,輕道:「念!」

  「是。」

  兵備道兼通譯鄭芝龍趕忙行禮,拿起荷蘭人的國書,搖頭晃腦的念了起來:「大荷蘭國照會明國皇帝並內閣,大都督,爾以孱弱之師,竟欺壓我國,又強占我方固有之土地,茲……照會貴國,冀友善之意,望你國承認過失,釋放我方人員,休兵罷戰。」

  這國書念到了一半,廳中已罵聲四起。

  「直娘賊!」

  明軍將官氣的鼻子都歪了,這叫議和?

  好好的台灣府,啥時候成了荷蘭國固有之土地,還叫咱大明承認過失,這叫人話?

  「腌臢潑才!」

  荷蘭人的態度,一瞬間激怒了大明將官,各種方言,國罵層出不窮:「搗他娘的腸子!」

  什麼玩意兒啊,打了敗仗還這麼大口氣?

  什麼態度呀。

  這要是咱大明吃了敗仗,這伙野蠻狂妄之人還不得上天?

  「呵呵,哈哈哈!」

  廳中,周世顯怒極而笑:「好,好。」

  夠狂,夠野蠻!

  不愧是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子孫,是真不講道理呀,顛倒黑白,不分是非,吃了敗仗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從古到今都是這副強盜嘴臉。

  「砰!」

  周世顯怒極,一巴掌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回信!」

  從他冷峻的嘴角,吼出了幾個字:「去你娘的!」

  「哈哈。」

  廳中響起大明眾將,哄堂大笑之聲。

  「啊?」

  一眾軍中小輩的鬨笑聲中,鄭芝龍嚇的一哆嗦,人都麻了,忙道:「大都督,這恐怕於禮不合。」

  這是國書怎麼能爆粗呢。

  「寫!」

  「哎!」

  老鄭被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多言,趕忙低頭拿起鵝毛筆,蘸了墨汁,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大明國罵。

  國罵這玩意也沒辦法翻譯,老鄭也沒辦法,只好用漢字原封不動的寫上去,至於荷蘭人能不能看懂。

  隨他去吧。

  「打!」

  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周世顯怒火中燒,咆哮起來:「給老子打,狠狠打!」

  這荷蘭人也太狂妄了,吃了敗仗還這麼狂妄,那就是沒打疼,揍的不夠狠,還得往死里揍。

  這夥人就是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揍的不夠狠!

  「大都督英明!」

  「大都督威武!」

  一時間眾將喧囂起來,咒罵,叫好聲險些將房頂都掀翻了。

  一封國書用火漆密封,送去了爪哇,老鄭心中七上八下,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這是,這是要出大事了呀。」

  良久,白虎節堂才安靜下來。

  周世顯手按戰刀,瞧著牆上的巨幅南洋地圖,荷蘭人繪製的地圖精確度極高,南洋各島的位置絲毫不差。

  麾下上百位將官將腰杆坐的筆挺,眼巴巴的看著他。

  死寂中,周世顯在麾下眾將,一張張年輕英武的臉上掃了一圈,輕道:「怎麼打,議一議吧。」

  「大都督。」

  坐在左手邊第一位的鄭森起身,忙道:「我大軍已進駐台南,和呂宋隔海相望。」

  「嗯。」

  周世顯點點頭,視線落在地圖上,台灣與呂宋之間的直線距離相距不過三四百里,不過……

  中間隔著茫茫大海。

  「大人。」

  鄭森一臉慷慨,又道:「呂宋者,南海之外島也,橫亘數千里,當我中國丙離之位,山川絢麗,中包巨湖,田禾四時皆可耕種……」

  「攻呂宋,標下請為先鋒!」

  白虎節堂之中喧囂起來,紛紛叫好,既然荷蘭人如此不知趣,打呂宋也就在情理之中。

  「攻下呂宋,劍指爪哇!」

  爪哇可是東印度公司的老巢,總部駐地。

  「不妥!」

  這下子可把鄭芝龍嚇壞了。

  老鄭趕忙起身,輕道:「此事不妥,此番若跨海攻取呂宋,一來海況不熟,又是逆風,二來我軍能動用之戰艦太少……」

  廳中眾將為之一滯。

  鄭老大人說的也不全是廢話,終究是當過福建總兵的人,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跨海作戰又談何容易?

