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約莫四十上下,周身噴湧出強悍的武道氣勢,儼然是一個先天巔峰的高手。
那人悍然出手,拳頭上抱著這一團明亮的拳罡,向著楊如夢的腦袋砸下。可突然,蘇晴如空間移動一般出現在那人面前。
抬手一掌後發先至,拍在了中年人的胸膛之上。
輕輕一掌,就將那人周身噴涌的氣勢擊碎。身形一閃,再次來到楊如夢身邊。
「轟——」
一聲巨響,倒飛而去的中年人狠狠的砸在廢墟之中,煙塵升騰,地動山搖。
楊如夢緊張的抓著蘇晴的衣襟,此刻的她雖然看起來還好但傷勢依舊嚴重遠沒有痊癒。在得知了父親又屠戮了慕容山莊,堅持要跟過來。
蘇晴拗不過,加上對保護楊如夢安全的自信,帶來就帶來了吧。
蘇晴頓住腳步,無形的氣勢蔓延開去,武道領域張開將在場的所有人籠罩在內。此刻的蘇晴在其他人的眼中變成山峰,蒼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仗著人多,有了那麼一絲理就覺得可以放肆。不敢找楊鐵獅報仇,只好把憤恨發泄在一個弱女子身上。
之前我和巨劍門的高手說過,楊如夢本官罩了,誰敢對她動手就是對本官動手。我不知道巨劍門有沒有通知列位?但沒關心,現在,本官當眾再說一遍。
楊如夢,本官罩了,誰再敢對她出手,本官必殺之!不信的,大可以試試。」
濃濃的殺意迴蕩在空間之中,讓不少人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話畢,蘇晴的視線落在了眼前的兩個宗師高手身上,「胡老先生,姜大俠,你們以為呢?」
「我也是這個意思,以後誰敢再對如夢出手,不管有無得手,我必殺之!」姜懷安當然異常痛快的說道。
「呵呵呵……那女娃子好福氣啊,竟然有兩個宗師高手為她作保。老朽也贊同,冤有頭債有主,為難一個女娃子確實不像話。
但老夫也表個態,別讓老夫找到楊鐵獅,找到他,老夫也必殺之誰攔都沒用!」胡老先生雙目如電的說道。
「兩位,不知慕容家的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唯一的發現是他們的身上都殘留著赤炎刀氣,應該是同一人所為。」胡老先生說道,「可憐慕容兄一生錚錚鐵骨俠義心腸,卻沒能落個善終。」
蘇晴聞言,上前看著這些屍體,尤其是慕容涅槃和他幾個高手兒子。當看清他們身體上的刀傷後,眼中寒芒再次閃動。
「本官倒是有些發現。」蘇晴放下白布,輕聲說道。
「兩位,昨天晚上刀狂的第一站並非慕容家族,而是全真教。」
蘇晴這話,頓時讓無數人臉色大變。
「蘇大人,難道全真教也被刀狂所滅?」
蘇晴當即斜眼看去,是一個尖嘴猴腮的乾瘦老頭,難怪這麼烏鴉嘴。
「沒有!當時本官就在不遠處,及時趕去與那人交手了一招。」
聽到這話,姜懷安和楊如夢的雙眸頓時亮起。這意味著蘇晴見到了兇手樣子,知曉其身份。
「蘇大人,兇手是不是楊兄?」姜懷安激動問道。
「兇手身穿紅色戰袍,手持一柄紅色血刀,臉上帶著面具沒看見容貌。」蘇晴如實說道。
「帶著面具,楊兄向來光明磊落從不藏頭露尾,應該不是楊兄。」
「不過那人一頭鮮紅頭髮倒是明艷的緊。我在現場找到了留下來的幾根頭髮,清洗過,那頭髮竟然不是染成紅色,而是天生如此。」
這話一出,姜懷安和楊如夢兩人齊齊臉色一白,楊如夢的雙眸更是化作空洞。
「果然是楊鐵獅,楊鐵獅生來異於常人,一頭紅髮便是他的標誌。」胡老前輩冷聲喝道。
「他是不是楊鐵獅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楊鐵獅硬接了我一招已然受了重傷,可他卻還來了慕容山莊滅慕容世家滿門,為何?」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茫然。
這群習慣了動手的人突然讓他們動腦子,確實為難了他們。
蘇晴看眾人沒有反應就直接自顧說道,「如果楊鐵獅只是發狂,發泄殺念的話,那麼殺人對他來說可為可不為,難道殺戮比自己受傷更重要?就算是酒鬼色鬼,在性命攸關面前保命要緊吧?
