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在天上生崽兒

  第424章 在天上生崽兒

  「富貴,是什麼東西下山了?我聽著狗一路叫著追出去了?」

  「不清楚是啥,我聽著狗叫聲不算太兇,帶上傢伙,出去看看再說。☮♕  💘ඏ」

  「啊?狗出去了,咱們也都跑出去,會不會有東西趁機溜進農莊裡來。」

  「沒事,剛下過雨,腳印兒和氣味兒明顯,溜進來狗也可以立馬知道。」

  陳凌和山貓兩人飛快交流幾句,拿上獵槍和鋼叉等物匆匆趕了出去。

  幾個老人和女人們也不甘示弱,順手抄起草叉子、鋤頭、鐵鍬就急忙跟上。

  尤其老趙和老鍾兩個老頭子,常聽打獵,和山中野獸鬥智鬥勇的事情,卻還從沒有過這種經歷,非常期待和興奮。

  很快衝在了最前方。

  ……

  「快看,在西邊的山崖上。」

  「那是什麼?」

  只見農莊西側,泉眼靠北的陡峭山壁上,雨後晨霧繚繞,有一頭奇異的獸類竟然在光滑陡峭的山壁上四處躥躍,奔走如飛。

  在霧氣之中時隱時現,看不真切。

  只傳出一陣蹄子踩踏在山石之上的「噼啪」脆響。

  令農莊龐大的狗群都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分成兩批,一批跟隨小金跨過小河,去北山繞路追擊,另一批跟隨黑娃,在山壁之下四散分開,仰頭狂叫,堵住其逃走的去路。

  「嚯,居然是山驢子。」

  王存業一看到這頭異獸,便忍不住瞪大眼睛,發出一聲驚呼。

  「山驢子?野驢麼?」

  趙大海他們幾個老老少少放下手裡的傢伙,仰頭問道。

  但見此獸渾身漆黑,頭頂長角,耳朵也長長的,遠遠看過去,像是一頭在山壁上跳躍的大黑驢一樣。

  可再仔細一瞧呢,這東西脖子上還有一圈白色的鬃毛,只是因為其奔跑之間,被濃霧遮擋,這白色長鬃便時隱時現,不認真看,根本看不清楚。

  「不是驢,這山驢子學名是叫鬣羚,我們這兒管它叫山驢子是它看著像驢,其實它是個四不像。」

  陳凌搖搖頭,回過身微笑解釋道:「前年的時候,我和山貓跟著韓叔在鹿頭山找雲豹、金絲猴,韓叔就曾說過想找到這個東西。」

  「哦,對,原來是這個。」

  山貓面露恍然,這才想起來這個『山驢子』是什麼東西。

  趙大海父子兩個則是敏感的捕捉到一個字眼,連忙插話道:「這東西還叫四不像,是封神榜說的那個四不像麼?」

  陳凌聞言一笑:「這個四不像啊……」

  他剛要說話,便聽頭頂傳來一陣嘈雜的狗叫聲,是小金率一隊狗群從北山繞道殺出。♬💢  💘♧

  這一條金黃毛髮的大狗,威風凜凜的沖在最前方,一馬當先的順著山壁逆勢而上,在一些橫生樹幹和突出的山岩上不斷借力躥躍,如飛檐走壁一般,向著那山驢子閃電般接近而去。

  如此情景,讓陳凌都暗暗為之心驚。

  也讓其餘人不斷發出一聲聲讚嘆式的驚呼。

  相比黑娃,小金是比較穩重內斂的那種狗,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可一到關鍵時刻,那種展現出的風采,讓陳凌這個主人都時常忍不住感到驚訝。

