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氣的不輕

  聽了那名女弟子的話,田不爭眉頭頓時一皺。而在人群中一個身著澹色紅衣,容貌雖然不漂亮但非常清純的女子頓時渾身一顫,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雪地之中。

  「師傅明鑑,我昨天並無和唐師姐有衝突,我只是……只是……」

  那叫倪紅月的弟子當即嚇得語無倫次起來,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神,看的讓人分外憐惜。

  這弟子真是長著一副惹人疼的面孔,但要放在霸道人眼中,就是好欺負的臉。

  「只是什麼?」

  「只是因為走路莽撞沒看路,衝撞了唐師姐。」

  「因為衝撞了唐師姐就被扇了兩個巴掌?你是在說唐師姐霸道無禮麼?」最前告狀的女子冷聲說道。

  「唐師姐霸道不霸道還用紅月說麼?」方才還對唐傲雪之死傷心難過的洛天驕此刻竟然臉色不悅的喝道。

  洛天驕這個反應倒是讓蘇晴大感意外。

  本以為唐傲雪之死對洛天驕的打擊會很大,且他們倆的關係會很好,卻沒想到洛天驕竟然會幫著另一個女子指責躺在冰雪中的唐傲雪霸道。

  霸道麼?

  都霸道的躺著了還霸道?

  蘇晴視線掃過一眾八絕門的弟子,忽然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八絕門弟子中很多女弟子對唐傲雪有怨言。那些對著唐傲雪哭天搶地的,竟然多是男弟子。

  「師傅,昨天的事弟子也在現場,根本就是唐師姐故意找茬欺負紅月師妹。師姐橫行內門,哪個女弟子只要敢和洛師兄哪怕說一句話必回被其警告。」

  田不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那弟子一眼。

  「還嫌不夠丟臉麼?四處搜搜,看看有無線索。」

  弟子們散去,田不爭臉上帶著苦笑的看著蘇晴,「大人見笑,家門不幸。這群不孝弟子平日不好好練功團結兄妹,盡給我爭風吃醋了。」

  「田掌門有此佳徒,爭風吃醋也屬正常。不過本官倒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你說梅花盜殺了唐傲雪卻沒破她處子之身,是不是另有緣由?」

  「另有緣由?要麼是梅花盜還沒來得及的手傲雪就已被所害,要麼他不能人道?」

  「方才我的人不是說了麼?梅花盜掐死唐傲雪她幾乎沒有反抗之力,要破她身易如反掌。

  而現場你也看到,故意把唐傲雪衣裳盡除,留下梅花印記不正是想讓我們認為她被凌辱所殺?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真正的兇手不是梅花盜,而且有可能她就是個女人?」

  此話一出,田不爭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寒芒閃動,殺意縱橫。

  「叫倪紅月過來……」田不爭又想了想,「讓倪紅月和她同寢的弟子全部過來。」

  八絕門雖然富裕闊綽,但還沒有闊綽到一個弟子一間房的闊綽。除了親傳,供奉,長老之外,一般弟子是住集體宿舍的。

  很快,倪紅月和一眾弟子再次被帶了過來。蘇晴讓手下將他們分開審問,這種小事已經不需要蘇晴親自出手了。

  不一會兒,審問倪紅月的薛崇樓最先回來。

  「大人,倪紅月說她昨晚上一晚在宿舍睡覺,同宿舍的人都可證明。」

  又過了半個時辰,審問其室友的展昭苗若蘭也過來回復。

  「大人,雖然他們掩飾的很好,但我還是發現其中一個女弟子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有心虛表現,但我再次審問她的時候她卻閉口不說了。」

  因為不是在府衙地牢,審訊條件有限。不然哪會這麼回復,直接問道結果為止。

  可聽了這話的田不爭卻不這麼想,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好啊,還真有人吃裡扒外啊。是誰,帶過來,老夫當面給蘇大人問出個子丑寅卯來。」

  不一會兒,那名弟子被帶了過來,看到田不爭那幾乎藏不住要吃人的表情,嚇得臉色發白臉頰不住的顫抖。

  「孽障,你老實給我說,你隱瞞了什麼?傲雪是不是你勾結外人殺害的?說!」

  「弟子沒有,弟子冤枉!弟子什麼都不知道……」

  蘇晴注意到此弟子在緊張的時候手指握拳用力。人在緊張的時候會手足無措,而用力握緊拳頭雖然也有可能是緊張,但更多的可能是下定某種決心。

  「你還不老實交代,信不信為師現在就殺了你?」說著,哐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一劍遞出。

  女弟子嚇得眼睛一閉。

  劍停下,始終沒有刺下去。

  蘇晴的手,搭在了田不爭的肩膀之上,只是輕輕的拍了拍。

  「田掌門稍安勿躁,我來問問。」

  說著來到女子面前,這位姑娘,睜開眼睛回話。

  女子睜開眼,看到了蘇晴那雙漂亮靈動的雙眸。雙眸之中藍光閃爍。

  「你隱瞞什麼?還不如實說來?」

  「她是那麼好的人……我不能害她……而且事情一定和她沒關係。我不能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替她隱瞞就是害了她,如果真和她沒關係你就不該隱瞞。」

