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魚？」

  安幼魚呆了呆，「不要，我做安幼魚就行了，才不要做什麼自信魚。」

  她上前一步，小指在林默頭髮上戳了戳，「不要總是給我起外號。」

  「總是？」

  林默眉頭一挑，拒不承認，「我給你起過外號嗎？」

  「起過。」

  安幼魚掰著手指頭，「小魚兒，小哭包，安同學，安老師，還有剛才的自信魚，這些不都是外號嗎？」

  如數家珍的控訴，聽得林默連連咳嗽，「不是，你記這麼清楚的嗎？」

  安幼魚秀眸閃著晶瑩的光暈，「跟你說過，我記憶力很好的。」

  林默眼底深處泛著笑，「剛才你說的這些外號，最喜歡哪一個？」

  「肯定是小魚……」

  安幼魚話音一頓，「其實，我都不喜歡，不過你給人起外號的習慣又改變不了，所以我只能委屈自己一下，嗯…叫我小魚兒就行，其他外號我不接受。」

  聽到女孩的這番話，林默眼底深處的笑意湧出，「既然這麼勉強，那還是算了。」

  「什麼算了？」

  「還能算了什麼，當然是外號啊。」

  林默笑呵呵地盯著安幼魚，神情頗為認真，「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的名字，再也不叫你的外號了。」

  「安幼魚，這樣可以嗎？」

  聽到林默連名帶姓的稱呼自己，安幼魚眉頭蹙起。

  不知為何，她很不喜歡林默這樣叫。林默敏銳地捕捉到了女孩神色間的微妙變化，嘴角隱晦地勾了勾，「你怎麼了？叫你名字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

  安幼魚咬著唇，支支吾吾道：「要不，你還是叫我小魚兒吧，被你這樣叫了許久，突然叫我名字…我有點不太習慣。」

  林默眼中笑意盎然，「這不太合適吧？」

  「合適。」

  安幼魚回答完，臉頰溫度迅速攀升。

  她的本意上只是想控訴一下，讓林默不要隨便給她起外號，在這件事上，她明明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可是怎麼聊著聊著，自己就處於了劣勢？

  好奇怪……

  「咳咳——」

  柯仁義靠在辦公桌上，咳嗽一聲，「其實，像這種悄悄話，你們可以私下去聊，雖然我喜歡聽，但我現在更想搞清楚宣傳片的評論數量為什麼這麼少。」

  瞬息間，安幼魚紅顏。

  林默臉不紅心不跳地指了指安幼魚，「校長，剛才小魚兒的分析非常合理，我們不妨有點耐心，反正戲才開始唱，等等再看看。」

  「這倒也是。」

  柯仁義點了點頭，繞過坐椅的另一邊，控制滑鼠刷新了一下數據。

  播放次數正式突破一億大關，粉絲量也來到了將近四百萬。

  再看看時間，這會兒才九點二十，二十分鐘的時間創造如此數據，堪稱一個奇蹟。

  至少在今天之前，柯仁義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宣傳片發布以後，就被置頂。

  林默出聲，「校長，您往下拉拉，看看短視頻的播放量如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短視頻僅僅上傳了兩分鐘，播放量就已經達到恐怖的一千三百萬。

  「嘶——」

  周意雙手抓著頭髮，神情之中盡顯難以置信。

  誇張！

  太誇張了！

  一個五十萬粉絲的帳號，被林默的一個蹭流計劃和二十二個S級加熱包，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竟然運營成了現在這般。

  簡直就是……

  土雞變鳳凰！

  由於交客的粉絲數量權重越來越大，所以提升粉絲數量成為了交客用戶的追求，無論是明星和普通人，都希望自己的粉絲數量越來越多。

  市場有需要，就會形成產業鏈。

  久而久之，就出現了一種職業，交客帳號運營官。

  並且，這種職業等級分明，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以及金客。

  交客帳號運營官立志於研究增加粉絲的手段，分析當下的熱點，如何給帳號豎立形象風格。

  基本上明星和公眾人物都會聘請一個交客帳號運營官跟在身邊，發布動態之前，內容和格式都會經過這些交客帳號運營官的手，由他們修改調整過後才會最終發布。

  這些年來，周意為了當一個合格的助理，也曾去學習過，最終成為了中級交客帳號運營官，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對這方面的了解很深。

