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藥鋪 入秋

  第255章 藥鋪 入秋

  小兩口邊說話邊往村中的家裡走。🐙☢  ♣☢

  近些日子,王存業老兩口帶著王真真搬到了這裡,鴿子不用擔心餵食的問題,小白牛也由二老來牽著出來,晚上再牽著回去。

  所以他們兩個也不怎麼回來了,現在正好回家來看看。

  但沒想到的是,他們剛才的談話,卻被人聽了去。

  現在大部分村民都在村外的大壩上,村里沒啥人,兩人也沒注意控制說話聲音。

  不過呢,這人聽到他們的說話,反應卻停奇怪的。

  這是個非常消瘦的漢子,略顯紫紅的臉膛,稍顯病容,拿著紅布,看樣子也是去大壩上拜「鱉王爺」的。

  但是這時候,卻突然在陳凌和王素素走過去之後,腳步停了下來,皺著眉頭仔細思索了一下,就步履匆匆的返過身悶頭往回走。

  這個奇奇怪怪的漢子,陳凌兩個人自然是沒注意到的,回到家就只顧著抱著兒子圍繞著院裡的花草和葡萄架打轉了。

  「來年睿睿大了,能下地跑了,我就在村里開個藥鋪……」

  王素素抱著兒子,一隻手托著一串開始泛紅的葡萄,滿眼憧憬的說道。

  對面的王春元都已經把藥鋪開起來了,但是沒啥人,村民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都是找陳國平去。

  而外邊來的,從縣城和其他地方來的人呢,卻都是來找王素素的。

  即便是懷孕了,生了娃了,來找的人還是不少。

  很多是去年就過來,她給人家看個一兩次就好了,所以離得遠也會在天氣好的的時候專門來跑一趟。

  這讓她心裡也有點小驕傲。

  就難免的老是惦記著這事。

  「行,今年入了冬,都沒啥事了,我就去找三桂叔給你打兩個中藥櫃。」

  陳凌看了她懷裡的兒子,心說就自家這臭小子的德行,你指望明年就開藥鋪,純屬是做白日夢,但也不忍心打擊她,就笑著說:「等睿睿會跑了,我幫你看著他,伱沒事了就來村里坐坐診,給人看看病。」

  「好啊好啊。」

  王素素一聽這話越發憧憬,眼睛都亮了。

  「我要是沒啥忙的,可以給你去上山採藥去,我跟爹上次兩個人進山,那可真是遍地草藥啊……」

  「採回來之後,晾曬、打粉、炮製,我都跟著爹學會了,到時候咱們也不用買藥材啊。」

  陳凌繼續說著,直把小媳婦說得興奮不已。

  隨後,也嘰嘰喳喳的跟他說個不停,抱著兒子轉來轉去,眉飛色舞的,像個小姑娘一樣。

  回農莊的時候,走在村外的小路上還哼著小曲,邁著輕快的步子,那雀躍的樣子把陳凌看得暗笑不已,心想要不是還抱著兒子她都准能一蹦一跳的跑回去。

  這心情愉悅了,小媳婦飯量都見漲,高秀蘭新蒸的饅頭,一下子幹掉三個。

  但是到了晚上,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沒別的,好不容易安生了兩天的睿睿又開始折騰了。

  放進嬰兒車也不行,大晚上的非得讓人抱在懷裡轉悠著,他才覺得舒坦。

  「今天又不是沒帶他出去玩,按說他那小眼珠子也沒閒著,看看這邊,看看那邊的,這看東西也該看累了啊,咋到現在還不困呢?」

  陳凌愁眉苦臉的抱著兒子,心裡第一次有點後悔。

  後悔把這小東西往洞天帶的太早了,這精力旺盛的,專門盯著他和王素素折騰,這不是讓人活受罪嘛。

  「我哪知道,阿凌你說他會跑了會不會安分點?」

  王素素也是滿面愁容,她最怕兒子哭鬧了,只覺得兒子一哭鬧就心慌得很,仿佛天要塌掉了一樣。

  雖說多數情況下,兒子比較喜歡折騰陳凌。

  但是遇上這種時候,你讓她睡覺休息,那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睿睿這麼能鬧人,我總覺得我的藥鋪開不成了。」

  用現代人的話來講,開個小藥鋪,給人看病,這是她的人生夢想……

  但夢想這東西也不如兒子重要啊,所以,想那些也沒用。

  「你個臭小子,看把你娘愁的,大晚上好好睡覺不好嗎?」

  陳凌掐著兒子的小身子,把他舉在半空中,惡狠狠的盯著小傢伙說道。

  小傢伙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高興得很,咿咿呀呀的咧著小嘴,看著陳凌,兩條小腿還不住的擺動著,真是一刻也不安分,哪裡有其他小娃娃半分老實的樣子。

