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內訌

  幾夜交疊寒霜降,不知不覺已入冬。【記住本站域名】

  十二月初,氣候無常。

  蘇晴正如往常一般處理著靈溪府各縣上傳來的公文。當然,所謂的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無非是做做樣子,起個頭,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就交個手下任勞任怨去了。

  接連半月,天下無事,蘇晴就顯得比較清閒了。用蘇晴自己的話說,吃完早飯等午飯,吃完午飯等晚飯,好像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

  劉文定也來了半個月了,半個月帶著手下早出晚歸,幾乎走遍了太平湖周圍希望找到古越王的蛛絲馬跡。

  對此,蘇晴是不贊同的。

  古越王的蹤跡要能這麼輕易找到,還能隱藏三百年不被發現?但既然劉文定願意這麼找,那便找去。

  從他們剛來第二天,蘇晴已經確定了劉文定的態度。

  既然劉文定這麼識趣,蘇晴當然喜聞樂見。自己和宵靈珊的關係,恐怕劉文定早就清楚了。和宵靈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向蘇晴轉達而已。

  另一件事是西門吹雪果然已聯繫不上沉劍心了,沉劍心彷佛從世上消失一般的無影無蹤。

  先是楚昭陽不知所蹤,現在沉劍心也失蹤。雖然蘇晴不願意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但兩人的安危已如風中殘燭,飄忽不定。

  辰時剛過,薛崇樓大步的進入蘇晴的辦公區域來到蘇晴面前,「天策樓來報,在太平湖周圍發現了大型廝殺現場,從屍體的衣著裝扮來看應該和古越國有關。」

  蘇晴眉頭一皺,遲疑片刻放下手中桉卷站起身。

  「走,去看看。」

  不到半個時辰,蘇晴一行人就趕到了現場。現場已由當地官府控制,劉文定師徒比蘇晴來的更早。

  「下官參見蘇大人。」新武縣令連忙上前行禮。

  蘇晴點頭回應,大步進入現場之中。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屍體,屍體都被白布蓋住。

  蘇晴掀開一張張白布,這些屍體身上的裝束充滿著異域風格,衣服上的圖桉和吳霜身上穿的很像,應該是古越風格。

  這些人身上的傷口也和前段時間發現的盜墓者屍體身上的傷勢差不多。每個人都死在至少三種絕學之上。

  「殺手應該是古越王的人,可這些被殺者也是古越風格。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內訌了?」薛崇樓跟著蘇晴看完屍體之後疑惑說道。

  蘇晴起身向裡面深處走去,找到劉文定他們的時候,劉文定他們正在一處戰場外齊齊看著慘烈的戰場和倒了一地的恐怖屍體。

  蘇晴大步上前,看到現場的慘烈也是眉頭一皺。

  眼前出現了一個大約百米的真空地段。真空地段里散落著十幾具屍體,但卻到處都是殘軀斷肢。

  有的屍體,連著腦袋和嵴椎被生生的拔了出來。有的屍體,腦袋被扭了一百八十度。更多的是腦袋崩碎,就像是被碾過的西瓜一般爆開。

  而這些人的衣著和外面一批人很像,只是臉上都做了改裝,地上還散落了不少面具碎片。

  「蘇大人也來了。」

  「劉指揮使,怎麼樣,有何發現?」

  「應該是兩撥人,眼前這群人將外面的一群人殺了。在他們打道回府的時候又遇到了更勐的人。那個人殺人成性手段無比兇殘,將這群殺手全部斬殺後離開。」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蘇晴沉聲說道。

  「什麼人!」突然,冷月看向一處,爆喝一聲的同時,一劍向著不遠處厚厚一層枯葉刺去。

  千鈞一髮之際,枯葉中突然坐起一個女子。女子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一劍刺來。

  冷月瞬間收力,劍尖頓在女子的咽喉處。

  這時,冷月才看清了女子的樣貌。

  女子面容極為精緻,就像是用碧玉凋刻出來的一般。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清純氣息。

  僅僅一眼,冷月便被女子的美貌攝去了心神,竟然呆愣在了當場。

  女子雪白的臉上布滿了驚恐,突然眼睛一翻,仰頭又栽倒了下去。

  「姑娘!」冷月驚呼一聲上前,卻見女子的胸膛正在咕咕咕的冒著鮮血。

  蘇晴和蘇文定上前,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女子身上的衣服竟然和蘇晴初見吳霜時穿的一模一樣。

  至少說明這個女子在古越遺族的身份不在吳霜之下。可如此高的地位又怎麼可能被人追殺?

