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孝心變質了
一刻鐘前。
迷宮深處。
劉明煬在與蕭然走失後,艱難渡過了兩百多年時間,就在他意志支撐不住,快要喪失意志時
一隻手扶住了他。
劉明煬竭力抬頭。
發現眼前之人,竟是之前與他走失的這次誅冥任務的領隊。
曹贇。
曹贇是個個子不高,五官過分穩重的年輕人,乍一看以為是個小老頭。
年紀不大,修為只有築基,但在探索冥域方面,是道盟內少有的專家。
劉明煬看他模樣還很精神,按照二人走失的時間推算,完全想像不到他居然在迷宮裡扛過了兩千年!
曹贇也看出劉明煬的疑惑,連忙掏出一枚略顯幽藍的丹藥。
「吃下這個。」
「這是什麼?」
「定神丹。」
劉明煬忙吞下丹藥,這才恢復了些許神色。
「有這種藥,你怎麼不早拿出來?」
「這可是我拿幾百積分換的藥,一共沒幾顆,誰知道這裡有迷宮?」
曹贇還不知道劉明煬出去搬了救兵,不無震驚道:
「沒想到你在沒吃藥的情況下,居然扛了兩千年,平時藏得挺深啊!」
劉明煬有氣無力的搖搖頭。
「我剛和伶舟月的親傳弟子蕭然一起進來的,迷宮時間大概才過兩百多年。」
「蕭然?」
曹贇微微一驚。
「你是說,李執首交代我們代為照顧一二的蕭然?」
「正是。」
劉明煬點點頭。
「但這次,是他照顧了我。」
「怎麼回事?」
「具體出去再說,他吃了言靈毒丹,已經是道盟的人了。」
「那你立功了!不過依我看,咱們也得留個心眼,伶舟月不是凡人,她挑的徒弟,不可等閒視之。」
道理,劉明煬也懂。
但看到蕭然在無炎城的所作所為,以他多年的看人經驗,這是個在末法時代仍懷有一腔熱血的年輕人。
這種人,即便在道盟,也很少了。
時間緊急,他也沒有為蕭然辯解,只問道: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曹贇道:
「剛有冥霧進來了,我猜有人可能找到了迷宮中心,我跟著冥霧走,半路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繞了好大一段路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劉明煬對這絲熟悉氣息有些懷疑。
「道盟該不會真給我們定位了吧?」
曹贇沒時間解釋太多。
「別瞎想了,這是我的直覺,快走,跟上冥霧。」
「好。」
二人很快跟上了冥霧。
一路跟著冥霧走,不多時,還真就找到了迷宮中心。
「噓……有人」
二人立即吞下斂息丹,隱藏在冥霧裡徐徐靠近中心。
中心是一片懸空的圓形闊地。
闊地中間有一小石台,旁邊立著一個人,似是火焚國國師,葆幗真人。
在國師面前有一圈環繞的劍氣,似乎困住了某個人。
身後不遠處,有一團厚重的冥霧,似乎也困住一人。
繞過濃霧阻擋的視線,看到靜靜躺在地上的黑石塊……
「是石碑!」
「無炎城果然有石碑!」
「這位國師聽說好像是某個道盟分部的人,果然背叛道盟了嗎?」
曹贇四下看了看,道:
「趁雙方正僵持住,我們趕緊拿走石碑!」
劉明煬略顯遲疑。
「蕭然肯定被困住了,他現在是道盟的人,也定是他找到迷宮的,我們必須救他。」
曹贇搖頭。
「你想什麼呢?既然蕭然困在其中,那另一位定是伶舟月,有那瘋女人在,你應該擔心國師的安危。」
也對,但劉明煬還是覺得不妥。
「就這樣拿走石碑不太好吧,事後容易被伶舟月抓住把柄反咬道盟一口。」
「你拿不拿她都會反咬道盟的,她至今還欠書院晶庫的錢。」
「這……」
