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遺忘】完全符合計劃，我是神樹的狗
「汝，走到這兒，證明了價值……」
「汝的身上有大道氣息，有資格與吾一同……」
「鬆開心神，種下烙印，贈你道果，成就大道，與吾一同鎮守此地。」
沉悶的話音自神樹頂部傳來，久久迴蕩。
腦海中旁白的聲音也在不斷響起。
聲音帶著蠱惑，帶著瘋狂，帶著不斷的迴響，仿若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去做成某事。
【你如今動用了全部的智慧！】
【爆爆爆！將道果摘下，將木靈殺死！將眾生放逐！】
你在狗叫什麼，伱告訴我你在狗叫什麼！又不能給我加點！
我全部的智慧就只知道爆？
【加點，是了，你輕笑一聲，轉眼間便已經觸碰到了天地極限】
【力量：+9999999……，神魂：+9999999……】
葉無憂目光微怔。
壞了，感情自己以前都沒發掘出旁白真正的功能是吧，怪不得自己這麼悽慘。
【你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仰天長嘯，抬手間便已傲世九重天，前方宵小，速速前來一戰】
如此甚好……
葉無憂眼中展露鋒芒，隨之大手一揮，感受著體內澎湃……和先前沒半點不同的氣機。
並且隨著自己不斷散發周身氣勢，氣機還少了一點。
嗯？
加點加哪去了？
【你感受到自己如今已經被強化了，快上！】
【弱懦之舉，你絕不姑息！】
懂了，加勇氣上去了！
葉無憂深深吸了口氣，再也沒有理睬旁白的狗叫。
心中未曾沒有想過再度邁入那無相心經第二重境界眾生無相，但葉無憂終究沒有這般做。
因為依舊不敵。
眾生無相下的他，可沒有逃跑一說，要麼贏要麼死。
就算真的戰不過。
命算什麼，給了唄。
對方給他的感覺，比陸沉還隱隱高上一個層次。
旁白的狗腦子無懼無畏，但葉無憂聰明的很，能想到更多東西。
至少比旁白要聰明。
葉無憂看到那黑色的果實，旁白口中所謂的「道果」，雖然不理解那具體是何物，但毫無疑問的那是好東西。
他想獲得那果實，但卻並非一定要與這神樹木靈直接爆。
哦對，木靈？
那青灰色人影，是所謂的木靈？還是所謂的鎮守存在？
反正那不是人。
此刻那青灰色人影目光依舊凝望著自己，但卻始終不曾從樹冠上下來，仿若它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鎮守身旁的「道果」。
「踏入逆流河，放下過往，鏟去心中執念，與吾一同……」青灰色人影聲音還在迴響。
葉無憂咬了咬牙。
賭一把，留個後手，不到萬不得已……
「喂，狗旁白……」葉無憂在心中輕聲述說道。
旁白的話音沉寂了一下，方才悠然響起。
【不愧是你，轉眼間便已謀算一切，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你這般人，這柴火之靈的榆木腦子怎能與你相比】
剛才不還是木瓜星靈麼？如今又叫柴火之靈了？
葉無憂沒再多說，迎著那道目光的注視，轉身踏入了那條由流光組成的逆流長河。
逆流河就如同一條傳輸帶。
當雙腳踏入那逆流河的一刻，葉無憂便感覺自己身形一點點向著樹冠而去。
不僅如此。
雖然只是踏步在這條光影長河中，但心神激盪，仿若有無數斑駁念頭沖刷葉無憂的心神。
那些斑駁念頭最終化為相同的想法迴蕩在葉無憂心間。
神樹為尊，神樹為父，神樹為母……
仿若要讓人將身體與心靈都獻給神樹一般。
這是神樹的意志，要在人心中種下烙印。
「開什麼玩笑，我的赤子之心和純淨之身怎能敗給神樹！」葉無憂心中不屈的發出吶喊。
葉無憂的修行天賦並不理想。
他踏步而上。
但隨之，面色一變。
他感受到濃濃的阻力。
【你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的向前進著……】
葉無憂面色抽搐，撒丫子邁開腿大步跑著。
一個人的堅持會有多難，在場的所有……在場的葉無憂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答案是三秒鐘。
葉無憂被秒了。
——————
青灰色的人影高懸於樹冠之上，靜靜盤膝，一動未動，仿若已經坐了很久很久。
它的目光凝望著如今已經踏過逆流河，站在自己身旁的葉無憂。
後者面色沉寂，眼眸平靜的站在一旁，說不出個所以然，但身形氣質此刻卻與先前的「陸文靜」有幾分相似。
青灰色的人影身形巨大，它沒有實質的身體，青灰色的氣息下方，是隱隱能瞧見的乾枯樹枝。
神樹的樹枝組成了它的軀幹。
但它卻依舊保持著人的摸樣，此刻與身旁的葉無憂相比，卻是如同一座小山嶽般。
而且它有著智慧。
有著一定的智慧。
