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日斬、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三人,彼此對視了幾眼,都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波風水門因為之前聽過了一遍,因此沒有太大的反應。
「萬花筒寫輪眼……真是不可思議。這就是為什麼扉間老師……」猿飛日斬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那麼還有最關鍵的問題,為什麼你在見到波風水門之後,選擇是逃跑而不是……」
猿飛日斬突然停頓了。
他似乎有點明白了。那時候的帶土已經情緒暴走,根本無法交流了。
「在剛剛覺醒萬花筒寫輪眼的時候,我一直被絕望般的情緒牽扯著,展開無窮盡的殺戮。」
「那段時間我幾乎無法思考,只是一味地屠殺霧隱忍者……」
帶土不再說話了。
猿飛日斬和兩位顧問長老再次對視一眼。
他一直都覺得霧隱的撤軍很奇怪,因為哪怕忍刀七人眾受到重創,霧隱還有充沛的力量。水之國的戰鬥,或許在小範圍內很激烈,但是在戰略的角度上,好像就是一次簡單的試探和摩擦。
如果僅僅如此,那為什麼霧隱方面要花大力氣把物資運輸過來,派遣那麼多忍者在陌生的陸地上戰鬥呢?
順著帶土話語中的含義去思考,猿飛日斬找到了答案。
被一位同時擁有木遁與時空間忍術的強者攻入後方,展開了持續性的屠殺……霧隱方面估計木葉的力量之後,被迫戰略性地撤退。
猿飛日斬想完這些,對帶土的話稍微信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我大致上了解了,但是這件事情中還有許多的疑點,這邊還需要討論才能做出決定。」
他略帶歉意地看向波風水門。
「抱歉,水門。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本來應該讓你來做決定的。但是牽扯到木遁和萬花筒寫輪眼,也就是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實在太大……必須要召開木葉議事廳的會議了。」
波風水門理解地點點頭。
「雖然火影的權力很大,但是也要考慮到更多的東西……這些你可能還不了解,不過之後會一點點明白的。」
猿飛日斬解釋完之後,看向帶土。
「帶土,這段時間你就先跟水門在一起。在會議做出結果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水門的身邊。這也是規矩的一部分,希望你能夠理解。」
帶土點點頭。
「我明白的。自從琳死的那個瞬間我就明白,我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之前的那個宇智波帶土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個體。」
波風水門微微一嘆,把手搭在帶土的肩膀上。
「我們先走吧,帶土。」
……
第二天,木葉47年9月21日。
木葉議事廳。
猿飛日斬領導著這次會議。
他把帶土的事情前前後後都解釋了一遍。
「帶土是水門的學生。因此水門覺得如果自己參與會議,容易導致不公正的結果,他對此不持有任何意見。」
在場的眾人都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隨後,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了千手一族的族長身上。
千手族長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木遁的事情與他沒有關係一般。
在沉默之中,奈良鹿久率先開口。
「富岳族長,我想知道帶土關於寫輪眼的幾個描述,是否符合宇智波一族文獻的記載?」
宇智波富岳對此早有預料,不急不緩地拿出一份捲軸。
「萬花筒寫輪眼,確實擁有能反映出人們心靈的能力。甚至宇智波一族的歷史上,曾經出現的所有萬花筒寫輪眼中,只有幾個能力發生了重複。」
「那麼關於帶土聲稱,通過萬花筒寫輪眼的特殊瞳術,憑空製造出了千手柱間的細胞來修復身體,甚至因此而領悟了木遁。」
奈良鹿久頓了一下。
「這點的可信度有多高呢?」
「完全有可能。」富岳的聲音毫不猶豫。
「我明白了。」奈良鹿久點點頭。
「既然帶土領悟了木遁,同時又擁有萬花筒寫輪眼,那麼他的實力大概處於什麼級別呢?」
「不在我之下。」富岳答。
於是會議廳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猿飛日斬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打算發言。
他於是問道:「帶土說在二勾玉寫輪眼的階段,就自發地掌握了一種時空間忍術的能力。但以我對宇智波一族的了解,二勾玉只是加強了幻術的能力,本身不應該具有其他特殊能力才對吧?」
富岳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又拿出了一份捲軸。
