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慈善大會

  矽鈹市。♦👍 ➅9ⓈʰǗχ.ĆO𝕞 💢♘

  某座富麗堂皇的大廳。

  衣著華貴的紳士與貴婦人來來往往,手持著酒水輕聲談笑。

  皮毛上點綴著珠寶的寶可夢們神態傲然,向周遭展示自己最美麗的一面。

  一扇扇碩大的屏幕掛在大廳各處,呈現出荒漠中的種種情景,各個人頭涌動。

  主持人模樣的男性站在正中央,手持麥克風笑道:

  「諸位來賓,比賽即將開始,在此有請我們尊貴的矽鈹市市長,厄金先生!」

  紳士與貴婦人們熱情地鼓掌。

  大廳的二樓,一個滿鬢霜白的矮小老人手持著短杖,臉上掛著寬厚的笑容,在一隻呆呆王的陪同下緩步來到第一層。

  主持人笑呵呵地小跑過去,將話筒遞到厄金嘴巴下方。

  厄金寬和地笑笑,開口道:「各位,又是一年的慈善寶可夢對戰大會,相信大家一定有些迫不及待了。老朽作為市長兼對戰大會主席,在此向各位慈善先鋒表示感謝。」

  啪啪啪啪——

  鼓掌聲更為熱烈。

  厄金繼續道:「眾所周知,黃鐵鎮的環境無比惡劣,有各種各樣的孩子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過著朝夕不保的生活。相信我們今年的善款,一定能更有效地改善他們的生活!」

  「說的太好了!」

  「厄金大人真是富有同情心!」

  「何等的憐憫!厄金大人簡直就是再世聖者!」

  紳士們大聲感慨讚美,貴婦人用手帕擦拭眼角。

  厄金笑容擴大,右手微微抬起壓了壓,「感謝各位的謬讚,老朽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工作。🐸👊  ♞💲在此,請允許老朽第一個發出表率,以私人的名義,贈予慈善對戰大會一個億!」

  嘩啦啦啦——

  掌聲雷動。

  「厄金大人好手筆!在下也來搭上一腳,願贈予七千萬!」

  「好!我贈三千萬!」

  「我贈四千萬!」

  上流社會的人們爭先恐後地投入自己的錢財,而每一個人發言捐贈,都會得到厄金讚許的目光。

  不少人興奮地臉紅,一副被偶像翻拍的模樣。

  角落裡。

  捧著紅酒杯的男人神情漠然,像是在看某種表演。

  這個所謂的慈善大會,毫無疑問就是矽鈹市市長夥同黃鐵鎮的部分極道勢力,進行斂財的一種手段。

  而在場的企業家、財閥為了捧他們的臭腳,不得不參與其中,自願也好不自願也罷,抽出一天的空閒來觀摩這場骯髒的寶可夢對戰比賽。

  慈善?

  慈善可不會讓三十個孩子以獲得金錢為最終目的,進行毫無顧忌的廝殺,還不允許投降、棄權。

  安全措施?

  沒有。

  禁止要害攻擊的規則?

  也沒有。

  一切規則都為了讓這場比賽變得「真實」,隨意地把人和寶可夢丟進一個名為賽場的籠子裡,甚至還有所謂的指定打賞——

  男人右拳緊握到骨節泛白,卻無力改變這一切,甚至不得不同流合污。

  因為他也是既得利益者,家族與事業等方面的鉗制讓他只能虛偽地在心中反抗,在腦海里吶喊著要掃清不公,臆想自己試圖改變歐雷地區的遠大抱負。

  在場很多被薅羊毛的企業家都有權利蔑視這一切,他沒有。

  歐雷啊。

  寶可夢世界的角落,遠離其他地區的遙遠土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那真正晴朗的天空?

  「咕嚕!」

  男人將紅酒一飲而盡,快步匯入人群內,伸出食指喊道:「我願贈予五千萬!」

  啪啪啪啪——

  金額都是提前定好的,支付了等結束也會返還回來,順帶還會得到屬於他的那一份善款。

  「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帳。

  鼓掌聲中,內心鬱結的男人仰頭看向屏幕,很快便鎖定到了某個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嗯……

  你也參加了麼?