  目前市面上金客級的帳號運營官只有寥寥幾位，都有著非常誇張的運營成績，其中數據最誇張的就是其中一名叫張倩的金客級帳號運營官，二十四小時內給運營帳號增加了四百零三萬的交客粉絲。

  這個數據一出，成為了業界當之無愧的No.1！

  至今仍沒有打破，甚至有人預言過，二十年內，沒有人可以打破這個記錄。

  可現在……

  林默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給夏北的交客帳號增加了三百三十多萬的粉絲。

  直覺告訴周意，這個數字還不是極限，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夏北的增粉速度可以打破張倩曾經創造的紀錄。

  這讓周意怎能不吃驚？

  她能確定，作為學生的林默肯定沒有學習過如何運營交客帳號方面的知識，可他卻創造了奇蹟。

  周意用力地吸了口氣，對著林默比了個大拇指，「厲害！」

  這聲稱讚，真心實意。

  林默笑，「運氣，我這個人運氣一向比較好。」

  說話間，他的目光飄向安幼魚。

  遇見，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同時間，關注夏北蹭流一事的高校越來越多，看到夏北短時間內增了三百多萬的粉絲數量，這些高校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一時間，心思紛紛活絡了起來。

  要不，抄…呸！借鑑一下夏北的這份堪稱完美的作業？

  清大，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中。

  邱京目瞪口呆地看著夏北交客帳號主頁的粉絲數量，喃喃道：「天吶！這樣下去還了得？難不成夏北還想在一夜之間漲粉千萬？」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只感覺頭皮發麻。

  宣傳片的播放次數只能帳號持有者才能看到，非帳號持有者只能看到點讚數量和評論數量。

  邱京看了看夏北宣傳片近千萬的點讚數量，以及堪堪三萬的評論數量，「靠，夏北該不會是買假流量了吧？」

  「不對，假流量最多只能有百分之十，不然肯定會被交客的檢查機制注意到，那樣可是會封禁帳號的。」

  他扯了扯嘴角，再次刷新頁面，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這會兒，距離上次刷新的時間也就一分鐘左右，夏北帳號的粉絲數量從將近四百萬，一下子突破了六百萬大關。

  這可是一分鐘啊！

  一分鐘，增粉兩百多萬？

  草！

  瘋了！

  這個世界太他媽的瘋狂了！

  邱京愈發感覺恐慌，眼下情況已經徹底失控，他不敢再猶豫，急忙拿起電話撥通了校長的手機號。

  電話打通十多秒，才被接通。

  不等邱京出聲，許煥之冰冷的聲音率先響起。

  「邱主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按照規定，禁止老師私下聯繫我。」

  邱京後背一緊，急聲解釋：「校長，有大事發生。」

  許煥之：「什麼大事不能等到明天在學校匯報？非得今晚上說是嗎？邱主任，念你也是清大元老級的教師，這次私自聯繫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請你記住，我不想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如果還有下一次，你就自動離職吧！」

