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村樹珙桐
給天鍋換水其實不難,就是把裡面的熱水給舀了倒入冰涼的冷水。
只不過火灶里燒了那麼旺盛的柴火,一鍋水堅持不了多久就被蒸熱了,換起來還是比較麻煩。
要知道在空間裡,張安只用動動念頭就給換了,現在要親自上手,反而有些不習慣。
不過所有的不習慣都源自於做的太少,多來幾次以後不習慣也得習慣。
「喲,大清八早的,你們怎麼就喝上了,日子過得瀟灑嘞。」
剛把第一甑蒸好,第二甑酒醅剛上上去,老叔張建文突然來到張安家裡。
「哈哈,有吃有喝那肯定瀟灑,誰讓你不來的。」
雖然他們之間有的人差著輩,但年紀上也相差不多,平時都跟同輩一樣開玩笑習慣了。
「你看我這不就來了,不來的話,這酒都被你們喝光咯。」
張建文作為村長,昨晚張建國請人的時候肯定是上了門的。
只不過這幾天村里蓋的第一批院子已經收尾,張建文還在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所以張建國去他們家的時候,沒遇到他在家裡。
「對了張安,我過來是找你來了。」
張建文倒不是特地跑張安家來喝酒的,而是有事情來找張安。
要不然他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著去解決,喝一頓酒的時間都能辦不少事了。
而且喝酒誤事這可不是說笑的,畢竟村裡的酒桌,上桌容易下桌難。
不是別人挽留,就是自己留念,喝到最後都走不動道了。
「上次你不是跟我說你這裡還有一批樹苗可以栽在村口的路兩旁嘛,具體還有多少,我想著把那院子那一塊兒也栽上兩排。」
第一批院子也弄得差不多了,最後再收收尾就能交給租客。
不過張建文去了一趟城裡,恍然看到馬路兩旁綠化帶裡面長得非常像枇杷樹的廣玉蘭,就對它上了心。
回來之後,總覺得院子那一片進出的路上沒什麼東西,空蕩蕩的不太好看。
所以先跟城裡一樣,種上一些景觀樹。
當然了,只會種兩排能長大的,那些低矮的綠化帶他從來沒想過。
畢竟村里綠化村里到處都是,不需要那玩意兒,也沒那麼多錢。
種兩排能開花的大樹,也只是為了裝飾點綴一下,讓別人看起來不那麼空空蕩蕩的樣子。
只是要種風景樹的話,就得花錢去外面買樹,所以他猶豫了。
種樹的勞力張建文倒是不在乎,反正是集體的活,可以徵召村里空閒的人,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他在乎的是買樹要花錢,現在村里一分錢都要掰成兩份花,拿錢去買風景樹,那就是割他的肉。
今天他突然想起,之前張安跟他提過在村口種樹的事情。
當時他覺得沒這個必要,畢竟山里到處都是青草綠樹,種這玩意兒沒什麼用。
而且村裡的大伙兒都是鄉下人,欣賞不來這玩意兒,費那功夫不如多種兩壟莊稼。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些樹都是種給的那些有錢的租客看的,這就有了用武之地。
而且張安說的那啥子珙桐樹,開花的時候他可是見過的。
雖然花期是短了點,但他覺得比城裡那些假枇杷花要更好看,所以特地跑上門來找張安說這事。
「那些樹其實不少,但如果要種在石埡口那裡,村里就種不上了。」
雖然張安確實在外面培育了一批珙桐樹苗,但這玩意兒想要發芽生長還挺不容易了,也只長出來了一半。
本來張安是想用來種在橋頭到村裡的青石板路旁,數量也差不多夠了。
但現在老叔張建文想要種在院子那邊,那村里可能就種不進去了。
「嗨,我還以為是啥事,咱們村里種那玩意兒幹啥,還不夠村里那些土狗撒尿燒死,頂多從石埡口種兩排到你家門口就夠了,其他的地方種了也沒什麼用。」
張建文一聽張安說數量夠了,當下就放心下來。