  「紅月師姐昨晚上起身了……去了大約有半個時辰。」

  此話一出,蘇晴便收起了神通。

  移魂大法不可濫用,不僅僅是對自己的精神力有不小的侵害,更是會對目標的精神造成侵害。

  尤其是突破了宗師之境之後,對天道感知更加敏銳,精神世界出問題有可能招來心魔,萬一墜入魔道一身修行化作泡影。

  而對目標來說,蘇晴都不敢保證幾十年後她會不會變成老年痴呆。真要如此,罪過罪過。

  聽完回答,田不爭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去,把那個倪紅月帶來。」

  很快倪紅月被門下弟子帶了過來。

  「孽障,說,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加害傲雪?」

  倪紅月當即嚇得面無血色,雙眸瞬間噙滿了淚光。

  「師傅,弟子不敢,弟子沒有加害唐師姐,弟子……」

  「還敢狡辯,昨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裡?」

  「我……我昨晚肚子痛,半夜出去如廁了一次……真……真沒有……」

  「如廁?之前你為何不說?」

  「弟子……弟子不知道如廁這種事也要說……而且……如廁畢竟不雅,問我的還是個男子……我沒好意思說。」

  「誰能證明?」

  「我……哦,吳媽能證明。期間吳媽也來如廁,我們說了幾句話。後來吳媽怕我冷,還送來了一件棉襖讓我披上。」

  很快,田不爭又怒氣洶洶的找到吳媽。吳媽是八絕門的僕人,負責洗衣做飯清掃院落。

  在蘇晴看來,吳媽年歲不大,應該不滿四十。只是臉上有一大片燒傷導致半張臉很嚇人,但如果把半張臉遮住的話,她應該是個容貌不俗的女人。

  吳媽的回答很平靜流暢,倒是和倪紅月的回答一模一樣。叫來吳媽詢問,倪紅月全程皆在監控之下,串供的可能幾乎沒有。所以吳媽的供詞還是有說服力的。

  蘇晴又詢問了吳媽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田不爭輕聲一嘆,「在十八年前吧,我行走江湖看到了一個年輕姑娘欲跳河輕生,我順手將她救了下來。

  一問才知,她因為燒火的時候不慎被火點房子,拼了命的把婆婆孩子救出去後自己卻被砸下來的一根橫樑打到了臉。

  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容貌盡毀。此後,公婆夫君見她如惡鬼,就連孩子都怕她終於在不久前被夫君一紙休書趕出家門。

  被掃地出門後的吳氏心如死灰自尋短見,恰巧被我救下。我也是念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留她在八絕門不知不覺已十七八年了。

  門下弟子都很喜歡她,也沒人覺得她醜陋。我倒想不通,為何就連她子女會怕她呢?」

  「這倒沒什麼好奇怪的,人生的未必都是人啊。」

  排除了倪紅月的嫌疑,可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卻沒有頭緒。來八絕門之前蘇晴只是懷疑梅花盜和洛天驕有關係,但現在更加確定梅花盜和洛天驕有關。

  殘害明姝,是為了剪斷和洛天驕的紅線,現在又加害唐傲雪。怎麼感覺是有人在暗中除掉情敵啊。

  中午在八絕門用了膳,也不知道是今天特地為自己到來而準備的格外豐盛還是八絕門弟子每天都吃的這麼豐盛。如果這是常態,那八絕門待遇太好了一些。

  到了下午,正在蘇晴以為會一無所獲的時候突然間峰迴路轉。門下弟子從唐傲雪的房間中找到了一份信,或者說是紙條。

  蘇晴接過紙條,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今夜亥時,來後山望月洞,我有話與你說。」

  「僅僅一張紙條就能讓唐傲雪前往,寫紙條的人應該是唐傲雪極為信任親密的人。」

  「只是唐傲雪已死,紙條是誰的不好找了。」薛崇樓惋惜道。

  「怎麼不好找?隨便問問八絕門弟子就知道了?再說不是有對比筆跡麼?」

  正在這時,聞訊而來的田不爭匆匆來到蘇晴面前,」紙條在哪?讓我看看。「

  蘇晴將紙條遞了過去,田不爭僅僅看了一眼卻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田掌門?」蘇晴疑惑,提醒的叫了一聲。

  「孽障!孽障!這個孽障……」田不爭氣的語無倫次的直罵孽障。

  「田掌門,紙條是誰寫的?」

  「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洛天驕。來人,去把洛天驕給我帶過來!不行,老夫親自去——」

  話音剛剛想起,田不爭就如炮仗一般沖天而起,撞破房舍的屋頂踏空而去。

  蘇晴抬頭看著頭頂的破洞,看來確實被氣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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