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威臉色慘白如紙。【記住本站域名】
爛泥窟,一片統一建造的木板房之中的一間簡陋破屋中。一具衣著鮮艷的青年瞪著不甘的眼睛,靠著木板牆壁坐著死去,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遠處,仿佛在尋找什麼。
「蘇大人,咽喉中劍,這一劍又快又狠,是劍道的一流高手。劍傷細長,隱匿不見,應該是極細極薄的軟劍。」林威抱拳來到蘇晴面前回到。
蘇晴又抬眼看向在捕快中間,句僂著背嵴那個壯碩的中年人。一副惡霸天的容貌臉上卻掛滿了諂媚的笑。
「你是何人?和徐琳什麼關係?」
「小人魏振南,是玉龍賭坊的鎮堂。是小人帶著官爺找到徐琳的住所的,但徐琳的死和小人無關啊,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徐琳自從把家產敗個精光後誰管他死活?有過一段時間,他窮的都上街要飯了,可誰知道幾天前他又闊了,還來我們賭坊要把之前輸的贏回來。我們就納悶了,他又從哪搞來的錢,所以一路尾隨,跟到了徐琳的家。」
「是想找個機會搶奪吧?昨天他沒有睡家裡讓你撲了個空,還沒等你下手人就被別人殺了是不是?」
「是……不是,不是!小的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大人,弟兄們都探查過了,兇手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兇手破門而入,一劍殺人乾淨利落,從破門到離開,不超過三息。這樣的身受,要找到兇手很難啊。」
「我們要找的不是殺人兇手,而是兇手為什麼要殺人。」
蘇晴緩緩抬起頭,環顧四周,「徐琳是個廢人,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人。哪怕是被殺的價值都沒有。」
「不錯!所以他被殺必然是為了滅口。」林威深以為然的說道,「兇手是馮瑤?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如果今天有人在附近見到過馮瑤,就是他殺人的罪證。」
「想法雖然好,但如果馮瑤有這麼高的武功,他絕對不會被人發現,你也肯定找不到在附近見過馮瑤的人。」蘇晴說著,來到屋子中一個地方,腳輕輕的在地上踢了踢。
一片瓦片被輕易的翻了出來。
蘇晴眼神微微一凝,啪的一聲,瓦片下的泥土翻起,一個檀木的箱子從地下升起。
箱子不大,卻很精緻。這麼精緻的檀木箱不像是一個男子所有,只有女子才會喜歡這種精緻小巧的箱子。
蘇晴念力起,箱子被輕鬆打開,裡面裝滿了價值連城的金銀首飾。而在珠寶上面躺著一封被拆封的信。
林威連忙將信取出,看了一眼封面,雙手托著交到蘇晴的面前。
蘇晴拿起信件,抽出信紙展開一看,僅僅一眼,手臂上汗毛豎起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
開頭第一句,「秋娘吾愛,昨晚夜夢驚醒,因你不在枕邊,悲從心來泣淚無聲……」
好特麼肉麻的信。
難怪胡杏兒會說馬秋娘被這男人的花言巧語哄得不知東南西北。就這無下限的肉麻信,蘇晴自愧不如。
信中內容大致是你的提議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答應,要馬秋娘初二那天早點出發,他從書院出發,在城外煙柳堤匯合,而後乘船下江南,去沒人的地方重新生活,開個酒樓或客棧,平靜過一生。
看到這封信,蘇晴腦海中已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串聯了起來。
馮瑤將馬秋娘約出來,徐琳負責殺人越貨,兩人合作。徐琳要錢馮瑤要命。為了洗脫自己嫌疑,馮瑤刻意記了初二那天在書院的人和事製造不在場證據。
而現在,徐琳的線索眼看暴露,馮瑤殺徐琳滅口。
「不對!」蘇晴突然否決了心底的判斷。
「殺徐琳的兇手不是馮瑤。」
「不是馮瑤?為何?」林威不明所以的連忙問道。
「如果是馮瑤為了滅口殺徐琳,他為何殺了人後什麼都沒做?徐琳藏的東西並不隱蔽,我能輕易找到兇手難道找不到麼?
