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寧刊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得意和期待,只是感激地看了王鍾滄一眼,然後老老實實地坐著。
好在王鍾滄敏銳地察覺到他這感激的一眼,心裡暗暗點頭,又深沉地看著主座上臉色變幻未定的謝老爺子:「謝董,我明白,您可能覺得,謝浩志先生是您一手帶大的,您最喜歡這個孫子。不過,偉人的晚年,也有感情用事和看走眼的時候,您得引以為戒。」
「再說,他畢竟在年少時,也曾在外面打拼過,那段時間會不會受到別人的唆使,走錯了路,弄淆了是非黑白,誰也不知。我只是希望您別在我們兩家聯合投資的項目上用他,可沒阻止他去負責你們謝家的其他不重要的產業。」
王鍾滄相信這位謝老爺子能聽懂自己的話。
對外合作的項目,就不要再讓謝家大房來負責,但謝家自個兒全資的項目,您老要愛長房,那就隨您折騰吧!
真說起來,謝浩志犯的也不是什麼滔天大錯,無非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經此一事,吃一塹,或許以後會變得聰明點,警醒點。
要麼,就把敵人一竿子打死。要麼,適當地懲罰一下,讓這小子知道痛,以後不敢再犯就好。
王鍾滄相信,謝浩志這事現在已經算是在香江和圳福的富豪區傳開了,若謝家再與其他大佬們想進行生意上的合作,怕是除了謝寧行的岳家之外,都會指定,不要讓謝家長房參與。
當然,這事冷個一兩年,若是謝老爺子實在偏愛長房,還是會讓長房東山再起,不過王鍾滄相信,到了那時,謝寧刊和謝浩遠父子倆也已經掌握了能掌握的資源,不會再受到影響。
謝寧行聞言頓時神色一松。
只要王鍾滄不是在謝家全資的產業上封殺他,他相信憑著父親對兒子的寵愛,自己很快就會重新拿到想要的權利。
謝老爺子也是神色一松。是了,長孫這次確實是做錯了事,該受到一點點懲罰,但王鍾滄明顯還是給他們留了餘地的。管教一陣子,也可以再放出來做事。
嗯,目前暫時就這樣處理了。
主位客座上的王父同樣也是神色一緩。
他是真沒想到,兒子來做客的時候就如此不客氣地當眾教訓起謝浩志與其父,當然,知道內情的他,此刻感覺是挺爽的。
再看到謝老爺子那有些悻悻的神態,王父心裡更加爽。
這是教訓了人家犯了錯的兒子,人家當老子的還得忍著、受著,為什麼?
因為王鍾滄的財勢比如今的謝家強,因為謝家現在正在求著和富耀合作。
不過,真這樣直接了當地把括說明了,也好,省得這個謝浩志又在以後的合作中搞出什麼麻煩來。
如果說先前王父是來不及阻止王鍾滄對謝家發飆,那麼此刻,他就是不想再阻止。
那可是上億的投資啊,虧出去的錢,他都心疼。若是謝浩志是他的兒子,他早拿起掃帚狠狠地揍,直接揍進醫院了!
而後,他就聽謝家第老爺子一黑臉,對謝浩志呵斥:「逆子!還不快謝過王董的寬容!」
謝浩志只能苦喪著臉,低著頭,對王鍾滄悶悶地一拱手:「謝謝王董的教訓和寬容。」
王鍾滄一揮手:「其實,你現在更需要你妻子的寬容。」
至於這位的妻子是否能原諒,與他王鍾滄無關。
謝老爺子的老臉再度一僵。
是的,他一向疼愛長孫,所以,給長孫找的媳婦兒也是名門閨秀,現在謝浩志鬧出這樣的緋聞,他也不得不厚著臉皮向姻親家賠罪。
「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
謝浩志這一道歉,謝浩遠馬上打起圓場:「好了,大哥你回頭多哄哄大嫂吧!你們多年夫妻,感情肯定還是有的,你就騙大嫂說,當時是喝醉了酒,把那妞誤以為是大嫂,可能大嫂就心軟了。」
這話也就他能這樣說。
謝浩志恨恨地瞪他一眼,但礙於王鍾滄在場,還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二弟真是好建議!」
可為什麼之前不去跟王鍾滄這麼解釋?
