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
便有宦官捧來一大摞,足有數十幅肖像歸來。
放在呼韓邪單于面前,恭敬退去。
漢元帝笑道:「我大漢貌美女子無數,單于盡情挑選。」
呼韓邪單于拱手:「恭敬不如從命,」
隨即。
他開始一張張翻閱肖像,卻是眉頭越皺越緊。
漢元帝微笑觀看。
心中暗忖,你既然選擇依附於我西漢,那就得有一個依附的樣子。
這其中皆是醜女,沒有一個像人。
但如果你仍舊選擇忍氣吞聲,那我便信任你這四千里單騎歸順!
身旁的宦官不解的看向漢元帝。
又見漢元帝又嘖嘖搖頭,考驗歸考驗,倒也苦了呼韓邪單于這大老爺們。
這可是下半輩子啊
只見呼韓邪單于臉色越發難看,慢慢轉為綠色,還帶著一點慘白。
他抬頭看了一眼漢元帝,額頭已經冒汗。
而漢元帝則目光中充滿著鼓勵,微笑回應。
呼韓邪單于深吸一口氣,繼續翻動。
忽然。
呼韓邪單于手中一停,面色一僵。
他握著一幅畫像,竟是瞳孔微顫。
咚!
他猛的一拍桌子,「想不到大漢還有這樣的奇女子?!我甚是喜歡!」
漢元帝一愣。
通過呼韓邪單于的表情來看,那畫像中的女子,至少得是驚世駭俗級別!
難不成?
我還有什麼漏網之魚,被他占了便宜?
漢元帝下意識的挺了挺身子,居高臨下看去。
吾的眼睛!
漢元帝頓時一個抽搐,竟然是那個民女王昭君!
臉之大,容納天下!
只聽呼韓邪單于興奮道:「之前那些女子,面容雖然美麗,但一個個面黃肌瘦,瘦弱無力!在我們匈奴眼裡,那並不是好女人,戰不了餓狼,套不了野馬,管不了牛羊!」
「只有這個!」
呼韓邪單于舉起手中的畫像,指著其中強壯如熊的『王昭君』道:「這個!身軀體壯,臂膀猶如小牛犢,極品!」
漢元帝手都抖了。
呼韓邪單于這是什麼審美!
吾的眼睛
但話說回來來,關於匈奴的習俗,漢元帝也知曉不少,甚至修習過匈奴語言。
他知道匈奴乃邊關遊牧民族。
個個兇猛彪悍,風餐露宿,善於爭鬥。
且男女皆是如此。
也知道他們的審美標準與漢人不同。
但卻沒想到是如此天差地別!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漢元帝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喜呼韓邪單于!來人火速把民女王昭君招入皇宮!」
漢元帝說罷,又小聲吩咐道:「儘量把她打扮打扮!」
殊不知。
殿內一旁的畫師毛延壽,面色越發難看。
怎麼就偏偏挑中了她!
卻說劉弟和昭君。
已經遊歷完集市,返回郊外木屋。
此時劉弟坐在木桌前,看著桌上那一個小小的紙鳶。
之前昭君曾說過,若是自己如紙鳶,那麼即便淪落匈奴,也可乘風歸來。
劉弟微嘆。
抬頭通過牆上縫隙,看到臨屋的昭君,她正將長發梳起。
來不及細細品味。
便聽門外馬匹嘶鳴。
「又是毛延壽作祟?」
劉弟起身推門而出!
卻見這一次的騎士不同凡響!
依照武器和鎧甲推斷,這難道是漢元帝的直屬禁衛軍?!
只聽為首一名將領喊道:「民女王昭君,你已被呼韓邪單于選中,可受皇帝賜婚,速速出來!」
劉弟一愣。
這麼快?
自己還未曾做些什麼,這歷史怎麼就修正了?!
劉弟還是有些不解,便開口問道:「這位將士,你確定是」
卻見那騎士直接揮刀怒喝,「我說是誰就是誰,我等領命不可能有錯,哪裡來的閒人,速速滾開,耽誤要事,我砍了你!」
劉弟蹙眉。
這些人聽命於皇帝,何等傲然,已然囂張跋扈慣了,向來不把平民放在眼中!
嘎吱。
草房木門被推開,原本梳起髮髻,只為劉弟欣賞的昭君,邁步而出。
她在房中已然聽的真切。
心情轟然,而後又歸於平靜,此時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我隨你們去。」
卻見數十名禁衛軍神色紛紛一愣。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女子竟如此美麗!
一時間,這些士兵,竟然忘記了下一步的動作。
只見昭君緩緩走上前來。
愣神的士兵們這才回神,為首一人吞咽了一口唾沫,揮手道:「來人,為她更換衣著,修補妝容!」
他話音剛落。
馬隊後側走出一眾宮女,手持華貴冕服,璀璨簪釵,以及精緻步搖。
另有一隊,手持粉墨胭脂。
昭君眉頭一簇,「這是做什麼?」
為首禁衛軍道:「皇帝有令,民女昭君面見呼韓邪單于,不可身穿便裝,否則會辱我大漢風采。」
而後。
禁衛軍低頭看了一眼昭君流蘇內的短裙,「再者說,你現在穿的這東西,成何體統?!」
「何為大漢風采?」
只見昭君神色坦然,「這就是我原本的樣子,我若代表大漢出嫁匈奴,不展現真實的樣子,難不成還要裝腔作勢?」
「那衣著我不換。」
「妝也不會抹。」
「但我,亦是大漢風采!」
禁衛軍言語一頓!
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旋即,禁衛軍有些氣惱,「你不聽令,便是抗旨!惹怒我便斬了你!」
卻見昭君揮袖,「斬我?那麼你是提著我的頭顱去見皇帝,還是要是提著你自己的頭顱去見皇帝?」
整隊禁衛軍再次啞口無言。
連劉弟也是內心讚嘆,昭君頗有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