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姐這個事情之後,我和你爸確實也擔心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我們想了想,我們不能因噎廢食。」沈清怡說道,「不能因為我以後可能會得這個病,現在就提心弔膽的過日子,這樣不值得。」
「沒錯。」木若舟點頭附和。
「林涵發病到離開,你是全程參與的。」沈清怡看向女兒,「雖然你一直沒提,但是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很擔心。」
木小雅點頭,她確實擔心了,不過她擔心的不是母親忽然發病,而是自己發病後家人的反應,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似乎自己想通了呢。
「榮教授也說了,這個病目前還沒有辦法檢測,發病後也沒有辦法治療。所以在醫學更進步之前,不管我有沒有這個病,我們都拿它沒辦法。」沈清怡豁然一笑,「所以,咱們一家人就別把它當回事,它不來,咱們得好好過日子,它來了,咱們現在也得好好過日子。」
「好。」木小雅重重的點頭,這是她最想聽到的話了,恨不能拍手贊同才好。
木若舟也插話道:「我最近啊,給你媽娘家的親戚去了一圈電話,發現很多長輩都還健在,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可以更樂觀一些。」
「樂觀的話,以後,咱們就不要再提這個病了。」沈清怡宣布道。
「行,從這一刻開始,咱們誰也不提,就當從沒發現過。」木若舟贊同道。
「爸,家裡有酒嗎?」木小雅忽然想喝上一杯了。
「有,爸去把珍藏拿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喝一杯。」木若舟笑著起身,去酒櫃裡把自己珍藏了許久的茅台翻了出來。沈清怡也難得的沒有阻止,甚至主動去廚房拿了酒杯,一人面前放了一個。
木若舟拿著所剩不多的茅台,挨個倒著酒,倒到白川這裡的時候,酒杯忽然被木小雅用手擋住了。
「你幹嘛?」木若舟看了一眼女兒。
「小川不能喝酒。」木小雅朝父親瘋狂搖頭,顯然是想起了被數學題支配的痛苦。
「哦~~」木爸爸秒懂,他那天也被拉著一起解題解到半夜呢,「是不能喝,小川還是別喝了。」
沈清怡被父女兩逗的直笑,再去看白川,已經是滿臉的委屈:「不是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嗎?為什麼我不能喝?」
「……」這話問的有水平,讓人無法拒絕。這要是不給喝,那豈不是就承認白川是外人了?
沈清怡看看丈夫:要不,給白川也來點?
木若舟看看女兒:倒還是不倒?
木小雅咬了咬牙,鬆開了手:做題就做題吧,反正有老爸幫忙。
於是白川面前的酒杯里,也被倒上了一丟丟白酒,木若舟還貼心的提醒道:「這酒度數高,你喝的時候慢點。」
白川無所謂的嗯了一聲,這是度數高的問題嗎?這是自己不被排擠的證明,別說有點高,純酒精他也得喝。
「那……干一個。」木若舟率先舉起了酒杯,四隻白瓷酒杯在空中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新年的鐘聲,揭開了新的篇章。
喝了酒不能開車,木小雅決定留宿一晚。已經做好了做題準備的木家父女倆,從飯後就開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白川,結果白川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一直到回屋準備睡覺了,也依舊沒有提做題這事。
「女兒,這題還做不做了,我草稿紙,計算器都準備好了。」木若舟一手草稿紙,一手計算器,站在門口小聲的問女兒。
「我也不知道。」木小雅聲音更小,連做題兩個字都不敢提,生怕提醒白川了,「好像沒想起來。」
「那還要不要老爸待命?」
「您先去睡,他要是想起來了,我再叫您。」
「行。」
木若舟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回屋就對上了妻子忍俊不禁的小表情。木若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草稿紙和計算器,也沒忍住哈哈一笑。
另一邊,木小雅支開父親,回身看了一眼正安靜的坐在床邊的白川。這間臥室不大,統共才十幾平米,卻放了不少東西,沙發,衣櫃,書桌,因為擺的東西多,所以床就買的小,一個人躺著還算寬敞,但是兩個人就有些擠了。白川高大的身軀坐在床沿,仿佛連腳都有些伸不直。
「我們睡吧。」木小雅也不知道白川到底有沒有醉,說他醉了吧,這也沒讓她做題,說沒醉吧,安靜的和平常又有些不一樣。
「還沒洗澡。」白川潔癖不重,但是不洗澡絕對不睡覺。
「那個……這裡沒你的睡衣。」木小雅忽然想起來。
「要洗,不穿睡衣。」
「咳……」木小雅懷疑白川在暗示,不,應該是明示什麼,但是介於現在環境特殊,住的是娘家的房子,那什麼好像不大好,於是委婉道,「我去找我爸拿一套吧。」