  如今正是風暴季節,茫茫大海之上,不熟悉海況,稍有不慎便是全軍覆滅之局。

  呂宋可不是台灣府,指望小舢板划過去不太現實。

  「嗯……」

  周世顯點點頭,如今大明水師雖然質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可是從荷蘭人手裡繳獲的戰艦,大部分還在松江府的後勤基地里等待修復。

  並且逆風,海況複雜也確實是個難題,水師的素養……也遠遠達不到荷蘭人的水平。

  「呵呵呵。」

  周世顯瞧著南洋地圖上這一大片群島,冷冷一笑,打仗也不一定要興師動眾,跨海作戰確實有難度。

  貿貿然出呂宋,人生地不熟,必然會遭到荷軍的瘋狂圍攻。

  可。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這事兒還得落到陳永華身上,新組建的軍情司應該主動出擊了。

  「什麼呂宋?」

  周世顯眼中,寒意森森:「呂宋本來應該叫做陸宋!」

  陸宋,顧名思義,本就是是當年南宋滅亡之後,大宋遺民揚帆出海在南洋建立的一個小國。

  這地方自古以來都是漢人的地盤,最早開發呂宋島的都是漢人,後來更是成了大明屬國。

  鄭和下西洋的時候,為啥沒有將呂宋納入大明版圖,因為完全沒這個必要,當時的呂宋完全是一個漢人主導的國度。

  當時呂宋有多少漢人?

  至少幾十萬。

  呂宋和大明好到什麼程度吶,明史上白紙黑字的記載,不算常住居民,光是來往於大明與呂宋之間的商販就有好數萬人!

  「久居不返,至長子孫。」

  想當初,漢人在呂宋的地位可是極高的。

  可後來,後來呂宋是怎麼丟的呢,這事兒發生在大明正德年間,大明正德五年,這塊地盤被西班牙人占領了。

  西班牙人還在呂宋設立了總督府,開始驅逐,打壓,殺害南洋的漢人。

  可正德皇帝朱厚照那個暴脾氣,忍不了呀,這位天子生平以馬上皇帝自居,他想要厲兵秣馬,重振大明雄風……

  可架不住朝中讀書人拼命扯後腿。

  朱厚照想收復南洋,將西班牙人趕走,可是……他實在沒辦法,他鬥不過那幫讀書人。

  那幫讀書人,是他爹親手留給他的政治遺產。

  朱厚照他爹,大明孝宗皇帝是個老實人,這位大明歷史上最老實的孝宗皇帝,在位只有十幾年,可是被讀書人忽悠瘸了。

  這位孝宗皇帝一手將大明權柄交給了讀書人,還培養出了一群所謂的千古名臣,於是乎。

  可把他兒子朱厚照坑慘了。

  正德,正德。

  可憐的朱厚照還沒登基呢,就被群臣擺了一道,還定下了一個正德的年號,這個年號是幾個意思?

  意思是皇帝無德,需要端正態度?

  於是乎,這位滿腦子想要整軍備戰的大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和讀書人鬥了一輩子。

  最終,只活了三十一歲便抑鬱而死。

  在所謂的豹房中憋悶而死。

  死後還不得安生,硬生生被抹黑成了昏君。

  此後,此後大明在南洋的影響力便一落千丈,再後來演變成了一場針對漢人的殺戮。

  從正德朝往後長達一百年的時間裡,呂宋漢人數量銳減了三分之二,也成了西洋人口中的賤民。

  「呼。」

  淡水的海風徐徐吹佛。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白虎節堂里殺氣騰騰。

  廳中竊竊私語。

  周世顯將陳永華叫到身旁,耳提面命,既然大規模的跨海作戰的條件不成熟,那就來個特種作戰。

  兵馬未動,情報先行。

  往呂宋偷渡幾百上千個細作可一點不難,反正滲透,暗殺,偷襲……十八般酷刑都給荷蘭人來上一遍。

  再多的困難也要克服!

  「凡本督麾下兵馬,朝軍,倭軍……任你調用。」

  「騰。」

  陳永華起身,忙道:「標下遵令。」

  一旁鄭芝龍眼皮直跳,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壞了,這下子要出大事了。

  不過。

  老鄭心中也暗暗覺得爽快,早些年他給荷蘭人當通譯,也沒少被洋人呼來喝去,但凡能當個人,誰願意當狗呀。

  大明中興二年,八月。

  呂宋。

  戰爭並沒有影響呂宋王城的繁華,大清早南來的,北往的商販排著隊等待入城。

  商販想進城是要交納一筆費用的,還要接受西洋兵的檢查,早先是西班牙兵,後來是荷蘭人手下的大鬍子兵。

  「吱。」

  隨著城門打開,人群騷動了起來。

  「嘩,嘩。」

  幾個穿著橘紅色軍服的荷蘭兵,領著一隊大鬍子頭巾兵,背著火槍,騎著馬從城內走出。

  威嚴的目光在人群中審視著,人群中一個個漢人子弟,不得不將腰身佝僂,低下了頭,往臉上抹了一把黑灰。

  「啐。」

  一口唾沫啐了出去。

  可又能如何?

