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神一般的存在

  第1416章 神一般的存在

  2017年7月15日,杜先生將兮甲盤送去了西泠印社拍賣會。

  在拍賣現場,1.2億起拍,1.25億,1.3億,1.4億,1.5億,1.6億,1.65億。

  在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後,電話委託報出1.7億。

  場內報價1.75億,再次經過了幾分鐘的等待。

  場外1.8億的報價出現,1.85億場內,落槌!

  2020號號牌競得,現場舉牌的是一位知名的江浙籍圈內人士。

  他是受藏家委託參與競投,但這件重器是否最終留在了江浙,目前尚不清楚。

  但是,前後拍賣市場長達半個小時,加上佣金,成交價高達2.1275萬元。

  一七年,絕對稱得上是瘋狂的「青銅器年」。

  從3月份,紐約佳士得4件藤田美術館的青銅重器,拍賣成交價格悉數過億。

  之後,內地拍場也出現了傳奇般的青銅器成交記錄。

  兮甲盤的這個價格,僅次於3月份紐約藤田專場的方尊和方罍。

  在如今所見的很多國寶級的歷史遺存,都有著極其顯赫的傳承故事。

  但是,正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它們往往在歷史深處來了一次驚鴻一瞥後,又一度神秘的隱藏了起來。

  當人們拼命的尋找它的所在而不可得時,它又會柳暗花明的出現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讓所有人為之拜服。

  兮甲盤,便是如此傳奇的存在。

  1.85億落槌!總成交價格超過兩億,這樣的東西肯定是超級國寶!

  代表著我國古代藝術品巔峰成就的商周青銅器,在歷朝歷代都有出土和收藏。

  舉個例子,我們在這兩年十分熱門的海昏侯墓,就出土了一件西周的提梁卣。

  所以,漢代的皇室,不少也是「古董收藏家」。

  而到了宋代,更是形成了皇室集古摹古的一個高潮。

  到了宋徽宗時期,這位著名的藝術皇帝,更是主持編纂了我國歷史上極富盛名的金石著作《宣和博古圖》。

  他著錄了宋代皇室在宣和殿,收藏的自商代至唐代的青銅器839件。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兮甲盤卻不在宋徽宗《宣和博古圖》著錄之列。

  這大約說明,在北宋時期,這件重器還未入藏宋代皇宮。

  為什麼說它出土於宋?主要是南宋時期有記載。

  兮甲盤最早的著錄見於南宋的《紹興內府古器評》,作者張掄。

  他活躍在約宋高宗紹興(1131-1162)末前後,到孝宗淳熙(1174-1189)前後。

  這位填的一手好詞,在《紹興內府古器評》一書中,張掄將兮甲盤記載為「周伯吉父匜盤」。

  有關著錄中不同名稱,也是有爭議的。

  這本書清楚的記載,兮甲盤其「銘一百三十三字」。

  由於該書記錄的古器,全部都是南宋宮廷藏品,而除了《紹興內府古器評》以外,南宋其他古籍再無論述。

  所以,有一些學者認為,兮甲盤大約從宋高宗趙構(1107—1187)時期開始,就已經入藏南宋宮廷。

  但在大約一百多年的時間裡,一直都深藏宮中,一直到南宋被蒙元所滅,該盤才散落民間。

  南宋之後,在七八百年的時間裡,兮甲盤明確的收藏者只有兩位,但都是赫赫有名的超級人物。

  從靖康之恥到崖山之戰,輝煌的兩宋文明兩次遭到異族蹂躪。

  兩宋宮廷的諸多寶物散落民間,這件兮甲盤再次被偶然的發現,則是歸功於和趙孟頫齊名的元代著名書法家鮮于樞(1246-1302)。

  鮮于樞在《困學齋雜錄》中寫道:「周伯吉父盤銘一百三十字,行台李順甫鬻於市。家人折其足,用為餅爐。予見之乃以歸予。」

  比鮮于樞年代稍晚的元代金石鑑賞家陸友,在其著作《研北雜誌》中,同樣記載了兮甲盤的「慘痛遭遇」。

  周伯吉父盤,銘一百三十字。

  家人折其足,用為餅盤。

  鮮于伯機驗為古物,乃以歸之。

  由於鮮于樞,在元早期的大德六年(1302年)就已經去世。

  因此,可以斷定,兮甲盤早在元代初年,就被行台李順甫的家人,將盤圈足打掉,用作烙餅的煎鍋了。

  由於兮甲盤早在宋元時期就累累著錄,稱得上是一件名件,因此,後世歷代都有仿造。

  但有的後世仿造的兮甲盤,突然之間「長」出了圈足,那可是鬧出大笑話的。

  在整個明代和清代中早期,兮甲盤並未見知名的文獻記載。

  但到了清中後期,兮甲盤被一位金石名家所得。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陳介祺,這一時間段是1813—1884年。

  陳介祺,齊魯濰城人,他是有清一代最為出色的金石收藏家和鑑賞家,可能沒有之一。

  陳介祺一生精於金石文字考證及器物辨偽,僅三代、秦漢古印一項,就有7000餘方,他還造就了《十鐘山房印舉》的印譜經典。

  陳介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處在於,其一生收藏銅器、璽印、石刻、陶器磚瓦、造像等藏品多達2萬餘件。

  而後來的眾多專家學者,對於其一生的藏品進行嚴格考證,竟然沒有發現一件贗品。

  這在上下千年的收藏家中,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陳介祺一生收藏有不少知名的商周青銅器,除了大名鼎鼎的毛公鼎,現藏在北台故宮博物院藏。

  其他還有天亡簋,現藏在華夏歷史博物館藏。

  曾伯簠,現藏在華夏國家博物館藏。

  除了這些以外,兮甲盤絕對稱得上是陳介祺一生收藏中的名件。

  而歷經陳介祺的珍藏,絕對是其年代和真偽的最大保障了。

  陳介祺先生在得到了兮甲盤後,在其多篇著作中都記錄下了對它的收藏和考證。

  陳介祺的《簠齋金文題識》有著如下記載:「下半已缺。一百三十三字。字類石鼓,宣王時物也。魯誓事文。出保陽官庫……」。

  值得一提的是,兮甲盤在七八百年的流傳過程中,如今所見的最早的拓片,便是出自於陳介祺之手。

  現在翻閱資料,在國家圖書館中就能發現,其內藏有一件陳介祺所拓的兮甲盤拓片。

  而另一件陳介祺的兮甲盤拓片,則為大海市一位當代金石收藏名家所珍藏。

  陳文哲對這一方面很感興趣,之前也有幸看過那件拓片的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