「這方面,哪怕是族內的記載也很少。一些古老的文獻中雖然有模糊地提到這種可能性,但是也不夠清晰。」
他緩緩將捲軸攤開,使上面的字能夠被其他人看到。
「只有一份文獻對此有明確的記載。木葉的開創者之一,宇智波斑在查看宇智波一族先祖遺留下來的石碑時,將相關的部分內容記錄了下來。」
於是其他人紛紛探頭,想要看看這「宇智波斑」的真跡。
上面寫著——「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後,我再次查看家族石碑,知道了不少秘聞。部分具有天賦之宇智波,即使未開啟萬花筒,依舊能有特殊的能力……」
捲軸僅拉開到這裡,後面的文字被遮擋住。
感覺大家差不多看完,富岳輕咳一聲,把捲軸從容收回。
「後面的內容與這次的事情無關,乃是宇智波一族的機密,不便公開。」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點點頭表示認可。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宇智波斑,我記得應該算是木葉的叛忍吧。我並不是不信任宇智波一族的文件,我相信富岳族長不會說謊,應該確實是宇智波斑所寫。」
「但是,問題是宇智波斑真的可信嗎?他和初代目火影共同創立木葉不假,但是之後又為何做出叛徒般的行為呢?」
能在這個場合說出這樣的話的,只有日向一族。
他們的族長,日向日足僅僅地盯著宇智波富岳,與其爭鋒相對。
富岳的臉色太好看,但他同樣早有預料。
「日足的意思是……宇智波斑出於其他目的,故意寫下了有誤的內容,想要用來誤導我們?」
日足和富岳同樣是板著臉的嚴肅樣子。
他搖搖頭,一偏話鋒。
「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宇智波斑不可信。不過富岳族長這番話,倒是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什麼?」
「你說,那宇智波斑會不會沒有死,他故意在叛逃前寫下了那樣的文件,然後其實暗中把帶土救下,為的就是能夠在操控帶土之後,又讓他無聲無息地返回木葉村?」
日足的表情嚴肅。
富岳差點給氣樂了,不過依舊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嘭!
他故作憤怒,猛地一拍桌子。
「簡直無稽之談!」
與會的其他小家族的族長,也紛紛露出笑意。
就連奈良鹿久也暗自搖頭,覺得日向日足的這個說法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因此不得不防。」日足相當鎮定。
「好,你說宇智波斑不可信,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在叛逃之前的謀劃。但這份文獻明明是在他年輕時候所寫的,那時候甚至連木葉的概念都沒有,你覺得他可能算到五六十年之後的結果嗎?」
「說不定呢?」
日足不與其正面相爭,做出一副「我就是反對」的樣子。
猿飛日斬看到場面陷入僵局,咳了一聲。
「富岳說的其實沒錯,但日足說的也並無可能。不過這次召開議事廳的會議,目的不是為了爭辯到底誰對誰錯。」
「帶土的實力自然就不必多說了,讓他成為我們敵人的代價是難以承受的。所以現在討論的是,應該相信帶土到什麼程度,之後的監視又如何進行。」
聞言,坐在志村一族代表席上的團藏抬起了頭。
想了想,他又低下頭,沒有說話。
各大忍族代表紛紛站出來表態,像是山中,奈良等家族則是保持中立的態度。
「之前暗部也已經探查過了,那附近確實有像是重傷的忍者掙扎求生的痕跡,完全符合帶土的說法。應該相信帶土,給予同伴的待遇。」
一名親近宇智波的小忍族代表站了起來。
「日足說的也有道理,其實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潛藏在背後的還有更多可能。至少帶土應該受到長期的嚴格監視或是山中一族記憶探查。」
維持中立的山中亥一連忙搖頭。
「寫輪眼具有強大的精神能量,萬花筒寫輪眼就更不必說了。我們山中一族的秘術還不足以窺探帶土的記憶。」
富岳掃視了一圈,那些反對的和維持中立的人。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無非是擔心帶土回到木葉之後,宇智波一族變得更加強大罷了。」
「你們想要通過監視帶土的手段,限制他的行動,從而阻止宇智波一族從中獲利。」
「但是。」
他緊緊地盯著日向日足。
「你們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後果?帶土不是那些任由人擺布的根之忍者,也不是所謂的政治犧牲品。」
「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天真。如果村子充分表露了自身的不信任,那帶土自己會怎麼想?」
「真的有必要因為所謂的家族之爭,而為木葉豎立一個強大的敵人嗎?」
他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