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高速公路附近夜路不好走,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包包露營。
在走出了那棟該死的廢墟之後,我才發現……光外面看著完全感受不到裡面的陰森與不安,還真就像是個廢棄城中村,工地爛尾樓差不多。
只不過這地方的位置本來就是在郊區,而且外頭再走一陣子就是高速公路,所以基本上沒人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包包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我剛剛餵了他一些水,之後他就睡得十分安穩。
那這些烤好的龍肉就等他醒來後再吃吧。
附近小迅猛龍挺多的,真是幫大忙了。
忙完後,我坐在營火旁思考了起來。
庫洛到底去什麼地方了……今天幾乎快一整天也沒有看見過她呢……還有其他人的障域清理得如何了?一般要不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吧。
而這邊清理障域的任務卻還是連開頭都沒有呀……誰叫我遇到包包了呢。
突然,在附近的草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追兵嗎?
也不奇怪……畢竟包包可是聖女呢,追兵會出現當然在我的意料之中。更何況我在早些時候都已經解決掉幾隻追兵了。
好吧,這種傢伙對我來說好處理得很。
我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緊緊攥住了鎖鏈望著草叢的方向……
「懦夫。」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我忍住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幹什麼!」
「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可能會讓你覺得匪夷所思。所以現在,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吧。」
「啊?為什麼……那應該只不過是追兵罷了吧?喪屍什麼的,我自己能搞定……」
「少廢話!」厭世有些著急的喊了一聲,下一刻身體的控制權就被他奪走了。
莫非……厭世感應到了什麼我沒法處理的東西了嗎?
厭世在得到身體的控制權後迅速喚出了他最愛用的那把單手劍,同時朝著草叢的方向走去。
大大方方,完全沒有任何提防的意思。但他卻一直在囑咐著我。
「懦夫,接下來你要把對方的容貌牢牢記在你的腦海里。」
「對方……哈?」
「看來塞恩那邊也開始發力了……我在以前還真就沒見過異世界第一次課題就會這樣。」厭世語氣輕描淡寫道,同時他撥開了那片草叢——
只是一隻如同孩童般的喪屍,正蹲在草叢裡撕咬一隻迅猛龍的屍體而已。
啊?就這?
「別放鬆警惕。」厭世嘴上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毫無防備朝著那隻喪屍走去,給人的感覺就是想要驅趕一下罷了。
我還以為對方會多強,只是這種不借用鎖鏈就能隨手幹掉的兒童喪屍而已啊……
「你也太謹慎了,雖然你表現得不是很謹慎。」
「注意,要來了。」厭世一邊說一邊對著那隻兒童喪屍高高舉起了劍——
「乒——」突然,一道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發生了什麼?
這聲音,就好像是兩把劍碰撞在一起然後相互彈開的聲音一樣!
厭世就這樣維持著抬劍格擋的架勢,隨手一腳踢爆了那個兒童喪屍的腦袋……我滴媽呀,太殘忍了……
「第二次交鋒。」厭世小聲說道,接著迅速改變了格擋的方向。
寒芒頃刻間便從我眼前閃過,這回居然是一招極其凌厲的迴旋斬!
刃器圍繞敵人周身,以驚人之勢橫向斬出,極強的力道在碰撞上劍的那一刻居然將厭世都擊退半步……
尖銳的銀色光芒劃破了黑夜,在劍與刃交鋒的一瞬間,我總算看清了出招之人……
齊耳幹練的黑色短髮將少女冷冽的面龐襯托得更加無情……凌厲的黑色瞳孔迸射出了恐怖的殺意,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直取要害的一擊。少女的面龐倒映在銀色的刃上,如同殺人的刃器一般冰冷鋒利……
只是一瞬間,來者便再次遁入夜色,不見了蹤影。
「還沒完。」厭世長舒了一口氣。「剛剛你看清楚了吧?」
「啊?嗯……我看到了,是個波波頭小妹子。」我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如何?」
「暫定八分,不能再多了。臉挺好看的,但其他地方沒看清楚。」我本能回應道
「什麼鬼啊下頭龜男!嘖,我會負責接下她最凌厲的這幾劍,之後和她戰鬥,則是由你自己出手……」
「啊?!」什麼玩意?
