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們，該還債了
大炎京城，太安。
這是葉無憂第一次見到京城的面貌。
街道寬廣，人來人往，門庭若市，樓閣林立，比起天瀾城內景物，倒是大有不同。
這些亭台樓閣其實沒什麼好看的，真正讓葉無憂側目的，還是街上的行人。
約莫走了一刻鐘，已經見到三位三境的修行者了。
三境可不是大白菜，放在天牢內已經可以算是【乙】級的獄卒，放在一些小宗門內要麼是長老，要麼是天驕。
是大炎京城臥虎藏龍本身如此，還是近期湧入了如此多的人？
葉無憂不知道，但隱隱感覺是後者。
三道人影在街道上緩緩而行，陸青山似乎施展了什麼術法，故而並未引起他人目光注意。
陸青山負手走在前方，目光平靜，緩緩開口。
「方寸山當初棄你們而去，這是為師的失誤，畢竟天衍之術雖能算盡一切，但人心難算，事事變化無窮，你日後若是使用天衍，也不能事事盡信，它所展現給你的，更多只是一種事態發展的可能罷了。」
「至於方寸山，為師念他當年戰事功勞，曾為他算過一次，只要與伱而行便能尋至他的機緣，可惜，他似乎以為我想忽悠他為你護道，不願相信，反而是捨近求遠，自行入了迷途，也罷。」
葉無憂默默聽著，未發一言，身後跟著戴了一襲面紗的白露。
陸青山並未在意，而是又道。
「修行如何了？」
【修行？呵，已經能夠揍死你這窮酸腐儒了】
「洞明已得圓滿，約莫再有些時日，便能到達瑤光。」葉無憂回應道。
「尚可，但還不夠，大炎內洛水長河一月後流淌，你需要在那之前達到三境方可踏入。」
陸青山這麼道了一句，卻是沒半點解釋的意思。
洛水？
白露眼中若有所思，但葉無憂卻是一臉茫然。
「什麼是洛水？」
陸青山神色詫異「你不知道？」
我知道個得兒……
【知與不知又何妨，當下你便以洛水起誓，此生必將眼前這臭書袋打的滿地找牙】
別別別，洛水之誓是反向插旗吧！
見到葉無憂真的不知道，陸青山怔了怔，才意識到對方只不過是剛剛踏上修行數月而已。
只是數月啊，能到達二境，倒也算是快了。
當下，他輕聲解釋道。
「洛水十年流淌一次，環繞太安流淌三日，匯聚成河，名為洛河。」
「近些日子，可以說幾乎整個大炎的三境修行者都紛紛趕往京城，便是為了這洛水而來。」
「三境瑤光，已經開始探索神魂中的意，而洛水，則是包含了大炎這片土地上所有曾經留下神魂刻印的人，相當於但凡是達到四境大神通之上，死後的一抹神魂氣息都會融入這片土地，經由時間化為洛水，匯聚為洛河。」
【嘖，不過如此，你內心嗤笑，無非是愚昧之人藉助他人神魂感悟自身神魂法相，此舉毫無意義，你法相天成，只需靜靜修行，根本無需感悟】
三境修行者，藉由洛水，感悟自身神魂法相？
葉無憂目中露出思索。
自己也能凝聚出法相虛影，但終究只是虛影，並未有一個具體形狀，但卻能借用法相施展招式，與自己施展無出一二。
方凝也能凝聚法相虛影，她的虛影，似乎也是包含某種神通……
之前那蒼山道人的法相倒是巨人摸樣，堅固無比而且具有戰力。
想不出來，葉無憂索性直接開口道。
「藉由洛水感悟他人神魂法相，就能悟出自己法相了？」
陸青山微微點頭，但卻又隨之搖頭。
「領悟他人法相是一條路，很多宗門，亦或是大勢力內都會讓後輩走這一條路，因為穩定，安全，不會出任何岔子，只要悟性尚可，都能成功凝聚法相。」
「可人皆有不同，即便父子也是性格迥異，何況這關乎神魂的法相呢？」
「但宗門及家族傳承，所修功法近乎相同，所以即便施展相同的法相，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同時施展反而更添威芒。」
嗯……
葉無憂心中咯噔一下。
壞了，我修的是什麼東西？
天底下大概就自己一個人修《無相心經》，就連神通招式都是抄別人的，我以後該凝聚個什麼法相？
凝聚個瘠薄。
【你思慮了一下，凝聚這個法相，倒也不是不可，或許能開創出一條全新的道路呢……】
開創個瘠薄！
以後自己到中三境，和人對戰，雙方各自亮出法相。
對方是個無比威猛的金剛法相，自己亮出個……
那副畫面，想想就無比可怕。
「陸青山，你的法相是什麼？」
葉無憂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於陸青山，知之甚少。
別說對方身後那神秘莫測的詭異，自己就連對方的法相，連神通都沒見過。
單單的一拳，應該不算是神通吧……
陸青山淡漠回應。
「你猜？」
葉無憂：「……」
行走片刻，陸青山停下腳步，微微轉身，向著葉無憂開口道。
「無憂，先前為師離去，這一路上的艱苦，心中可有怨言？」
葉無憂本不想回答，心中卻沒來由的回想起那一日，另一個自己口中所說的話語。
似乎也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
葉無憂伸手，指向白露，目光望向陸青山，神色極為認真道。
「我其實知道這事不怪你，本不應該有什麼怨言，畢竟你處理的肯定是更大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是她，我已經死了。」
白露目光顫了顫，她想開口勸葉無憂不要亂說。
眼前那中年文士，可是能夠顛覆大炎的人物啊。
『那是你師父，不要說這些啊！』白露在內心裡吶喊道。
陸青山與葉無憂輕輕對視，隨之收回目光，不見神色，但卻傳來一聲輕笑。
「這才是對的啊。」
「不過沒關係，身為我陸青山的傳人，有怨氣就該發泄出來。」
「記住我先前的話語，在這大炎之內，你葉無憂行事百無禁忌。」
陸青山抬手，對著皇城之中遙遙一指。
大地搖晃，皇城之上那道無形的陣法光彩流轉，緩緩分出一個缺口，顯露出了其中一物。
這一日，京城太安之內所有人都見到了那無法忘懷的一幕。
一尊遮天蔽日的巨大飛舟，其上還有一幢巨大樓閣，此刻從皇城之內緩緩駛出，橫懸於天空之上。
陸青山揮手，葉無憂和白露的身形隨之不受控制的飄忽而上，踏在了飛舟上。
那一襲青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船頭，負手而立，目光平靜，望向遠方。
他朗聲道。
「無憂，先前對你出手的宗門，此刻，他們該還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