「不要,我要穿我自己的。」白川忽然執拗起來。
「這裡哪有你的睡衣啊。」木小雅無奈了,總不能讓她開車回去拿吧。
「隔壁有。」白川抬手指了指窗外,木小雅轉頭望去,驀的反應過來,隔壁是白奶奶的院子,裡面肯定是有白川的衣服的。
「那我去給你拿。」好在隔壁院子的鑰匙木小雅一直留了一套在家裡。
翻出鑰匙,木小雅轉身出屋,身後忽然噼里啪啦一陣響,白川竟然也跟了出來。
「你也要去?」木小雅問。
「去。」
「那我們輕點。」兩人小心的下了樓,打開大門,溜去了隔壁院子。
白奶奶的院子雖然一直有人打理,但是常年無人居住,再加上現在又是冬天,屋子裡冷的不行。木小雅被凍的忍不住直打哆嗦:「衣服在哪裡,拿了咱們趕緊回去,好冷。」
「樓上。」白川帶頭往樓上走去,熟練的走進臥室,打開衣櫥,抽出一套衣服後,白川直接轉身又出了門。木小雅以為白川這是要回家,急忙跟上,誰知才出臥室,白川忽的一拐彎,進了隔壁浴室。
「嘩啦啦……」不一會兒,浴室里就傳來了水聲,木小雅怔了怔,好半天才隔著門問道,「你……洗澡呢?」
「咔嚓……」這時,門忽然又被打開,渾身濕漉漉什麼都沒穿的白川,就那麼大刺刺的出現在木小雅的面前,然後越過她,徑直往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就又轉了出來,手裡還多了一條毛巾,白川再次越過木小雅,進入浴室,關上門,繼續洗澡。
「……」好吧,果然還是喝醉了,只不過換了一種發作模式。
怎麼好像有點熱,木小雅不自在的拍了拍自己的燥熱的臉,吐了口氣,轉身回了臥室。
換了睡衣,再出去肯定會著涼,木小雅想了想,決定今晚就先在這裡過夜了。趁著白川洗澡的功夫,她把空調給打開了,又把被褥從衣櫥里翻出來,套上乾淨的被套。只一會兒,空蕩蕩的床鋪上,因為多了一床被褥,瞬間變的溫暖了許多。
收拾完,木小雅重新打開白川的衣櫥,從裡面抽了一件白川的t恤,去了另一邊主臥的浴室洗澡。她洗的很快,生怕白川出來的時候看不見自己會著急,套上t恤就蹬蹬的往房間裡跑。推開門,果然見白川正茫然的坐在床上。
「好冷啊,趕緊蓋上被子。」木小雅蹬掉拖鞋,爬上床,兩三下就把被子裹在了自己和白川身上。
「小雅~」白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聲音就落在木小雅的耳邊,讓木小雅情不自禁的嗯了一聲,「你又住這裡了。」
「什麼叫又,我好像是第一次住這裡吧。」木小雅想了想,自己是第一次住這裡啊,難道又忘記什麼了?
「被子軟不軟?」白川又問。
「軟啊。」木小雅套被子的時候就發現了,也不知道這被子是什麼內芯做的,意外的蓬鬆柔軟。
「香香的,軟軟的,想抱著睡。」白川低頭,蹭著木小雅的頸窩。
「你……你……不可以啦。」一晚上被撩撥好幾次的木小雅意志已經很薄弱了,「沒有帶那個。」
「哪個?」白川不解。
「tt啊。」
白川眨了眨眼,小雅要那個幹嘛?不過小雅既然想要,那他就給她好了。鬆開木小雅,白川從房間裡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手裡攥著一個藍色的小盒子走了進來,把東西遞到木小雅面前,語氣誠懇道:「給。」
「你……你怎麼會帶著這個?」木小雅驚愕了,自己這是回娘家吃飯啊,白川隨身帶這個幹嗎?
「我買的時候,店員說這個適合隨身攜帶。」白川低了低頭,思緒忽然被藍色的盒子啟發,目光忽然變的賊亮,「能用嗎?」
「你說呢?」木小雅沒好氣道,這傢伙喝了酒倒學會裝無辜了,撩撥了那么半天,現在還問能不能用。
「能用。」白川嘿嘿一笑,熟練的撕開,整個身體同時往床上倒去。
「先把燈關了。」木小雅漲紅著臉。
「不關。」
「你……」喝醉酒不講理了是吧,木小雅氣急,「窗簾還沒拉呢。」
「不拉。」
木小雅最後的意識,是在一片疲憊不堪中,慶幸著白川臥室的對面,是自己的臥室,所以就算不拉窗簾,應該也沒人能看見。
餘韻過後,白川的酒意清醒了幾分,卻並沒有因此鬆開懷中的人兒,而是又抱緊了幾分,用自己汗濕的額頭抵著木小雅的。凌晨的夜晚分外寧靜,就連呼吸都顯得異常吵鬧,白川就這樣近距離的凝視著木小雅,聽著她的呼吸和心跳。
「小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川忽然出聲了,「別頭暈,別生病,別和表姐一樣。」
一連三個別,每說一個,白川的眼神就沉一分。
「en~~」木小雅無意識的翻了一個身,卻因為被某人抱的太緊沒翻動,皺了皺眉之後,就又老實的躺下了。
「你答應了的。」白川就當木小雅這是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六歲的小雅去白奶奶家找八歲的白川玩。
「白川哥哥呢?」小小雅問。
「在午睡,你去喊他吧。」白奶奶說道。
小小雅蹬蹬的上樓,掀被子,把人喊了起來。掀完被子的小小雅意外的發現被子很軟,比自己家裡的舒服。於是摸了摸,拍了拍,自己躺上去了。
「香香的,軟軟的,想抱著睡。」
還沒醒過神的白川,愣了愣,重新蓋上被子,抱著香香軟軟的女孩又睡著了。
螃蟹最近有點卡,嗚嗚……好想每天就寫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