我連對方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意都還不清楚……不過說的也是,真正的廝殺才不會像影視劇一樣先報上姓名,往往就是見面就會開始戰鬥。
「乒——」第三劍!
厭世單手橫劍格擋,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立刻抬劍彈刀,同時也迅速向前衝去,伸手死死掐住了來者的脖子!
「咳……」被擒住的少女沒有掙扎,只是用冷冽的目光死死盯著厭世的頭盔,就像是在與他對視一般……
「果然是你,彌生椿之歌。」厭世輕笑一聲,接著迅速甩手死死將少女的背部砸向了地面!
「碰!」我超,這該有多痛啊!地面都被厭世砸出一個淺淺的坑洞來了……果然厭世就是厭世,打起架來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
少女吃痛,但她在從地上彈起的一瞬間便輕盈一躍,再次以鬼魅般的速度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範圍內……
「最後一擊。」厭世這次擺出了雙手持劍的姿態,然後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
並沒有東張西望,只是站在原地,態度出奇的冷靜。
不知何時攻擊就會從什麼地方襲來……為此我感到十分緊張。但其實……咱不是有重組的力量嗎?就算是偶爾有一次失手沒能成功格擋也是沒問題的吧……
「來了!」
破空的聲音響起,厭世同時反應了過來,立刻轉身迎敵。而在這時,我也總算是借著月光完全看清了這個少女的樣貌……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和百褶裙,黑色過膝襪的纖細苗條少女。與看上去柔弱的外貌不同……不知為何,她揮舞起自己手上那把太刀時的氣勢與力道卻極其驚人。此刻她再次雙手持劍面露猙獰之色,以不可阻擋之勢瞬間便一刀斬至跟前……
好險,厭世侃侃格擋住了這一斬。下一刻,兩人便開始了交鋒與角力。
流光劍與太刀間不斷有火花冒出……不得了,這把太刀居然沒能被厭世的劍給砍壞甚?至還僵持起來了!看來這太刀也不是什麼凡物!
「捕まえたぞ!(抓到你了!)」那個被厭世稱作是彌生椿之歌的少女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開口說出了霓虹語。
誒?她說的……居然是霓虹語?難不成這是個櫻花妹?不過為啥我能聽懂她說話啊!
「就算是抓到了我了也得打的過我才成啊。」厭世毫無壓力的笑道,瞬間就爆發出了更強的氣勢將椿之歌的劍彈開,同時左腿跟進一腳蹬出,直直的踹在了椿之歌的肚子上!
「嗚!」椿之歌被厭世一腳踢飛到了不遠處的樹幹上……居然連樹幹都差點被厭世這一腳的餘力給撞折了啊!「どうした……(為什麼……)」
看似纖細的少女落地後便吐出一口鮮血……但她很快又站了起來重振架勢,雙手持刀擺出迎擊態。
「くそ!私,舐めれない……(可惡!別小瞧我了……)」
總覺得她好耐打啊。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女孩居然會如此強大,甚至在厭世的手上撐了這麼久……我開始有點佩服她了。
「懦夫,剩下的交給你了。」厭世見狀突然對我說道。
「啊?!」
誒?誒?啥?怎麼回事!為什麼啊!怎麼突然就要我上了啊!
我打櫻花妹……真的假的?
我怎麼可能打的過她啊!她可是差點斬中厭世的恐怖女人啊!
我的視線瞬間被拉了回來,下一刻,我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一臉的不知所措。
為啥啊厭世!我劍呢!你給我劍啊!
「……おとなしく死ね!(乖乖去死吧!)」椿之歌的氣勢雖不如之前那般恐怖,但也是蘊含著可怕的殺意,在一瞬間便朝我襲來,在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同時,一刀袈裟斬斬出——
「等會等會等會!姐!」我想要往後閃,但卻被草叢給扳倒了……於是我坐在地上慌忙失聲喊道。
不過沒想到這一下狼狽的躲閃卻讓我躲開了這一擊……
「……?」一斬落空的椿之歌的眼裡短暫的閃過一絲迷茫的眼神。但她下一刻又是一刀跟出……
「蓋——亞——」我才剛爬起來啊!這下要死了!
