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也在另一邊的甲板上默默看著遠處的火光。👊♘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即便之前已經經歷過殘酷的戰爭,他依舊很難適應這種純粹的屠殺。
用火炮以近乎處決的方式殺掉一群已經投降的水手和在戰鬥中解決掉敵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不過如今這艘船已經被舵手奧爾夫和船長蒂奇牢牢掌握在手中,更何況事涉全船人的利益,張恆知道就算自己開口也改變不了什麼。
當初在芬蘭那片冰天雪地的森林中還有西蒙陪在他的身邊,而現在他的身邊卻只有一個馬爾文。
農場主之子這一次倒是破天荒的沒有再驚恐,那雙小眼睛中反而隱隱透露著一股興奮之色。
張恆不得不開口提醒他,「就算現在殺光這些海軍也沒用,你的畫像在各港口被貼出來,已經坐實了海盜的身份。」
馬爾文聞言目光頓時黯淡了下去,哭喪著臉道,「這下徹底完了,我聽說除了拿騷各地方對付海盜的方式差不多,都是只要一發現就會直接絞死,我算是再也沒法繼承父親的農場了,難道我的後半生就只能在海盜船上做廚子了嗎?」
不過沒過多久他又重新振作起精神,「好在還有基德寶藏,只要能找到那份寶藏就算回不去文明世界我也可以在拿騷幸福的生活下去,再不用冒著被殺的風險出海,說不定還能娶幾個漂亮老婆。,-*' ^ '~*-.,_,.-*~ ~*-.,_,.-*~' ^ '*-,」
張恆沒忍心打破農場主之子的美夢,望著遠處逐漸沉沒的海獅號讓他終於想明白了一個之前一直沒明白的問題。
張恆已經察覺到基德寶藏很可能是只是一個謊言,奧爾夫利用這個精心編造的謊言來控制船上的眾海盜從而實現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一直沒想明白的是,為什麼後者這幾個月要指揮著眾人幾次去硬撼海軍,這樣的行為對他自己也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直到不久前奧爾夫下令對海獅號上已經被繳去武器的四百名英國海軍開炮,儘管他的理由很充分,掩飾的也很好但張恆還是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名為仇恨的情緒。
張恆忽然明白,奧爾夫挑戰皇家海軍並不是為了實現什麼意圖,他的目標就是皇家海軍本身,或者說在海軍中。
正常情況下海盜們是不會去招惹海軍的,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可能通的過最後的表決。😾🐺 ❻9𝓈ⓗᑌ𝕏.𝔠o𝕄 ൠ✌
然而如今被分成六份的藏寶圖成了六張催命符,奧爾夫在用這種方式誘導著眾海盜為他襲擊選定的目標。
可惜船上的人並沒有意識到他們所踏上的並不是一趟尋找寶藏與財富的旅程,而是一場由船長和舵手聯手導演的徹頭徹尾的復仇之旅。
以上這一切推斷都是源於張恆的觀察和分析,他的手上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點,如今的安妮女王復仇號上幾乎全都是像馬爾文一樣被寶藏沖昏頭腦的狂熱分子,考慮到他們曾經所面對的困難,已經走到這一步,在付出了這麼多代價後,就算眾人心中有所懷疑,也會拒絕去相信。
而這正是奧爾夫最厲害的地方,眼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距離自己最終的目標只差一步。
——最後一步。
而如今也是他的警惕性最高的時候,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自己的計劃。
硝煙與炮聲逐漸在海面散去,夕陽沉入海平線,船舷邊的張恆有所感應,回頭看到了桅杆下的老舵手,兩人的視線相交,奧爾夫沖他點了點頭,指著頭頂道,「海風要來了,能麻煩你上去檢查一下風帆嗎?」
「好的。」張恆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將身上的軍刀和武器交給一旁的農場主之子,隨後當著奧爾夫的面爬上了桅杆,他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爬到了頂端,之後衝下面的老舵手道,「一切正常。」
奧爾夫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他原本以為張恆察覺到什麼,會對他有所提防,畢竟想讓一個控帆手出現意外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在纜繩上做手腳了,以桅杆頂端和甲板的距離,一旦摔下來,基本上就肯定沒救了。
但是他就算再能想大概也想不到張恆的身上還帶著一件【陰影之刻】,張恆越來越發現這件道具的好用之處,像是從高空墜落的情況他只要進入到陰影狀態就可以輕鬆避免傷害,因此在攀爬的時候他並不需要擔心奧爾夫在纜繩上做什麼手腳。
之前黑人炮手的事情就讓張恆發現了後者的一個習慣,他很喜歡製造充滿壓迫感的環境來觀察目標的反應,而張恆也可以肯定自己現在的反應會讓對方感到疑惑。
「辛苦了,羅斯科會為你感到驕傲的。」奧爾夫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色,禮貌的表達了謝意,之後就去檢查別的地方去了。
一旁的馬爾文甚至沒看出兩人的表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張恆也沒著急從桅杆上下來,一開始的時候他找羅斯科拜師學習控帆,只是因為考慮到以後做船長時或許會用到這項技能,但是一段時間後他漸漸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當你身處最高處的時候,總能看到一些別看不到的景色。
算一算,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有十一個月了,除了取得的積分和技能外,他的皮膚也被曬成被曬成了古銅色,因為長期攀爬纜繩手上磨出了老繭,更重要的是他已經逐漸習慣了在船上的生活。
和後世相比,18世紀的大海顯得更加神秘與壯闊。
這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冒險和挑戰。
如今的他已經做好了成為船長揚帆出海的準備,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度過在安妮女王復仇號上的最後一個月。
而這一個月恐怕並不會平靜。
奧爾夫的復仇之旅已經踏上了最後一程,弗雷澤那邊雖然依舊保持沉默,但沒有人會忽視這條老狐狸,張恆才不會相信他在船上只留了那個叫肯特的木匠一條眼線,而雙方真正角力恐怕還要在查爾斯頓。
在這種時候夾在中間的張恆無疑是最危險的,不過這對他未嘗不是一個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