  眼下陳凌就是這樣的感覺。

  心想,這狗真是一天一個模樣,進步實在太快了,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本事。

  不過這時候來不及多想狗的事了。

  耳畔又傳來王素素的聲音:「你們看,你們看,山驢子在那兒站立起來了。」

  王素素整天被陳凌用好吃好喝的滋養著,視力也是比普通人要強上一截的,這時第一個發現了山壁上的異常情況。

  其餘人因為雨後晨霧濃重,還要墊著腳,不斷換著方位,吃力的仰著腦袋、伸著脖子,來回去觀瞧。

  「我的老天爺,還真是啊,應該是被狗嚇得,後腿都站起來了。」

  「這東西真是厲害啊,在懸崖峭壁上跑得那麼快,還能在那麼狹窄的地方站起來。」

  「誰說不是,就跟在平地上跑似的……嘿嘿,你看老趙多雞賊,拿著照相機開照了。」

  「哎喲喲,那是啥,那是啥,山驢子的屁股下是啥東西鑽了出來?」

  「那是,那是什麼東西啊,好像是從霧裡鑽出來的……」

  「媽呀,伱們看,狗也不叫了,小金都退了回去。」

  「這……這……」

  聽著眾人最後聲音都變了,仿佛看到了什麼未知可怕的東西,又驚恐又好奇的,仰著腦袋,伸著脖子下意識不斷吞咽口水,聲音已然發顫。

  陳凌也急忙看過去,這一看才發現不對勁,當即也愣在原地。

  普通人由於濃霧遮擋看不真切,還以為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

  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山驢子』屁股底下不是別的東西,竟然是『山驢子』生出來半截的胎兒。

  這情況真是……陳凌也萬萬沒想到。

  剛才沒發現這是個懷有身孕的山驢子,而且還十分臨近生產了。

  在被群狗圍追堵截,進退兩難的險要境況下,它受驚到把肚裡的小崽子給生了出來。🍭♟ ➅9ˢ𝐇ยЖ.𝓬𝐎ⓜ 💙ൠ

  怪不得小金突然退走呢。

  它跟獵兩年,知道山里規矩。

  不抓懷孕和帶崽兒的母獸。

  剛才是因為從未見過這『山驢子』,又因『山驢子』闖入農莊的範圍之內,才會追擊過來。

  現在一旦發現山驢子在生產,就立刻退了回去。

  「大家別怕,那不是什麼奇怪東西,是山驢子被狗嚇壞了,當場下起崽兒來了。」

  陳凌語速極快的對大家說明情況。

  只是這麼一說,剛才還心裡有一絲絲害怕的眾人,頓時變作了瞠目結舌,當場愣在原地。

  「啥玩意兒?山驢子被嚇得下崽了?」

  被狗群嚇到當場生孩子……

  這真是,讓人乍一聽非常懵圈。

  更是覺得荒誕,離奇。

  一時間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

  而那所謂的「四不像」神秘面紗,也被這當場生娃給打破了。

  趙大海就是這個感覺,小聲嘀咕道:「不是說這是四不像麼,怎麼被狗嚇成這樣。」

  陳凌現在顧不得理會他這茬,只是眯著眼睛向上觀察。

  透過飄蕩的霧氣,就看到山崖之下,一處淺而狹窄的凹陷處,頭頂長角,渾身黑毛的山驢子站在那裡,眼神驚恐緊張,全身緊繃,似乎在渾身用力一般。

  在它的屁股下方,有一個漆黑的小東西,露著了前蹄和腦袋,探出半截身子。

  這是還沒生育完成啊。

  而且所在的位置還那麼高,那麼陡峭。

  陳凌下意識皺起眉頭,輕輕吹了聲口哨,讓群狗不要再大聲叫喚。

  「怎麼了阿凌,是得上去麼?」

  王素素是最清楚陳凌心意的,見他這番舉動,就大概猜出來他要幹什麼了。

  何況自己現在也懷有身孕,以丈夫的脾氣,看到這母獸在險地生產,他要是不做點什麼,那就不是他了。

  哪怕是為了肚裡的孩子討點福祉,也不會什麼都不管。

  「上去吧,也沒法兒上去,這山壁這麼陡,這麼光滑,人可站不住腳。」

  陳凌咂咂嘴,眼睛四處瞄著:「就算能上去,又怕把這山驢子給嚇到,生產過程出現問題……可要是不管的話,我擔心這山驢子生完小崽子了,會把小崽子掉下來了。

  成年的山驢子能在懸崖峭壁上,如履平地,剛出生的小傢伙可不行。」

  「啊?那該咋辦?」

  聽到這話,幾位老人頓時臉色發白。

  人老了,更見不得這個。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一個小生命,不是麼。

  高秀蘭和山貓的母親還雙手合十,念起了阿彌陀佛。

  不知是兩個老太太的祈禱起到了作用,還是那山驢子的母性在發揮作用。

  總之,小金帶著狗群緩緩退回北山之後,那山驢子便輕緩的落下直立的身軀,緩緩沿著懸崖峭壁向南面走去。

  它這麼一開始走動。

  即便山頂有濃霧籠罩,眾人也能看清楚,它身後已經探出半截身子的小可憐。

  「我滴個乖乖,這就跟在天上下崽兒似的,太險了,實在是太險了。」

  趙玉寶既是驚嘆,又是滿臉擔心不忍,拿著照相機一陣抓怕,他心想能見到這樣震撼人心的場面,或許這應該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穫了。

