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玩到很晚才想起來要回家。
自然是被老媽狠狠罵了一頓……說好了要替她負重前行，結果卻在山頂陪女孩看起了星星……
老媽撐得路都走不動了，所以開車回市區自然是由我來。
老媽一臉難受的樣子躺在了副駕駛睡著了，兩隻少女則在后座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可憐的老媽……等會幫她去買消食片好了。
「楊某醬。」庫洛突然從駕駛位的後面伸出手拍了拍我。
「嗯?」
「其實阿橘，也是第一次清理障域。雖然不太清楚細節，但它的力量其實是在這個輪迴開始才得到的。」透過後視鏡，我看到白靜的腦袋正靠在她的肩膀上。
「噢……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了。嘛，橘哥能幫忙就已經很棒了，我怎麼可能會怪他呢。」
「嗯嗯，要和阿橘搞好關係哦。」
「你也要和阿橘搞好關係。」白靜靠著庫洛，她們貼得真的很近……看得我都有些吃醋了。
「我和阿橘的關係其實不算差啦。因為我聽得懂它說話。」庫洛用手有些矜持的擋著白靜的臉苦笑道。
「喔，我就說每次你把阿舜藏起來了，它都不生氣。」
「因為阿橘喜歡玩找寶物的遊戲。就是捉迷藏。」
「那麼，阿舜就是它的寶物咯?」
「嗯。」
原來橘哥一直都把阿舜當成自己的寶物啊。
難怪那天不管我問它，它把阿舜當自己的主人還是老婆，它都表現得有些不耐煩。
「話說你為什麼聽得懂阿橘說話?」
「嘛，我是神嘛。任何語言在我這都沒有隔閡。」庫洛悄悄亮出了自己的鐵王冠。
「凜凜妹子啊，又在說遊戲設定啊。」老媽這時突然呻吟著坐了起來。
「唔啊啊啊阿姨！」
「媽媽，胃還難受嗎?」白靜有些擔心道。
「難受。但休息了一會，起碼能開車了。」老媽瞪了我一眼。「哎呦，老媽的愛，還真是沉重……」
「吃了這個吧。」我把口袋裡的健胃消食片遞了過去。這是我剛剛下車買的。
「算你有良心……你自己的車呢?」
「在醫院沒開過來。」
「那你和凜凜妹子今天怎麼到外婆家來的?」
「打……摩的。」我的嘴角抽了抽。
「你就委屈人家凜凜妹子跟你打摩的過來?」
「啊靠，我錯啦我錯啦我錯啦！」
「……」庫洛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鐵王冠，然後躲在后座偷偷露出了笑容。
庫洛，這個就叫做家人哦。
遲早有一天，也能和大家這樣開心的聊天吧。
開著老媽的車來到了醫院附近後，老媽叮囑了我幾句就開車離開了。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我總算是在露天停車場裡找到了我的車。
庫洛這時也召喚出了小翅膀和鐵王冠。小翅膀一直在扇動著，似乎是在表達她現在的情緒一樣。
「現在怎麼辦呢。庫洛，你要住哪裡？」
「跟我們回去吧！」白靜舉手道。
「也行，你們兩個睡我房間裡，我去睡沙發。」
「唔啊啊……」聽了我的話後，庫洛和白靜瞬間都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我還以為這兩修女都已經成為好朋友了呢。對於在一張床上睡覺還是感到有些不妥嗎?
「我不像萊昂和哈絲塔……因為我不是純正的神嘛。」庫洛撓著自己的耳後根苦笑道。「但是你們不用擔心我哦，我有住的地方的。」
「那我送你回家。」思考了一會後我開口道。
「楊某醬，我可以飛回去的呀。」庫洛擺手道。
「你家在哪?」我繼續追問道。
但庫洛卻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對我紅著臉張開了懷抱。
要抱抱嗎?
真好啊，她的氣色現在這麼好……真想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到時候該有多可愛啊。
這樣想著，我也很識趣的張開雙臂和庫洛輕輕抱了一下。
呃，好平啊……
「唔啊……那個，再見，楊某醬，白靜。我現在要自己回家了。」庫洛紅著臉頰對我們鞠了個躬，然後她背後的那雙殘破的灰色翅膀也逐漸變得巨大，立體……
她這樣真的不會被人類瞧見嗎?