乒——
嗯?我……我沒死……該死,為什麼那麼害怕啊!明明有重組的力量,我為什麼老想著不能被她給砍中啊!膽小鬼……
剛剛我幾乎是本能的抬起雙手格擋……但卻只聽見刃器相接的聲音……
啊……
這是……拳刃?
剛剛那一刀本該連帶著我的雙手一刀斬下我的腦袋……但此刻,勢不可擋的太刀卻被我手中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物體給格擋住了……是出現在我手指之間的拳刃!
如同指虎一般的拳刃……讓我想起了某個為火之國做應做之事的哥們,村里人稱,愛情哥。
莫非這就是厭世給我攛的新武器嗎?呃……好短。而且還只有左手有。
見太刀被我格擋住,我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牛勁,瞬間抬手彈開太刀,同時幾乎是本能的使用著沒有拳刃的右手一個大擺拳往前砸去。
肉體的碰撞聲響起……我是真沒想到啊。
眼前的椿之歌頓時瞪大了雙眼,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痛得險些沒忍住一下被我砸暈過去……
同時我看著眼前被我一拳砸得口吐鮮血的椿之歌一臉懵。
怎麼回事?我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啊!剛剛那一下子我是不是把人家肋骨給打斷了啊?
不過……不過既然現在有了新的武器……好吧。只要她不像剛才一樣拉開距離偷襲,那現在的我完全可以使用拳刃跟椿之歌做近距離纏鬥了,我出手將永遠快她的太刀一步。
難怪厭世有自信讓我獨自面對這個如同殺手一般的女人……原來拳刃的效果是會加強我的力量啊。
好,來吧,我不怕你了,椿之歌!
正當我又想要一個大擺拳揮出時,椿之歌卻一下子放開了太刀,捂著傷口面色蒼白的癱坐在了地上……
那把銀色的太刀在觸地的那一刻就化為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了。果然……這太刀真的和厭世的武器好像。
「你不是他……」有些蹩腳的中文從椿之歌的嘴冒了出來。
「哈?誰……這裡不就我們兩個嗎?再來啊椿之歌!」我裝作不懂她的意思,擺起揮拳的架勢道。
「他不會叫我椿之歌,他只會直呼全名……」椿之歌擦拭著臉上的血液道。「他也絕不會打出剛剛那種攻擊……所以,你是……誰?」
「……楊某。」對方既然一時間沒有動手的想法……那麼好吧,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要動手。
單方面動手去毆打一個這麼可愛漂亮的女孩子,對於楊某這個懦夫來說更是死罪一條……
「楊某?你也是模塊?」椿之歌表情複雜,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對我說道。「……快從他那離開!」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們只想……殺掉彌音,毀掉方舟……」椿之歌一頓一頓道。「不想……傷害,你們……」
「哈?你不想傷害我?那我可就要開始傷害你了!」我揮舞起大擺拳張牙舞爪道。「我可是男女平等主義者哦!就算是可愛的女人,我也是會對其毫不猶豫的使用飛踢的哦!」
我也不知道厭世現在是不是還是醒著在當督戰員……櫻花妹子,快跑啊!你再不跑我真就只能跟你動手了!求你了,快被我嚇跑吧!
「我叫,彌生椿之歌……」椿之歌坐在地上對我張牙舞爪的威脅完全沒有一點反應。「我是,和玩家敵對的……將軍。」
「將軍?你是塞恩那邊的將軍位?」從她的話里我迅速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是個謹慎的人……我會殺了他。」
「不是,你回答我的話啊,聽不懂中文是嗎?」明明都會說中文了啊!雖然不是那麼流利……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好。二對一,不公平,很差勁。」
她這是什麼腦迴路啊!
