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公子,我問你一句,如果你不用幻日劍訣,能否殺了江南七俠?」
沉劍心傲然挺胸,「要殺他們何須幻日劍訣,尋常的殺豬劍法殺他們不費吹灰之力。記住本站域名」
「你!」跪在人群中的一人怒喝道。
蘇晴給了沉劍心一個警告的眼神。
你這嘴皮的性格在這時候還不懂收斂?故意拉仇恨還是怎的?
「曹前輩,如果殺江南七俠一眾人的真的是沉公子,他何須用幻日劍訣?豈不是告訴天下人是他殺的?
可倘若是他故意為之,那今日他又何必失口否認?若果真的是沉劍心所為,他必然不會用映日山莊的招牌武功。所以顯而易見的,這是一起栽贓陷害。」
「可不是沉劍心還能是誰?」之前說話的那人不甘心的吼道。
「你這話就說的毫無道理了,本官怎麼感覺你的想法是,反正認定是沉公子,認定是他就是他,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我沒有……」
「蘇大人以為……兇手不是沉劍心?」曹宇亭沉聲問道。
「必然不會是沉劍心。」
「那好。」曹宇亭伸手,身後一名帶著面紗的女子將一塊布片遞到曹宇亭的手中。
「這一塊繡袍,洛天弘臨死之前死死拽著的。沉劍心,你只要敢對著你爹在天之靈發誓,這片繡袍不是你的,與你無關,我便信你。」
當曹宇亭拿出繡袍的瞬間,蘇晴眼中精芒閃動。
雖然隔著很遠看不清楚,但這一片繡袍的樣式應該就是西門吹雪常穿的樣式。
好一個移花接木。
明著,是興師動眾的問罪沉劍心,但最終劍指的卻是西門吹雪。
而後會發生什麼瞬間流淌過蘇晴的心底。蘇晴腳下後退一步,湊到西門吹雪的身邊。
「過會兒動手起來,我擋住曹宇亭,你立刻突圍不要猶豫。」
「你擋住曹宇亭?」西門吹雪深深的看了眼蘇晴,「你的底牌不能用在這裡。」
「不用再這裡用在哪?讓我看著你死?」
西門吹雪緊了緊手中的劍,眼中閃動著傲然。
「自從上次一戰,我的劍道境界又進了一步,正想再試試宗師的境界。」
「不許意氣用事,聽我的。」
在兩人說著悄悄話的時候,沉劍心聽這曹宇亭的話臉上掛出了爽朗的笑容。
「曹前輩何須如此?兇手既然想要嫁禍與我肯定是準備了完全。這繡袍碎片圖桉,確實與我的一件衣服一模一樣,而且還很湊巧,這件衣服在不久前弄丟了。」
「這麼說,你承認這片碎片是你的了?」跪在地上的一個中年人嗖的站起身喝道。
「你是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出了問題?我說了,這是有人栽贓陷害我。」
「心兒!休得胡說。」輪椅上的沉傲珏大聲喝道。
「曹兄,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心兒絕對沒有這一件衣服。」
「沉兄,沉劍心已親口承認,你說這話豈不失了氣度?沉劍心,就算你不承認,但你身上嫌疑太大,就請你跟在我身邊看管吧,等老夫調查清楚,自然會把真心公之於眾。」
說著抬起手掌,一道掌力瞬間從曹宇亭的掌心出激射而出。
在蘇晴的感覺中,沉劍心周圍的空間好像被空間之刃切割,沉劍心如一條順流而下的小船,不受控的向曹宇亭而去。
「曹前輩,得罪了!」沉劍心周身劍氣激盪,手中的長劍發出嗡嗡的震盪聲音。
狂風驟起,席捲天地。
迎面撲來的烈烈狂風,吹在臉上如寒冬的北風一般讓人臉頰生疼。
在沉劍心逼近到曹宇亭跟前的瞬間,絢麗的劍光突然間如夜空的煙火綻放。
可就在劍氣綻放的同時,一隻手掌虛影憑空出現,遮天蔽日。手掌彷佛來自異界時空,輕輕一握,便將沉劍心所在的一方空間握在掌心。
劍光還沒有綻放,卻在頃刻間熄滅。
「曹兄,手下留情——」沉傲珏驚呼道。
天地間蕩漾起一陣漣漪,漣漪之中一道無形劍氣如水下急速掠過的旗魚一般向曹宇亭轟擊而去。
轟——
一聲巨響,曹宇亭腳下突然出現了一絲龜裂。狂風迎面吹來,將他的發須吹得四散開去。
沉劍心已經落在了曹宇亭的手中。
曹宇亭腳下微微退了半步,眼神彷佛跨過虛空落在了沉傲珏的身上。
「沉兄,看到你沒有真的頹廢,我心甚慰。」
「區區兩條腿而已,豈能讓我就此頹廢。劍心是映日山莊的唯一傳承,如果他有半點閃失,老夫就算拼了命也定要你好看。」
「放心,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會為難他的。」
「曹前輩!」蘇晴攔住想要出手的西門吹雪,大步踏出來來到眾人面前。
「蘇大人有何指教?」
「我們本來也是為金雁門掌門千崇山被殺一桉而來,既然沉劍心有重大嫌疑,還請曹前輩將沉劍心交給本官看管。」
「不必了,江湖事,江湖了,這件事老夫會調查清楚,不勞煩蘇大人。再者說,這裡是北海縣,不是你青樂縣,蘇大人把手伸到這,是不是太長了?」
蘇晴臉色一沉,本來還想說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話。但想到方才曹宇亭抬手拿日月的一幕,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但這事,蘇晴已記在心底,將來有機會定要找回場子。
「曹先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蘇晴拿出了顧朝夕留給他的信說道。
曹宇亭深深看了眼信物,默默點了點頭,「好。」
沉劍心都被帶走了,蘇晴等人自然沒有理由繼續逗留,也紛紛向沉傲珏告辭離去。
離開了映日山莊,此刻天色已經接近墨色。蘇晴等人便找了個客棧暫且休息。
雖然對習武之人來說,白天黑夜沒什麼差別,夜晚趕路也不是不可以。但蘇晴信奉的觀點是出門在外,何苦委屈自己?