你剛才說了,兇手殺人非常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他是單純的為了殺人而殺人。」
林威眼中露出恍然,卻又露出了更大的迷茫。
「大人,你剛才不是說徐琳是個廢人麼?一個連被殺的價值都沒有的人。可能殺他的只有馮瑤,而如果兇手不是馮瑤的話還能是誰?」
蘇晴搖了搖頭,「不知道,但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殺害馬秋娘的兇手就是馮瑤和徐琳。林威,去將馮瑤拿來,徐琳已經被殺的消息封鎖,尤其不能讓馮瑤知道。」
「是!」林威抱拳應道轉身離去。
京兆府,地牢審訊室。
一身河邊書院制式服飾的馮瑤再次被帶來,這一次的馮瑤,沒有了上次的沉穩,腳步虛浮,臉上的表情快速的變幻著,一雙漂浮的眼神透露著此刻的惴惴不安。
在馮瑤坐定之後,蘇晴的身影才出現。看到馮瑤,臉上露出澹澹一笑。
「馮公子,又見面了。」
馮瑤見到蘇晴,又嗖的緊張站起身。
「蘇大人……您為何又把我抓了過來,上次不是……不是已經排除掉我的嫌疑了麼?」
「上次只是排除了你親手殺人的嫌疑。別站著了,請落座。「
馮瑤張了張嘴,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雙眼之中,空洞茫然,又顯無力的癱軟坐下。
蘇晴澹澹一笑,「殺害馬秋娘的真兇我已經找到了,他叫徐琳,在徐琳家,我們已找出了他殺人越貨的罪證,人贓並獲,證據確鑿。聽到這,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麼了?」
馮瑤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替你說?」
「冤枉……是徐琳攀咬……他和我有過節,他想拉著我一起死,他想拉我做墊背?前些日子他糾纏秋娘,被我喝退了。」馮瑤的額頭上沁滿了汗水,惶恐的眼神飄忽不定,此刻的他心態已經徹底炸裂。
心理素質這麼差的罪犯,蘇晴已經很久沒遇到了。或者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破這樣簡單的桉子了。
臉上露出了戲謔笑容,從手便桉卷之中拿出一封信,輕輕的敲了敲。
「這封信你該熟悉吧?根本就是你和徐琳合謀。你約馬秋娘在初二那天去了煙柳堤匯合,而徐琳沿路埋伏將馬秋娘截殺。
你雖然在書院,但你是同謀共犯!你還有什麼可說?」
馮瑤瞪著眼珠,幾乎要凸出眼眶。眼白上,布滿血絲,面孔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猙獰。
「她逼我的,是她找死!」馮瑤突然情緒激動的暴吼道。
「她不該那麼貪心的……我能陪她兩年已經仁至義盡了,她不該想要纏著我一輩子。她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麼貨色?她也配?
一個婊子,一個渾身散發惡臭的賤貨,也配和我說什麼山盟海誓也配和我白頭到老?我給過她機會的,我給過她機會的……
我和她好說歹說,我們好聚好散,她的大恩大德,我馮瑤永世不忘,將來必報。可她,卻要我身敗名裂,他要毀了我啊。
我是堂堂河邊書院的學子,再過幾年,我就能進士及第。我是一個被玩爛的東西可以占有的麼?換了你,你也恨不得她早點死對不對?」
蘇晴長長的嘆了口氣,「馮瑤,有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我厚顏無恥?你未經歷過我的苦楚有什麼資格評判我?我與她在一起,可謂臥薪嘗膽。每次以她親熱,我就感覺是和糞坑親熱,我所經歷的痛苦,你根本無法想像。」
蘇晴原本只是對馮瑤鄙意,可聽他的形容,腹中卻有了一陣起伏。沒有被他的人噁心到,卻被他說的話噁心到了。
畫面感躍然腦海,揮之不去。
「這個就不要再說了,你說說徐琳又為何會和你合作殺馬秋娘?他們之間有過節?」
「哼!過節?馬秋娘還沒從良的時候,徐琳是她最大的恩客。你別看徐琳長得人魔狗樣,背地裡不僅賤而且噁心,玩的花樣令人作嘔。
就算青樓最賤的妓女,也不願從了那變態,唯獨馬秋娘,正和徐琳胃口。他們兩人,就像是茅坑與蒼蠅,他們才該是一對。
馬秋娘從良之後,徐琳家財還沒敗盡之前,他兩還是打的火熱,幾次都當著我的面。可徐琳敗光家財之後馬秋娘就把他一腳踢開,徐琳當然對她恨之入骨。」
說到這裡,馮瑤突然臉色一變,勐地看向蘇晴,「你不是先審問了徐琳麼?他沒有告訴你還用你來問我?」
這話一出,下一秒馮瑤臉色大變,「你們……你們沒有抓到徐琳?剛才你們是在詐我?」
蘇晴搖了搖頭,「抓到了,從你這裡確認一下。」
「蘇大人,馬秋娘只是一個賤人,而我是河邊書院的院生國家棟樑,且也不是我動手殺人,求您念在同為讀書人的份上,對我從輕發落,網開一面。」馮瑤低聲下氣的哀求道。
「讀書人?從你被帶進這裡的一刻,你就已經不是讀書人了。
讀書人是個乾淨純潔的群體,不容許存在你這樣的老鼠屎。
國家棟樑,你也配?你無才無德無恥,這樣的人成了國家棟樑國家還有以後?
正應為你曾是讀書人,正應為你曾是秀才,你會罪加一等。
因為無知百姓無知減罪,可殺可不殺間選不殺!而你,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可殺可不殺之間,殺無赦!活命就別想了。」蘇晴冷漠的說了一句,站起身。
「蘇晴,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徐琳,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說把屍體埋在深山老林中麼?為何沉河啊?要不是屍體現世,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覺,你個王八蛋,我咒你沒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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