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故技重施

  如果之前,對蘇晴這個新任通判不甚了解的話,那之後,各派肯定會專門去調查這麼年輕的通判是何方神聖。記住本站域名

  這一查,也必然會被蘇晴一年的履歷驚駭到。連宗師高手都被蘇晴收拾的服服帖帖,盪魔盟在蘇晴面前哪裡有張牙舞爪的資格?

  「哎,有不服的別憋在心裡,想說就說。」蘇晴慫恿的說道。

  「沒有,真的沒有。蘇大人指責的有理,在下心服口服。」

  「幾位掌門,我剛才的提議任何?你們以為呢?」

  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沒想到蘇晴竟然會抓著不放,還想將躍千山拉下馬。

  躍千山能在三年前選上盪魔盟盟主並不是僥倖。無論是武功,威望,還是平衡各方勢力,他都是最佳的選擇。

  不說別的,就一點。山塘武林中,正道第一高手名號還掛在躍千山的頭上。

  「蘇大人,躍盟主雖然在昨天神風堂的事上有所不妥,但不至於撤去其盟主之職。」雷夢竹最先開口說道。

  「蘇大人,魏盟主只是過于謹慎了,我想下次他不會再錯失良機了。」魏無涯也是一旁說道。

  雷夢竹和魏無涯與蘇晴打的交道最多,別人不好說的話,他兩倒可以說,至少蘇晴會給他們兩個一些面子。

  蘇晴要換掉躍盟主也不是一時氣話,昨天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竟然還能被他們錯失良機,足以證明這個躍千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算你自己蠢,但要是能及時通知蘇晴,蘇晴也會做安排。你們不護送,蘇晴也會派高手暗中護送。

  如此結果,是錯失良機還是故意為之,蘇晴心底不得不懷疑起來。

  「下次機會?下次恐怕沒有機會了。」蘇晴澹澹的說道,但看到在場眾人的表情,今天重選盟主怕是不太可能了,也就不再堅持。

  「本官也只是提出個建議,盪魔盟的事,還得盪魔盟自己說了算。

  血魔連續兩次出手以證明他現在想要報十年前之仇,另外,他這麼短的時間兩次出手本官猜他下次出手也就這四五天吧。」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

  魏無涯等幾個掌門夜晚睡不著,來到院中遠望天上月,憶起了當年。

  「無涯兄,還記得二十年前我們還是江湖新秀,二十年匆匆而過,再回首竟然已經是百年身。」

  「夢竹兄,當年你是武林新秀我可不是?我當時只是玄月劍派的無名小卒而已。」

  「此言差矣!無涯兄比起當年的同門師兄弟們也許名聲不顯,可卻也絕對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哪個親傳弟子是無名小卒的?」

  「哎,二十年了,過得好快啊。回想起當年策馬江南,彷佛就在昨日。老了,老了……等這次解決完血魔我想退隱江湖。」

  「為何?無涯兄還正值壯年。」

  「人在壯年,心卻老了。夢竹兄,我這一生經歷過多少起起伏伏你也該知道。試問你們中,有誰有我這麼坎坷的?早就累了!」

  「哎!」雷夢竹長嘆一聲,「無涯兄,你說十年前屠戮姚家滿門的到底是誰?」

  「不是你們麼?」

  「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被殺光了。」

  「你別看我,我是一直不贊同你們牽連到百年後的人身上的,不僅僅是因為我那孽障的原因,而是實在有違道義。但事已至此,魏某必然與諸位同道共進退。」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身邊幽靜的樹影之中傳來。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蘇晴手執摺扇,閒庭信步的緩緩走了出來,那風采,一度勝過天上明月。

  「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魏無涯咀嚼著這句詩,雙眸頓時迸射出一道光彩。

  「好詩!說的好!說的太好了!未入江湖時,只以為天下英雄是我輩,可踏入江湖才知道,江湖是多麼身不由己。

  二十年後的如今,經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再回首,確實不如大醉一場。蘇大人不愧是文脈世家,雖未入江湖,卻把江湖二字,體味的比我們這群在江湖中泡了二十年的人還要深。

  」

  「這首詩不是我所做,而是家族一個前輩所做。」

  「這麼晚了,蘇大人怎麼還不睡?」

  「白天的事讓本官義憤填膺無法入眠啊。」蘇晴悵然說道。

  魏無涯雷夢竹兩人,面面相覷。

  「是為了躍盟主的事?」

  「是啊,總感覺躍千山難當重任啊。」

  「躍盟主除去他想成武林盟主號令山塘江湖之外,躍盟主並無惡意。他交友廣闊,信服者眾多。修為精深,武藝高強,重情重義,幾乎是完美。」

  「既然躍千山這麼完美,為何大家都不服他呢?就讓他一直做這個盟主不就得了?」

  「躍千山的確比我等厲害了一些,但也僅僅一些。我雷夢竹一生,何曾弱於人?」

  「我魏無涯雖然資質愚鈍,但五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自問不弱於他。憑什麼聽他號令?」