  在懸崖峭壁上一邊行走,一邊生產。

  這種景象確實十分震撼人心。

  可女人們感受又不一樣,她們不在乎什麼震不震撼,只覺得這山驢子可憐。

  「唉,造孽啊,這得多疼啊,咱們就不能幫幫它麼?」

  她們有過生產,知道這種過程要受多大的罪。

  就算是正常情況下,在安全地帶的生產,都要痛不欲生了。

  何況還要在山壁上來回走動,拉扯用力,加劇疼痛不說……一不小心就要摔下來的。

  「對了富貴,你家鷂子呢,要不讓鷂子飛上去……」杜鵑突然想起來陳凌家的二禿子,那可比尋常鷂子厲害,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不行,別說二禿子不在家,就算是在,也不能讓它飛上去,你們看這山驢子分心生產,疼得腳步都有點發顫了,現在不能再讓它受到過多驚嚇,不然它自己都會有危險的。」

  陳凌微微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它在往南邊走,咱們不要驅趕,不要再驚動它,讓它自己找安全地方吧。」

  動物,尤其是常年生存在野外的野生動物,在這種時候,它們的本能是非常強大的。

  會自發尋找一個安全的位置,進行生產。

  沿著山壁向南邊走,山勢的起伏雖然險峻,但是不再是懸崖峭壁了,而是臨近山中湖的地帶,對於長期在高山地帶生活,攀岩如家常便飯的山驢子而言,是極好的生產之地。

  果然。

  就在眾人屏息凝視之下,山驢子拖著生產出半截的幼崽,走到山中湖附近的方位後,緩緩翻過一個山岩,隱於濃霧之中不見了。

  大家這才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稍稍鬆了口氣。

  「這山驢子怎麼還突然生起小崽子來了,還在那種危險的地方生,把人搞的心驚肉跳的,生怕那小驢子生下來就摔死……」

  人在經過緊張之後,突然放鬆就容易絮叨。

  幾個老人更是如此,你一言我一語,念經一樣。

  山貓回憶了一下,對大家道:「我聽韓叔說過,這鬣羚麼,每年繁殖一次,在秋三月發情交配,經過八個月時長的孕期,到隔年的五六月份,也就是眼下這個時候,入夏天氣熱了之後,才會生下幼崽。

  這麼一算,現在好像正是它們生育的時候呢。」

  「對,這玩意兒是喜歡在夏天帶著小驢子到處亂竄,有時候能帶好幾個。」王存業點點頭,贊同道。

  他們年輕的時候採藥,經常攀高爬低的,經常遇到這山驢子。

  有時候正在懸崖側面採藥,甚至會和突然冒出來的山驢子來個親密對視,實在能把人嚇個半死。

  「咦?那照你這麼說,昨天晚上,山里那叫聲是不是就是這東西快生產了才那麼叫的?」

  老鐘頭眼睛發亮,仿佛覺得有重大發現一般:「你想想,剛才它被狗嚇到了,生崽子才生出了半個,說不定就是難產呢,難產難受才那麼叫一晚上啊。」

  山貓聽了一陣無語:「爸你不要異想天開好不好,這類吃草的野牲口就沒叫那麼大聲的。」

  王存業在旁邊點頭:「是這樣的,吃草的野牲口怕被吃,一般安生得很,不怎麼叫的。山驢子大多時候就不愛叫喚,反正我們採藥多少年,經常遇見山驢子,就從來沒聽到它們叫。」

  它們正說著,旁邊的黑娃甩開睿睿的糾纏,跑到陳凌大叫兩聲。

  陳凌抬頭一看,就看到北山上面,群狗在小金的帶領下,合夥拖著一個渾身黑毛的大傢伙跑了下來。

  「這是,又一頭山驢子?」

  陳凌見此大為驚訝,急忙往跟前走去。

  大家跟過來一看,便見這山驢子渾身傷痕累累,已經死去多時了,越看傷勢越嚇人,尤其在臀後,傷口與抓痕觸目驚心。

  「這肯定是晚上死在山裡的,昨晚那種難聽的野獸叫聲,跟這事兒肯定脫不開關係。」

  陳凌蹲下來瞧了瞧,發現這是頭公的山驢子,體型龐大,但是臀後破開一個大洞,裡面的內臟已經全部被掏干吃淨。

  這山驢子看著表面完好,實際上腔子早被掏空了,斤兩大減。

  原本這個體型能有個兩百斤出頭的,現在縮水到了只有一百二、三十斤的地步。

  「富貴你能看出來是什麼東西乾的麼?」

  「嗯,能掏後的,大秦嶺沒別的野獸,就一個豺狗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