馬後炮而已。
王鍾滄也哭笑不得地看向謝浩遠:「你小子,以前是不是用這一套哄了很多女孩子?」
「冤枉,天地良心,我對每一任女朋友都是很真心的,一對一,分手以後我才夫另找!哥們的酒量可是頂什麼的的!」謝浩遠立刻叫屈:「不信,你讓菲燕去問小雨,這段時間,我可就只跟小雨聯繫,沒碰過其他的女孩子!」
「你碰沒碰過,小雨又沒和你住一起,她哪能保證?」王鍾滄樂了:「幸虧我沒把你介紹給我表妹!」
「還是算了,我這個人對未成年女孩子下不了手!」謝浩遠馬上一副怕怕的樣子:「我寧願意多一個可愛的妹妹。」
本來神色微動的謝老爺子和謝寧刊頓時不約而同地暗嘆氣。
多好的機會啊,怎麼就不曉得把握呢?
跟王鍾滄做個親戚不好嗎?
乾妹妹哪有老婆親近!
不過謝浩遠話風一轉,又道:「不過,我記得你表妹的外語水平還不錯吧?正好她應該和我堂弟年齡相差不大,而且我堂弟也就比我丑那麼一點點,也是小帥哥一個,要不,咱們幫他倆約約?我堂弟這人不風流!」
謝老爺子的老眼頓時一亮。
對啊!
怎麼忘了還有一個孫子呢?
謝寧刊則有些心情複雜。自家兒子這是徹底地把一門好姻緣給推了出去啊!
王鍾滄卻是釋然地笑了:「你行啊,居然替你堂弟當起紅娘來了?你確定你堂弟不風流?」
「王董,您別看我大哥風流,我也風流,但我堂弟真不是的。」謝浩遠立刻認真地道:「他在大學裡都沒有追過女孩子,就喜歡讀書。」
「那好。」王鍾滄無所謂地道:「回頭等他回來了,我們約個時間,大家一起見見面,至於他倆會不會來電,就看天意了!」
反正,就算他不刻意地安排認識,憑他與謝浩遠的關係,表妹嚴纖纖遲早也要和謝浩遠的堂弟見一面,最遲不會超過十月份。
既然如此,現在索性大方一點,就當多認識幾個朋友了。
一旁謝浩遠的三叔和三嬸頓時欣喜地看了謝浩遠一眼。
兒子的婚事,他們正在研究呢,如果能和王鍾滄的外家成為姻親,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謝老爺子心裡一顆大石。
如果能讓三孫子娶了王鍾滄的表妹,那也證明,王鍾滄確實只是對謝浩志有意見,但對謝家沒意見。
……
很快,王母悄悄地在手機微信上給哥哥嚴曉平發了訊息,說起謝浩遠提議,讓侄女與謝浩先湊一對的事,再簡單介紹了謝家的情況,問哥哥是否滿意。
「只要滄滄覺得好,我們沒意見!」嚴曉平迅速回訊:「這方面,滄兒看得准。」
他那是股票和期貨看得准,又不是看人看得准!
王母在心裡腹誹。不過,哥哥這樣看重兒子,王母心裡還是相當開心的。
謝浩遠這時倒是馬上晃手機:「我現在就跟我堂弟打電話,看他哪天回來!」
不多時,雙方笑著敲定,再過兩周,在圳福相聚。
這時,謝家老管家根叔微笑著前來請示,宴席已經準備好了,請貴客前往入席。
……
謝家擺出的家宴是典型的海鮮大宴,每一道菜都是經過大廚的精心炮製,吃得王母與王鍾滄均是讚不絕口,直羨慕謝老爺子有口福,天天有這麼好味道的菜。
「客氣了,客氣了!」謝老爺子笑容滿面:「我聽說王董專門請了兩位廚藝高手給你們做菜,各國風味都可以,我這就貽笑大方了!」
「天天吃,也要換個口味。」王母笑道:「再說,我家人口簡單,也不是天天做大菜吃。謝董要是有興趣,改天去我們圳福望天苑,我們再好好聚聚。」
「聽說王董打算國慶結婚,王董的婚姻,我爺爺肯定是會參加的。」謝浩遠忙笑道:「王董,是不是到時可以額外整一桌菜啊?」
王鍾滄笑著指指他:「我看你是嘴饞了!行,到時額外整一桌菜。」
婚宴肯定不會是周安和周康來準備,但確實是可以提前整幾桌菜,請姻親們來吃,謝浩遠的話外之音不外乎如此了。
不過,對於表妹的感情,王鍾滄抱著不干涉但可以推薦的態度,如果這位謝浩先真的是人中龍鳳,也不是不可以。
他悄悄地給嚴纖纖去了微信:「有沒有交男朋友?或者,有沒有心儀的男孩子?如果沒有,哥的朋友說想給你介紹,要不要給個機會?」
嚴纖纖沒幾分鐘就回復了:「我爸跟我說了!滄哥,這事我可不能全聽你的,我得先看看人!看得順眼的,對方又專一的,我可以考慮!」
王鍾滄頓時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他可就這麼一個表妹!