庫洛就像是一位天使一樣緩緩浮在了空中：「拜拜，楊某醬。今天玩得很開心，剩下的這十四天裡，我還會再來找你玩一次的。」
「嗯啊。只要記得別在我洗澡的時候來就成。」我抬頭望著庫洛道。
「哈哈，你一般晚上幾點左右洗澡啊?」庫洛笑著轉過了身，不等我回答她就衝上了夜空中。
很快我就瞧見一個黑色的，如同天使般的輪廓，在繁星點綴的夜空中一閃而過，就如同一顆漆黑的彗星一樣。
好吧，這樣的話她確實不會被人類給瞧見。一身黑色，王冠和翅膀也都是暗色的。
「我們回家吧。」我打開車門。
「楊某，你跟庫洛簽訂契約了嗎?」白靜在庫洛在場時一直都沒有問過，這下庫洛離開了，她總算是有機會開口問了。
「嗯，簽了。以後她就是我要守護的皇后位了。」
「難怪你說她是你老闆……好吧好吧，就當是為了庫洛，也為了你……以後的課題，我都不會缺席。」白靜坐在副駕上莞爾一笑道。
上個輪迴里的白靜倒是截然不同……只參加自己有興趣的報酬的課題。沒有皇后位契約的拘束，就是這樣自由自在。
「對了，答應買給阿橘的貓窩還沒買呢……我們先去趟超市再回去吧。」我一邊在口袋裡找煙一邊說道。
「好。還有楊某，你身上的那三包煙全被庫洛偷走了。」白靜捂嘴道。「就在你剛剛和她抱抱的時候。」
「啊靠！這死丫頭！又抽菸！」
……
我推開門回到家時，已經是十點多鐘了。
少女們在書房裡直播，只有阿舜和阿橘還在客廳里。
阿舜帶著一根有線耳機，插在一旁的平板電腦上，不知道在聽著些什麼，同時手也在飛快的來回晃動著，不知道是在鼓搗些什麼。
「噓。」我對白靜豎起了食指，然後悄悄靠了過去……
阿舜是在織東西啊。看這個輪廓，像是一條紅色的圍巾。
沒想到眼睛看不到也能把圍巾織得這麼整齊漂亮呢。這圍巾，她是織給誰的呢?
結果阿舜突然露出了微笑，然後抬起臉，露出那隻沒有高光的灰色大眼睛，和我對視上了。
誒?
「楊某大人，雪梨的味道真的很香很香。所以我早就發現你了。」阿舜對我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然後繼續織起了圍巾。
真是機靈的女孩。
橘哥倒是躺在被爐的小枕頭上，姿勢極其的扭曲，粉粉的舌頭還露了出來，看來是睡得正香。
啊靠，雖然我自己本人也清楚，橘哥是第一次清理障域，未必都能有我做得好，但一回想到自己給哥布林英雄狠狠爆錘的慘狀……
嘖，不行，越想越氣。
我緩緩抬起了手上早已蓄勢待發的大比兜……
「啪——！」
「喵嗷嗷嗷！」橘哥整隻貓嚇得彈了起來，落地後瞬間弓起背一臉恐慌的望著我。
「起來重睡。」
「吼——」
「橘哥，你害死好兄弟哩。現在居然還吼好兄弟……」我瞬間掩面假哭道。
「……喵?」橘哥見我這副舉動居然歪起了腦袋，露出了一副理解不能的模樣。
「沒事，回去重睡。」我掏出被我藏在被爐裡面的貓窩。
已經被烘得暖洋洋的了呢。
「喵喵喵喵！」橘哥瞬間驚喜得撲到了我的腿上，然後伸出爪爪想把貓窩從我的手裡搶過來。
「好吧，說是貓窩，但你長這麼大個，所以我買的是狗窩。」我輕輕拍著橘哥的腦袋道。
「喵喵喵喵喵！」
橘哥還是很興奮。
「這裡還有小被子。即使是冬天，睡在上面也不會冷哦。」白靜抖出一條薄薄的毯子笑道。
「嗷嗷！喵嗷嗷！」
「你想放在哪裡?放在這裡好不好?」我把貓窩放在了沙發的一個角落上。
嗯，本來沙發就很軟，這下有了貓窩墊著，應該會更舒服點吧。
「妙啊！」橘哥開心得都要開口說人話了。然後它一個箭步衝上了沙發上的貓窩，叼起小毯子就蓋在了身上。
「呼嚕嚕嚕……」
看來它還挺喜歡的，真是太好了。
本來我還想買貓砂盆和貓碗之類的東西。但仔細想想……
橘哥好像會自己上馬桶啊……而且上了廁所還知道沖水。而且橘哥吃飯是在餐桌上吃，喝水是用杯子喝的……
「楊某大人，白靜大人，謝謝你們哦。」阿舜頭也不抬的笑道。
「喔，沒事，畢竟都要養。」白靜擺手笑道。「我也是被養的那一個呀。」
「嘿嘿，我們對楊某大人來說，和阿橘也沒什麼區別呢。」
「還是有點區別的。橘哥是好兄弟。」
嗯……有點奇怪啊。今天白天看到阿橘的時候，厭世就一直都沒露過頭。
「阿舜，今天厭世沒醒來過嗎?」
「醒來過，還一起吃了晚飯。」阿舜眯著眼睛回憶了起來。「彌音大人今天清醒的時間不是很長，他也跟我們解釋了原因。」
「他說多休息一會，為了下次課題養精蓄銳總是好的，反正發生在外面的事情他都能感知到……而且真的要他搶過阿橘身體的控制權的話，身為一隻小貓咪他除了打架也不知道幹些什麼好。」
「呃，他現在能隨時醒來嗎?」
「能，懦夫。」厭世的聲音從沙發的角落傳來。
一回頭就看到橘哥已經戴上了頭盔。
「厭世，你不是已經跟橘哥說好了要平分身體的控制時間了嗎?」
