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下水道
SJ區八號避難基地。
第九出口。
當徐陽來到這裡時，已經有約莫百來個人匯聚，各自都攜帶著不同種類的兵器，有的人身上還穿著消防制服、印有天海武館標誌的制服等等，來自各種不同的組織。
站在眾人最前方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戰衣，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待集合人數到的差不多之後，他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沉聲開口。
「全體安靜。」
「我是D組，D4中隊的中隊長，卞岩，現在按照之前發給你們的編號，領取各自的『戰衣』，然後找到你們的小隊長進行匯合。」
戰衣？
徐陽目光略微閃爍一下，就看到在卞岩的身後，一個充滿機械感的巨大箱體緩緩打開，裡面出現了一件件擺放整齊的，與卞岩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戰衣。
站在徐陽旁邊的一個武者忍不住吐槽一句：「果然是下水道戰衣……」
「下水道戰衣是什麼？」
徐陽扭頭看過去問了一句。
那個武者無奈的攤手，道：「你不知道嗎？這是適合在下水道區域作戰的特製戰衣，據說能隔絕一部分下水道內的深淵氣息，然後還有防潮防臭的功能……不過沒啥防禦力，然後外觀也不怎麼好看，所以被叫做下水道戰衣來著。」
徐陽聽罷，只聳聳肩。
隔絕部分深淵氣息，還能防潮防臭，這功能已經相當不錯了。
據他所知，下水道與地表不同，尤其是比較深入的地方，因為常年有變異生物和深淵信徒們活動，所以整體環境都在往深淵侵蝕的方向變化，也會混有深淵氣息的存在。
深淵氣息根據濃郁程度，會讓人產生不適的感覺，從最尋常的噁心，到比較嚴重的頭暈，四肢乏力，直至最嚴重的被完全侵蝕，發生不可逆的異化。
對於職業武者來說，一般影響不會很嚴重，最多也就是有些噁心和生理性不適。
不過這種環境對於變異生物和教團來說，那就是如魚得水了，變異生物們將會變得更加活躍，生命力也會得到增強，教團的信徒乃至司教們，同樣會有一定程度的強化。
很快。
徐陽領到了自己的黑色戰衣，等到換好戰衣之後，很快便與D411小隊的其他隊員匯合，小隊人數很少，算上他在內總共只有五個隊員，以及一位小隊長。
「我是侯林，D411小隊隊長，職業四段，無論伱們之前是來自什麼組織，接下來你們都只是D411小隊的隊員，執行任務過程中，請以我的指令為行動基準。」
侯林也穿著同樣的黑色戰衣，唯一不同的是胸前有一顆銀色的星星，他一頭短髮，面容剛毅冷酷，似乎也是統戰部的內部軍官。
總共五人的小隊，按照編號分別是4111至4115，其中徐陽的個人編號是4114，其他四個隊友當中，只有4113是一個女性，其他都是男性。
眾人裡面又以徐陽的樣貌最為年輕。
「學生？」
編號4113的女隊員胡芮衝著徐陽小聲問了句。
其他幾人也多看了徐陽幾眼。
徐陽沒有否認，只點了點頭，他的樣子其實並不顯幼，只是這支小隊的其他人員恰好都比較年長，明顯所有人都在三十歲左右，作為隊長的侯林應該有四十歲上下的年紀。
胡芮看到徐陽的回應，不由得嘆了口氣，搖搖頭卻沒說什麼。
作為學生，本來是該在安定的環境中慢慢成長的，現在也被迫要參與作戰，而且她三十一歲還只是職業二段，徐陽這麼年輕就是職業級，要是能安穩成長未來至少是職業中段，有機會的話還是儘可能的照顧一下，胡芮心中這麼想著。
「好了，有什麼話路上再問，我們這一隊的執行任務是接替H116小隊，巡邏第一層下水道的773號區域，現在都跟我走。」
侯林打斷了幾人的互相介紹，沉聲開口後，便向著遠處而去。
眾人也不多話，紛紛動身跟上。
「東都的地下區域，目前被大致分為三層，其中第一層是城市下水道的上半層，也是日常巡邏和掃蕩的主要區域，雖然陰暗潮濕但被淹沒的部分不多。」
「第二層是城市下水道的下半層，基本被城市的廢水和垃圾覆蓋，過去每年會有職業高段的宗師帶隊進行一到兩次的清理和掃蕩，除此以外基本不會進去。」
「第三層是地下層，由教團、變異生物們挖掘出的一片更深層的地下空間，裡面環境極其複雜且沒有地圖，雖然每年也有職業高段的宗師們進去掃蕩和清理，但因為深淵氣息濃郁，幾乎無法清理乾淨，往往只能找尋著威脅最大的一些個體進行剿除。」