「另外,我必須告訴你真相了這次任務其實不是丙級,而是甲級,道盟不計一切代價拿到石碑,我們只是第一批,後續計劃還有更高階的獵人隊伍進來,誰曾想我們第一批就被困住,後面的隊伍自然也不能貿然進來了。」
「甲級任務?」
「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拿到碑石,如果限於實力實在拿不到,至少也要在復刻拓本後毀掉,碑石決不能落入敵手,若是伶舟月拿到碑石,代表宗秩山的她,會把石碑拱手讓給道盟嗎!」
「可是……」
「沒有可是了,末法時代,加入誅冥府的第一天,你應該就預想過比現在還要惡劣百倍的情形,我以為你已經做好覺悟了。」
劉明煬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居然比一個年輕後輩還天真。
「走吧。」
就這樣,二人在斂息狀態下,悄悄的抬走了碑石。
其實也不必悄悄的,畢竟斂息術也藏不住身形,反正趁四方僵持,他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扛走碑石。
……
冥霧內。
霧流似乎有異動。
伶舟月忙阻止道:
「說好了讓年輕人解決呢?」
霧流這才停止了。
嬌柔的女聲只道:
「無妨,現在迷宮裡所有人加一起,都沒有國師強。」
……
石台邊。
「只要你隨我加入使徒,拯救這個腐朽的世界,三百萬城民都會安然」
國師話說一半,忽然察覺到身後碑石的異樣。
正要轉頭,結果被探出混元劍風的血手,摁住了前腦門。
「震!」
剎那間,醍醐灌頂,頭澆金湯。『
砰!
一道勢大力沉、不帶任何靈力的野蠻掌力,瞬間震碎了他的天靈蓋。
蕭然忍受血肉劇透,等了半天,才等到了國師靠近劍氣颶風的機會。
這一掌,是他以全身靈力催動的一階共鳴掌法。
掌法自身不帶靈力,這樣國師體內的冥霧,也就無法抽取他的掌力。
宛如喪鐘敲響的劇烈共震,剎那間震碎國師的天靈蓋後,又連帶著震斷了他的周身骨骼。
餘震不但沒有衰弱,反而接著骨骼共鳴增強了,很快傳入其周身血脈,竟發生二次共鳴。
砰!
國師正要運力抵抗。
結果被震的血脈沸騰,熱血倒灌,直衝丹田冥霧,竟又與冥霧共鳴。
砰!
三次共振,層層疊加。
頃刻間,國師的整個身子被肢解成皮肉相連的一大坨,癱軟在地上。
宛如被化骨水消化了骨骼。
所有骨骼、內臟全部震碎。
混元劍氣隨之消散。
蕭然飄然走出。
嗑了點丹藥,震碎了血漬,再換上一身衣服,帥著走出來了。
面前的國師,已經變成了一坨衣服與皮肉包裹的混合體。
抬頭看霧,師尊安然無恙。
繞霧看向遠方,碑石沒了。
蕭然大跌眼鏡!
我碑石呢?
國師剛用劍氣推過去的,我那麼大一塊碑石呢?
他忙跑去霧邊,朝里大喊。
「師尊,我碑石哪去了?」
伶舟月叼著壺口眉腳微抽。
「剛被道盟的人拿走了,放心,我回頭肯定會去道盟追要個十萬八萬的,問題不大。」
蕭然稍稍鬆了口氣。
忽聽冥霧傳來一道嬌柔的女聲。
「你有這個力氣,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小宮女的聲音?
蕭然毫不意外,果然是靈長類!
但沒有小宮女的肉身也能發出小宮女的聲音,難道靈長類本尊就是女人?
蕭然一個遲疑,被一坨肉纏了!
一坨皮包著碎骨與血渣的國師,在體內靈紋的作用下,伸出五個觸肢,宛如蠕動的奇行種,悄無聲息的靠近蕭然。
在蕭然被冥霧女聲吸引注意力的一剎那,迅速纏住他的雙腿和腰身。
一道閃電從冥霧中劈了下來,為國師重新聚集了冥霧。
國師的纏力陡然加劇,五個觸肢無限延伸,宛如五鞭。
牢牢纏住蕭然全身所有的發力點,捆著他的小腹,試圖壓榨他的靈力!
