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閱讀М
7道身穿白大褂的身影,低著頭靜靜站立。
忽然有一個梳著長發的女人,微微抬頭,因為近視眼鏡的強烈反光,令她的臉龐有些詭異。
她呵呵一笑,聲音像是耳邊的夢囈,「小劉弟,你還記得嗎,你吃我的奶水長大,為了照顧生活在實驗室的你,我連家中6個月大的女兒,都忽略了呢。」
一名鬍子拉碴的男子,也是抬頭笑道:「小劉弟,是我偷來了家裡的床單,撕成一塊一塊,給你做尿布。」
另有一名年紀稍長的男人也抬頭道:「為了給你上戶口,我當年可是動用了全部的關係。」
而此時的彩色jkr,竟也站到了他們中央,身軀變化,外形還原成了那個消瘦的年輕研究員,他也低聲笑道:「不僅是他們,連我都給你洗過尿布。」
而後。
八道人影齊齊抬頭,看向劉弟。
在這昏暗的世界中,無比詭異。
他們齊聲道:「你是我們養育長大的,我們還給你起名字叫眾神之子,你記得嗎?」
這些人的話語,在劉弟腦海中迴蕩,既像是來自記憶深處的聲音,也像是地獄之中惡魔的呼喚。
不知道為什麼。
劉弟腦中自動浮現了一幅幅畫面。
那是一個個來自襁褓中的視角,正在用新奇的目光,盯著眼前的一切。
這一間頗具年代感的實驗室中。
一個個白衣身影行色匆匆,忙碌著手頭工作的同時,還要抽空照顧那個幼小的嬰兒。
牆上貼著一張值班表。精確到每一天,每一個小時。
『9:30,邢舒負責熱奶』
『10:10,李族負責查看尿布』
『12:00,榮興國全面記錄孩子的身體狀況』
劉弟還能看見,視角中有一雙白嫩的小手,正在空中亂抓,似乎對擺在一旁桌面上的原子核模型很感興趣。
劉弟忽然感覺有些頭痛,不僅記憶回到了兒時,就連兒時那種頭痛病,也一同跟著回來了。
劉弟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意識變得很混亂,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覺。
就在此時。
劉弟的耳中,那七八名研究員低沉的耳語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而悽厲的鬼叫!
劉弟猛然睜眼,只見一名研究員身軀冒出黑霧,雙目變得漆黑無比,口中長出尖銳獠牙。
他那象徵著科學家的白大褂,被陰風鼓動,獵獵作響。
隨著一聲尖嘯,鬼影一躍而起,張開猙獰大口,直奔劉弟撲來!
怨念?!
意識體的另一種形態,如妖魔化的青木一般!
劉弟雙目一眯!
卻見身邊的赤眉爆射而出,毫無花哨的一拳,直接擊中那鬼魅的面部,將他擊的倒飛而回!
看著赤眉那如戰神一般聳立的身影。
那七八個面色陰霾的研究員,忽然有所忌憚。
「劉先生,不要被擾亂心智,有天羅在。」
只見赤眉低沉開口。
劉弟微微舒心,無法言說的是,他此時頭痛欲裂,剛剛的一瞬間,竟然無法順暢的調用精神力。
他抬頭,目光如電的射向彩色jkr,「普通人進入腦界,不會變成怨念,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折磨了他們。」
卻見小傑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近視鏡片也在微微發光,「而且是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小傑笑容詭異的看向身邊幾人,「當然,他們也一定會理解我,畢竟,做出犧牲是投身科學的前提。」
劉弟眉頭緊緊蹙起,「你已經完全扭曲。」
說著,劉弟慢慢直起身軀,冷峻道:「我不知道劉正清為什麼要縱容你這種人,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真相,就勢必要替他清理門戶!」
而後。
劉弟忍受著腦中劇痛,緩緩握起拳頭。
赤眉看了一眼劉弟的神情,似乎感受到他的艱難,忽然大吼一聲。
隨即身後的282人齊齊發動!
赤眉凝聚起拳頭,如一枚炮彈,直奔一名白大褂身影轟去!
而那白大褂的身軀也突然化作煙霧。
赤眉的拳頭與之接觸,但卻沒有出現意想之中的威力,而是無聲的穿透了對方的身軀。
赤眉木訥的神情中,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驚訝。
腦界之中,沒有絕對的實體,也沒有絕對的虛幻,但在這種施加了精神力的攻擊之下,絕對不會有落空的可能。
赤眉怔怔的收回拳頭。
卻見自己的手臂已經變的非常虛幻,模糊不清的虛影,宛若化作了顆粒,被風吹散。
赤眉緩緩抬頭。
只見自己的頭頂,不再是漆黑的煙霧,而是如彩虹一般的五色光芒,直通雲霄。
而那些手臂化成的顆粒,在空氣中緩緩上升,匯聚在光芒之中,像是進入了某種通道,被吸入了天空消失不見。
劉弟也是怔然,隨即回頭,卻見其餘的天羅戰士頭頂,均是出現了此類的景象!
他們的身軀,也仿若被風化的沙粒,不斷的飄散。
「哈哈」
小傑忽然大笑出聲,「真是天要絕你!這些死士,竟然在現實中被醫治,而且即將康復,他們不再屬於腦界!」
卻見赤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軀不斷消散,而後僵硬的回頭,看向劉弟,「劉先生,這赤眉這一次,好像不能與您並肩作戰了。」
出人意料的是。
劉弟面色激動,熱淚盈眶。
自己上次回歸現實,不過是停留了41個小時,之後在腦界滯留了9年,算起來,現實時間還沒超過3天
卻沒有想到,在這短短時間內,墨玉那個傻子,終於幹了一件人事。
他完美的去除了天羅腦中的弓形蟲。
劉弟的身軀甚至有些顫抖,朝那即將消失在腦界,完美回歸現實的赤眉道:「兄弟,這一次,我非但不怨你,而且非常高興。」
只聽赤眉有些不甘心道:「我不想臨陣脫逃」
劉弟淚中帶笑,親眼見到283名天羅戰士的身軀化為虛幻,完全消失。
他喃喃道:「兄弟們,這是最完美的一次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