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 鐵狂屠之殤

  蘇晴看完,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眼梁之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眼神中飽含深意,讓梁之宇心中莫名一顫。

  這個眼神雖然不會說話,但卻直白的告訴梁之宇,有事,有大事?

  「蘇大人……您為何如此看著我?」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

  「什麼事?」梁之宇迷湖的問道。

  「你們幫主,鐵狂屠死了。」

  「啥?」

  梁之宇當即滿臉呆滯的看著蘇晴,心中翻湧出無數個念頭,可這些念頭中竟然沒有一個是正經的。

  我家幫主死了?呵呵……

  蘇大人張口就說了一個這麼不好笑的笑話……

  像我這麼理智的人,怎麼會相信這麼無稽的事情呢……

  大約過了十幾秒,梁之宇才從思維禁錮中掙脫開來,臉上的表情也從茫然變成了驚恐。

  「我家幫主?死了?」

  「我也覺得這是個荒謬到極點的事,但這封信是從靈溪府傳來,除了本官欽定的人,沒有人能讓它送來這封信。而本官的人不可能和我開這麼一個玩笑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身為護教金剛竟然不知道?」

  正在此時,道路盡頭,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

  「虎王——」

  蘇晴和梁之宇齊齊看去,迎面的盡頭是一匹狂奔的快馬,它的身後卻是霧蒙蒙的一片。就像是踏著滾滾紅塵而來。

  在距離蘇晴兩人百丈之時,馬上的人縱身一躍,以平沙落雁之勢飛撲而來。借著快馬狂奔的勢頭,飛躍了百丈距離落地。

  順勢十幾個翻滾在梁之宇身前穩穩停下。

  「虎王,大事不好,幫主和少主遭遇青衣樓埋伏,幫主力戰而亡,請虎王速回金陵。」

  有了之前蘇晴的鋪墊,這一次梁之宇倒是接受的很快。

  「秦威,快,立刻召集弟兄,隨我去金陵。」

  而後對著蘇晴一抱拳,「蘇大人,在下有要事在身,要不……」

  「正好本官也要去,一起吧。梁之宇,借你的筆墨一用。」

  寫了一封信交給干將,看著干將沒入雲端漸漸消失的身影,蘇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看來,今晚吃不到月餅了。」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

  雁秋縣,吳鉤鎮武陵橋外蕭家宅邸。

  占地極大的蕭家宅院氣派萬千,遠遠看去依稀還能看到這偌大宅院當年是何等的風采。

  只是現如今,蕭家宅院竟只剩下了老弱病殘。

  晚風掠過,穿堂風呼嘯如吹響的哨子一般陰森恐怖。蕭家內院的偏房之中,一點燭火,兩個人影。

  「五叔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一個年輕的夫人從手中帳本上抬起頭來,望著外面的夜色輕聲說道。

  「事都成了,能出什麼事?」另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

  「事只是開始了,離成還遠著呢……二娘,我覺得有些心慌,感覺要出事。」

  突然,說話的那人感覺到一道利芒從背後刮過,只覺的一陣刺痛,聲音戛然而止。

  在她身邊,坐著一個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頭戴裹巾的老婦人。原本看向別處的老婦人突然別過臉直勾勾的看向了年輕婦人。

  老婦人名叫鍾秀英,臉上布滿皺紋雙頰顴骨凸出,一雙細長的鳳眼之中寒芒閃動。只此面相,此老婦人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鍾秀英是蕭老太爺的二房,在蕭老太爺活著的時候就幾乎已成一言堂,蕭老太爺死後更是將整個蕭家盡數握於手掌之中。與之作對的,紛紛短時間消失無蹤。

  沒人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消失的,但肯定,這些人的下場一定很不好。

  鍾秀英對面的是她的侄媳婦孫嬌,善於經營,深受老婦人器重經營家族生意。只可惜這些年手梁之宇的打壓讓蕭家的生意幾乎斷絕,只等著去了靜海府再重新鋪展開。

  「你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個想法,向梁之宇卑躬屈膝做一條聽話的狗?」

  「二娘,我丈夫被梁之宇害死,我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怎麼可能會那麼想?只是,我擔心的是蘇晴沒那麼好騙。」

