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好東西呀!」
內閣群臣,看著四輪馬車在紫禁城裡疾馳如飛,不由得嘖嘖讚嘆,這麼好的東西誰不想要?
可惜就是產量太少。
故意的,這就是周世顯故意搞的限量版。
奢侈品嘛,不限量也就不值錢了。
「呵呵。」
周大人微微一笑,穿越眾怎麼才能賺大錢,什麼香水,製鹽,玻璃都弱爆了,從百姓手裡摳錢不算本事。
百姓手裡能有幾個錢?
想暴富就得從土財主手裡大把撈銀子。
咱這車,限量版,純手工打造還是頂配,再看看咱這車模,皇上,皇后,公主,首輔,這才叫高大上呢。
就這豪華陣容,誰還敢和老子競爭?
為此他成立了一家車行,叫鳳威車行,專門用來安置鳳威軍中的傷殘士卒,讓將士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款四輪馬車,也就成為鳳威車行這個百年老字號,在大明崇禎年間的第一款產品。
「公主,南公……」
周世顯笑著走了過去,這第一批十輛馬車,他已經都分配好了,自己留下一輛給家裡人代步。
再給皇上送一輛,公主送一輛,首輔大人送一輛,英國公送一輛,剩下的五輛拿出去拍賣。
真正的帝王同款豪華座駕,價高者得。
「公主,請。」
很快公主也含羞帶怯登上了馬車,這次周世顯親自駕車,帶著她好好浪漫了一回。
「駕!」
馬鞭一揮,威風凜凜。
「走,出宮去!」
隨著皇上皇后,公主的車駕出了宮,在寬敞整潔的東城遛了一圈,再一次轟動了整個京城名流圈子。
「好嘛!」
大明人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新奇的玩意兒,一個個都看呆了,有下跪山呼萬歲的,有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一個個都眉飛色舞。
「這是啥車?」
不久,京城權貴圈子裡傳開了,這馬車還有賣的!
「來一輛!」
拍賣會當天便引發了權貴哄搶。
一輛四輪馬車的起拍價是五千兩雪花銀,一開拍,價格便蹭蹭的往上躥,最後炒到了可怕的十二萬兩……
缺錢嗎,大明真不缺錢。
這個價格讓一般的土豪,已經難以承擔了,最後拍下來的全是皇親國戚,這王爺,那國丈,為了弄一輛皇上同款的馬車擠破了頭。
這幫人家裡是真有錢。
當這些大明土包子皇親國戚,見識到這些稀奇的玩意兒之後,開了眼界,便再也按捺不住那顆騷動的心。
隨之而來的是鳳威車行的名氣打響了。
眨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進了臘月,天氣轉冷,隨著第一場雪如期而來,喧鬧的京城安靜了下來。
周府,內宅。
雪不大,天氣很冷,後宅里擺上了熱氣騰騰的火鍋,江南名妓彈唱著時下最流行的小曲兒。
可藏不住的離情別緒。
柳如是試了試琴,便輕啟櫻唇:「人生若止……」
這詩被她譜上了曲子,算是徹底唱紅了,如今大江南北,青樓妓館裡都在傳唱,紅透了半邊天。
什麼江南才子,詩壇領袖的風頭,都被一個響噹噹的名字搶走了,大明定南候,當朝駙馬周世顯。
一個不小心成名了。
周世顯咬著一塊羊肉,搖了搖頭:「兩年苦戰無人知,一詩成名天下聞……這叫什麼事兒?」
如今整個江南都知道,他把河東君柳如是搶過來了,外頭早就當她是周府侍妾了,實際上也差不離。
什麼都看過了,就差沒幹點啥。
「咯咯。」
王微,陳圓圓抿嘴偷笑,美目中儘是化不開的柔情。
柳如是放下了琵琶,她瞧著這偉岸男子俏臉微紅,她還有些抹不開,可心情也很複雜。
她又不是真傻!
這些天她也早就看透了,這哪裡是個奸佞,鳳威軍和百姓親如魚水,又什麼時候兇殘不仁了。
都是謠言罷了。
可那幫江南文士為什麼要造謠?
她懵懵懂懂的想不透,可她看著這偉岸男子,俊朗英氣的臉,又想起那天晚上在澡房裡的事。
芳心中竟然好似小鹿亂撞,早怎麼沒發現他長的這樣帥?
也對,她近視眼。
周世顯也不是矯情的人,她願意來家裡唱唱曲子,這也是一種享受,她本來也沒什麼壞心眼,只是性子獨特。
漸漸的也習慣了她的存在,只不過兩人的關係依舊有些尷尬。
閨蜜和人夫都這樣。
「咳。」
王微抿嘴輕笑:「夜了,天冷,路又不好走,愛兒不如住下吧。」
「嗯?」
柳如是一時俏臉泛紅,連小耳朵都紅透了:「啐,壞人。」
王微,陳圓圓作弄了她,抱在一起嬌笑起來,這世上的道理呀,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閨蜜和人夫早晚出事。
周世顯失笑搖頭:「瞎胡鬧。」
「對了。」
他想起一事,從袖中取出一件十分精巧的物件,放在桌上,這是他叫人去天津衛,從一個葡萄牙海軍中士手裡買下來的一副……近視眼鏡。
這玩意在西洋早就有了。
眼鏡框他叫工匠改過了,用的是上等小葉紫檀,十分精巧。
「呀。」
陳圓圓把眼鏡搶了過去,戴上了:「啊,好暈。」
「呵呵呵。」
周世顯笑了笑,推了過去。
「給我的?」
柳如是呆了呆,將精巧的眼鏡拿了起來,試著戴上了,一瞬間她的世界裡充滿了色彩。
「呀。」
她大吃一驚,紅潤小嘴微微張開,好似瞧見了這世上最美妙的景色,神情十分嬌俏可愛。
「砰,砰。」
她終於看清了那個帶惡人,俊朗英氣的臉,帶著一絲微微笑容,一時間芳心中小鹿亂撞,這算是定情信物麼?