「厭世,怎麼處置她?」我用想的問道。
「隨你便。」厭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的目的只是保護你而已。現在,我要繼續休息了。」
我一下子就泄了氣,就和個普通小混混一樣收起了拳刃,然後點起了一根煙,蹲了下來。
「你不想打啦?」
「下次吧。你雖然很好,但不公平。」椿之歌潔白小巧的臉蛋上是一臉認真的表情。
「本來就不會公平吧。明明是在人家課題任務的時候選擇偷襲的……那一開始也要做好一打多的覺悟啊。」我叼著煙有些無語道。「你應該和厭世……彌音他們的怨緣不淺吧。」
「覺悟做好了,但彌音不一樣。」椿之歌搖了搖頭。「兩個彌音……更不一樣。」
「呃,啥玩意兩個彌音哦。」
「我覺得有點疲憊了。下次,會斬到你們。」椿之歌總算是恢復了一些體力。她雙手撐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用我的「規則」,湮滅他。」
「所以你現在是要跑路了?」
「對。」椿之歌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對我鞠了個躬。「楊某,初次見面,你很好。我很想殺你,下次見。」
說著就一瘸一拐的朝著我的身後走去……
嘖……
「混蛋,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我瞬間喚出鎖鏈一下子就從腰間連帶手臂捆住了椿之歌。
「啊……」椿之歌回頭露出茫然的表情。「為什麼……」
「你現在打不過我又跑不過我……還想著跑路?你是我的俘虜啦!」我惡狠狠道。「現在你是生是死,完全由我說了算!」
主要是看椿之歌受傷了……...我打算帶她去附近的河那邊清洗一下身上的傷口,順便再處理一下……當然現在不能放她離開。
她傷的很重啊……被厭世狠狠砸了一下又踢了一腳,好像還給我打斷了幾根肋骨……必須要做些簡單的處理才行吧。不然骨頭扎到肺部了那可就麻煩了……
「噢,對,我又輸了……但不公平。」椿之歌委屈巴巴的跟我理論了起來。「兩個彌音,我不可能有辦法。這都是你的錯。」
「少廢話,本來就沒什麼公平可言。別想著我會一時心軟就放你離開,我才不是什麼活菩薩。」再一下下……起碼把骨頭固定好再說吧。找些粗纖維的植物做個束胸帶什麼的……「我要把你拐到方舟去!」
「……不要!」椿之歌皺著眉頭用霓虹語喊了一聲。
「現在,跟我走。」我隨意扯了扯鎖鏈。「別掙扎……這東西要是斷掉了,可是會連帶著你的腰一起一分為二的。」
「哦。」椿之歌沮喪的低下了頭。
我牽著椿之歌走出草叢時看到包包還是在一臉幸福的流著口水呼呼大睡,這才放下心來,打算帶著椿之歌先去清洗一下臉上和手臂上的傷口。
椿之歌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被我牽著跟在我的身後。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我明白了。」就在快要到小河邊上時,椿之歌突然開口道。
「啊?你明白什麼了?」
「你不放我離開,是因為你被我偷襲了,虧了。」椿之歌一臉認真道。「所以我現在要給你一些你需要的消息,這樣你就會放我走。」
「你在發什麼神經?」我有些無語道。
還好她現在遇到的是我而不是厭世。不然剛剛在她丟下武器的那一刻,我可以篤定,厭世會毫不猶豫斬下她的腦袋。
而她現在居然在試圖和我交涉,談條件……什麼鬼啊,我們可是敵人誒。
按照常識來說……放虎歸山怎麼都是不可取的吧。今天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明天的自己殘忍……
但是……但是我只是個懦夫而已啊,懦夫就算是偶爾犯錯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啊……
而且厭世也沒打算管我呢。
「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在我用水沾濕的紙巾輕輕擦拭著椿之歌的小臉時,椿之歌再次開口問道。
「……我沒說過你可以隨便問我問題。」我裝作兇狠的樣子猛拽了一把鎖鏈。
「但是我今天見到了,你們的神。」椿之歌似乎是被我扯到了受傷的地方,眯著眼睛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繼續說道。「她不太好。」
「庫洛?!你知道她在哪裡?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險?」我連忙著急問道。
「啊……或許,她對你很重要。」椿之歌見我突然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
「告訴我她在哪裡!告訴我了我就放你離開!」我抓著椿之歌的肩膀喊道。
庫洛……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一天都沒有出現?
