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平原到盆地
團結的人心？可恨的事物？
從【大氣觸覺】中聽到這些，林賽差點以為自己搞錯了什麼。
但他看看周圍。
此刻也找不到其他人，來求證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兩名八階覺醒者的戰場範圍過於寬廣。
以至於除了林賽，能夠使用【大氣觸覺】聽到兩人交戰時的聲音之外，就連旁邊這些七階段的律法騎士，也不可能聽到他們效忠者的聲音。
再往下看，那信徒的神情倒是比剛才更加狂熱。
通過神明與信徒之間的聯繫，這些人冥冥之中察覺到這股意志的爆發。甚至還有人當場放棄戰鬥，跪在空中、地下，伸出雙手向遠方朝拜：
「我主在上！」
「請您帶領我們，向這一切不合理的邪惡事物發起反抗，將世界交還到它真正主人的手中！」
在技藝和法則的引導下。
信仰之心，切實地為神祇提供力量。
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信仰之火，顏色也瞬間變換4次，而後進入到無形無質的狀態，將身邊的空間、時間、法則等一切事物，盡數燒成領域的殘渣。
錚——
然而行正者的劍刃不為所動。
成功鎖定在敵人身上的意志，從虛空之中劈開一條道路，然後直指面前的神祇。
「蠱惑人心，還妄稱自己是代表民意的邪神？」
「此劍以所有受難者的意志，在此對你進行審判！」
艾德里安剛剛開口。
被他壓制的神祇，就一聲怒吼，其中充滿了憤恨：
「可笑！」
「你們這些迫害整個世界生靈的人，還有臉面說這種鬼話？」
神祇與行正者的技藝，在空中僵持了一瞬。
艾德里安冰冷無情的表情，在此刻也變得異常嚴肅：
「千萬年來，理想的王治理這片土地，人們安居樂業……」
「越發完善的體制，便意味著對普通民眾的壓迫更加絕對！」神祇繼續怒吼，「而你們這些擁有力量的強者，更是將這份壓迫，進行到無以復加的境地！」
「你要是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就試著把劍刃壓倒下來吧！」
「……」
兩位覺醒者的技藝，繼續在空中僵持。
短短數個呼吸，艾德里安那冰冷的聲音就再度響起：
「所以，你這滿身污穢的邪神，竟想取代神聖的意志，截取這至高無上的權柄！」
隨後，毫不動搖的意志貫穿了神祇的法則。
剛剛維持住的劍刃，也再次向行正者的腦袋上劈砍過去。
信仰之火包圍中的神祇只有譏笑：
「哈，真有你們行正者的風格。」
「等著吧，團結的人民不會被擊潰！真正的施暴者，總有一天會被這怒火徹底焚燒成灰燼！」
刷——
一瞬間，劇烈的震盪，從兩名八階段覺醒者交手處爆發出來。
林賽的【大氣觸覺】也由此中斷。
戰場的中心，一切有形的與無形的事物，統統化作虛無。因而沒了介質，任何觀察手段，也都不可能發現到其中正在進行的事情。
只是在林賽面前，好友頻道的文字突然冒了出來。
白：【那個行正者，真是夠厲害的，完全壓著人打！】
林賽：【那個神祇輸了？死了？】
白：【一次交手的勝負，不代表戰鬥的結束。我能嗅到他們兩個的氣息，都還活得好好的呢。】
林賽：【八階段的覺醒者啊……】
「……」
林賽收回雜念，扭頭看向戰場中心。
戰鬥的能量以驚人速度傳遞，同時也在遞減，不會讓一切化作虛無。
但對普通人而言，這也是一場足以毀滅一切的天災。
可怕的衝擊波轉瞬即至。
有自保能力的七階段覺醒者們，也顧不上戰鬥，他們各自為營，先發動技藝，護住自己的生命。
噼啪——
下一秒，律法騎士們形成的結界被瞬間突破。
更加強烈的衝擊向周圍蔓延，那些匍匐在地面的人類，就好像一隻只處在10級颱風里的螞蟻，瞬間被吹飛起來，然後向遠遠的天邊飄散，轉眼就沒了蹤跡。
「都這樣了，戰鬥還沒結束！」
林賽只覺得離譜。
他激活技能，眨眼間就建設起堅固的堡壘，試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救下幾個普通人。
林賽成功了。
但以個人能力，實在不可能停止這種天威！
更多的人還是向遠處飄去，只能面對生死未卜的命運。
轟隆隆——
這時候。
陰沉的天空中閃過一道驚雷。
原本神祇擴散出來，替換了世界的個人領域，在這次交手下徹底崩潰。
腳下的大地，又變回了黃石曠野那坑坑窪窪的可憐模樣。
一些被記憶蠱惑，但又僥倖未死的人，從泥濘中爬了起來，慌亂的表情里充滿迷茫。
「我……」
「這是哪裡……」
「我剛才是怎麼了！」
但不等他們弄清楚狀況。
緊接著，戰場中心，兩名八階段強者的力量再度向外爆發。
雖然比不上剛才那次交手。
但一波接著一波的戰鬥衝擊，繼續向周圍擴散。
整個黃石曠野的平原的地形，也向下快速凹陷，往盆地的狀態演化。
「……」
「這樣下去，整個黃石曠野的地面上，還有幾個人類有活路可走？」
戰鬥必須結束！
林賽瞳孔猛地一縮。
他意識到某一點，猛地拉開自己的行囊，目光鎖定在一件裝備上。
【特殊：神話之箭】
【神靈類生物被此箭命中之後，自身的神話傳說將被強制修改，從而引發嚴重傷勢，甚至死亡。】
【偽神！】
【針對神靈的危險箭矢，價值較高】
普通的裝備技能，確實不可能對八階段的覺醒者起到作用。
但特攻類型的裝備又不太一樣。
以林賽在黑山上撲滅龍獸的經驗，只要這枚箭矢，能射中那個正在和行正者交手的神祇，就一定能起到預想之中的效果！
林賽腦海中，又想起這兩人剛剛交戰時的對話。
「這個所謂的邪神……不，首先要保護生命！」
「無論如何，強行扭曲人意志化作自己奴僕，就是不能原諒的行徑！」
林賽決定在頃刻間落下，而後身影向後一竄。
在那些又重新恢復敵對的七階段覺醒者中，他默默消失在了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