……
雖然有謝浩志被數落和奪權這麼一單略嫌打臉的事發生,但緊接著也有謝浩先可能會與嚴纖纖湊成一對的意向,所以這場晚宴的氣氛還是極好的。
謝浩遠帶頭來敬王鍾滄的酒,謝浩梅嬌笑著附合,很快就把氣氛給搞得熱鬧起來了。
謝寧刊和謝寧鎮陪著王父王母一起喝酒,謝老爺子年事已高,只笑而看,不參與,偶爾會點撥小輩們發起對王家三口人的衝鋒,謝浩志只管罰酒,這頓酒宴倒是吃得兩個多小時才結束。
謝絕了謝家人的留宿,在謝寧刊與謝寧鎮兄弟倆的恭送下,微有醉意的王鍾滄與父母一起坐上了勞斯萊斯,深夜返回圳福。
「滄兒,你真打算接受謝家與纖纖的聯姻?」車上,聽著悠揚的音樂,喝夠了飲料的王母認真地問著王鍾滄。
「這就要看他倆有沒有看對眼。我只負責介紹優秀的男孩子!」王鍾滄沉聲道。
事業做到他這個程度,已不可避免有很多合作夥伴想要通過聯姻的方式,加強與他的聯繫,謝家目前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只要謝家與嚴家有可能聯姻的消息傳出去,只怕那位港口集團的文董也會忍不住把家裡的傑出後輩給介紹過來。
嚴纖纖不是王鍾滄的親妹,所以,只怕王鍾荷晚幾年也會被人惦記上。
「滄兒,你可要好好把關,如果纖兒看中了,但謝家那小子的品性不行的話,我們也不能同意。」王父這時便凝重地道:「說實話,我是真不喜歡謝家的那位大少。」
「叔叔,我會暗中調查謝浩先的資料。」開車的周原立刻沉聲道:「如果有問題,我會馬上匯報!」
「行了,爸,你和媽也別瞎操心了,有點晚了,先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上班。」王鍾滄微微一笑,勸說:「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急什麼?」
……
周一的下午,謝浩先的資料就被周原送到了王鍾滄的手裡。
哥倫比亞大學的新生,精通英語和日語,工商管理碩士,還擅長藍球與網球,會搏擊,跆拳道紅帶,最後一點,嗯嗯,會吹笛子。
「總算有一點相通的愛好了!」
會吹笛子,就代表著樂感還不錯,至少能在表妹彈古箏時配合一下。
看相貌,和謝浩遠差不多,身高比王鍾滄略矮一公分。
不過,在校期間,沒交過女朋友?
好吧,畢竟是在國外上的大學,或許是看不上外國妞?
「沒什麼青梅竹馬?」王鍾滄沉聲問。
「初中時有過走得比較近的女孩子,但現在對方已嫁人。」周原沉聲匯報:「而且也比不上嚴小姐。」
「行,我跟纖纖說一聲。」王鍾滄將手中的資料一一拍照,微信給嚴纖纖:「對這個帥哥感不感興趣?」
很快,嚴纖纖回復的微信就讓王鍾滄一愣:「滄哥,這個帥哥我見過!」
「你怎麼會見過?」王鍾滄大為意外地回覆:「他在國外啊!」
「他前兩周來還過我學琴的那一家培訓學校!」嚴纖纖很肯定地打來電話:「我當時去學校找老師買零件調修我的古箏,和他在走道上擦肩而過。嗯,當時是學校的負責人送他出來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