  「你快把他放下來吧,他那小身子多軟啊,可別傷到他了。」王素素看到陳凌都把兒子舉起來了,擔心的皺起眉頭。

  陳凌輕嘆一聲,把兒子放下,真是拿這小東西沒辦法了。

  「我抱著他出去轉轉,馬上就快立秋了,現在夜裡涼快得很,也沒啥蚊子飛了。」

  「行,轉兩圈就趕緊回來,夜裡涼。」

  「我知道。」

  陳凌跟媳婦招呼一聲,就抱著兒子從竹樓上走下來。

  夜裡的農莊一片靜悄悄的,現在這個季節,離入秋已不遠,山里入了夜後會比較涼,連蟲叫聲與蛙鳴都變得微弱許多。

  好在今晚是有月亮的,月光清幽無聲,仿佛它也知道秋天快來了,落在地上帶著些許清涼之意。

  也把水渠與蓮池映照的波光粼粼。

  甚至能看到,院中的青石板上一隻蝸牛緩緩在爬。

  月色下的農莊也是非常美的。

  陳凌抱著兒子走下來後,黑娃小金就聽到了動靜,搖著尾巴歡快的跑了過來。

  以它們的聰明勁,自然也知道睿睿是小主人。

  見到陳凌抱著小傢伙出來,兩個傢伙就一蹦一跳的圍著陳凌打轉,一跳就跳得老高,眼睛往陳凌懷裡看著,好像在說它們也想看看小娃娃一樣。

  「給,你們想看就看。」

  陳凌見狀就笑著蹲下來,摸了摸兩隻狗的腦袋,讓它們和懷裡的兒子親近。

  「就是小東西還不會跑,會跑了就能交給你們帶他了,我也能省點心。」

  這話一說出口,那傢伙可把黑娃小金高興壞了,眼睛看著睿睿,嘴裡哼哼唧唧的,背著耳朵,尾巴都快搖斷了。

  黑娃更是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了,直接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打起滾來,這大憨狗最會搞怪,把睿睿逗得咧著小嘴直樂呵,嘴裡也「咿咿呀呀」的又說起他的嬰兒語。

  小金倒還穩重些,但它也高興,搖著尾巴,嘴裡哼唧個不停。

  若不是在晚上,它肯定興奮地大叫一通。

  現在呢,就只是蹲在陳凌跟前,嘴巴咧的大大的,眼睛也眯起來,那傢伙臉上都出現笑臉了。

  「嗯,真懂事。」

  陳凌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它們的大腦袋,卻不敢再帶著兒子跟它們玩了。

  這傢伙,現在都夠他和王素素受得了,以後要是覺得兩隻狗好玩,沒兩隻狗陪著玩就不睡,那可就完蛋了。

  「快去睡覺吧。」

  輕輕拍了拍它們,陳凌就帶著兒子進了洞天之中。

  這裡不冷不熱的,完全受他掌控,是很讓人放心的。

  而這一來到洞天之後,他也有了驚訝的發現。

  他發現小傢伙在這裡竟然會變得非常安分,不哭也不鬧,而且很快就會在他懷裡入睡。

  「難道這臭小子變著法子折騰我,是想來洞天裡?」陳凌突然驚愕的猜測道。

  隨後想想,還真有可能。

  就耐著性子等了十分鐘左右,又把小傢伙從洞天抱了出去。

  沒醒,依然睡得很安穩。

  陳凌一看樂了,「我明天再試試。」

  緊跟著,一夜安穩度過,兒子的乖巧讓王素素驚訝不已。

  早上醒來的時候還在不住的念叨,丈夫啥時候本事這麼大了,兒子這麼難搞都能擺平了。

  不過很快呢,這個事就不再被她放在心上了。

  因為今天是熱鬧的一天,吃過飯後,村里就吵吵鬧鬧的來了許多人,連他們家都受到了影響。

  因為很多來的都是熟人嘛,秦秋梅和鍾曉芸兩個,韓闖一家子等等,梁紅玉一家就更別提了,他們閒著沒事,來得最快。

  不用多問,都是來看老鱉的。

  這就跟以前的「鱉王爺巡遊」似的,只要鱉王爺一出現,大家就會自發性的奔走相告,到鱉王爺出現的地方上香、祈福、參拜。

  各個鄉鎮的,村寨的,乃至縣城的,凡是聽到消息的,陸陸續續的都跑來陳王莊這裡了。

  這才是老鱉出現的第二天,就把水庫圍了個水泄不通。

  第三天、第四天就別提了,那傢伙連縣城東邊的、南邊的,甚至臨縣的都開始往這邊跑。

  熱鬧程度讓陳凌看了都咂舌,心說這場面都跟潮州那邊有一拼了。

  至於人越來越多,是不是把蒜頭它們接回來呢,這個事他也想過,但想到水庫中的不明生物,還是覺得先讓它們在那邊吧。

  反正這些人也不會傷害它們,只是當成神仙來參拜而已。

  也的確,這麼大的老鱉,大部分人見了都會有敬畏之心。

  又在這樣的傳言和氛圍之下,是沒啥人去捕撈的。

  而且在老鱉不露頭的時候,也沒什麼過激舉動,祭拜一次後,還會再過來,都是期盼著能看到鱉王爺的真面目,非常虔誠。

  隨著時間越久,鱉王爺的事跡越傳越廣,來這裡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但是……

  這種熙熙攘攘,熱鬧無比的日子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前後也不過半個月左右吧,就被連續的大暴雨給打斷了。