要不然他都想帶著村里人,去山裡刨那些野生的冬青樹。
至於特意在村里種樹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想過。
不說村里一堆牛馬牲口,你一口它一口,長得再好的樹都能被啃成樹樁。
而且比牛馬牲口更厲害的,還要屬村裡的那些土狗。
它們總是喜歡搭著腿在牆角或者樹下撒尿,時間長了樹根都給燒沒了。
「那也行,老叔你啥時候要,直接去挖就好了,就在窩地裡面。」
當時窩地里沒種完,還剩下一些空地,張安為了不被家裡的老媽嘮叨,所以就種了些樹苗保平安。
這會兒那些珙桐樹苗已經長了半人多高,也適合移栽出去。
而且珙桐樹到了這個階段,生長速度會比較快,可能只需要年把時間,就能長到兩三米的高度。
說不準,今年就能在村里看到鴿子花盛開。
「那我就放心了,至於買樹的錢,村里現在資金比較緊張,等年底再跟你結吧。」
去哪買樹都要花錢,但在張安這裡,村里可以多拖一段時間,不用那麼急。
「老叔,這還要什麼錢啊,就當我為村里做點事,捐給村裡的。」
這樹張安根本沒想用來賣錢,畢竟他一開始就想用來種在村里。
「那可不行,那麼多樹苗你能種活也不容易,村里怎麼可能白要你的,只是現在村裡的錢還有其他用處,你要是不要,那我就去外面買了。」
要種的樹不是一棵兩棵,張建文不會想著白嫖張安,畢竟這是集體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
要是開了這樣的頭,以後村裡的大夥都會覺得,村里會吸自己的血。
到時候村里集體再有其他事情,村里人都不會再動手,生怕被吸血。
那時候,村集體就再也不是集體,所以張建文不可能開這個不好的頭。
「那行,等村裡有錢再說吧,叔你也知道,我現在沒啥用錢的地方,不著急。」
活了兩輩子的張安,對於自家這位老叔的性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要是他堅持不要,說不準張建文真的會去外面花錢買。
所以張安先答應他,大不了到時候象徵性要一點,意思意思得了。
反正這都不重要,張安只想著村樹珙桐,已經跑不了了。
「這就對了,你們都是為了村裡有更好的發展,那村里怎麼能讓你們吃虧呢。」
看到張安不犟了,張建文一臉很滿意的神情。
「行了,那你們繼續喝,我先去林老者那裡,看看最後兩間房的門窗做完沒得,至於你那啥子桐樹,過兩天我就帶人去挖。」
事情說完,張建文就準備走人。
這時候張安才知道,為什麼他去喊林木匠來喝酒,林木匠還是強忍著誘惑拒絕他。
原來是甲方的大老闆在催貨,難怪他能忍得了喝酒的誘惑。
「老叔先別急著走,來都來了,喝點再走。」
人家上門過來,不沾點帶點氣味,怎麼好意思讓人走呢。
「那不行,我還有一堆事呢,一喝就歇不下來,待會兒可就壞事了。」
別的方面還好,但酒這方面,張建文對自己極其不信任,說不準喝著喝著他就走不出張安家院子了。
「這是新酒,老叔你來了,怎麼都得沾點,要不然我怎麼好意思讓你走,再說了也不用喝多,就幾錢的量,喝完了你忙你的,我們可不留你。」
說話間,張安已經倒了滿滿的一小盅,端到張建文面前。
「你這孩子,明知道你叔最拒絕不了這些,還一個勁往我鼻子面前送。」
張建文都被張安弄得哭笑不得,最後還是沒能拒絕美酒的誘惑。
「這酒還可以啊,難怪這幾個老酒鬼在這裡捨不得走,原來是有這樣的好酒,要不是我事情還多,今天也捨不得走了。」
都是幾十年的老酒鬼,他們喝的土酒比張安這輩子喝過的水還多,好酒爛酒他們一喝便知。
最後嘮了兩句,張建文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張安家院子,要是再不走,待會兒就真的走不了了。
雖然張安家酒香比較誘人,但最後還是責任壓倒了誘惑。
