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死博弈
南荒。
皎潔的月色下。
姜伏仙站在山巔遠眺。
銀色長髮在風雪中飄舞，膚若凝脂，眸若星辰，仙顏絕世。
她湛藍的眼眸里泛起波瀾，北荒的寒流吹到南荒，足以證明這是數十年難遇的凜冬。
極寒凜冬，妖潮橫行，姜伏仙想到陳牧，隨後有道雪光北上。
北荒。
妖獸橫行。
無數妖獸沖向黑石城。
如同潮水般湧來，慕東流讓帶甲將士衝出城外，然後命後方百姓炸毀城牆占守高地。
北城牆本就殘破不堪，難以經受猛烈的衝擊，還不如炸毀城牆變成堅實的高地。
城外將士無路可退，他們要麼擊退妖獸，要麼淪為食物。
「殺！」
慕東流振臂高呼。
身後數百將士迎著鋪天蓋地的妖獸衝去，縱使敵眾我寡，他們也沒有畏懼，反而越戰越勇。
連陳牧那孩子都敢衝進獸群，敢去刺殺狼王，他們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和它們拼了！」
冰霜狼王緩緩向前，它沒有帶頭衝鋒，而是在後方督戰。
它滿身銀白的毛髮，雙眸猩紅，渾身散發著強大的威壓，周圍妖獸無不低著頭，這就是血脈和實力上的絕對壓制。
「兩百步！」
陳牧估算著距離。
他昨晚悄悄潛到附近，躲在雪地里，用靈隱秘術掩藏著氣息。
陳牧用念力感知到狼王身旁的守衛，周圍有妖狼二十條，每條妖狼都有不弱於八品劍師的實力，妖狼身旁還有兩條灰背巨狼，更是有著劍宗強者的威壓。
想靠近冰霜狼王非常難。
在陳牧的計算里，靠近狼王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趁其不備。
在這裡使用劍閃，想要擊殺兩百步以外的狼王，根本不可能。
「必須在百步內使用劍閃，越近越好。」陳牧在識海推演過程。
他如果現在暴起發難，就必須解決周圍的妖狼，然後靠近狼王使用劍閃，但狼王有戒備以後，劍閃很有可能落空，到時候他就會被妖獸重重包圍，陷入絕境。
黑石城方向正在激戰。
妖獸源源不斷的沖向黑石城。
狼王在緩慢靠近黑石城，它的注意力都在慕東流身上，守城隊伍里也就他有威脅。
慕東流沒有衝殺狼王的念頭，他若是遠離身旁這些將士，守城隊伍根本撐不住妖獸的猛烈衝擊，陣線會瞬間崩潰。
冰霜狼王忽然低吼，身邊的妖狼大部分沖向黑石城，那兩頭灰背巨狼都沖向黑石城。
狼王感覺時機已到，可以大軍壓境，直接攻下黑石城。
「就是現在！」
冰霜狼王走近陳牧。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百步。
雪地里，陳牧暴起，他背著靈劍，以最快的速度沖向狼王。
陳牧速度快，身體小，周圍的妖狼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
然而冰霜狼王感知敏銳，它斜眼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陳牧，甚至沒有正眼看他。
周圍有妖狼注意到陳牧，連忙嘶吼通知附近的同伴攔截。
陳牧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沒有理會這些攔路的妖狼，徑直衝向冰霜狼王，眼神堅定。
黑石城外的戰場，慕東流注意到陳牧，「那小子瘋了！」
陳牧原以為冰霜狼王會逃，沒想到它靜靜的站在原地。
「瞧不起誰！」
陳牧衝到近前，反手拔出身後的折翼，銀色劍芒劃破風雪，直取冰霜狼王的脖頸。
銀芒破空而來。
冰霜狼王沒有躲閃，周身風雪環繞，雪色屏障憑空出現。
厲害的妖獸都會妖術，威力不弱於劍修的劍技。
咔嚓！
雪色屏障破碎！
銀色劍芒轉瞬即至，冰霜狼王這時才瞳孔猛縮，它意識到危險，連忙躲避。
為時已晚，劍閃沒能擊中冰霜狼王的脖頸，但卻擊中它的肩頭，銀色毛髮被血水染紅。
怒吼聲響徹平原。
慕東流看著陳牧出劍，他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陳牧真的碰到狼王，還讓它受傷。
冰霜狼王，實力強大，就算慕東流都沒有把握單殺它，陳牧能傷到他已經足夠逆天。
他可以想像陳牧成長起來會有多恐怖，但他現在只有三歲，還要面對狼王和數不清的妖獸。
這樣的天驕，數千年難遇，慕東流的眼眶不由泛起淚水。
「支援陳牧！」
「給老子殺過去！」
慕東流突然失去理智。