  這是立秋前的暴雨,這場雨剛開始的時候相當大,相當嚇人。

  夜裡的雷聲能把人從沉睡中驚醒,那雨落在瓦頂,仿佛就像有無數人用力的拿小石子在砸房瓦一樣,噼里啪啦的,聲音刺耳,讓人擔心這雨會不會把房瓦給打爛。

  但還好,暴雨只是持續了半個夜晚,後續只是一陣一陣的,雨量並不大。

  這種情況,讓無數人對「鱉王爺」更加敬畏,都說是看那暴雨肯定是有鱉王爺鎮著,沒下起來,要不然,他們這兒肯定也和周圍的省市一樣,也會連著兩年鬧災的。

  別說,信的人還真不少。

  而陳凌從最初的覺得好笑,以及心裡一些暗戳戳的自得和頗有成就感的心思,到現在也麻木了。

  聽了老丈人和丈母娘,還有小姨子興致勃勃的講著老鱉的事,甚至頗感無聊。

  人就是這樣,對於眼裡沒有秘密的東西,很難保持長久的興趣與新鮮感。

  畢竟是自己養出來的老鱉,他啥啥都知道,了解的也非常清楚。

  再過了最初那種暗戳戳的得意之後,真的還不如講一個「狼趕豬」的故事,讓他聽著更覺得有吸引力呢。

  只是「狼趕豬」不是能經常遇到的。

  倒是公雞大戰,這幾天經常上演。

  這天的雨剛停,難得又是個晴天。

  其實最近時晴時雨的,也說不準能晴多久。

  大清早的,陳凌起床後剛準備去廚房做飯,就聽見果林之中雞叫聲不斷。

  走到外面一看。

  兩隻大公雞站在雞舍上面炸著羽毛,撲棱著翅膀正激烈的戰鬥著。

  便提著鐵鍬過去,準備把它們驅趕開。

  公雞好鬥。

  雞群當中的公雞多了,如果不閹割的話,到了成年之後,就特別容易打架。

  狗會爭頭狗。

  雞也要爭雞頭。

  有句話叫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就是這個雞頭了。

  用好聽點的話來講,也就是公雞們都想當上雞群的首領,因此常常斗得頭破血流,直到打得別的公雞認輸為止。

  這種情況,在鄉下是十分常見的。

  如果不想讓公雞因為爭鬥而造成損失,就要挑出來幾個體格較弱的公雞,將其閹割掉。

  閹了的大公雞,就不是公雞了,自然不會像雄性一樣好鬥,會老老實實吃食長肉,乖順得很。

  這個做法在鄉下很盛行。

  以至於「閹雞」與「劁豬」一樣,在曾經都是一個很賺錢的行當。

  「還是給它們吃得太好了,這才小半年過去,就開始打架了。」

  陳凌拄著鐵鍬皺起眉頭,被搞得有點心煩。

  以前小時候,他是很喜歡看公雞打架的,甚至拿著棍子專門把兩隻大公雞趕到一起讓它們干架。

  也有時候會不成功,被公雞記恨上,路上見了他還會追著啄他。

  他從小皮實也不怕這個,拿著棍子或者彈弓就跟公雞一陣對打,常常弄得一地雞毛。

  但是到現在,換成自家養雞了,加上去年的,公雞也是有個六七隻的。

  而今年的雞苗長起來的公雞,現在半歲齡,和大公雞沒啥區別了,加上整天在山上跑,性子異常的野。

  現在打架最頻繁的就是它們了,專門找著去年的大公雞首領戰鬥,被打得悽慘無比還不認輸,那氣性大的可以。

  昨天就打了兩場,今天又換其它公雞上了。

  可惜,大公雞從去年就吃好喝好的,身子骨強健的超乎想像,雞冠子又大,雞喙跟鐵鉤子似的,那大雞爪子都厚實得快頂它們一個半了,根本不是它們這些後來者能比的,一旦發起威來,那三下五除二就都給干趴下了。

  地上的雞毛都在亂飛,雞血都濺出來了,雞舍棚子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

  「真是欠收拾,這麼不老實,那就不留著你搗亂了。」

  陳凌抓起這隻鬥敗的公雞就往家走,心想要是再有不聽話的,也懶得費勁去閹雞,直接燉了吃了。

  入秋了,天氣也轉涼了,用天麻燉兩隻雞吃,全家人都補補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