說不動心是假的。
周世顯不由得驚艷,好嘛,這本就是個書卷氣很濃的傾城絕色,再戴上這幅小葉紫檀的眼鏡,活脫脫一個知性大美人兒。
他微微一笑:「呵,好看。」
柳如是早已俏面緋紅,有些慌張的起身,福了一福,逃命一般轉身逃走了:「多謝……你了。」
「咯咯。」
王微,陳圓圓又笑做一團,這個已經徹底淪陷了,還跑什麼呀,估摸著江南復社那幫才子已經氣瘋了。
陳圓圓撇了撇小嘴:「什麼鬼才子,哼。」
什麼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名滿天下的詩壇大手子,比咱家夫婿的詩才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呼。」
西北風凜冽,雪粒子敲打在窗戶上。
瞧著柳如是慌不擇路的溜走了,周世顯起身走到窗邊,神情不由得冷峻起來,天冷了,黃河很快就要結冰了。
美人如玉,不可貪戀,此番南下他已做足了準備。
不日,三萬鳳威軍,五萬秦軍將回師河南,再戰中原,這一次他要一戰攻破洛陽。
洛陽破,則中原再無順軍立足之地,可……
還有個大問題要解決,鳳威軍和秦軍走了,京城兵力又空虛了,若是中原那邊打著仗,清軍趁機再次入關怎麼辦?
這一來一回的折騰,自己的主力疲於奔命,總是和順軍,清軍拉拉扯扯的,一不留神就是全軍覆滅。
揉著酸痛的額頭,周世顯覺得腦殼疼,身後響起輕柔的腳步聲,一雙縴手輕輕環繞,抱住了。
「夫君。」
瞧著他愁眉不展,王微,陳圓圓心疼壞了。
「嗯。」
周世顯拍了拍玉手,琢磨著得想個辦法,把清軍牢牢鎖死在關外,讓多爾袞不敢輕舉妄動。
不能總是兩線作戰。
周世顯拍著愛妾的玉手,喃喃自語:「得想個辦法綁住清軍的手腳,給多爾袞上個嚼子。」
辦法也不是沒有。
第二天,周世顯進攻奏了一本,請朝廷重開東江鎮,駐兵皮島,從海上威脅滿清在遼東的側腹部。
這一招叫做轉守為攻!
東江鎮,皮島,這都是當年毛文龍的地盤,在渤海灣北部,緊挨著遼東,也挨著朝鮮。
可毛文龍被袁崇煥殺了。
渤海灣北部這個地方,對大明,對滿清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從這裡出兵可以走海路反攻遼東。
從東江鎮出兵,走海路,動用大明水師登陸遼東,直接就捅到大清的嗓子眼裡去了!
「嗯?」
一說要重開東江鎮,崇禎皇帝便有些尷尬了,這是一塊大明朝野不能揭開的傷疤。
毛文龍的東江鎮建立於天啟元年,是他的兄長天啟皇帝,留給他的重要軍事遺產之一。
天啟帝雄才大略,叫毛文龍駐兵渤海灣北部,這一招,可以說正正好好戳中了滿清的命門!
從東江鎮出兵,一登陸就是大連金州……離滿清的皇城瀋陽近在咫尺,這是戳在滿清肺管子上的一把刀!
可袁崇煥為啥要殺毛文龍?
黨爭,還是黨爭。
袁崇煥背後站著誰,東林黨,這一點都寫在他的履歷里了,袁崇煥的第一個貴人,參加科舉時的主考官是誰?
大學士韓曠,這是個鐵桿東林黨,還是元老。
所以袁崇煥是韓曠的門生。
袁崇煥的第二個貴人是御史侯恂,東林黨元老,一手將他從一個個小小的地方官,知縣,提拔到了兵部。
毛文龍呢,無門無派的一個山野之人,卻手握重兵。
崇禎二年,正是東林黨如日中天,大力排除異己的時候,沒有東林黨的授意,袁崇煥敢動毛文龍麼?
不怕彈章滿天飛麼?
不是袁崇煥要殺毛文龍,是東林黨要他殺,這事兒,袁督師是替東林黨背了黑鍋的。
黨爭,還是黨爭。
毛文龍是黨爭的犧牲品。
乾清宮,靜謐如水。
「臣請,重開東江鎮。」
這事兒,崇禎皇帝還有些猶豫。
首輔南居益卻高聲道:「臣,附議!」
「臣附議!」
四個閣臣都極力贊同,崇禎皇帝只好點了點頭:「准奏。」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