  孫嬌眼中閃動著不安說道,「傳聞中,蘇大人智計無雙,至今沒有人能把他成功算計過去,我怕我們的苦肉計,瞞不過人家。」

  「苦肉計瞞不過人家的原因多數是因為苦肉計不夠苦。如果苦肉計演的都是真的,那就不是苦肉計而是事實。帳對好了麼?」

  「對好了,變現的價格無誤,在靈溪府,蕭家的產業除了這間宅子再也沒有了。」

  「嗯,你先回去睡吧。」

  等孫嬌告退之後許久,鍾秀英突然站起身,扭動了房間中一處機關暗格。

  伴隨著一陣機樞聲,一個地下密室出現在鍾秀英的眼前。

  鍾秀英沿著階梯往下去,火盆亮起,地下的密室之中,被鐵鏈囚禁這一個滿頭白髮如鬼魅的老婦人。

  「三妹!」鍾秀英面無表情,生冷的問道。

  「你來送我上路了麼?」白髮夫人臉上露出戲謔一笑輕聲問道。

  「我們幾十年姐妹一場,雖然不和但畢竟是一家人做不出自相殘殺的事情。若不是你鬧著要分家領著三房自立門戶,我也不至於將你囚禁起來。」

  「不分家,等著被梁之宇一鍋端麼?分家尚且有一線生機,而不是像現在那樣被殺的只剩孤兒寡母老弱病殘。」

  「我已準備舉家搬遷到靜海府。」

  「走得了麼?梁之宇擺明著要困死我們,他會放你們走?」

  「所以我請來了蘇晴蘇大人。」

  「就算是最愛管江湖事的蘇大人,也不會管我們和梁之宇的恩怨。誰是誰非早就說不清楚了,唯有你死我活。

  如果我是梁之宇,也一定會斬草除根。難道留著我們後人找他後人報仇麼?」

  「所以我請蘇晴的方法用的是江湖方法。蘇晴和華山派岳不群關係不俗,我讓華山派替我們護送物資,而後又讓老五他們去截殺護送。有岳不群那一層關係,蘇晴就不會自身之外。」

  「你瘋了?萬一被蘇晴識破,你想置蕭家萬劫不復?與梁之宇為敵,尚有一線生機,可要與蘇晴為敵,蕭家必死無疑。」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來見你,我會放你出去。但有一個條件。」

  白髮老婦人表情定格,抬眼看著鍾秀英許久,臉上露出苦笑。

  「原來如此,在關鍵時候,我就是那背鍋人。」

  「作為條件,我不僅會把疾風養大成人,而且會將他作為家族繼承人培養,二十年後,你的孫子將帶領蕭家,重現輝煌。」

  「好!我答應你。」

  靈溪府距離金陵五百里,就算江湖武林人教程極快,也是走了一夜才抵達。一夜趕路,平安無事,即沒有攔路打劫的宵小,也沒有夜間出沒的魑魅。

  梁之宇一行人趕了一夜路,各個風塵僕僕,倒是蘇晴在馬車裡睡了一夜,頗為舒適。

  昨晚上,蘇晴又發現了一個宗師境界的妙用。

  從後天到先天,可以不懼冷熱寒暑不侵。那從先天到宗師,沒理由沒有妙處才是。

  以前蘇晴只以為是對武道根源的領悟,看到部分規則之妙可以利用規則之妙。但昨晚上,蘇晴發現竟然可以控制六識。

  六識分別是眼,鼻,口,舌,身,意!

  蘇晴不想看的可以不看,不想聽的可以不聽,不想感觸到的也可以沒感觸。

  馬車行駛一夜,一路顛簸,喧鬧,嘈雜。蘇晴屏蔽了眼,耳,身,只感覺置身於胎息之中,靜若雞子。

  等睡醒之後卻已到了長陵城外。

  長陵又稱金陵,乃江州首府,三州交匯之所在。千年古城,六朝古都,養國朝氣運,匯人傑地靈。

  江州好事者曾笑稱,長陵非江州之長陵,而是三州之長陵。蓋因為,長陵不僅僅是江州首府也是惠州,夢澤州的首府。

  要說別的府城,人傑地靈造化神秀多是讚譽,但對長陵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陳述。

  蘇晴已破境宗師,對於虛無飄渺的氣,勢更為敏感。與其說蘇晴醒的那麼剛剛好,倒不如說是進入長陵城境內,被濃郁的靈氣驚醒。

  此靈氣很複雜,既有千年氣運之氣,也有城市生氣,國運之氣,人文之氣。

  諸多之氣交匯凝聚成了在蘇晴的感應中如雲海籠罩的長陵府。

  進入長陵府後,與梁之宇等直奔青龍會的總壇而去。

  青龍會總壇在紫金湖畔,一處跳出湖岸的島嶼。兩面靠水,一面靠著山脈密林,只有正前方有一處如喇叭口般的進出口。

  這樣的地形,只要守住進口,敵人來攻至少投入三倍的力量才能守住。

  就算對方選擇圍困,青龍會兩面靠著紫金湖,水源取之不盡。湖中魚蝦儘是囊中之物,食物也是用之不竭。

  雄關多從內部破,蜀地雄關如是,長陵青龍會也是如是。

  越是靠近紫金湖,路上相遇的武林人士越發的多了起來。開始是一波一波的擦肩而過,到了後面卻如潮水一般源源不絕。

  青龍會遍布江南六府,數十個分舵的人都要趕回總部。

  鄰近之後,梁之宇一行人都換上了縞素。到了這一刻;梁之宇才真正的確信,幫主真的戰死了。

  蘇晴出門的時候正好穿的白衣,就算不帶縞素也不顯得不敬。馬車緩緩來到青龍會山門口,突然從山門內湧出一大群人。

  在一眾前來探望或是弔唁的武林群雄驚詫的目光下,這群人齊齊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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