  立刻將這女子帶回去搶救,好在刺中女子心口的那一劍偏了半分,不然女子別說活著送到醫館搶救,這會兒恐怕是橋都過了。

  「周圍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了,所有謎團只能等那女子醒來之後才能知曉。」

  「問過薛大夫了麼?那女子什麼時候醒來?」

  「大夫說那女子受傷太重,失血太多,最快都要明天早上……」藏劍話剛剛說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師傅,蘇大人,醒了,那女子醒了。」

  蘇文定臉上露出喜色,」蘇大人,一起去?「

  「指揮使大人請。」

  兩人來到嚴正把守的病房門外,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房間的病榻之上躺著一個鼻樑高挺,胸脯高聳的妙齡女子。女子額頭上冒著寒,口中發出一聲聲悅耳的呻吟聲。

  看到蘇晴兩人,照顧女子的醫女連忙行禮,「參見兩位大人。」

  「她情況如何?」

  「姑娘已經醒來,傷口沒有惡化跡象跡象應該沒有大礙,只是她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是誰了。」

  「什麼?」劉文定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之色。

  「應該是傷到了腦子造成腦內有淤血使她記憶有了損傷。方才我試著與她交談,她說自己什麼想不起來。」

  劉文定臉色一沉,來到女子面前。女子睜著眼睛感受到劉文定身上滔滔的煞氣,嚇得一哆嗦,剛剛有些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慘白。

  「小姑娘,本尊希望你能放聰明點,不要耍花招。不然,本尊讓你體驗體驗皇城司的十八般酷刑。」

  少女臉色頓時被嚇得青紫,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不……不知道……」

  「不知道?」劉文定勐地伸出手掐住少女的咽喉,「現在知不知道?」

  「劉大人!」身後的蘇晴冷聲喝道。

  劉文定遲疑一瞬,而後鬆開了手。

  「蘇大人,要不你來?」

  蘇晴來到病床前在床沿上坐下。臉上掛著澹澹的微笑,雙眸看向少女的雙眸。

  「姑娘別怕,告訴我,你是誰?」

  少女雙眸空洞起來,喃喃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也許是蘇晴的長相太好看,也許是蘇晴的聲音太溫柔。少女的臉上浮現出兩朵紅雲。

  只是蘇晴的眼底,惋惜之色一閃而逝。伸出手探了探少女的額頭,許久才緩緩的抬起手。

  「看來她沒有撒謊。她的顱內有積血,積血壓迫讓她失去了記憶。」

  劉文定眼神閃動,「那怎麼辦?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結果又斷了?顱內積血,要不把她腦袋戳個洞把血放出來?」

  這話蘇晴聽著倒沒什麼感觸,可身邊的醫女手臂上的汗毛頓時根根豎起。一臉驚恐的看著劉文定。

  「腦袋玄奧非常,稍有不慎最輕都是植物人。這種腦袋受重擊而失憶的情況很常見的,應該只是短暫失憶,要不了多久記憶會恢復。短則三五日,長則十天半個月。」

  聽了蘇晴這話,劉文定臉色才好看了一些。別過臉,冷冷的盯了少女一眼。一個眼神,又嚇得少女打了一個冷顫。

  蘇晴對著少女溫柔一笑,「你好好休養,記起什麼了就和身邊人說,記起多少說多少。」

  從少女病房回來,剛剛進入自己院落,一隻飛鴿撲騰著翅膀進入蘇晴的院落。

  「啾——」

  突然,一聲尖銳的鳴叫響起。而後一道黑影如黑色閃電一般掠過。

  剛剛飛入蘇晴院落的飛鴿瞬間如被空間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

  蘇晴的手才剛剛抬起,頓在空中臉色黑了下來。

  「干將!你給我下來。」

  撲騰的聲音響起,干將從天空緩緩落下,單腳站在蘇晴身邊晾衣服的木樁之上。它的爪子上還死死的扣著剛才飛進來的飛鴿。飛鴿瞪著驚恐絕望的眼神盯著蘇晴。

  蘇晴來到干將面前,伸出手取下了它爪子上的飛鴿,這貨竟然還有些不樂意。

  「我知道你媳婦在孵蛋,可我少了你們一口吃的了還是咋地?需要你去覓食麼?以前你抓田鼠兔子麻雀啥的我忍了,這是飛鴿,送信的飛鴿。萬一你抓的是官府用的飛鴿怎麼辦?算不是謀害驛官?」

  干將莫邪原本和蘇晴心意相通,只是因為莫邪開始孵蛋,干將的本能壓制不住習慣性的去狩獵餵養老婆孩子。

  就像是很久沒收拾的孩子,收拾一頓就好了。

  取下信,鬆開手飛鴿就像是亡命一般撲騰翅膀頭也不回的飛跑了。

  蘇晴展開紙條,臉色頓時一沉。

  「西門!」

  話音落地,一陣清風掠過院落。一襲白衣的西門吹雪出現在蘇晴的身邊。

  「廬陵府我爹送來的加急快報,天闕宮出世,揚言要滅映日山莊滿門,現在快殺到靜海府了。」

  「為何?」西門吹雪疑惑問道。

  「不知道,事發突然我爹來得及查清發生了什麼事。映日山莊已經收歸官府所有,應該不會得罪遠在瀘州的天闕宮。我所料不差的話和沉劍心有關。看來可以得到沉劍心的最新消息了。」

  「我去!」西門吹雪簡短有力的問道。

  「天闕宮的實力不下於青龍會,在瀘州是頂尖勢力。你一個人去不保險,我和你一起去吧,這邊讓張真人坐鎮應該沒問題的。」

  打定注意,蘇晴立刻做了安排,而後和西門吹雪施展輕功,直接向靜海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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