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舉手，「江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江文山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笑著點頭，「想問什麼隨便問。」

  唐秀站起身，「江老師，我們現在才是大一，一星期一節課…這個上課的頻次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對於唐秀說的這個問題，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只有林默沒有任何表示，反正他又沒有學分限制，換言之，只要在夏北待上四年就能拿到畢業證，上不上課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實這節課林默來不來都行，之所以來只不過是為了尊重一下老師，好歹他也是數學科學系的學生，總得認識一下老師，也讓老師認識一下他。

  江文山聽到唐秀的話後，反問道：「你們是不是認為一星期一節課太過輕鬆？我這個老師不太負責？」

  唐秀搖頭，「江老師說笑，學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教學方式，以前也沒聽說過，所以比較好奇，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江文山感慨一笑，「這麼跟你們說吧，我的課確實少，作業難度比較高，一星期的時間對你們來說，已經很緊張了，如果縮短的話，估計沒什麼人能拿到學分。」

  說完這些，他的目光在幾名學生臉上掃過，「這麼解釋，你們明白了嗎？」

  唐秀頗為好奇，「江老師，您的作業有多難？」

  江文山起身打開教室中的多媒體投影儀，插入U盤，投影幕布上出現畫面。

  「第一星期的作業很簡單，每人設計一個網絡增速器，可以是程序，可以是外置設備，任你們隨意發揮，要求也很簡單，只要實現增速，無論增加的幅度大還是小，都視為完成作業。」

  「……」

  教室中，安靜無比。

  誰也沒想到大學的第一節課會是這樣，不是，一點理論知識都不講嗎？

  上來就讓人搞什麼黑科技，要不要這麼變態？

  唐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江老師，您認真的嗎？」

  江文山笑了，「你覺得老師像是在和你們開玩笑嗎？」

  坐在教室里側的婓洋洋眉頭高皺，起身道：「老師，我們這些人只是新生，對於數學科學這門專業的了解程度參差不齊。」

  「就比如說您布置的這項作業，我們五個人里，甚至有人連網速增速都不太清楚，至於製作什麼網絡增速器更是無稽之談，估計除了我，誰也做不出來。」

  婓洋洋前面的話都很正常，可是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包括林默在內的四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鋪墊了半天，合著就是為了夸自己牛逼唄？

  江文山並不在意這些，緩聲道：「做不出來也沒關係，人在失敗中才能成長，再者說，不是給你們留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嗎？難道一個星期還不夠讓你們搞清楚什麼是網絡增速嗎？」

  聞言，婓洋洋沒再說什麼。

  江文山目光在五人身上划過，「還有誰有問題，有問題就提出來，距離下課還有十幾分鐘，我會儘量解答。」

  「老師。」

  「江老師。」

  另外兩名男生先後舉手。

  見狀，江文山笑呵呵地指著率先舉手的那名男生，出聲問：「你有什麼問題？」

  這名男生面露窘迫，「老師，那個…我發現自己應該是選錯專業了，按照夏北的規定，新生好像在第一個月里可以選擇調劑專業吧？」

  「可以。」

  第一天上課學生就想換專業，這種事情若是讓其他老師遇到，肯定會很鬱悶。

  可江文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笑容依舊，耐心地提醒道：「專業調劑自然可以，只不過你要明白調劑二字的含義，你不知道自己會被調劑到哪個專業，這種情況下，你還要堅持調劑專業嗎？」

  「我…我還是調劑吧。」

  「行。」

  江文山點了點頭，將這名男生的名字從新生名單上劃掉，「去教導主任辦公室寫一份調劑專業的申請就行了。」

  男生鬆了口氣，「老師，那我現在是不是……」

  「你可以離開了。」

  「謝謝老師。」

  這名男生如釋重負，頭也不回一下地離開了教室。

  江文山看向另外一名男生，「你有什麼問題？」

  「老師，我……」

  這名男生一開口，江文山就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你也想調劑專業？」

  「這個…是。」

  「行，你也去寫申請吧。」

  「謝謝老師。」

  待這名男生離開後，這一屆的數學科學系就只剩下了林默，唐秀，婓洋洋三人。

  第一節課還沒上完，學生少了五分之二？

  這個情況，看的三人皆是一臉懵。

  江文山的笑容緩緩消失，突然，他嘆了口氣，「你們三個誰有調劑專業的想法嗎？有的話就說出來，不用不好意思。」

  五個剩三個，又距離辭職更近一步。

  唐秀舉手，「我沒有。」

  婓洋洋跟著搖頭，「開玩笑，我未來可是要成為夏國第二位四級院士的天才，只有數學科學系這個專業配得上我的身份。」

  如此裝逼的話，讓唐秀眉頭直跳，扭頭看向後方，「你什麼身份？」

  婓洋洋一本正經地回道：「未來夏國第二位四級院士。」

  唐秀嘴角扯動，「自戀鬼。」

  婓洋洋呵呵一笑，「你等凡人……」

  不等他把話說完，唐秀便出聲打斷，「你這麼牛，咋不去清大啊？」

  「沒考上，考上我會不去？」

  「……」

  婓洋洋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得唐秀無語至極。

  江文山也不理會兩人的鬥嘴，目光飄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林默，「唐秀和婓洋洋兩位同學沒有調劑專業的想法，林默同學呢？」

