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道無距
在一番激戰後，葉無憂坐在床邊，旁邊是蛇妖的屍體。
採氣之法不難，天牢內就曾經將不同妖邪的妖氣放於鈴鐺內以作定位之效。
葉無憂通過《無相心經》臨時學了一下。
【無聊至極，在你眼中唯有神魂最為美味，女子爐鼎陰元尚可，至於精血與妖力這等低賤之物，怎配沾染你的身子！】
【低賤的妖族，醜陋的蛇人，臭氣熏天的妖力，你將此物移開，再也不看一眼】
【伱不知為何，仍是收納起了那些妖力，並嘗試將它放入身體，不行，這樣是不行的，那些東西太髒了】
【妖力，妖力進來了……快，快，快將它拿出去，啊啊啊啊啊，咕，你自覺身子不乾淨了，索性自我了斷，將一切推倒重來】
我真的求求你啦，別狗叫了！
葉無憂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心神侵蝕類的神通有很高的抗性了。
這東西天天在你腦袋裡叫，時間久了你也有抗性！
二階的蛇妖妖力並不充沛，但是相比起白露那一抹氣息，倒是多的多。
出於保險，葉無憂沒讓這些氣息在身體裡，而是通通塞到了自己的充電寶「幽靈」體內。
葉無憂此前就有一些疑惑，這份疑惑來自於對於《無相心經》。
它能吞噬他人神魂的魂力，轉化為氣機為我所用。
自己能吞噬神魂來彌補自己的氣機，為何不能讓自己吞噬妖力呢？
眼下不就可以了！還是得自己發掘啊！
這麼重要的消息，旁白你為什麼不說！是不是你的錯！
旁白沒說話，或許是身子不乾淨昏死過去了。
妖氣，狐毛，自己的右眼。
葉無憂淺顯的理解了一下。
狐毛是媒介。
妖氣是催動。
右眼，是某個程度上的終端，與它們產生連結。
三者合一，葉無憂抑制住自己那瘋狂跳動的右眼。
轟的一聲在腦海內響起，緊接著，他再度看見了那副畫面。
昏暗的宮殿，被鎖住的七尾妖狐，以及那其內有詭異的木箱。
葉無憂咽了口吐沫，當然，他現在連身體都沒有。
存在於這宮殿的，只有他的右眼而已。
自己的右眼是九尾妖狐身上的遺留，同時也是詭異之物。
正是這其中微妙的聯繫，讓他瞧見了這幅畫面，換做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行。
葉無憂感覺很奇妙，自己沒有身體，但是卻能移動。
他控制著自己的視線，朝著那木箱移去。
一點一點的接近。
好，這一次木箱內的詭異似乎還未發現自己。
可葉無憂的視線卻挪動了，不受控制的挪動。
右眼有它自己的想法。
它不知道是對那木箱不感興趣，還是如何。
於是它的目光投向了那隻七尾妖狐。
葉無憂感覺到，自己站在了七尾妖狐的身前。
只有當近距離，才發現這妖狐的龐大，此刻的妖狐似乎是真身顯露。
如果是人類站在妖狐身旁，倒像是稚童與參天大樹那般渺小。
渾身悽慘的妖狐此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費力的睜開了眼，目光掃向四周，但卻一無所獲。
妖狐的眼中露出迷茫與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它感覺好像老祖宗在看它。
下一秒，葉無憂感覺自己視線突然變窄。
緊接著貼上那妖狐的眼瞳。
七尾妖狐發出了劇烈的嘶吼與掙扎。
「吼！嚶嚶嚶嚶吼！」
見鬼！
自己的右眼竟然想要占據那七尾妖狐的身子？
自己不只是一道視線麼？
這不可能，自己這明明只是視線，連身體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是實體？
但葉無憂隨即愣住了。
自己看不見身體，但看的見周圍的畫面。
無法判斷究竟是右眼視線注視到了那邊，還是右眼本身到了那邊。
難怪最初右眼那麼激動，甚至奪眶欲出。
可這是為什麼？
詭異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跨越千萬距離！
妖狐的嘶吼突然停止了。