所以本官以為,兇手殺人有不得不為的理由。而這點也印證了本官一直以來的猜測。
楊鐵獅殺人,為了掩蓋有些人真正的死因。」
「真正死因?」胡老前輩眼中精芒閃動,「什麼死因?」
蘇晴搖了搖頭,「早在幾日前在靈溪府天正派,我就發現了異常。天正派所有後天修為的高手,被人以刀氣斬殺,刀氣也正是赤炎刀氣,傷口焦枯,不流滴血。
但所有先天之境以上的高手,卻全部是死後被砍上赤炎刀氣的。活人中刀和死人中刀,有本質的區別。」
此話一出,眼前的兩個宗師境高手齊齊再次掀開了白布觀察起傷口。他們倒不是懷疑蘇晴說的話,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都是宗師境高手,傷口的細微差別還是能看出來的。
看完之後,胡老先生神色凝重的沉吟許久,姜懷安緩緩問道,「蘇大人的意思是,真正的凶獸另有其人?」
「不,但我可以肯定兇手不只是一個。那些先天之上的高手應該死於另一人之手。為了掩蓋那個人的存在,兇手才補了一刀。」
聲音雖然不大,卻也順利的傳到了所有人耳朵里,一眾武林群雄議論紛紛。
「雖然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但可以肯定他的目標是先天頂尖高手。而且,從楊鐵獅就算受傷也要行動來看,他們時間很緊迫。諸位,還有哪個門派和慕容世家差不多的?」
「慕容世家在江州武林屬於一流勢力,應該還有五六個。」
「將這些勢力列舉出來,每個勢力需有宗師高手坐鎮,命江州武林的先天高手先避避風頭,不要聚集,不要泄露行蹤,兇手應該在狩獵先天。」
守株待兔的辦法從來都不是好辦法,自己在明敵在暗,除非是敵人腦子缺了筋才會義無反顧的一頭撞進陷阱。
但楊鐵獅既然要在十日內約戰姜懷安,他如果再出手必定在十日之內。所以蘇晴只需要守它十天。超過十天,以蘇晴的猜測應該不會再出手了。
整個江州武林,風聲鶴唳。就連像天門劍閣這樣的魁首也派出了高手過問此事。
不知不覺,十天時間過去了。
這十天氣氛分外的壓抑,但也分外的風平浪靜。
明玉派,竹林深深。
竹林深處的鞦韆上,蘇晴抱著易闌珊靜靜的盪著鞦韆,蘇晴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易闌珊從未聽過這種旋律的曲調,節奏輕快,朗朗上口格外的好聽。
一曲終了,蘇晴低頭在易闌珊的臉頰上啃了一口。易闌珊嗔怒的回頭看了眼蘇晴。
「十天都過了,楊鐵獅應該不會出手了吧?」
「十天前,他出手的機率最大,每過一天,他出手機率越小,從前天起他應該不會出手了。」
「為何?」
「因為他明天就要和姜懷安決戰了,決戰的時候總得保持在最佳狀態吧?萬一出手不慎被宗師高手堵個正著怎麼辦?就算能全身而退卻未必能保持最佳狀態。
姜懷安的武道修為,連我都看不清深淺。楊鐵獅不保持最佳狀態,必死無疑。」
「那明天的一場決戰恐怕不會那麼平靜。」易闌珊眼神閃爍的說道。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蘇晴說話間,手開始不老實的攀爬起來。
「我最擔心的是明天的決鬥極有可能是姜懷安和楊鐵獅設的局。」
「你說姜懷安和楊鐵獅在唱雙黃?」易闌珊一邊拍開蘇晴的手一邊問道。
「既然已經肯定,楊鐵獅所做的一切在替另一個人做掩護,有人在狩獵先天。那誰能讓楊鐵獅心甘情願背負惡名?除了姜懷安,還有誰?」
「如果是這樣,明天的決鬥又會有什麼陰謀?」
「所以我派西門吹雪去了決鬥的地方嚴查,但什麼都沒有發現。我能想到最壞的結果是,決鬥之時楊鐵獅和姜懷安聯手,屠戮了觀戰的所有武林高手。」
易闌珊一驚,「這可能麼?兩個宗師之戰,必定會吸引無數高手去圍觀,到時候會有成千上萬人。」
「成千上萬人才好啊。」蘇晴眼中寒芒閃動的說道,「我不是說了麼?有人在狩獵先天高手。但先天高手畢竟不是羊圈裡的羊,一抓就是。
整個江州也就三千左右先天,這麼多先天分散在這麼大的範圍,就算宗師境抓他們比較耗時的。你說用什麼辦法把他們聚到一塊呢?」
「宗師之戰不可遇,不可求。而現在,有個宗師之戰即將發生,江州先天高手誰願意錯過?」
聽了這話,易闌珊嬌軀不禁一顫,不知道是被蘇晴的話給嚇得還是被蘇晴的手給嚇的。
「如果是這樣,簡直是武林之浩劫。」
「宗師之戰不僅會吸引先天高手,也會吸引宗師高手。闌珊,你說憑姜懷安和楊鐵獅,能做下這麼大的手筆麼?」
易闌珊眉頭微蹙,有些惱怒。
「蘇郎,你的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出來,在你面前我就像個傻子。」
「那你聽著就好,我的這些問題其實也是在問我自己。就憑他們兩弄不出這麼大的手筆。而很奇怪,自從楊鐵獅濫殺開始,古越王帝師就蟄伏不動了,很不合理啊。
所以我想,楊鐵獅事件的背後,會不會有帝師的手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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