  漢人在呂宋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一來分部在南洋各地漢人不團結,一盤散沙,二來洋人的打壓太厲害了。

  漢人有錢吶,一個個都是肥羊。

  進城做生意要交錢,一言不合還要被敲詐,勒索,搶劫,運氣差的被關進大牢,弄不好連命都沒了。

  可日子過的再怎麼艱難,生意還是要做的,不做生意不賺錢,全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風。

  可今日……

  氣氛有些非同尋常,那些耀武揚威的荷蘭兵脾氣十分暴躁,一打開城門便開始抓人,抓漢人。

  排在長長隊伍最前方的一個小商販,穿著打扮一看便是漢人,正在朝著守門的荷蘭兵點頭哈腰,將幾枚銅錢遞了過去。

  可。

  迎來的是荷蘭兵的槍托。

  「嘰里呱啦。」

  「啊。」

  槍托狠狠砸在了臉上,那漢人商販滿臉是血,慘叫著倒了下去,又被凶神惡煞的大鬍子兵架走了。

  人群中一陣譁然,一些漢人商販見勢不妙,紛紛色變,佝僂著身體向後退縮……

  可一切都透著不同尋常。

  人群中幾十個精壯的漢子,瞧著前頭凶神惡煞的荷軍士兵,見勢不妙便互相使了個眼色,將手偷偷伸進了懷中。

  「嘰里呱啦。」

  兇悍的荷兵不停的從城內湧出,開始了一場大搜捕,一個個躲避不及的漢人子弟一瞬間面如死灰。

  進了荷蘭人的大牢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散盡家財,九死一生。

  可。

  異變突生。

  人群中響起一聲低喝:「動手!」

  等待進城的隊列中,十幾條漢子猛然間暴起,紛紛從懷中掏出手銃,向著迎面走來的荷兵樓了火。

  「砰,砰!」

  火槍爆鳴聲打破了王城的平靜,十幾個荷兵好似被萬斤巨錘擊中,猛的向後拋飛。

  「鏘,鏘!」

  刀光又是一閃,十餘人齊齊從綁腿里拔出斷刃,悍不畏死,瘋狂的沖向了荷槍實彈的荷兵。

  「砰,砰。」

  「噗。」

  城門喋血,一片大亂,正在等待入城的居民慌張大叫著,四散而逃,不時有人被銃子射翻。

  「敵襲!」

  城牆上荷軍士兵被驚動,紛紛從背後摘下火槍,手忙腳亂的裝填,點火繩,還有人想要關閉城門。

  可已經晚了!

  「嗚……砰!」

  不知從哪裡射來的子彈,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將防守城牆的荷軍一個個射翻,製造了更大規模的混亂。

  城外三百米開外,一片集市的房頂上。

  「砰,砰!」

  一片硝煙升騰起來,一條條打扮成瓜農,商販,苦力的漢子趴在房頂上,手持藍汪汪的火槍正在射擊。

  三百米……

  一聲聲火槍爆鳴好似奪魄魔音,彈彈咬肉,將一個個驚慌失措正在亂跑的荷軍射翻。

  神射手下方的街道上,是成群結隊身穿各色雜亂服飾的精兵,竟然還有幾十名騎兵蓄勢待發。

  「鏗!」

  一個農人打扮的漢子,掀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斯文的臉。

  陳永華發出一聲低喝:「奪門!」

  「駕,駕!」

  數十名騎兵輕夾馬腹,開始加速,加速再加速,向著喋血的城門衝去,近了,越拉越近。

  幾十把雪亮的馬刀高高舉起。

  「噗,噗。」

  幾個荷兵嚎叫著倒下,騎兵好似旋風一般撞入城內,沿著街道劈砍,衝撞,將裝滿了火油的瓶子向著成群結隊的荷軍投擲出去。

  「啪,啪,啪。」

  一瓶瓶火油炸開,瞬間將荷軍嚇的雞飛狗跳,一邊胡亂開槍,一邊哇哇大叫著四散躲避。

  騎兵悍不畏死一路向著城內衝殺而去。

  「走!」

  城外,農人打扮的陳永華發出一聲低吼:「殺!」

  成群結隊的細作紛紛起身,或從房頂上跳了下去,向著呂宋王城發起了潮水一般的進攻。

  奪門進行的異常順利。

  可陳永華斯文的臉上沒有半分喜色,他花費了半個月時間,用盡了各種辦法,才親率三百精銳偷渡到了呂宋。

  奪門攻城的時機尚未成熟。

  可。

  萬萬沒料到一大早,便遇上了荷軍的大規模盤查,他被迫提前發起了奪門之戰,這一仗是孤軍深入,短時間內他沒有援軍。

  三百精銳孤注一擲,能不能奪門破城在此一舉。

  「叮。」

  長劍出鞘,人隨劍走,穿花蝴蝶一般的身形在荷兵從中穿過,帶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斷劍已重鑄。

  殺人如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