  「嘟…嘟嘟……」

  「……」

  聽著電話中傳來掛斷聲，邱京傻了眼，站在原地良久無聲。

  過了足足半分鐘左右，他一把將電話摔在了辦公桌上，「媽的，傻逼！清大早晚要毀在你手上……」

  一口氣罵了好幾分鐘，邱京鬱悶的心情才算是緩解了一些，握起滑鼠再次刷新頁面。

  麻了！

  再次麻了！

  幾分鐘前，夏北帳號的粉絲數量才六百萬出頭，現在已經突破八百萬，再次增加了兩百萬。

  不是，到底憑什麼啊？

  想不通的邱京，點開了夏北的宣傳片，進行了首次觀看。

  三分鐘後，邱京往後一靠，癱瘓在坐椅上。

  起飛！

  今晚，夏北徹底起飛！

  罵？

  呵——

  就憑這足以封神的宣傳片，誰敢罵？

  除非腦子抽了！

  無腦黑，只會招黑，引火燒身的事，蠢蛋都不干！

  不僅是清大，之前氣勢洶洶叫囂著要評判夏北宣傳片的幾十所高校，在看過夏北的宣傳片後，一個兩個都沉默了。

  甚至，他們還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夏北的那條回復，那叫一個難受。

  夏北之前說他們學校的宣傳片都是垃圾這話，好像……

  確實不假！

  這才是讓這些高校最難受的地方，就好像別人罵你，可你卻偏偏反駁不了，因為人家罵的都是事實。

  越想越氣，不少高校交客帳號運營官紛紛破口大罵了起來。

  這麼卷幹什麼？不能給別人留條活路嗎？

  一個高校宣傳片而已，夏北拍出的質量，就算是放在娛樂圈裡也能亂殺。

  神經病啊？

  ……

  夏北，校長辦公室中。

  林默坐在沙發上，悠閒地泡著茶，時不時看向辦公桌那邊，眼中充斥著無奈。

  這都一個小時了，三人還一直守在電腦旁邊，不累嗎？

  勢已起，讓數據自己飛去唄！

  「咚——」

  牆壁上的時鐘跳動了晚上十點。

  林默看了眼時間，對著安幼魚招了招手，「小魚兒，別看了，時間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

  「回去睡覺？」

  聽到林默的聲音，安幼魚抬頭看來，眸中閃著光，「我不困，再待會兒好嗎？」

  林默又怎會不清楚這個小財迷的心思，揚了揚手機，「手機也可以登錄，咱們還有正事沒做呢，不能耽擱太久。」

  這會兒，安幼魚滿腦子都是錢…不，滿腦子都是數據，早已將來這裡之前的事情拋置於腦後，現在聽林默這麼一說，疑惑爬上容顏。

  「正事？什么正事？」

  「就是…咳！正事。」

  說話間，林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以實際行動給安幼魚進行著暗示。

  安幼魚恍然大悟，看了眼電腦屏幕的數據，起身對著柯仁義和周意點頭示意，「校長，周姐姐，時間很晚了，我和林默就先離開了。」

  「行，去休息吧。」

  「早點休息。」

  柯仁義和周意接連出聲。

  安幼魚來到林默這邊，眸角彎起，「先用手機登錄一下學校的交客帳號，我想看數據。」

  「好。」

  林默笑著應下，快速登上夏北交客帳號後，將手機遞給了安幼魚。

  安幼魚如獲至寶地捧著手機，小指不停地點擊著刷新，眉梢止不住地上揚著。

  這邊登上帳號，電腦那邊成功被擠掉，這個情況引發了柯仁義的強烈不滿，「喂喂喂，別擠號行不行？」

  林默笑了笑，「校長，瞧您這話說的多不講理，我和安幼魚是學校帳號的運營官，我們有義務也有權利時刻關注著帳號各方面的數據，您老還是早點睡吧。」

  「嘿…你小子，算了，看在你今天立了大功，允許你囂張一些。」

  柯仁義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擺手道：「行了，趕緊回去休息，明天起床以後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匯報一下數據。」

  「沒問題。」

  林默點頭應下。

  見狀，安幼魚自覺地朝外走去，走了兩步後，發現林默站在原地沒動，不由停下腳步，「不是要走嗎？」

  林默給了柯仁義一個眼神提醒，「校長，您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什麼事？」

  柯仁義此時的狀態和安幼魚差不多，已經完全被宣傳片取得的恐怖數據沖昏了頭腦，早已將之前的承諾忘卻。

  林默扶額，勉為其難地抬起右手，在三人的注視下，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安幼魚：「？」

  周意：「？」

  這個動作，什麼意思？

  兩女看不明白，可柯仁義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爽朗地笑了起來。

  他對著安幼魚招了招手，「丫頭，你過來。」

  安幼魚雖然疑惑，可還是乖巧地來到柯仁義面前，「校長有事要囑咐我嗎？」

  「把手機拿出來。」

  「哦。」

  「出示一下你的交客收款碼。」

  「嗯？」

  就在安幼魚不解之際，林默走了過來，笑著道：「按照校長說的做就行。」

  「好。」

  安幼魚壓著心頭的疑惑，解鎖，點開交客，找出了收款碼。

  「滴——」

  到帳兩千五百元！

  柯仁義大氣一揮手，「這是今晚的加班費，拿去花。」

  安幼魚懵了。

  錢？

  加班費？

  林默低笑，嗓門突然提高，「校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