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不了，先欠著。」
畢衍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率先朝著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走去。
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跟上。
進入會議室，方清跟個大爺似的，往畢衍左手旁的椅子上一癱，「哥，大哥！你沒錢擱這大方什麼呢？」
「還有，我和老趙雖然不太富裕，但也湊吧湊吧也能湊個兩百萬，你為什麼就是不接受呢？」
「誰知道呢？」
趙海廷也有些生氣，抱著雙手背過身去，「有錢都不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著，他對著站在畢衍身後的劉溪開口，「小劉，你男人這個倔脾氣，你都不管管嗎？」
劉溪苦笑，「兩位老哥，我可管不住畢總，不過你們也不用著急，一定會有辦法的。」
「能有什麼辦法？」
方清並不認同劉溪的看法，直言道：「以公司目前的情況，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破局，那就是有大筆資金湧入！」
「可是你也看到了，老畢根本沒有拉投資的想法，甚至連我和老趙出資入股都不接受，我真的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堅持什麼，哪來的勇氣堅持？」
「公司帳戶上僅剩的二十萬嗎？」
趙海廷再次點頭附和，「老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劉溪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文件，來到丈夫身後溫柔地幫他按著肩。
畢衍眼睛稍稍眯起，似笑非笑地盯著方清和趙海廷，「說完了嗎？」
方清和趙海廷對視一眼，齊聲道：「說完了。」
畢衍低笑。
這一笑，讓方清和趙海廷十分不解。
「你笑什麼？」
「就是，我們很好笑嗎？」
面對兩人的質問，畢衍搖了搖頭，「看你們這麼生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們一些情況。」
他對著兩人問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接受你們的資金，以及我為什麼不去拉投資嗎？」
方清和趙海廷再次對視，茫然搖頭。
畢衍沉聲道：「默衍科技有限公司，其實並不是我的公司，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打工的，我在默衍只占了10%的股份。」
「什麼？！」
方清和趙海廷齊刷刷地站起身，兩人神情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和畢衍相識多年，對畢衍極為了解。
說白了，畢衍骨子裡是一個極其高傲的人，這種人基本上不可能給人打工。
「至於這麼驚訝嗎？」
「至於。」
兩人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畢衍很清楚兩位好友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主動解釋道：「人嘛，總是會變的，而且幕後老闆也給了我絕對的權利，我沒理由拒絕。」
「就給一百萬，夠幹什麼？」
方清面露不屑，「有本事，讓你這個幕後老闆支援個一億！」
趙海廷看了眼畢衍，道：「老方的話雖然有些過分，但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這年頭搞科技技術，一百萬投進去連個響都聽不到。」
「再不濟，你這個幕後老闆也得投個千萬左右才說得過去。」
畢衍無奈至極，「別人的錢也是錢，誰家裡也不是賣印鈔機的，一百萬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了。」
「是我考慮不周，忘了帝都這裡還有一個嚴峰，若非如此……」
畢衍沒有繼續往下說，接著話音一轉，「而且你們也誤會了一件事，老闆只是提供資金。」
「除此之外，從來沒有過問公司的事情，若不是我主動告知，老闆甚至連公司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這個老闆給了我足夠的權利和自由，換言之，老闆給錢，我拿著老闆的錢去拼去闖，虧了算老闆的，賺了我有10%的分成。」
聽完畢衍的解釋，方清和趙海廷瞬間啞口無言。
虧了沒事，賺了分錢？
尼瑪！
這種活菩薩，怎麼他們就遇不到呢？
畢衍笑呵呵地盯著兩人，「現在，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咳！」
方清乾笑一聲，「老畢，你這個幕後老闆…嗯，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趙海廷面色尷尬，「可是老畢，如果再不想辦法破局，那這次可就賠定了，就算你那個幕後老闆不說什麼，你就不覺得丟臉嗎？」
「你…可是從無敗績啊！」
「沒錯！」
趙海廷的話瞬間引得方清連連點頭，「老畢，你在我和老方心中可是戰神，輸人不輸陣，實在不行，我和老方一人拿出一半的家底先給你撐著，等你緩過這口氣，再把錢還給我們。」
「放心，我和老方不要默衍的股份，只當是朋友間的相互幫助，這樣總行了吧？」
方清也不廢話，直接比了個手勢，「給我三天時間，最少能湊個五十萬！」
趙海廷：「俺也一樣。」
該說不說，兩人的態度確實讓畢衍很感動，經歷過朋友的背叛以後，他更加珍惜和方清和趙海廷的友誼。
只不過，他並不打算接受兩人的資助，沉吟道：「老方，老趙；現在公司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一百萬根本無法幫助公司走出困境，所以，你們也別動這方面的心思了，我想其他辦法。」
「你還能想出什麼辦法？」
聽到方清的詢問，畢衍神秘一笑，「有個消息忘記告訴你們了。」
「什麼消息？」
不光是方清和趙海廷好奇，就連劉溪也是如此。
見狀，畢衍也沒繼續賣關子，「前天晚上我聯繫了老闆，將公司現在的情況全盤托出，並且邀請老闆來公司參觀一下。」
「都這樣子了，還參觀什麼？」
「是啊！」
相比於方清和趙海廷的不解，倒是劉溪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確定地出聲問道：「畢總，你邀請老闆來…該不會想趁機問他要錢吧？」
畢衍笑著反問：「不然呢？」
劉溪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隨即眼中浮現出憂色，聲音壓低了許多，「可是對方還願意繼續投錢嗎？」
「畢竟…之前的一百萬，連個水花都沒打起來。」
「誰說沒打起水花？」
畢衍並不認同這個觀點，「能讓嚴峰這種科技新貴如此不計代價打壓，已經說明我們產品的優秀，他是個聰明人，而且，他也相信我。」
最後這句話，他並不是說給三人聽的，而是陳述給自己聽的。
換做之前，以畢衍的性子根本不會再選擇和林默要錢，可他回想起和林默的兩次見面，不管是眼神，還是態度，林默一直都保持著對他無條件的信任。
信任，也是一種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