反正是公費出差,該吃吃,該喝喝。
明月當空,萬籟俱靜。
蘇晴推開窗戶,縱身一躍,在虛空中輕輕一踏便以來到了屋頂之上。
此刻的屋頂之上,西門吹雪正坐在屋嵴世上,長劍橫在膝蓋,舉頭望著明月。
蘇晴悄無聲息的來到西門吹雪的身邊坐下,與他一起抬頭望著天空的明月。
「在想什麼?」
「那天從林中醒來,我忘記了幾乎所有的事。但我總是感覺,我曾經應該有一個好朋友的,可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他是誰。你知道他麼?」
蘇晴點了點頭,「知道,聽說過,但我也沒見過他。」
「在這個世界,除了你之外,沉劍心是我唯一的朋友。白天的時候為什麼攔著沒讓我出手?
沉劍心是為了我才承認那片繡袍是他的,他這麼信任我,你卻讓我做了縮頭烏龜。」
「你出手,除了送人頭有什麼用?沉劍心就算落在曹宇亭手中他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既然沒有危險,你還有出手的意義麼?」
「我不能讓我朋友替我擋。」
「他替你擋的目的是為了你送麼?」蘇晴平靜的反問道。
西門吹雪眉頭微皺,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話。
「沉劍心為什麼要傳你幻日劍訣?」
「自從他知道你將天外飛仙傳給我之後,就要用幻日劍訣和我換,為此,他纏了我一個月,打了十七場。被他煩的不行,勉強答應了。」
蘇晴恍然大悟,以沉劍心的性格,還真幹得出這事。
只不過這件事乾的,多少有點違背了祖宗。
「幕後黑手把矛頭指向了你,但實際上他指向的是我。幕後黑手用幻日劍訣殺人,他原本的用意是挑撥離間和借刀殺人。可我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你學了幻日劍法?」
「這點我也想不通。沉劍心應該不會對外說。而我,也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還有,幕後黑手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是說他不該針對我們,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先用幻日劍法殺人栽贓沉劍心,而後再用繡袍將矛頭轉到我身上?他幹嘛不直接針對我,模彷我的劍法殺人,對他來說也不會太難吧?」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在明,他在暗。這既是我的劣勢,也是我的優勢。如果他僅僅做到將顧朝夕調虎離山,而後誣陷你,讓你身陷令圄,那他依舊無法達成他的目的。
我身邊沒有了顧朝夕,還可以有曹宇亭,沒有了你西門吹雪,還能有沉劍心。
可現在你看,如果白天的一切按照他的劇本去演會怎樣?」
西門吹雪眼中閃動著光芒,「原來如此!這就是挑撥離間。」
「不錯!用幻日劍法襲殺江南七俠他們可不是隨意為之,而是經過精心算計才選中的目標。
曹宇亭攜江南七俠的人上映日山莊問罪,換做你是映日山莊作何感想?不會怨恨那幕後黑手栽贓嫁禍麼?」
西門吹雪的眼睛微微眯起,「確實,好狠辣的算計,要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恨不得將栽贓嫁禍者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了。」
「按照幕後黑手的真正謀算,劇本應該是沉劍心認出了繡袍出自你。我肯定,幕後黑手一定有把握讓決定性的證據出現。
沉劍心發現自己是被你栽贓陷害,當眾與你恩斷義絕,且要替天行道誅殺你這個武林敗類。
有曹宇亭在此坐鎮,又有沉劍心,你這次插翅難逃。
本官身邊沒了你,得罪了曹宇亭,惡了沉劍心,顧朝夕又被他調虎離山,我還不得連夜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青樂縣?
可是,他諸多謀算卻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沉劍心。
他非但沒有揭穿繡袍是你的,甚至也沒揭穿你是第二個身懷幻日劍訣的人。」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