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蔑視的笑聲，響徹在寂靜的街道。
「好笑嗎？」
女人眼神淡淡地掃了斷崖一眼，道：「這兩人雖然只是五級武者，但他們修煉了合擊之術，哪怕七級武者也能耗死，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交出進階果實，要麼死。」
斷崖止住笑意，「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什麼？」
女人似乎沒有理解斷崖此話的用意。
斷崖抱在一起的雙手緩緩垂落，懷中的劍連同劍鞘落下，重重插入堅硬的地面上，「說實話，你很好笑。」
「既然你給我兩個選擇，那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滾，要麼死。」
女人的耐心徹底被消耗殆盡，對著距離斷崖只有五米只有的兩名男人下達命令，「殺了他，包括車裡的三個。」
「是！」
聞聲，兩名男人發動攻擊，身影交替閃爍，手中鋼刺寒光迫人。
斷崖低聲自語，「既然你們做出了選擇，那你們…就去死吧。」
話落，他猛然抬頭。
此刻，兩名男人手中的鋼刺出現在了斷崖頭部兩側。
千鈞一髮之際，斷崖輕飄飄地轟出雙拳，他出拳的速度很慢，慢的可以讓人看清楚所有細節，可詭異的是隨著他出拳，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慢了一樣。
時間節拍發生轉變，下一秒，他的雙拳開始加速，反觀兩名男人的攻擊卻在變慢。
明明是兩名男人先動的手，斷崖只是被動反擊，可如此變化下，兩人的鋼刺在距離斷崖頭部還有三指距離時，斷崖的拳頭便擊打在了他們的胸口上。
「咔…咔！」
刺耳的骨裂聲接連響起，兩名男人的攻擊再也無法接近斷崖一分一毫。
他們想要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鋼刺刺入斷崖的腦袋，可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再靠近一點。
三指的距離，如同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
為什麼？
很快，兩人就知道了原因。
不知何時，他們心口處出現了一個深深凹坑，可奇怪的是為什麼感覺不到痛？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兩人的眼睛失去焦點，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女人眼神劇變，第一時間迅速拉開和斷崖之間的距離，可她的腳步剛邁出尚未落地時，斷崖就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剎那間，一股無形的氣將女人周圍的空間禁錮，她整個人如同中了定身術一樣。
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斷崖回頭看到一眼汽車，用身體擋住角度，「既然你選擇死，那我就成全你，下輩子記得把眼睛擦亮一點。」
說完，右手緩緩抬起在女人眉心處輕飄飄地點了下。
女人眼睛瞪大，生機迅速消退。
「嘭——」
斷崖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耳朵微微一動，臉上重新浮現出笑意。
「既然來了，就一起出來吧，再這麼一波一波的來，你們都會死。」
「閣下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隨著斷崖出聲，四周各個方位出現了無數人影，粗略一數，不下於五十人。
這些人之中，最弱的也是四級武者，最強則是八級武者，並且八級武者足足有六名。
斷崖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失望。
他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我這個人一向講究公平，剛才我給了她兩個選擇，現在也給你們兩個選擇。」
「要麼滾，要麼死！」
『死』字出口的那一刻，斷崖身上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瞳孔中一點血紅，右腳在地上輕輕一踩，無數的裂縫以他為中心快速蔓延。
這些裂紋急速擴張到幾十米的範圍，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魔神！
此刻的斷崖，給人的感覺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神！
「哇！」
安幼魚再次驚呼，「師父好霸氣啊！」
不知為何，林默心中莫名地泛酸，「小魚兒，我、我也可以很霸氣的。」
林紓差點沒繃住，緩了緩才算是壓制住心中的笑意，「魚兒，看到這樣的情景，你是不是很害怕？」
「怕？」
安幼魚眼神疑惑，「阿姨，為什麼要怕？」
林紓直言道：「你師父剛才殺人了。」
「古武者不是有著專屬規則嗎？」
安幼魚輕聲道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再者說，剛才是那三個人要殺師父，師父殺他們最多算是正當防衛。」
如此理解，聽得母子二人一愣一愣的。
林默壓低聲音，「小魚兒，就算如此，可師父總歸還是殺了人，以我們受到的教育和掌握的知識，正常情況下，見到這樣的場面肯定會無法接受。」
「我不這樣覺得。」
安幼魚並不認同林默的這番話，道：「小的時候婆婆經常會用一句話教育我。」
「什麼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弄死他們！」
林默：「……」
林紓：「……」
這個婆婆，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外面，
眾武者看著地上密集交錯的裂紋，又看了看如同魔神降世的斷崖，不少人心中直打鼓，甚至一些膽小的武者嚇得雙腿發軟。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向前一步。
「諸位無需驚慌，此人固然厲害，可這裡有這麼多人，我們一起上，此人絕不是對手。」
此人正是六位八級武者中的一位，見他開口安撫萌生退意的眾人，剩下的五名八級武者紛紛跟著出聲。
「沒錯！」
「好漢難敵眾人拳，就算此人實力極高，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武者若是連直面對敵的勇氣都沒有，還練什麼武？」
「哪怕這個人是九級武者，只要大家同心協力也完全有能力將其誅殺！」
「對！等解決掉此人，大家再各憑本事去爭奪進階果實。」
見六位八級武者接連表態，本來還有些驚慌的眾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對啊！
這裡有六位八級武者，就算眼前的這人是九級高手，他們也不用懼怕。
這麼多人，耗都能耗死他！
車廂內。
安幼魚眸色中充斥著擔心，不自覺地拽緊林默的袖口，稍稍地晃了晃。
當林默對上女孩的眼神後，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溫聲安慰道：「別擔心，雖說師父只是前紅榜第一人，但至少也是站到過巔峰的存在，對於這些小魚小蝦沒什麼問題。」
主駕駛位的林紓在聽到兒子的話後，忍不住輕咳一聲，「小默，你剛才有句話沒說對。」
「什麼話？」
林紓透過前擋風玻璃望著斷崖的背影，「你師父自從登上巔峰以後就沒下來過，他一直都是武者的巔峰。」
一直都是武者的巔峰？
聽到此話，林默神色震動，「既然師父一直都在巔峰，為什麼他現在不在紅榜上？」
林紓回頭白了兒子一眼，「你師父已經十幾年沒在公眾場合動過手，也沒有對應的交戰記錄，沒在紅榜上很正常，但是他的實力絕對不弱於紅榜上的那些人，算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幾人之一。」
林默並不知道有關紅榜的規則，聽母親這麼一解釋，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這一瞬間，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媽，我當初只是想讓您幫忙找一個古武高手，沒想到您這面子這麼大，竟然找來了師父這樣的存在，果然有大腿抱就是好啊。」
「不是我面子大。」
林紓趴在方向盤上，「這些都是你師父欠我的。」
一聽這話，林默心中翻湧著八卦之意，「師父欠您的？你們之間難道……」
「你要是不想挨揍就閉嘴，整天就知道八卦，比女人都要八卦！」
「……」
林紓語氣平淡，「在沒認識蘇文陽那個混蛋之前，你媽我在帝都有著一個響噹噹的名號，知道是什麼嗎？」
林默搖頭，「不知道。」
見外面還沒打起來，安幼魚不由悄悄豎起耳朵。
林紓心中泛起回憶，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傲意，緩慢有力地吐出三個字。
「敗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