「但我控制它身體還能幹嘛。反正外面發生了什麼我都知道。」厭世貓站了起來，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它現在的神態，就和當初方舟里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橘哥已經睡著了。現在這隻戴著頭盔的貓，完完全全就是厭世啊。
「主要是，這臭小子的力量……」厭世話鋒一轉。「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知道他也是模塊持有者。還是早該在兩百多個輪迴前就消聲滅跡的歐米茄……」
「是說它清理障域的那次嗎?」白靜提問道。「彌音你都知道這些嗎?」
「知道。雖然當時不是很清醒，但大概都知道。我還知道這臭小子藏了好幾十萬的現金在歐米茄空間裡。」厭世一臉臭氣道。「在寵物店裡時，它還偷了七八個貓罐頭打算當明天和後天的早餐。」
「阿橘，壞，不能偷東西！」阿舜皺眉抽出一根織針，然後敲了下厭世的腦袋。
「阿舜，它睡著了，你別揍我。」厭世委屈道。
「呃，抱歉，彌音大人……」
「懦夫，我還知道些其他事情。」厭世輕盈的跳到了桌子上，和我臉對著臉。「阿橘，應該是和王八她們一樣的魔王嵌合體。」
「啊?！又是嵌合體！」靠，原來是這樣！
「不，這麼說不大準確。應該說是古神嵌合體。」厭世搖了搖貓貓頭，然後被白靜一把捧住。
「呼嚕嚕……咳。王八她們身為嵌合體的原因是因為前幾次輪迴里，作為魔王的她們向哈絲塔懺悔了，並簽訂了靈魂的契約。」
「靈魂契約……」
「沒錯。不管她們的靈魂歷經了幾次的覆滅與輪迴轉世，她們都逃不過被哈絲塔選定作為契約者的命運。」
「那阿橘……又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阿橘上輩子是只神貓?」阿舜忍不住插嘴道。
「它現在就挺神的了……」厭世一臉複雜道。「情況不一樣。歐米茄這東西是諾倫的。但諾倫的靈魂應該早就死得透透的了……沒有人的靈魂能堅挺到兩百多個輪迴過去了都還能轉生。」
「所以說，這股力量並不是來源與契約和轉生……」
「我還沒搞清楚，所以我打算這幾天多和藏在它身體裡的那縷殘魂接觸一下。」厭世點了點頭。「那傢伙，就是諾倫沒錯……他確實是死透了，已經沒法轉生了，而且虛弱得隨時都有可能要消散一樣……但是為什麼只是一縷殘魂，卻還能堅持這麼久呢……我必須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我明白了。這就是你今天不怎麼出來活動的原因吧。」
「這幾天儘量別打擾我閉關。」厭世伸出爪子按在了我的手背上。
「好吧。不過這幾天該怎麼聽懂阿橘想要說什麼呢?」阿舜擺手道。
「叫菠蘿過來。它會打字。而且它和阿橘的情況一樣，也是古神嵌合體。」厭世眼神犀利道。「他奶奶滴，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菠蘿?！就那笨狗?」
「還擱那叫人家笨狗呢！人家都已經聰明到能打字給你看啦！」白靜輕輕拍了下我的腦袋。
「所以說，今天菠蘿很有可能還陪著阿橘一起清掃障域了嗎?是不是……就是在早上散步的時候?」阿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個啥，咱這有錢，要不你跟二毛求求情，讓她把菠蘿租幾天給我們。」厭世語氣有些不確定道。
「呃，花錢租人家寵物，這樣好不要臉啊。」
「但我必須這樣做……我要搞清楚藏在菠蘿身上的那傢伙是誰，並且試著與他交流一下……不然等到那些傢伙消散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厭世一臉著急道。
「阿橘和菠蘿的力量會消失嗎?」
「不會……但是我得搞清楚，他們歷經兩百多個輪迴都不肯徹底消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厭世眼神凝重的盯著我的眼睛道。「他們肯定一直……一直都藏在了世界的某個角落，就這樣孤獨的等待著我於他們相遇……但我全都錯過了啊！兩百多個輪迴，我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他們……
「還好在他們馬上要撐不住的時候，我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謝天謝地。這次我一定要問清楚才行，我一定要帶著他們的執念……」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讓阿橘和菠蘿多多接觸的。」
