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無盡久遠的時間，江川一直觀看著身體內部的變化。
皮肉、筋骨，甚至最細小的細胞內部都發生了變化。
又仿佛只是一瞬的時間，眼前的無窮金色光芒消失，江川『醒』了過來。
像是做了大寶劍一般，他覺得渾身上下通透舒爽，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這就是荒古聖體麼？我除了感覺身體輕鬆一些之外，並沒有變得強大。」
仔細感應一會之後，江川失望道。
不止修為沒有增強，他體內原來快要達到血氣第一境血氣涌動的血氣直接消失，變得比之前還不如。
就在此刻，眼前一亮，一個只有江川看得見的對話框彈了出來。
大皇天系統
宿主：江川
修為：普通人
奮鬥目標一：荒古聖體（1%）
體質點：0
功法點：0
靈寶點：0
界面很簡單，簡單到除了黑白之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
江川激動，他的眼神，一下子落到了荒古聖體1%上面。
「荒古聖體只達到了百分之一，並不是完全體，難怪對我幾乎沒有改變。」
因為荒古聖體逆天出現在這個世界引發的驚雷，江川沒有聽到，因此此刻的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而那些受驚雷吸引跑出來的人，也沒有理會「發呆」的江川。
「其實也不對，葉天帝在沒有修行之前就是荒古聖體完全體，但他的力量，並沒有比普通人強多少。」
「我血氣修為倒退，系統給我創造的荒古聖體既是根據我對荒古聖體的理解創造的，那情況應該也是和葉天帝一樣。」
「荒古聖體潛力巨大，每提升一次都是普通人的數十倍左右，我血氣修為倒退很正常。」
「荒古聖體是潛力巨大！」
「潛力！不等於實力！」
想到這裡的時候，江川這才反應過來，不由臉色一變。
「操！荒古聖體是根據我對荒古聖體的理解創造的。
荒古聖體是至強戰體不錯，但同時也是遭受大道唾棄的體質，前路斷絕，又名荒古廢體。
小說里，葉天帝能夠大道再續，乃是依靠姜神王耗盡神血才續接了大道。」
便是有姜神王相助，葉天帝也是九死一生才成功，還落下了大道之傷，最終依靠不死神藥才治癒大道之傷。
在這個世界，江川可不認為會有一個好心的姜神王來幫他。
「操！」
江川再次心裡爆粗口。
以他目前的修為，根本就接觸不到道的層次，還不知道大皇天系統具現的荒古聖體，有沒有將這一弊端也具現出來。
江川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高呼幾聲，居然就真的將荒古聖體給招來。
他也的確眼饞荒古聖體。
但要是早知道嘴巴這麼靈，江川絕不會選擇荒古聖體。
什麼先天聖體道胎、混沌體、大羅之體、先天道體、鴻蒙之體、玄黃之體……
這些那個不都比荒古聖體強。
有的甚至還能一步登天，成為無敵強者。
「系統，我拍錯訂單了，可以修改嗎？」
……
沒有回應。
「其實……我也覺得三心二意的不好……奮鬥目標，豈能是說該就改的……」
「江川你的臉怎麼這麼黑？一道莫名其妙的驚雷，難道將你的膽嚇破了？
即便真是大妖成精在渡劫，可驚雷只響一聲，料想大妖已經被雷劫劈死，有什麼好懼怕的。」
有人發現了江川的異樣，不由調侃了起來。
完全繼承了這具身體記憶的江川，瞬間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余才！
此人算是他在紅楓林道館唯一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也只有這個朋友，才會在出現晴空霹靂這種奇事的時候，還能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誰告訴你臉黑就一定是被嚇破膽了？什麼驚雷，我根本就沒有聽到。」
江川心裡對余才吐槽，暫時拋開了對荒古聖體弊端的擔憂，就在他要反駁的時候，只聽到余才再次驚呼：
「啊……你的血氣倒退了!」
這一聲驚叫，終於令那些遙看遠處紅楓山脈之人的目光落在江川的身上。
江川的臉，真的黑了下來。
因為成為百分之一荒古聖體導致血氣回到普通人程度的事，他不想引人注意，可余才這個大嘴巴，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一般。
「怎麼回事？」余才語氣略微凝重道。
「才剛剛泡了藥浴，即便你資質低劣，不增加血氣就算了，怎的還倒退？」
雍城有四大道館，乃是雍城所有渴望踏上修行之路之人最想進入的地方。
