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牴觸的癢

  轉眼周末。

  兩人準備去看房子,臨出門的時候李叔著急忙慌的塞了兩把傘給他們,說是今天天氣預報有雨,放在車裡備用,以免被雨淋著。

  木小雅道了謝,收了傘,開車和白川一起離開。

  半小時後,兩人到了工作室外的停車場,木小雅發現方卉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裡,知道方卉已經到了,於是帶著白川直奔工作室。

  「小川,你看,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走到近前,木小雅指著工作室的方向和白川介紹道。

  白川順著木小雅所指的方向,認真的看了一眼工作室的大門,然後回道:「我記得了。」

  「走,我們進去,方卉已經在裡面等我們了。」木小雅拉著白川的手,快走了幾步,跨上台階推門而入,一邊大聲的朝裡面喊道,「方卉,我們來了。」

  「我在材料室。」方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我們去裡面。」木小雅拉著白川往材料室走去,材料室不大,兩人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在整理皮革的方卉。

  「咦,定做皮鞋的材料和工具都送過來了?什麼時候送來的?」木小雅看著比前兩日充實了不少的材料室,一臉的驚喜。他們的工作室的業務除了網上賣鞋之外,還包含了高端皮鞋定製,只不過定製要用的工具和材料一直沒有準備齊全。

  「昨天下午送過來的。」方卉回道。

  「那你怎麼不叫我一起過來整理。」這工作室從籌備到開業幾乎都是方卉一個人再弄,她除了畫了幾張設計圖之外,幾乎啥也沒幹,木小雅早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昨天不是回去看叔叔阿姨了嗎?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就不妨礙你們夫妻回家探親了。」方卉把最後一塊皮革放好,笑著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川。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方卉忽的感嘆道。

  「什麼?」

  「真人比照片帥。」方卉朝好友悄悄擠了擠眼。

  木小雅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朝門口招了招手,等白川走了過來,才笑著跟兩人介紹道:「小川,這是我的好朋友兼合伙人方卉。方卉,這就是白川,我老公。」

  「你好啊,小雅老公。」方卉了解白川的情況,知道他不善與人接觸,於是主動伸出手表示友好。

  小雅老公?

  白川的眼睛亮了亮:「你好。」白川抬手碰了碰方卉的手,而後飛快的放下。

  白川握手的動作很短,可以說是一觸即分,但是他的這個動作,還是讓木小雅驚喜不已:「方卉,我還是第一次見小川和別人握手呢,看來他很喜歡你。」

  「是嗎?」

  「真的,上次我們去櫻桃園,諾諾的手抬了好幾分鐘,小川都沒理她。」木小雅解釋道。

  「看來我比梁諾諾招人喜歡啊。」方卉打趣的問白川,「是不是?」

  只可惜這一次白川沒有回答她,只是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安靜的站在一旁。

  見白川不理她,方卉也不生氣,也沒有繼續追問,就像木小雅說的,白川能主動和她握手,她就已經很驚訝了。方卉順勢轉開話題,朝木小雅說道:「你帶你老公去參觀一下我們工作室吧,還剩一點皮革要整理,等弄好了我出去找你們。」

  「我幫你一起整理吧。」說著,木小雅抱起一個箱子往裡面的貨架走去。

  「都說了不用了,趕緊給我出去。」方卉搶過箱子,然後直接把木小雅推到了門外邊。白川見自家媳婦都出去了,自然也跟著走了出去。

  「再有十幾分鐘就弄好了,在外邊等著我。」說完,方卉直接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這人……木小雅知道方卉是擔心自己如果幫著整理會冷落白川,但是白川哪裡就那麼嬌貴了。

  「那……我們去參觀工作室吧。」木小雅笑了笑,開始帶著白川參觀工作室。

  「工作室剛起步,所以人不多,加上我一共也才四個人,這個是我的辦公桌。」木小雅先帶白川去參觀了自己的辦公桌,「不過我畫圖的時候喜歡去前面的咖啡吧,就是那邊。坐在那裡,可以透過落地窗看見外面,這樣視野開闊一些,思路也會更靈活。」

  「後面是我們的倉庫,那裡我就不帶你去了,反正一共就三款鞋子,你都穿過了。」自從買了那三雙鞋子回去之後,白川就來回換著穿,再不碰衣帽間裡的其他鞋子了。仿佛妲己進了後宮,讓紂王眼裡再沒有其他嬪妃。

  「右邊是材料室,我們剛才去過了,左邊是我們的接待室,是專門接待高端定製客戶的,目前我們還沒有對外接待。不過現在定做鞋子的材料都到齊了,以後應該就會陸續接待客人了。」木小雅帶著白川走進接待室。

  接待室是工業風的設計,灰白的牆面上掛著許多鞋類的設計稿,有木小雅和方卉大學時自己畫的設計稿,也有一些國際知名設計師公布的樣稿。房間中央放著一張雙人沙發,沙發的外圍有一圈寬約六十厘米鋪滿沙子的沙路,沙路兩邊嵌著鵝卵石,中間種著幾株仙人掌。

