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來到了用餐時間。
在女傭的提醒下，林默當即叫停了安幼魚，對著眾人宣布開始用餐。
對此，眾人誰也不敢說什麼。
哪怕是李鴻章，也得按照林默的意思來。
等快吃完飯的時候，戚北端著一碗湯來到了林默和安幼魚這邊的餐桌上，「丫頭，下午是不是該講第八篇章了？」
「對。」
安幼魚連忙放下碗筷，點頭給予確認，「戚老師，等講完第八篇章，今天就結束了。」
戚北一愣，「為什麼啊？」
安幼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是除夕，您和諸位老師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FTSD猜想的驗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講完的，相比之下，還是過除夕比較重要。」
聽到女孩的解釋，戚北緩緩搖頭，「丫頭，實話告訴你，這群人恐怕沒一個願意回家過除夕的，你講的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堪稱了精神毒藥。」
「相比過除夕，他們更想聽你早點講完。」
聽到這話，安幼魚不由看向了身側的林默，目光中充滿了無助。
林默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著，「戚教授說的這些和小魚兒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一出，戚北愣了。
林默再道：「你們不過除夕，小魚兒要過啊，這是她第一次在我家過除夕，說實話，我今天都不想讓她繼續講課，要不是她苦苦哀求，這些人根本進不了林氏山莊。」
戚北苦笑，「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我也只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反正這件事也只能你來告訴他們，我和李院長誰說估計都不好使。」
「讓我說的話，那下午也別講了。」
林默嘴角一翹，「一年到頭，連除夕都不讓小魚兒好好過，屬實有點太過分了。」
說完，他完全不給戚北和安幼魚出聲的機會，唰一下站起身，體內真氣運轉，聲若洪鐘。
「諸位老師，吃完飯大家就散了吧，今天乃是除夕，到此為止。」
此話一出，正在吃飯的眾人紛紛停下動作，熱鬧的客廳里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李鴻章往林默這邊看了一眼，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突然，一名數學院的成員站起身，「林默，你知道FTSD猜想的重要性嗎？除夕什麼時候不能過？現在還是抓緊時間把FTSD猜想的驗證過程推完才是當務之急！」
有人帶頭的情況下，附和聲接連響起。
「沒錯！」
「除夕有什麼好過的？先辦正事！」
「目前已經推完了上半階段的七個篇章，雖然已經遠遠超過了之前的記錄，但我還是覺得抓緊將剩下的內容全部推完比較重要，到時候，整個世界的數學圈子都會為之震顫。」
「贊同不過除夕。」
…
對於這些情商極低的數學家，林默頓感無語，「各位老師，請你們搞清楚一件事，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們商量，而是在通知你們。」
「你們不想過除夕的，找個地方繼續討論交流是你們的自由，但我要過除夕，我女朋友要過除夕，我們家也要過除夕。」
「還有，FTSD猜想固然重要，但我家過除夕也同樣重要。」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一頓，再次響起時帶著幾分不容拒絕，「吃完飯，我會讓人請諸位老師離開，不願離開也沒事，最多被人扔出去而已。」
眾人：「……」
什麼叫強勢？
喏，這就是了！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而且林默把話也說的很明白，要麼走，要麼被扔出去。
安幼魚拽了下林默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哥哥，有話好好說，別把場面弄得這麼尷尬好不好？」
林默揉了揉她的腦袋，「小魚兒，不是我想把場面弄得這麼尷尬，而是不這麼說，這些老師壓根就聽不進去。」
安幼魚眼中透著無奈。
她又何嘗不清楚林默說的是事實，可這麼壓抑的場面又不是她想看到的，思來想去，她緩緩站起身，對著眾人歉意一笑。
「各位老師，今天的講課就到此為止，今天是除夕，我要和家人在一起過年，年後我也有很多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暫定初七繼續FTSD猜想的驗證，希望各位老師可以理解。」
原本她計劃的是下午把第八篇章講完，可林默剛才已經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到此為止，她自然不會和林默唱反調。
多講一個篇章，少講一個篇章，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
和林默過除夕，和林家人過除夕。
安幼魚一發話，眾人就算心中再不情願，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畢竟，FTSD猜想驗證推演的靈魂人物是安幼魚。
她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李鴻章起身，道：「林默，安老師，實在抱歉，我們這些人都是一根筋的死腦子，壓根沒想太多。」
「按理說，今天我們就不應該來打擾你們過年的氛圍，等吃完飯，我就帶著數學院的人離開，如果初七來不及，安老師有我微信，在微信上通知我一聲就行。」
李鴻章作為數學院的院長，在數學院成員的心目中，威望非常高。
他這麼一表態，其他人也不敢再生不滿，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至於Q數的成員，更不會說什麼。
林默和安幼魚都是Q數的成員，和他們算是夥伴。
林默坐下以後，衝著對面的戚北一挑眉，「戚教授，這個李院長上次被我懟了一頓後，現在還挺會來事啊？」
戚北被林默的這番話逗笑了，「能成為數學院的院長，李鴻章可不只是數學水平高這麼簡單，雖說他比不上那些高情商的人，但在數學院這群軸人里也算是少有的聰明人了。」
「軸人？」
聽到戚北的形容後，林默啞然失笑。
確實！
在當今這個娛樂至上的時代，一般人壓根就不會考慮數學家這個職業，哪怕有這方面的天賦，也不會考慮。
除非那些真心熱愛，且性格極為固執，思想極為單純的人，才會選擇這條根本沒有發展前景的路。
這種人，確實軸。
不過，軸的可愛。
其實別看林默剛才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但他一點都不生氣，都是裝出來的。
對於數學院的這群人，這群熱愛數學的人，林默內心深處還是挺敬佩他們的。
畢竟，在這個時代選擇數學這條路，需要莫大的勇氣。
吃完飯，眾人陸續開始離去。
林氏莊園的大門外，林默和安幼魚並肩站立，送走所有人以後，安幼魚第一時間和林默道歉。
「哥哥，對不起啊。」
面對女孩突如其來的道歉，林默有些詫異，「好端端的，道什麼歉啊？」
安幼魚低著腦袋，小指繞著發梢，「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選擇年後再告訴戚教授了，這樣的話，就不會影響你過年的好心情了。」
弄清楚她的想法後，林默捧起她的臉，「我的心情很好啊。」
安幼魚玉唇一努，「瞎說，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明明板著張臉。」
林默失笑，捏了捏她那柔滑的臉蛋，「板著臉是給別人看的，若非如此，這些老師會同意離開嗎？」
「但我確實沒生氣，凡事都可以換個角度想想嘛，比如說我的女朋友這麼優秀，我這個當男朋友的為什麼要生氣？」
「你這麼厲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安幼魚眸中透著不確定，「真的？」
「比針還真！」
聽到林默肯定的回答，安幼魚不由鬆了口氣，「沒生氣就好，我還以為……」
「別以為了。」
林默薄唇一抿，「小魚兒，來親一個。」
安幼魚：「……」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