下一刻，妖狐的雙瞳微微收縮，盯著前方，眼中露出一絲懼意。
葉無憂，或者說自己的右眼也下意識的往後看去。
它看見了那木箱。
木箱正面此刻開了一角，露出了其內一物。
巨大的刺痛感一瞬間通過右眼傳來，龐大的信息與場景夾雜著混亂，右眼的視線僅僅是看向那詭異，就承受不住。
葉無憂的身子從床上不自覺的跌落在地，緊接著死死捂住瘋狂顫抖的右眼，鮮血不斷的從指縫中溢出。
但他還是看見了那詭異的真實摸樣，也得知了它的能力。
那是一張臉皮，大小看起來像人的臉皮。
但卻又不是人。
因為那張臉皮上的面容，不斷的瘋狂變化，僅僅是所看的那一眼，便瞬間變化了無數次。
老人，孩童，婦女，青年，妖族，以及奇奇怪怪的相貌出現在那一張臉皮上。
旁白似乎從昏死中醒來了。
【雖為大道殘骸，但其這千人千面之法，對你而言卻也有幾分趣意，你稍加思索，便有所領悟】
【大道無形亦無相，卻處於天地眾生之中，即為眾生相】
【《無相心經》第二重——眾生相……只嘆實力低微，終差一步】
葉無憂不關注所謂的第二重境界，他倒是很在意那描述大道殘骸的話語。
千人千面？
描述倒是十分貼切，能讓這麼多妖物近乎完美的幻形，可不就是千人千面麼。
葉無憂鬆開手，露出已然充滿血絲的右眼。
「告訴我，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是幾萬里之外！」葉無憂沙啞著開口。
旁白沉寂了很久，最終才若無其事的發聲。
【你稍加思索，終於想起曾經的記憶】
【大道無距，存乎於萬物之間，縱然如今只是廢物殘骸的氣息，若有合適的契機出現，大道便能出現在世間任何一處】
葉無憂聽不懂。
但是他想起了曾經陸青山所說。
詭異即使被碾碎，也不會消失，而是會重新出現在世間任何一個地方。
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關押。
呵，對於自己的右眼來說，合適的契機便是奪舍一個身軀麼？
自己曾用天衍推算，解除妖族幻形的方法。
那時候自己以為是去接觸那個木箱內的詭異，獲取它足夠的信息，最終通過天衍推算出解除幻形的方法。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
「右眼終究還是太過孱弱，只是詭異之物，縱然吞了那鬼畫中殘存的氣息，也無法與真正的詭異相比。」
「能對抗詭異的，只有詭異。」
如同先前啞女破了無足男的循環，這是兩個詭異能力的對撞。
葉無憂陷入了迷茫。
自己的右眼真有這麼廢物麼？
在雲霧山脈，這東西給自己的壓力可一點不小，甚至能與自己真正的詭異對抗。
至於「幽靈」，給自己的幫助確實很大，但總覺的差了些什麼。
如果是當初牢籠里那個「幽靈」，自己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面對修行者就是兩個字。
亂殺。
可它們如今怎麼變得如此孱弱……
遇事不決，可問天衍。
天衍啟動。
片刻後，葉無憂收回了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鋒銳。
自己對於詭異能力的運用還是太過於簡單了。
想讓詭異發揮出原本的強大，只有詭異自己可以做到。
家養的老虎和野外的老虎同樣是猛獸，卻也天差地別。
「沒有身體，只有一個眼球是麼？」
「我給你身體，給我將那個木箱踹爛！」
右眼珠子此刻滴溜溜轉了轉，然後就被葉無憂一把扣了出來。
幽藍色的鬼手接過了這個眼球，不顧眼球的瘋狂顫抖，放在了那張沒有面容的臉上。
葉無憂回頭，左眼靜靜凝視著這一幕。
不知為何，自己的「幽靈」除了沒有面容，其餘地方越來越像自己了。
是代表著侵蝕不斷加深麼？
幽藍色的身體，沒有臉龐，只有一個猩紅的眼球待在眼眶的位置。
隨後，幽藍色的鬼手撿起了一簇狐毛。
注入了一絲妖力。
還一章晚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