  滿是設計感的房間裡,忽然多出來這麼一片沙子,很是突兀,白川一進來,就被那圈沙子給吸引住了。

  「知道這沙子有什麼用嗎?」木小雅故意問道。

  白川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好奇。

  「來,你脫了鞋,去上面走一圈。」木小雅指著沙子道。

  對於媳婦的話想來言聽計從的白川當場就脫了鞋襪,赤腳在沙地上走了一圈。沙路不長,不一會兒他就走完了,等他繞了一圈回到原地,木小雅已經拿著一雙拖鞋,放在了他的腳邊。

  白川穿上拖鞋,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那一圈腳印。

  「你知道嗎,每個人走路的姿勢都是不一樣的,你在沙路上留下的腳印,會真實的反應出你走路的姿勢,以及你走路時兩隻腳的著力程度。你看,你左腳的腳印比右腳要深,這表示,你習慣性的把重心放在左腳上面。你落腳的時候,腳掌會有輕微的外側,所以你穿的鞋子,通常鞋底外側要比內側磨損的嚴重。」木小雅分析著白川的腳印。

  白川從來不知道腳印里會有這麼多學問。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木小雅得意的一仰頭。

  「嗯。」白川由衷的讚嘆道著,他一直知道,自己除了記憶力和數學好一些之外,其他的都比不過小雅的。

  其實木小雅剛才的那一通分析,只是簡單的人體力學知識,而且就算你不懂人體力學,只要是善於觀察有點生活經驗的人也能分析出來。但是白川不一樣,在某些方面,白川的低能,就像是木小雅看見高數。不過木小雅很享受這種被白川崇拜的感覺,頓時覺得白川的這種低能也挺可愛的。

  「坐。」木小雅把白川按在沙發上,然後自己跑到一旁的工具櫃裡,拿出一卷布尺和紙筆,再走回白川的身前蹲下。

  「我量一量你腳的尺寸,然後幫你做一雙鞋子好不好?」木小雅仰著頭問道。

  「我有。」白川指了指旁邊自己剛脫下來的板鞋,表示自己已經有了木小雅設計的鞋子了。

  「不一樣。」木小雅解釋道,「我是要幫你定製一雙鞋。這雙鞋子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是我動手幫你做的。不是這種鞋廠里機器批量生產出來的,是世間僅此一雙的鞋子。」

  「僅此一雙?」白川喜歡這個詞。

  「我幫你量。」木小雅用一隻手托起白川的腳掌,開始認真的測量。腳掌的長度,寬度,甚至厚度,每一處需要記錄的數字,木小雅都在仔細的測量後記錄在一旁的白紙上。量完了左腳接著換右腳,雖然我們的鞋子左右腳的鞋碼是一樣的,但其實人的左右腳並不是一般大的,所以在定做鞋子的時候,左右腳必須分開來測量。

  測量的過程,白川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他垂著頭,目光溫柔的注視著木小雅托著他腳掌的雙手。小雅的手很軟,很暖,測量的時候指腹會摩挲著他的腳底,帶起一陣酥麻的癢,仿佛一陣靜電,順著脊梁骨竄上了頭頂,讓他全身的肌肉都跟著緊繃起來。

  白川有些想躲,但是又捨不得,他貪戀著這種溫暖,仿佛整個人被木小雅捧在手心裡,溫柔的,一心一意的愛護著。

  「腳背放鬆。」木小雅見白川的腳背緊繃,下意識的抬手輕輕的拍了拍。等白川放鬆之後,繼續測量,一直到左右腳的數據都量好了,她抬起頭,才發現白川的臉竟然紅了。

  「你臉怎麼紅了?」

  「癢。」白川小聲回答道。

  「還癢嗎?」木小雅連忙把白川的腳放下。

  「嗯。」白川依舊覺得癢,即使小雅的手已經離開了他的腳掌,但是那股酥麻依舊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難耐卻又不舍。拖鞋裡的十隻腳指頭,依舊緊緊的蜷縮著。

  「你腳底這麼敏感的嗎?剛才我已經很小心了。」木小雅嘟囔了兩句說道,「那你再緩一會兒,我把東西放回去。」

  白川聽話的點了點頭,也不敢去看木小雅,因為他只要看了,目光就會忍不住轉到小雅的手上,等看到那雙手,他心頭的那股酥麻就要更重幾分。

  之前小雅不讓自己去碰她的腰,也是因為這樣嗎?不,應該不是的,因為自己……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啊。

  雖然癢,但是他不牴觸。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中的時候,木小雅沉迷少女漫畫。

  「啊啊,男主實在是太帥了,捧臉殺,捧臉殺,我要流鼻血了。」少女雅捧著漫畫在書房裡尖叫。

  認真看書的少年川,緊張的看了過去,發現少女雅正用漫畫擋著臉。

  少年川急了,把手裡的書一扔,走過去強硬的捧起了少女的臉。

  少女雅:「撕漫男!」

  少年川:「鼻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