除了是因為道館裡有經驗老道的教員指點修行累積血氣之法，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裡時不時的都會給學員進行一次藥浴，幫助學員快速增加血氣，強壯體魄筋骨。
而江川此刻所在，便是四大道館之一的紅楓林道館。
他是紅楓林道館的學員。
在江川穿越而來之前，他的前身就正在進行藥浴，增加血氣。
這原本是關心的話，但聽在江川的耳中，他竟生出一種一巴掌給余才呼過去的衝動。
資質低劣是光彩的事麼，有必要提點出來。
然而還不待江川說話，余才又接著道：
「對了，我記得剛才泡藥浴的時候你睡著了，難道是因為你沒有運功吸收導致藥力和你的血氣相衝造成的。」
泡過藥浴的都知道，在進行藥浴之時，會有一股暴躁的力量在體內橫衝直闖。
這種時候若是不運功抵抗和吸收，將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
而之前與江川同在一個房間泡藥浴的余才，發現江川居然在泡藥浴的時候睡著了。
其實就是因為這一睡，在地球睡覺的江川，在這個神奇的世界醒了過來。
仿佛是附體重生，又好像是覺醒上一世的記憶。
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江川現在還是懵的。
「嗯……也不對！」
嘴碎的余才，如同上鏜的機槍，再次喋喋不休起來。
江川在紅楓林道館只有餘才這個朋友，是因為他資質和出生都不好，被人瞧不起，其他人不願和他交往。
而余才只有江川這麼一個朋友，就是因為他的嘴碎。
屁大一點事，他硬是能口若懸河的說上幾個時辰。
這種德性，沒幾人忍受得了。
兩個都是被人嫌棄的主，竟然一種一拍即合的奇妙之感。
「泡藥浴睡覺，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你那低劣到不行的身體，就是兇猛的藥浴都很難滲透進去……」
再次被說資質低劣，江川恨不得一把捏死余才。
他都想像不到前身，是如何忍受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的。
其實也不怪余才說，江川的前身也是一個奇葩。
別人泡藥浴之時，都是拼命的運功，調動自身血氣吸收藥力。
而他是因為修為不夠無法調動血氣，幾次藥浴都睡著了。
這樣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這樣的人當然沒人搭理。
「恥辱！」
就在這時，一道正義凜然聲音打斷了余才的話。
「這是我等的恥辱，紅楓林道館開館至今，最差的學員也能在入館半年之後達到血氣涌動的程度。
可你江川一個學年快要結束了，都還沒有血氣涌動。
更是在今日，一朝踏回原點，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完成在紅楓林道館的學業。
與你這樣的人一屆在紅楓林道館畢業，當真是令我等蒙羞。」
紅楓林道館，屬於雍城官方建立的學館。
一年招生一次，在這裡學習一年便畢業。
而今距離這一個學年結束的時間，只有半個多月了。
在紅楓林道館的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血氣涌動以下畢業的學員。
本來按照江川以前的進度，畢業之前還是有可能達到血氣涌動。
但現在因為荒古聖體，他又回到進入之時的程度，幾乎沒有可能以血氣涌動的成績畢業。
這種事情，的確很丟紅楓林道館的臉。
這說話之人，名叫李牧。
是江川他們這一屆學員當中，第一個達到血氣涌動程度的學員，也一直將自己當做這一屆紅楓林道館的招牌。
當然，他之所以此刻跳出來針對江川，不是因為江川的這個成績令他感到丟臉，那是因為二人之前就已經結怨。
此刻有機會，李牧當然要跳出來踩江川一腳。
兩人結怨的原因很簡單，李牧第一個達到血氣涌動，資質在這一屆學員當中自然算是頂尖，再加上李牧背後的李家在雍城也是說得上話的家族，他以為自己就是紅楓林道館這一屆學員的老大。
事實上也沒人敢和李牧作對。
在紅楓林道館，真正吸引人的還是藥浴這一福利。
在外界，想要藥浴一次，須得花費重金購買大量藥材才行。
可在紅楓林道館，每個月都能免費進行一次藥浴。
而這個李牧，道館每次分配給學員用於藥浴的藥汁，都要經過他再次分配，學員才能拿到用於藥浴的藥汁。
由於李家勢大，而且李牧也糾集了不少利益共同體，基本沒人敢反抗他的再次分配。
唯一一個例外，便是江川。
江川是紅楓林道館唯一敢公開和李牧叫板，還令他束手無策的學員。
也是李牧唯一一個不敢動他藥汁份額的學員。
二人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