鎮守木靈的目光打量著葉無憂。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人類。
他的身上有大道的氣息，並且先前還能抵禦神樹意志，不受影響。
凡是踏入此地者，都會受到神樹的烙印。
與外界不同，那些陸家子弟雖也有神樹的烙印，但只是淺淺一層。
而真正踏入此地，踏入神樹內部的天地，留給他們的選擇，只有將神樹奉為心中神靈這一條路。
他先前是如何抵禦神樹意志種下烙印的？
這年輕男子的行為，讓它想到了五十餘年前，那一位也是踏入神樹，甚至頂著神樹意志做出反抗之舉的男子。
只不過，再如何堅定的心志，踏入逆流河中，也終究會領悟這一切。
眼下的葉無憂，奉神樹為尊。
「汝……可願隨吾一同供奉神樹，鎮守此地？」
「我願意。」葉無憂目光平靜回答道。
「如何證明？」木靈目光凝望。
「我是神樹的狗！」葉無憂大聲道。
「？」木靈眼中露出疑惑。
葉無憂面色不變，目光卻是望向神樹，極為柔和。
「我承諾，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陪伴在神樹身旁。」
「我承諾，我將毫無保留的尊敬它，愛護它，在危難中，在憂傷中，在困境中……」
神樹顫抖了起來。
從頂部朝下望去，能瞧見此刻隱隱分露出的無數白色人形果實。
？
木靈大大的腦袋上打出一個小小的問號。
「很好，汝……很真誠。」
隨之，它又問道。
「有什麼想問的麼？」
葉無憂指尖摩挲著樹枝，輕輕挑弄，話音淡淡道。
「我想知道我主神樹的一切，了解它的偉大……」
木靈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轉向一旁，從那兩簇分開的樹梢上，取下了那最後一枚黑色的果實。
絲絲縷縷的氣息自木靈手中傳遞到那果實之上。
漆黑的果實之上，似乎多了一縷白芒。
這是木靈最後的提防。
「這是什麼？」葉無憂問道。
「此物名為……道果，融入它，汝能明白一切。」
「汝經歷先前的一切，已然證明不凡，但吾觀汝身懷大道，大道雖好，卻並非屬於汝……」
「神樹能淬鍊大道，更是能鎮壓大道，萬載歲月前，眾生便是經由神樹磨礪自身大道，道果便是其中最為珍貴之物。」
木靈的目光望向葉無憂的眼睛，或者說，望向葉無憂的右眼。
「它還有意識殘留，雖然在汝身上，但依舊不屬於汝，取下，吾來抹去一切。」
青灰色的巨大人影此刻朝著葉無憂伸出了手。
它要再做一些防範。
葉無憂伸出手，將自己的右眼珠子摳了下來。
右眼珠子此刻再沒了先前的激動，而是不住的顫抖。
詭異之物和詭異是不一樣的存在。
詭異之物有智慧可言，而詭異則沒有，或者說不多。
右眼珠子雖然始終盤踞在葉無憂眼眶內，其實也是很想侵犯葉無憂的身體。
但有【幽靈】和【遺忘】在它前面，輪都輪不到它啊。
它什麼也做不到，它只是一個人畜無害能施展幻術的大眼珠子。
葉無憂伸出手，似乎要將右眼珠子遞給對方。
但……他最終搖了搖頭。
「無需足下費心了，還請幫我解開眼中的禁制，我自己能夠處理。」
木靈沉默一瞬，但還是輕輕一揮手。
葉無憂的右眼已然只剩下漆黑的眼眶。
但眼眶深處，還有一物。
那是一枚魚骨釘。
眼中釘-遺忘。
此刻，【遺忘】的規則生效。
目標卻是手中的眼珠子。
詭異與詭異之間的碰撞，說不上誰勝誰敗。
但詭異對於詭異之物，則是降維打擊。
右眼珠子在手心中蹦蹦跳跳，猩紅的瞳孔猛然收縮，然後目光逐漸呆滯了起來。
它曾經屬於一隻近乎凝聚出第九條尾巴的妖狐身上，是那妖狐的眼球。
那現在麼。
屬於右眼珠子的那一份意識，已然被其遺忘了。
隨後，它被葉無憂塞回了右眼之中。
「也好。」
道果被葉無憂接過，然後被他一點一點啃噬了下去。
關於神樹的一切，此刻都浮現在葉無憂腦海中。
木靈靜靜看著這一切，看著葉無憂面色如常，看著他臉上露出疑惑，看著他身上湧現出白色的液體。
葉無憂伸手，感受著身體之上那自毛孔之中溢出的白色粘液，問道。
「這是什麼？」
「好好修行一會，神樹歷經千載，但已然不再是原先那般，會有些副作用。」木靈平淡作答。
葉無憂還想開口，但白色液體將他吞沒。
白色的液體不斷的在葉無憂身體上分泌，隨之逐漸凝固，在他周身化為一道繭，將他封閉了起來。
如同神樹之上那無數白色的果實一般。
木靈面色平淡，一根樹枝從神樹上衍生而出，裹挾著那被包裹的葉無憂，然後緩緩垂下，落在了某處樹梢之中。
就如同無數白色的果實一般。
一道隱藏極深的目光，從某處神樹軀幹之中顯露，望向樹頂上發生的一切。
「百年之後，汝與吾再相會。」木靈淡淡開口，隨之靜坐盤膝。
被包裹的白繭之中，沉寂許久的旁白話音再度於葉無憂腦海中響起。
【完全符合計劃！】
【但……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