  那麼,時隔一星期之久,享受過正式成員待遇的你,是否還能擁有當初的真摯?

  男人退出了這場屬於咩利羊跟農場主的狂歡,在觀賞席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比賽的開幕。

  ——

  荒漠。

  比賽進入倒計時階段。

  兩支參賽隊伍都被帶到了入口處,先是搜身搜背包,禁止一切可以聯絡外界的物品。

  再按照規則戴上手環,並在主辦方的安排下輪流進行自我介紹,與開賽前的垃圾話、下馬威環節。

  柏木無意太過張揚,隨便說了兩句就下來了,但其他人似乎想要討的『觀眾』歡心一樣,極盡所能地表現自己。

  他結束時,大塚還惋惜地表示內容太少,不被觀眾記住的話,容易拿不到打賞。

  轉而。

  輪到惡犬隊的健拿話筒,冷笑的他審視著流沙隊的所有人,說出了一段令他們無比震驚,觀眾異常興奮的話語。

  「你們當中有個人很本事,能跑來委託我,想要我摘掉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腿。」

  「哈,摘腿?哈哈哈哈哈哈!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健猖狂地大笑起來,「放心,放一萬個心!你們這十五個人,每一個我都會慢慢抓住,打折胳膊踩斷手臂,等你們哭著喊著要媽媽的時候,再咬斷你們的喉嚨!」

  猙獰扭曲的面容與不加掩飾的殺意,引起了一片看熱鬧不嫌事大者的歡呼。

  流沙隊眾人面容陰沉,被挑釁到這個份上,有幾個人能咽下這口氣去?

  哪怕心中再忌憚這會兒臉上也不可能顯露出來。

  「拙劣的離間計!大伙兒不要信他!」

  「說得對!他一個人怎麼對付我們十五個?只不過是嘴硬罷了!」

  「你們惡犬隊是不是就只有嘴巴厲害?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叫罵聲很快得到了惡犬隊一眾的反饋。

  「你特麼說什麼?」

  「有種的再講一邊!裱紙養的!」

  眼見垃圾話環節要變成無意義的對罵,主辦方立即跑出來制止,使得雙方開始用眼神攻擊對手。

  人群中,柏木看著對面的健,健也直勾勾地盯著他,足足六七秒才冷笑一聲移過視線。

  有夠直接。

  看來那個要被摘掉腿的是他,但究竟是誰委託的?

  柏木好奇地環顧四周,將所有的愕然、猜疑、慌張與驚怒盡數收入眼底。

  「原來如此……」

  他摩挲著下巴,對現狀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一旁的大塚隨著比賽臨近而開始心慌,忍不住道:「柏木,我們……」

  「別慌,你自己說的,打不過就跑,」他拍了拍大塚的肩膀,示意其寬心。

  如果像入隊考核那樣,有盈餘之力的話,柏木並不介意幫一幫這個小伙子。

  但實在是愛莫能助,惡犬隊的那個健明顯盯上他了,就算說過會「一視同仁」,但鬼知道他有沒有在說大話。

  放個煙霧彈,再專程跑來逮他也是極有可能的。

  必須得先確保自身的安全才行。

  柏木握手一枚精靈球,默默看著流沙隊眾人在一名名工作人員的輔助下戴上眼罩,依次步入貨櫃似的「客艙」。

  眼罩要到地方後,等手環響了才能摘,提前摘就是違規。

  沒人會這時候犯蠢。

  隔壁,惡犬隊之中同樣有工作人員在行動。

  當輪到前面的大塚時,柏木轉頭看了眼隔壁,正巧與健的視線撞上。

  「嘿!」

  健獰笑著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他面色不變,目送其與身前的大塚走入不同的客艙,等工作人員來到身前,驀然轉身對身後的猿渡笑了笑。

  「祝你好運。」

  「啊?嗯……你也好運。」猿渡勉強還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