蕭然差點被勒的吐血,軟軟勒住的觸肢鞭,連他的共鳴之力都震不開。
共鳴之力遇到天敵了!
好在剛才被困在劍氣颶風時,蕭然故意把佩劍丟了,完美復刻了初顏在劍冢山熔洞裡絕殺吞漿獸的戰術。
他的劍,落在石台邊。
蕭然立即以丹田運力,以共鳴之力隔空御劍。
刷!
靈劍嗖然飛回,將奇行種的國師大卸八塊,斬成肉醬。
利用共鳴劍法,連其骨骼中刻印的靈紋的都給切碎了。
死的不能再死!
蕭然在一攤血肉中爬起身來,噁心的不行。
連忙震開血肉,又換了套衣服。
看來以後出門做任務,得讓初顏織個幾百套衣服才行。
迷宮中心鴉雀無聲。
許久才聽冥霧裡的嬌柔女聲道:
「精彩,不愧是碰了我的身子我卻捨不得殺的男人,你這小輩是個人傑,有活下去的資格。」
說完,散去了冥霧。
蕭然滿額黑線。
這女人心機太深了。
剛才一句話讓他走神,被國師纏住。
現在敗走了,還給他出了道送命題!
果然……
伶舟月徐徐起身,朝蕭然踱步走來。
罕見的收起酒壺,高冷的挺著胸,背著手,一副家長訓話的語氣。
「你是怎麼碰人家身子的?」
蕭然心道不妙,忙解釋道:
「當時那宮女想害我,被我抽乾靈力暈了過去,弟子當時忙了一整天,實在太累,靠在床頭就睡著了,什麼也沒做。」
伶舟月一雙瀲灩清眸幽幽看著他。
「什麼都沒做?」
沒辦法,為自證清白,蕭然拼了。
「說起來可恥,弟子尚未經人事。」
「咳咳。」
伶舟月忙側過身去,提溜出酒壺。
「你緊張什麼,我是你師尊,又不是你老婆,管不了這點私事,這麼大男人了還未經人事確實蠻可恥的,你要是足夠孝心的話,將來為師……」
確實蠻可恥的!
蕭然滿腦子都是這句話,陷入自卑難以自拔,完全沒聽到師尊后面說啥。
「那我回頭找小宮女聊聊。」
伶舟月驀的停步,劍眉一挑。
「嗯?」
蕭然這才醒悟。
「開玩笑呢。」
伶舟月也還算相信蕭然,沒再追問下去,拍了拍他肩膀。
「可以啊,鍊氣能打金丹,有為師當年誅冥之戰時的風采了。」
蕭然剛徒手滅了國師,信心爆棚,加上與師尊太熟,一時得意忘形。
「師尊你吹來吹去,就這一個高光時刻,其餘時間都在喝酒釣魚嗎?」
伶舟月依稀想了想,誅冥之戰只是她一鳴驚人、在修真界廣為傳播的初戰,在她生涯中都排不進前十。
只是後面很多牛逼的戰例,因為不是代表道盟,不為世人知曉罷了。
想起往事,她仰首灌酒,面帶豪色,宛如畫卷的清顏散發美艷紅光。
「可不要小看了你師尊我啊,為師的高光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您的高光指聖光嗎?
蕭然不敢接茬。
伶舟月四下看看,空蕩蕩的迷宮裡什麼也沒留下,有些不爽。
「道盟的人拿了石碑就跑,還真是一聲都沒吭,這次不把東浮道盟的家底全掏出來,我就不叫伶舟月。」
話音剛落,蕭然忽然眉頭一緊。
「不好!」
……
此刻。
無炎城上空。
冥霧螺旋聚集,發出宛如防空警報一樣的尖銳嘯叫。
曹贇與劉明煬二人抬著石碑,御劍在天,當空巡遊。
細看去,二人已被冥霧灌體,四隻眸子裡全是黑霧。
碑文一面向下,散發著光芒,懸在無炎城主街上空。
全城一百五十多萬修行了長椿功的城民,紛紛走出家門,來到街上。
仰首看到空中那發光的碑文,千萬隻眼睛一瞬間凝固,仿佛看到了……
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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