接近四百斤血米的酒醅,蒸到晚上才算弄完,總共出了八十多斤血米酒,比空間裡血米出酒率要低一些。
但相比黃二爺之前那一次,卻是要提高了不少,這其中方子上的酒麴占了一半的作用,另一半則是空間泉水的功勞。
只不過家裡的血米,只是被張安用空間泉水浸泡催芽,平常澆灌了幾次,所以不如空間中產出的血米。
「小安,你們家這酒糟,待會兒我帶點回去餵鷹,它估計會很喜歡。」
收拾酒糟的時候,黃二爺跟張安開了個口。
雖然蒼鷹是肉食動物,但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動物。
從張安這樣抱養的那隻蒼鷹,現在也學會了喝酒。
這種還帶著濃濃的酒香味的酒糟,想必那隻蒼鷹不會拒絕。
「那行,二爺你要多少待會兒自己裝就成。」
要是倒酒張安可能會猶豫一下,一點酒糟那根本就不用考慮。
而一旁的王齊言,心裡其實也想要些酒糟。
他們家為了幾頭豬,烤酒的人家餵豬那都是順帶的。
因為酒糟相當於一種比較好的飼料,牲口們都比較喜歡,尤其是豬。
只不過王齊言也知道,張安家養的牲口也不少,所以沒好意思開口。
「對了舅爺,我想把這在那窖里往下再挖一層,可能還得麻煩您老。」
吃飯的時候,張安將挖地窖的事情跟王齊言開了口,準確來說,是想挖個酒窖。
「有什麼麻不麻煩的,什麼時候要挖你跟我吱個聲就成。」
夾起一塊兒扣肉的王老爺子,不帶猶豫的就答應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而且他還在人家連吃帶喝,拒絕不了一點。
「那要不這兩天吧,正好舅爺你也沒什麼事,要是過幾天你忙著烤酒,我可不好意思麻煩你呢。」
左右這幾天也沒什麼事情,張安當即決定這兩天給挖了,順便治治這該死的拖延症。
「那就這兩天,不過你下面如果挖了,上面可不能放太多東西,不然容易塌下去。」
張安家那口地窖就是他過來幫忙挖的,他知道裡面的大小。
雖然不知道張安還想在地下挖一層用來幹嘛,但他還是開口提醒了一下。
「我就是想挖個地方用來窖酒,所以下面不用挖得太大。」
張安沒多少酒可以窖,所以挖上兩三個平方的地方就可以,絲毫不影響上面的使用。
酒足飯飽、茶餘飯後,幾個老人也沒忙著回去,張安家裡接著憶往昔。
平時張二爺他們來張安家裡吃飯,到晚上就想著要回去了。
但今天沒有,可能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湊在一起,有伴了不說,可能還聊開心了。
最後還是王新華家的老太太過來叫人,他們才散了伙。
第二天,張安家開始挖酒窖。
雖然要挖的地方不大,但還是花了兩天時間。
原本張安想著,隨便挖一個就好了。
但因為昨晚他們散夥的時候,張安給他們都打了一斤左右的散酒帶回去。
所以今天王齊言就照著自家酒窖的樣子,給張安挖了一個縮小版的。
因為他心裡覺得,不拿點真功夫出來,真對不住這兩天在張安家裡連吃帶拿的樣子。
酒窖挖好了以後,張安隨便窖了幾壇酒,並沒有全部窖完。
因為更多酒都被他窖在空間裡面,會比窖在外面效果更好。
第二天早上,張安起來的時候,發現昨晚又下雨了。
並且還下得不小,土地都給浸濕了很深。
「咦,老叔這是準備要去幹啥子呀,帶著這麼多人。」
一大早,張安就看到老叔張建文帶著一大堆人,扛著鋤頭鐵鍬從家門口路過。
「去你家窩地里挖珙桐樹呢,昨晚不是下雨了嘛,今天栽下去肯定能活。」
莊稼人都知道,這種剛下過雨的時候,種什麼都比較容易存活。
尤其昨晚下的還是貴如油的春雨,那是下一場少一場,張建文可不會放過。
而且跟村里人念叨了好幾次,張建文也總算是把珙桐樹給記牢了,不再是那啥子桐樹。
要不然以後外面來的人問起這是什麼樹,大家都說不上來那可就尷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