「麻煩你了，懦夫。」
看來厭世和那些過去的古神……關係應該都還算不錯。沒想到厭世居然活了這麼久，已經歷經了兩百多個輪迴了啊……
不知道一直強撐那些古神的靈魂，使其不願消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到底是怎樣的執念才能讓一縷殘魂支撐了如此之久呢?
還有厭世……他到底活了多久了啊。又是什麼一直在支撐著他，讓他在這無盡的輪迴里不斷的前進呢?見到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離去，是否又會感到孤獨呢……
好吧，希望厭世……彌音，在見到了那兩個傢伙之後，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α
「呼……呼……」
「該死該死該死！」
一個身著華麗禮服的男人，在城市的夜色中某個不起眼的小巷裡奔跑著。
縱使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逃了多少個小時了，但他的神情依舊極度的驚慌，仿佛只要停下腳步，下一刻就會人頭落地一般……
在逃到了某個不知名的陰暗角落後，男人總算是停下了腳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了起來。
「該死啊……居然，居然會追到這裡來……」
肅殺的氛圍被融入了神秘的夜色之中，即便是已經無力到癱倒在地，但男人的精神依舊緊繃。
「嗖……」
「啊啊啊啊啊！滾開！快滾開！」聽到動靜的男人立刻被嚇得涕淚橫飛，顫抖著扭動著自己已經不聽使喚的雙腿想要再次跑起來……但他很快就發現，預想之中可怕的東西沒有到來。
「啊……啊……」一隻烏鴉停在了小巷裡早已不再亮光的路燈，詭異的扭動著自己的腦袋，發出了令人不安的叫聲。
「呼……死鳥。」男人摸了一把臉上剛剛被嚇出來的鼻涕，隨手在地上摸了塊石頭就朝著烏鴉丟了過去。
烏鴉被嚇走了。男人在短暫休息了一會後也恢復了一絲體力。
「哈，我就說他不可能追到這裡來……這種cos男，怎麼可能。」男人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熟輕熟路的拐入了巷子的某個拐角，然後伸出手在他華麗的禮服里開始掏鑰匙。
「這個地方……是不可能被發現的。哈哈哈。」男人站在一棟破敗不堪的平樓前，然後笑著伸出了自己拿著鑰匙的手。
「我回來了……不用擔心。他不可能會再找到我，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帶走……」男人拿起手機，一邊對著手機里的聯繫人發起了語音，一邊用鑰匙輕輕擰著鎖孔。
「不會被發現的……我們以後沒有關係了。」男人輕笑了一聲，打開了房門。
「啪……」
這是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
而剛才被男人趕走的烏鴉不知為何又回到了男人的附近，就站在平房門前的一根電線桿上，如同詭異的抽搐般扭動著自己的脖子。
嚓……
有一個細小的東西，就像是子彈一般穿過了男人的一隻耳朵，只留下了一個極其平整的小傷口。
男人這一刻感到了許多東西。恐懼，無助，難以置信……以及……
「歡迎回家。」此時坐在平房裡沙發上的一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高禮帽的男人眯著眼睛對著面前已經失神的男人笑道。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你……」男人捂著自己的耳朵，緩緩挪動起了自己不受控制的雙腿，試圖悄悄挪到門口，卻突然雙腿一軟，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哦。那個，還是要說明一下。」穿著西裝的白髮男人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我姑且對你藏著的東西有些感知能力。」
「……為什麼要這樣抓著我不放?！我到底哪裡惹到你們兩個了！」
「哦……原來我早就被發現了?」藏在沙發後面的紅髮少女緩緩站了起來，將雙手搭在西裝男的肩上，和他一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呀，畢竟有牠的加護，恐怕身上還藏了個賜福吧。」萊昂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將手撘在了自己翹起的二郎腿上。