周圍的將士都是熱血沸騰。
他們的戰力突然暴漲，不要命的沖向蜂擁而來的獸群。
妖獸們眼裡生出畏懼，後方傳來狼王遇襲的消息，它們的攻勢變得散亂，後方妖獸在回援狼王，前方的妖獸在潰散。
狼王身邊正空虛。
陳牧眼神堅定，他的劍閃能輕易轟塌院牆，然而卻只能傷到冰霜狼王的皮毛。
剎那間，陳牧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是逃，還是繼續。
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繼續刺殺狼王的概率更低。
陳牧握緊手中折翼，沒有太多的遲疑，他再次沖向冰霜狼王，狼王正面迎擊陳牧。
刺耳的嚎叫響起。
冰霜狼王口吐冰霜。
無數鋒利的冰塊撲面而來，陳牧感知敏銳，他憑藉速度躲過攻擊，再次貼近狼王。
冰霜狼王沒有後退，面對人族小孩還後撤，還配當王？
陳牧騰空而起，他使用龍吟劍技，飛龍在天，周圍的風雪被折翼凝聚，如同冰龍騰空而起。
龍吟聲響徹城外雪原。
無數妖獸嚇得四肢顫抖。
連冰霜狼王都有片刻的遲疑，那是源於血脈深處的恐懼。
冰霜狼王很快回過神來，它沒有大意，直接抬起鋒利的巨掌，把陳牧重重的從半空拍下。
轟隆！
陳牧鑲嵌在雪地里。
他胸前的衣服被利爪劃破，胸膛上有三條猙獰的口子。
冰霜狼王同樣在痛苦的嘶吼，它的前掌被折翼削掉半隻。
有妖狼衝到近前，想要殺死陳牧，卻被冰霜狼王吼開，這是它的戰利品，應該由它處置。
周圍的妖狼畏懼著退後。
「陳牧！」
慕東流他們在奮力衝殺，但周圍的妖獸是在太多，而且狼王的危機解除，妖獸又在重新聚集。
陳牧看著眼前的冰霜狼王，大口喘息，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他力量再強也不可能正面擊敗狼王。
他緩緩閉上眼眸。
狼王聽到他心臟停止跳動，還以為他被一掌拍死。
陳牧正在集中念力。
剛才碰撞時，陳牧手裡的折翼脫手而出，並沒有隨著他落下，而是沖向高空。
現在他用念力，控制著折翼殺回，狼王猛地抬頭，它注意到呼嘯而來的折翼。
這樣的攻擊根本碰不到它，冰霜狼王的眼裡帶著戲謔。
突然。
危險的味道襲來。
冰霜狼王瞳孔猛縮。
折翼並非真正的殺招。
陳牧突然睜開眼眸，他拔出腰間的木劍，猛地暴起，直接從冰霜狼王身下滑鏟而過。
東方欲曉。
一輪銀月在地平線上升起。
冰霜狼王的腹部很脆弱，直接被劍芒劃破，它低頭看著自己的內臟流出來，隨後折翼落下，不偏不倚的斬下它的頭顱。
轟隆！
冰霜狼王轟然倒地！
天地間忽然變得寂靜，妖獸和人族停止廝殺，他們都看著冰霜狼王倒下的方向。
陳牧也倒在雪地里，他仰頭看著天空，東方破曉，有縷暖陽照在他沾著血污的小臉上，他以前從未覺得黑夜漫長，陽光真好。
城外的妖獸落荒而逃。
「陳牧！」
「陳牧！」
「……」
守城將士和百姓們回過神來，他們全都在高呼陳牧的名字，那聲音響徹雲霄。
唐婉和徐燕還坐在街邊。
她們聽到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唐婉淚眼朦朧，她連忙起身問道：「牧兒？他還好嗎？」
徐燕連忙扶著唐婉向城牆的廢墟走去，只見妖獸如潮水般退去，所有人都在慶祝。
慕東流趕到陳牧身邊。
此時陳牧已經昏迷不醒。
他還有氣，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慕東流把他帶回黑石城。
唐婉看到陳牧身上的傷痕心疼的落淚，同時也為他驕傲，是他拯救了黑石城的百姓。
慕東流沉聲道：「我會找黑石城最好的醫師給他療傷。」
「現在妖獸退去，我們還要趕緊加固防禦工事。」
唐婉立即帶著陳牧回家。
有老醫師趕到陳府，他為陳牧包紮傷口，笑著說道：「這孩子氣血旺盛，體質遠超常人，沒有生命危險，只需要靜養段時間。」
唐婉聞言才鬆口氣。
老醫師接著佩服道：「這孩子是英雄，獨自斬殺狼王，拯救黑石城數萬百姓。」
唐婉輕撫陳牧的額頭，臉上的自豪溢於言表。
陳浩熱淚盈眶道：「我下次肯定要跟三弟一起殺妖獸！」
陳曦抹了抹淚，打趣道：「你不拖小牧後腿就好。」
陳浩撓了撓頭。
大家都跟著笑起來。
風雪還是很大，暫時沒有妖獸敢來黑石城作亂，城外掛著冰霜狼王的腦袋，妖獸們遠遠聞到氣味都會落荒而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