  蘇晴神情暗然的嘆了一口氣,「白天我提議換掉盟主,你們都反對還以為對躍千山多言聽計從呢。」

  「大人,非我等冒犯,大人插手江湖武林過深恐怕會適得其反。大人為何會突然提出換掉躍盟主?難道就因為讓錯失了一次良機?」

  蘇晴的沉吟的話頓時讓兩人臉色勐然大變。尤其是魏無涯眼中寒芒閃爍。

  「蘇大人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你們沒有懷疑過麼?是躍千山真的沒想過可能是血魔的陷阱?還是他知道卻故意為之?

  你們就沒想過,血魔一定是和盪魔盟不共戴天麼?血魔突然對左掌門下手,真正獲利的是誰?」

  雷夢竹身體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不可能,不會的,不應該啊……」

  「為何不可能不應該?」

  「躍千山的獨子在三年前死於血魔之口,他和血魔是不共戴天。」

  「在一統武林霸業面前,殺子之仇未必不是不能放下的。」

  「蘇大人,我認識躍千山數十年了,對他的了解也有數十年了。在神風堂這件事上他或許抱有了私心。但要說和血魔勾結,應該不會。」

  「最好如此。」

  蘇晴心中抱著懷疑態度就好,畢竟沒有證據不能把話說的太死。

  因為神風堂被血魔屠戮,更多武林門派來到了神意門來投。一時間,神意門大有一種萬仙來朝的氣象。

  正在盪魔盟商議接下來該如何反擊血魔的時候,一名弟子來到無情刀宗掌門身邊,遞來了一封加急信。

  「師傅,這是劉金峰師叔派弟子快馬加鞭送來的急信。」

  無情刀宗吳華鉞接過信件展開一看,臉色勐然大變。

  「盟主,我結拜兄弟遇到大麻煩了,形勢危急我需要立刻前往通海府助拳。不能留下來與諸位共商大計了。抱歉抱歉。」

  「吳掌門且慢!」頓時,好幾個掌門出聲攔住。

  「吳掌門,前天神風堂就是接到了一封類似的信匆匆趕回才遇到了埋伏,恐怕是血魔的圈套。」

  「應該不會,這封信確實是陸兄的親筆信,並且是由他弟子親自送來,不會錯的。而且陸兄遇到麻煩在一個月前也曾告知我。

  當時沒有那麼嚴重,所以也沒要我去助拳。我這兄弟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死要面子!若不是十萬火急,他是不會寫這封信的。」

  「前天神風堂主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諸位兄弟不要再勸,我與陸兄乃八拜之交,同生共死。他寫信求援,就算我斷了腿也得爬過去。

  如果遇到埋伏身懷不測,那是吳某命該如此。」

  「既然吳掌門話說到這個份上……」躍千山沉吟著說到。

  「盟主!同樣的計謀,我們中了一次還不夠麼?」魏無涯怒喝的問道。

  「正因為是同樣的計謀我才認為血魔並不會故技重施,難道他以為我們會這麼傻麼?再說了,吳掌門的情況與神風堂不同。」

  蘇晴一聽,差點失笑。這躍千山是有自知之明呢,還是沒有?

  「並無不同,我以為我們該將吳掌門送到通海府,大家以為如何?」

  「我以為魏掌門說的有理。」

  「我也附議。」

  「我提議,盟主及諸位堂主化妝成無情刀宗的弟子,護送吳掌門前往。如果血魔出手正好一勞永逸,如果血魔沒出手,我們無非是空炮一趟。」

  「此法正合我意。之前蘇大人有提議過,我們聚在一起不給他逐個擊破的機會。要去一起去,要回一起回。」

  躍千山的臉色漸漸陰沉,但這和個提議很快被全票通過。

  不一會兒,蘇晴在內的一行人從神意門下山,快馬加鞭的向北方通海府而去。

  十六匹快馬,揚起了如長龍一般的煙塵。

  魏無涯輕輕後退,來到了蘇晴的身邊。

  「蘇大人,傳聞你神機妙算有未卜先知之能,你以為這次是不是血魔的陷阱?」

  「這件事不需要神機妙算,我敢肯定的說絕對是陷阱。」

  此話一出,躍千山等一眾人齊齊豎起了耳朵或是看了過來。

  「蘇大人的意思是,血魔一定會來偷襲我們?」

  「不是。」

  「大人剛才不是說這是血魔的陷阱麼?」

  「是血魔的陷阱,但血魔的目標未必是我們。」

  「不是我們?」躍千山眼中思索,突然臉色大變。

  「神意門!」

  「律——」躍千山連忙勒住馬韁。

  「快,快回去,神意門危險。」

  「躍盟主不要急,本官也沒說血魔的目標一定是神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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