「是固有賜福的話，那就好了呢。」左道保持著微笑。眼裡早就見不到平日裡的元氣與傲嬌，只有憐憫與嘲諷的眼神。
「金先生，我們來都來了……是不是不能讓我們空著手走呢?」
「……只要不是那個東西，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們！」金先生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鬱，接著便神情驚慌著大聲喊道。
「嚯?你……在跟我談條件?」萊昂微笑著睜開了眼睛。
「我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踏馬的收著這些錢開開心心的過完這輩子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染指牠的東西！」男人有些歇斯底里道。
「……牠的東西?」左道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但也該物歸原主了。」萊昂抬頭望著左道俏麗的面龐笑道。
「你們不用再商量了，要多少！只要是錢，不管多大的數目我都能給你們！」
「阿左，他好像真的很有錢誒。」
「嘛，命運都在他的手上，搞錢還不是輕輕鬆鬆。」
「呀，命運只是用來搞錢的話，那也太屈才了吧。」
「也是。話說拿到這個後真的可以提前探測到空間的裂縫嗎?」
「閉嘴！給句痛快話！到底要多少！」男人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有些顫抖著聲音吼道。
他這個位置聽不清那個紅髮雙馬尾的漂亮女孩子在和那個西裝男小聲嘀咕著些什麼……但只要今天他能帶著東西離開這棟破爛的小平樓……
財富，權勢……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了。
命運會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的命，多少錢都值得。
「……好吧。」萊昂眯著眼睛，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然後對著男人豎起了三根手指。
在陰暗的房間裡，男人的視線幾乎看不清什麼東西，但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看了好一會後，他也算是看見了。
那個西裝男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上，似乎正比劃著名三。
「三億是嗎?好說……都好說。這對我來說很輕鬆。只要你們能夠放我離開這個地方……」
但西裝卻緩緩放下了無名指，比劃著名的數字也從三變成了二。
「兩億？要不還是三億吧，三億我安心一些……」男人鬆了口氣，心想著西裝男人還真不錯，沒那麼貪。
直到萊昂比劃著名的手指變為一根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下一刻，他就如同一根離弦之箭一般竄出了平房……
但已經來不及了。
血液順著他的口鼻緩緩流下，他的四肢越來越無力，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身體逐漸變得無比的熾熱，如同肌肉都快要烈火炙烤著，要被融化了一般。
但他不敢想那麼多，只是竭盡全力的朝著前方奔逃著，但下一刻……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他被一個地上的磚頭給絆倒了。
他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肌肉仿佛真的被炙烤得融化了，四肢也逐漸變得軟趴趴的……
「血意勝形還能這樣玩啊……長見識了。」恍惚中，男人聽到了那個紅髮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好了好了快還我，可不能被牠發現我們在出千啊……」
「嘖，急什麼……讓我再玩一會吧。」
「哎，你還真是惡趣味。誒記得腦子別給他燒壞了啊。我等會還要用。」
他們在說什麼？
眼睛……是不是已經融化了呢？
已經如同一攤液體一般的男人，最後用自己模糊不清的視線看到了一抹鮮紅的色彩。
炙熱，滾燙……猶如在燃燒著的烈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