椿之歌剛剛說……她不太好……
「我知道了,我好痛,別抓我……」椿之歌又哼哼了兩聲。「……她不遠。」
「哈?」
椿之歌待我鬆開了緊抓著她的肩膀過後站了起來,然後晃動了一下捆住她腰和手臂的鎖鏈:「抓著,我帶你去。」
「……麻煩你了。」
椿之歌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跟著。她前進的方向,是和我營地完全相反的方向。
是這片樹林的更深處。
她熟輕熟路的走著,似乎是因為恢復了一些體力,而且還被我固定住了斷骨的緣故,她現在的狀況看上去還可以。
很快我們便在樹叢之中走入了一塊有著營火的空地……看來這裡就是椿之歌的營地啊。
帳篷,鍋爐,還有寫著櫻花文的速食產品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個燒烤架……
「你是來搖曳露營的?」我噓著死魚眼對椿之歌道。
「我喜歡露營!」椿之歌閃著星星眼笑道,但很快她又嘆了一口氣。「但我要離開了……沒關係,你們可以用這些。」
「我還沒說要放你走呢,你還得帶我找到庫洛。」我再次拽了一把鎖鏈。
「我知道。」椿之歌帶著我朝著她的帳篷走去,然後示意我掀開。
難道庫洛在裡面?
我伸手拉開了帳篷的拉鏈。
果然……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就躺在帳篷里,蓋著小被子睡著……她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好。
庫洛的臉上髒兮兮的,修女服似乎也有些地方是破損的。莫非是戰鬥過了?
「不是我,我沒有。」椿之歌連忙搖了搖頭。「我撿的。」
不是椿之歌……那還有誰能把庫洛傷成這樣?
我掀開了帳篷內的小被子,想把庫洛抱出來。
啊,庫洛的手……
庫洛的手就像上次一樣,緊緊的攥著自己胸前的衣服……修女服胸口的位置被她抓得皺巴巴的了,再結合上這個痛苦的表情……
痛暈過去了?居然又是心臟病啊!
我伸手撫摸了一把庫洛的臉頰,擦了擦她流出的汗……不能再拖了。這次課題結束後一定要帶庫洛去做一個全身檢查。
「她果然對你很重要。」椿之歌露出豆豆眼看熱鬧般的說道。「還好我撿到了她。不然她就被喪屍英雄……」
「喪屍英雄?」又是英雄嗎?這次課題內,居然又有英雄級的障?
「嗯。我可以走了嗎?」椿之歌晃了晃攥在我手裡的鎖鏈道。
「……滾吧。下次再被我逮住就沒那麼好運了。」我有些煩躁的回收了鎖鏈,然後關注起庫洛的情況。
她應該暈了有一陣子了……等她醒來後就餵她吃些什麼東西吧。
話說附近有沒有草藥之類的……問問包包吧。庫洛的身上有一些外傷,雖然傷得不深,但也需要處理一下。
「情報說,你們有活性化。」椿之歌在獲得自由過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蹲在一旁饒有興趣道。「是冬冬,對不?」
「冬冬?你又認識冬冬了?」
「上次,也是將軍。但她洗牌了,應該不認識我了……我想她了。」椿之歌有些失落道。「啊喏……活性化,可不可以治療她?」
她是在問我……活性化能不能把庫洛的心臟病治好對嗎?
我思索了一會後搖了搖頭。
活性化創傷能治療的傷痛僅僅只能是外部因素所產生的創傷,並不能治療疾病。
「那……二之型呢?你不是抓住二之型了嗎?」椿之歌撐著下巴關心道。
對哦,包包。
「我不知道,而且他目前也還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力量。」我再次搖了搖頭。
「噢……而且也不見得二之型就能治療。」椿之歌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等會,我放你離開了你踏馬還待在這?還不快滾!」
「好的,我走。」椿之歌站起身點了點頭,再次對我鞠了個躬。「謝謝你,楊某。你真的很好,殺你肯定不錯。下次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