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屏幕似乎有些老舊,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將那個滿頭都是線路的男子映照的陰森恐怖。
女傭尼雅,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但不等她爬上樓梯,便被樓梯上衝下來的一群人影淹沒。
以中年管家為首,身後是一群有男有女西裝革履的人群。
尼雅驚恐的躲在人群,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經常出入城堡,都是外界腰纏萬貫的大老闆。
但這些人衝到地下室最底層,卻是都是停住了腳步,齊齊僵住,不敢出聲。
只有那個滿頭線路的男人,還在緩緩咀嚼著牛肉,牙縫中傳來輕微的擠壓聲響。
中年管家站在眾人前端,瞪著眼睛。
雖然他接到了房門開啟的電子通知,但還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9年了。
被譽為世紀少年天才的少爺,將自己鎖在了這間地下室,從來沒有出過門。
哪怕老爺和太太去世的那一天。
但家族並沒有因此落寞,少爺他從門縫中遞出的一份份發明專利,讓整個家族的資產增長了上千倍,產業遍布全球。
管家還記得。
9年前,少爺命自己建造這地下室,其中是30台當時最先進的電腦,以及確保永不間斷的電源。
但出人意料的是,少爺隔絕了一切網絡。
那時候的少爺,就已經打通了腦機藉口,用他的話來說,這些電腦,不需要連接世界,只需要擴充自己的大腦。
他需要運算速度、需要物理存儲空間。
需要思考,不需要信息。
因為。
他要思考一個問題,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期間,所有試圖查看他的狀況的人,都會被他的暴怒所喝退。
家族還有一個傳言,老爺和太太都死在他手中,因為少爺覺得親情是負擔,嫌煩。
當然,這些都沒有證據。
中年管家的目光向後看去。
房間內的那些電腦,已經被修修補補,拆卸多次,金屬部件也鏽跡斑斑,有不少機器需要藉助焊接在外側的主板才能正常運行。
很多顯示器也缺色,甚至有的屏幕已經在斷斷續續的閃爍,隨時可能報廢。
管家微微吞咽唾沫。
這些電腦,還是奔騰處理器時代的產物,如今,哪怕是收廢品的,都不願意再花力氣搬運。
中年管家的視線,定格在自家少爺身上。
「12!」
管家心中默數,隨即眼中慢慢出現了驚愕。
少爺在閉門不出之前,只有4個腦機藉口!
而且這是當時歐國最著名神經學家所主刀,歷時兩年完成的工作,當時的主刀醫生還說——你們家少爺,簡直是瘋狂!這樣的手術,他隨時會死去!
而現在!
少爺頭上的接口,足足有12個!
管家瞳孔微顫。
少爺從來沒有走出過這間地下室!
更沒有人進入過!
難道,是少爺他自己
可是,那地下室里的東西是自己親手安排,沒有任何醫療設施,也沒有任何藥品!
管家眯起眼睛,看向光頭男子的腦部藉口。
卻見那些藉口四周,帶著無不少細小的疤痕,縱橫交錯,早已經癒合。
這好像是不斷試驗的後果。
他又看到地下室深處,散落著一大團紗布,還有一把打磨過的餐刀,上面的血跡已經不知道乾枯了多久。
管家心中冒氣一團涼氣。
這一切都是少爺自己做到的。
這屋內,可是連麻醉藥都沒有啊!
管家喉嚨滾動,敬畏道:「玀爾少爺,您今天這是想?」
光頭男子不說話,只是口中咀嚼著牛肉,雙目盯著地上那份報紙。
管家神情變了變,又問道:「少爺,您心中的那個問題,想通了?」
光頭男子還是不說話。
中年管家與身邊的西裝人影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些人都是一臉的敬畏和不知所措。
他們能有今天,身價億萬,統領一方企業,都是這被稱為玀爾少爺的光頭男子所賜,他的一個發明,便成就一個商業帝國。
如今,少爺連最親近的貼身管家都不理會。
自己哪敢自討沒趣?
還是那名中年管家服侍少爺多年,對少爺了解頗深,他發現少爺始終盯著那份報紙。
管家心中清楚,自己9年以來,都害怕少爺脫離現實,於是私自在餐盤中加了一份當日報紙,但少爺似乎還是有些排斥,那些報紙從來都是原封不動。
但這一次,少爺的目光沒有離開。
管家神情動了動,「少爺,您是對那新聞感興趣?那家公司名為締造者,他們產品叫做」
卻見此時,名為玀爾的男子緩緩起身。
身後的數十個屏幕閃動,滾動出一排綠色字體:「I don't care,我不在乎。」
嗤!
嗤!
玀爾頭上的線路紛紛脫落,只留下了最後一根,這線路連接著一塊經過改造的屏幕,很是輕薄,只有一個書本大小。
玀爾把這屏幕掛在胸前。
手中吃剩的一半牛排,被他吧唧一聲扔在了那報紙上,隨後用腳碾過。
胸前屏幕上又出現一行綠色字體,「無人機偽裝,或者修改圖片,不過如此,譁眾取寵的騙子。」
他竟然走出了地下室。
面向樓梯之後,他又緩緩回頭,胸前屏幕上出現綠色字樣,「我已經想通了一切,沒有疑問的我,活的像是行屍走肉,所以,出去看看吧。」
包括中年管家在內,所有的黑西裝,立刻誠惶誠恐,跟隨著少爺奔著地面走去!
而那個名叫尼雅的女傭,則是被人無視,留在了現場。
忽然,她聞到一股血腥味道。
下意識的向著少爺的地下室內看去。
卻見房間深處,朦朧的光線中,似乎架設著一個手術台,而之前突然消失的女傭李斯,暴斃在其中,頭骨被切開,大腦上插滿了各種線路!
尼雅眼睛一翻,直接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