胡芮奔走在徐陽旁邊，給徐陽解釋著東都下水道的具體情況。
她之前是東都警備隊的人員，所以對下水道的情況十分熟悉，甚至比隊長侯林還要更熟悉一點，在給徐陽描述的過程中，也數次告誡徐陽在下水道內嚴禁亂走，一定要跟隨隊長行動，不可以單獨巡查。
因為下水道內會有深淵氣息的存在，哪怕第一層的部分，深淵氣息很微弱，覆蓋的區域也不多，但偶爾的散溢都會干擾信號，很容易造成失聯。
深淵氣息覆蓋的環境內，基本會隔絕一切光電信號的傳播，一旦單獨走失，就會比較危險，陷入圍攻的話往往會得不到及時的支援。
「現在下面具體是什麼情況？」
徐陽將一條條信息記在心裡，然後又開口問道。
除了第一天的參戰之外，他離開戰場已經很多天，儘管通過一些渠道也有了解戰況信息，但畢竟戰場情形時刻在變。
就像現在，一支六人的小隊就有一位職業中段的小隊長帶隊，之前城區根本抽調不出這麼多的人手，而據他所知，這些職業中段是來自與東都相鄰的其他省市的支援部隊。
「很複雜。」
胡芮搖頭道：「第一天的傷亡情況雖然控制在一定範圍內了，但還是給教團得到了大量的『祭品』用以獻祭，儘管後續破壞了很多，可仍舊有一些沒來得及或沒能阻止，所以現在已經無法判斷地下區域有多少信徒、司教的存在。」
侯林這時候也沉聲道：「所以目前上面的決策還是巡邏戒備，對第一層進行地毯式的清理和搜查，第二層以下暫且不予理會，分不出兵力去主動進攻。」
徐陽點點頭。
大致是明白了。
之前那一波總攻裡面，雖然剿滅了不少信徒和司教，但隨著一處處獻祭，又產生了更多的信徒和司教，甚至有沒有誕生更高存在都還不清楚。
第二層往下又覆蓋深淵氣息，加上處於污水環境，對人類武者來說作戰極為不利，需要職業高段的宗師帶隊才能進行清剿，但現在顯然騰不出那麼多的職業高段，去帶隊一一清理整個東都那龐大的地下系統。
所以目前地下戰線就只攔截在第一層區域。
小規模的進攻，由巡邏的戰隊負責鎮壓，發生大規模進攻，再調動地上兵力壓制，只求將其壓制在第一層以下，不求徹底剿滅。
畢竟現在整個東都的平民幾乎都進了避難基地，教團也無法再得到大量的祭品，死一個少一個，無論變異生物還是信徒，總量都會隨著攻防的損耗而逐步減少。
「到了。」
又往前行進了一段後，侯林在一處開闊的街區停了下來。
這裡是一處商業街區，不過此時一片狼藉，一副已經很多天沒人收拾的跡象，在街道的一側有著一個很大的下水道入口，此時已經被完全掀開。
侯林走在前面，直接跳了進去。
其他人也陸續跟上。
「4114，你走中間。」
趙磊喊了一聲徐陽的代號，旁邊的胡芮則開口道：「我熟悉環境，我斷後。」
雖然徐陽覺得自己可能不太需要這樣的照顧，但想了想居中策應的話，也挺適合他應付突發情況，於是也就點點頭，向兩人道了聲謝後就跟著走了下去。
一進入下水道。
一股怪異的腐臭味道就撲面而來。
徐陽眉頭微蹙後，拿起黑色戰衣衣襟前的面罩戴上，這面罩很小，只覆蓋口鼻部位，但效果卻很好，戴上之後各種異味就消失不見了，似乎被完全隔絕。
制式戰衣能達到這種效果，比徐陽預想的還要好一些，讓他驚訝了一下，起碼這個所謂的『下水道戰衣』還是很有效用的。
「H116，我是D411，已抵達巡邏區域，你們可以撤了。」
徐陽剛下來走了兩步，就聽見侯林那邊正在耳麥中呼叫著，聯絡倒是沒出什麼問題，對面很快就傳來『收到』的答覆。
侯林停下腳步看了看後方的隊員，確認人數之後，道：「各位都跟緊，不要掉隊，773號區域的地圖你們應該都已經記在心裡了，要是發生掉隊、聯絡中斷的情況，就立刻從最近的出口返回地上，不要試圖在地下找人。」
後方幾人都點點頭。
眾人跟著侯林的腳步繼續前進。
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僅僅只有兩米的高度，一些地方需要低著頭才能通過，而且越往下越潮濕，一些地方的地下燈已經損壞，黯淡的光一閃一閃。
幽寂中環繞在耳邊的，只有旁邊隊員的輕微腳步聲，以及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的水滴『滴答』的聲音，除此之外就只有青苔、淤泥以及垃圾。
跟在後面的胡芮聽見前面的徐陽呼吸聲很細微平穩，倒是暗自點點頭，雖然只是個年輕學生，第一次進入下水道區域，但心理素質倒是還不錯，算是合格的隊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