  「調劑專業？」

  林默笑了，「老師，我為什麼要調劑專業？」

  江文山語重心長道：「其實，你的資質選擇數學科學這個專業，確實有點…倒也不是浪費，而是有你這種條件的學生，基本上不會選擇這個專業。」

  「哪怕你在這個專業上的天賦再強，日後的收入也不會太高。」

  林默報之一笑，搬出了安幼魚的口頭禪，「老師，我視錢財為糞土。」

  這話從安幼魚嘴裡說出來是嘴硬，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了，錢這個東西，到了一定時候只是一串數字。

  相比於讓這串數字增長，林默更希望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江文山見林默不像是在說笑，暗暗點頭，「行，既然三位同學都決定要數學科學系，那老師就不再說什麼了。」

  說著，他指了指投影幕布，「這就是第一節課的作業，今天周四，以後周四早上八點的課，希望三位同學準時到場，下課。」

  「老師，還沒到下課時間啊。」

  聽到唐秀的疑惑，正在收拾東西的江文山頭也不抬地回道：「作業已經布置，下不下課，我說了算。」

  唐秀肩頭一聳，要多無語有多無語。

  這種教學方式，確實有點……

  「江老師。」

  林默突然出聲。

  江文山抬頭看來，「怎麼了？」

  林默也沒隱瞞，如實道：「老師，我沒有學分限制，以後可能會缺席一些課程，希望您能理解。」

  「沒有學分限制？」

  江文山面露驚訝，相比於他，唐秀和婓洋洋則是一臉震驚。

  不是，還可以這樣嗎？

  林默點頭給予確認，「這是招生時校長給的待遇，江老師可以和校長確認一下。」

  「行，我知道了。」

  江文山倒也沒有太難以接受，高考裸分第二，這種學生給予一些待遇並不稀奇，他拿著東西走到教室門口時，腳步一頓，「林默，如果可以的話，老師還是希望你儘量來上課，以及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多學點東西，對你沒有壞處。」

  林默點頭，「江老師放心，學生會儘量到場。」

  等江文山離開後，唐秀再次湊到了林默身旁，「你竟然沒有學分限制？真的假的？」

  「你猜。」

  「我猜…應該是真的，你高考竟然考了744分，如此變態的成績有點待遇很正常。」

  「真的你還問？」

  「……」

  面對林默這種聊天方式，唐秀著實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她很快調整好了心情。

  畢竟，林默長的帥，再加上成績如此恐怖，有點個性再正常不過。

  「你的成績一直都這麼好嗎？高考744分，嘖嘖，我滴個天啊！」

  林默不討厭唐秀，可也不太待見，這女的太能聊了，「別再提高考分數了好不好？」

  唐秀不解，「為什麼啊？」

  換做是她高考考了744分，絕對要把這個成績整天掛在嘴邊。

  憑實力獲得的成績，為什麼不可以炫耀？

  林默眼睛一翻，「第二有什麼好提的？又不是第一。」

  唐秀：「……」

  靠！

  這話……

  太裝逼了！

  林默無視了一臉無語的唐秀，起身離開。

  夏北校園裡的長椅特別多，幾乎每隔多遠，路邊就設立著木質長椅。

  這一點，林默非常喜歡。

  下樓後，林默走了沒多遠，往路邊長椅上一坐掏出手機給安幼魚發了一條消息，詢問她起床沒有，過了大約十幾秒，收到了安幼魚的回覆。

  【剛醒，你現在在哪呢？】

  林默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點擊發送。

  【教室？完了，宿舍里就剩我一個人，我好像睡過頭了。】

  看到安幼魚的這條消息，林默差點沒笑出聲來，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動。

  【古物修復系就你一個學生，你不去，老師們就放假，多好的事。】

  【不聊了，我要去上課了。】

  412女生寢室里。

  安幼魚放下手機，快速起床，忙手忙腳地換好衣服，無比隨意的洗了把臉，跑著下了樓。

  從起床到下樓，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

  如此速度，放在男生之中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安幼魚前腳剛跑出宿舍大門，後腳就定在了原地，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術。

  完了！

  她好像不知道古物修復系的教室在哪……

  咋辦？

  不知道~~~

  安幼魚咬著嘴唇，無奈之下只好撥通了林默的號碼。

  接通後，還不等她說什麼，電話裡面就傳來了林默的笑聲。

  「小魚兒，你是不是不知道古物修復系在哪？」

  「唉？你…怎麼知道？」

  語氣中的心虛，極為明顯。

  「你現在在哪？」

  「宿舍樓下。」

  「等我，我馬上到。」

  「你快點。」

  「好。」

  掛斷電話後，林默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來到一號女生宿舍樓下，離老遠就看到了蹲在路邊的安幼魚。

  與此同時，安幼魚也看到了林默，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黯淡的眸色瞬間亮起，起身朝著林默迎面跑去。

  「快點帶我去古物修復系的教室……」

  「急什麼？」

  林默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提醒道：「現在已經九點半了，換句話說，你已經遲到了一個半小時，這會兒，古物修復系的老師應該在校長辦公室。」

  「啊？」

  安幼魚心口一緊，「老師去校長辦公室幹什麼？該不會去告狀吧？」

  林默雙手一攤，「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告狀；你作為古物修復系唯一的學生，第一節課就遲到，老師會怎麼想？」

  「我不是故意的，昨晚熬的有點久…我也不想，就是睡不著，所以早上才會睡過頭。」

  「沒事就想看一下宣傳片點讚人數和評論數量，對吧？」

  「這個…我也不想嘛，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安幼魚抓了抓頭髮，都快急哭了，雙手拽緊林默的胳膊，不停地晃動著，語氣中盡顯哀求。

  「救我，我不想被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