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弟不太理解宇宙天庭的進化水平。
但始終覺得有一種無法說清道明的古怪，就像是一縷青煙，盤繞在每一個角落。
「你們所說的神明，是什麼？」
劉弟看向爺孫倆。
有那麼一瞬間，劉弟覺得，這所謂的『神明』是所有古怪中，最凸顯的那一個。
聽到神明二字。
爺孫倆眼中先是發生了微微的震動。
而後四周那些聽覺靈敏的路人，再次停住了腳步，齊齊看來。
「呵呵。」
老者突然和藹一笑，眼中的懼色一閃而逝，他朗聲說給劉弟，也說給四周人聽。
「神明，庇護我們，給予我們安穩的家園，給予我們豐富的物資，幫助我們抵禦外敵，就連我們的內心，也因為諸位神祗的存在，而變得平靜和神聖。」
「我們的一切都是神明賜予，我們無限感恩。」
老者說著，微微閉目，將食指和中指放在額頭。
四周的行人們似乎也鬆了一口氣，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齊聲道：「我們的一切都是神明賜予，我們無限感恩...」
這聲音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但凡聽到的人，都是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語，一直延伸，那種類似於吟唱的語調，越傳越遠。
劉弟眉頭微蹙。
他們像是被洗腦的教徒。
旋即，劉弟問道：「神明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者身軀一顫，連忙謹慎道：「年輕人，不能用這種詞彙形容神明，你會遭到懲罰，我們相鄰的城市，北方500公里的連州，有人對神祗不敬，整個城市都在被教化。」
「教化？」
劉弟總感覺這不是什麼好詞。
剛想要繼續詢問。
天邊傳來鐘聲，並非是擊打，而是可以清晰的辨別出，這是一種合成的電子模擬音。
「祈福的時間到了！」
老者連忙起身，也命自己的孫子在一旁端正的站好。
四周的路人也是如此，滿眼恭敬，身軀筆直，仰頭看向東方。
劉弟狐疑，也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
卻見一個身穿銀色長袍的人類，徐徐升空，背襯多顆太陽。
劉弟蹙眉，「這就是神祗？」
身邊老者低聲道：「那是使者，聽我的，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下一瞬。
整個城市的白色房屋忽然變得透明，而且異常乾淨，牆壁仿若不存在一樣。
這效果類似於人類的電子霧化玻璃。
一時間，所有房屋內的狀況清晰可見，無論是正在酣睡的，或者正在進餐的，甚至是在洗澡洗漱的百姓，全部暴露在天空之下。
更有些女性，連衣服都沒時間整理，有些春光乍泄。
她們不敢遲疑，立刻站直身軀，看向東方，眼睛周圍的電子紋身幽幽發亮。
劉弟這才明白，為何這裡的建築物，沒有一座是超過二層。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一覽無餘。
「這裡的人，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
劉弟心中暗忖。
卻見那天空中的使者，手臂保持下垂，右手微微揚起。
隨即。
不少宇宙天庭百姓舉起右臂。
隨後，天空中的使者，再次微微揚起左手。
又有不少宇宙天庭百姓舉起左手。
而後這些動作不斷重複，機械化一般。
「這是在做什麼？」
「整片大陸上的人，都要在同一時間祈福嗎？」
劉弟問向老者，目光閃動。
正在機械化舉手的老者，身軀不敢動，眼珠微微調轉，卻見劉弟淡然的背著手，仰頭看著天空中的使者。
老者眉頭抽動，嘴唇開合的幅度很小，「年輕人，快學我的動作！」
劉弟微微搖頭，「學不了。」
早在之前，劉弟便黑入了所有人的控制樞紐，將他們的視角放入了拓撲空間中。
劉弟發現，那『使者』的動作，在每個人眼中都是不一樣的。
同一個動作，有人看見他抬起左手，也有人看見他抬起右手。
同時。
劉弟也發現，整座城市的房屋排布，像極了一塊巨大的電路板。
大一點的房子，就是大號的電路模塊，小一點的，則是小號電路模塊，街道則像是電路塊之間的通路。
抬起右手的人，像是二進位代碼中的『0』，抬左手的人像是『1』。
縱觀看去。
這座城市，是一塊精密的、具有運算功能的...人體電路板。
而那名使者的指揮，應該是帶著精密的運算。
同樣。
所有的居民，也會因此重現一個精密的運算結果。
仿佛是只有蘊藏在雲端的神明，才能看見全貌。
只有劉弟，他並不在這個系統中，不是『0』也不是『1』。
一但要是動了，就是BUG代碼。
魔童將整個城市的二進位代碼翻譯成漢字。
果然，宇宙天庭和人類的運算機制是相同的。
內容很簡單——「我們的一切都是神明賜予，我們無限感恩。」
劉弟微微搖頭，「我信你個鬼。」
卻是老者越發緊張，「年輕人，不要胡言亂語，快學我的動作！」
但老者不知道的是。
此時，除去老者之外，沒有人能看見劉弟的身影，所有人的視線，包括體感，都是電子紋身輸出的結果，而魔童早已經黑掉整個城市。
只要劉弟想，便可以篡改居民們的視覺數據，化身滔天巨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要說這些居民忌憚神明。
其實身邊就有一個。
卻見那半空中的使者低聲沉吟了一聲，看向這個注意力不集中的老者，目光如箭。
老者渾身一抖，再也不敢跟劉弟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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