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道佛不可欺，商柔驚傳語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許磊心中還是頗為感慨的。
沒想到幾年前還在大宴上中氣十足的老將軍，就這麼不在了。
當日一起分辟邪酒嚇得畫皮精現身遁逃的場景，猶然在眼。
所幸秦家的兒郎們並沒有覆滅，他們還在各地其他地方作戰呢。
對於商殷，許磊也是有點驚訝。
不想他居然這麼猛，竟然真的攻破了安慶。
連秦老將軍率隊也沒有守住。
當然對於這雙方，許磊都沒有偏向。
他只是一個出家人，因此位置是中立而客觀的。
二者無所謂正義與邪惡。
秦老將軍為國戰死，乃為忠義。
可他所效忠的國家，朝廷早已腐惡不堪。
商殷等人攜民意而起，為掀翻腐惡國朝，斬殺衛國之忠義。
能說誰善誰惡，誰好誰壞嗎？
站在他們各自的立場上，他們做的都是對的，都是該做的。
對此，許磊也只能對他們都表示敬意。
也只能聽著各種消息，了解天下變動了。
許磊身為出家人，目前並沒有想要干涉天下。
還不到他干涉的時機。
讓風繼續吹。
許磊現在就是每天當個普通的假神僧。
日子過得悠哉游哉。
這天上午。
天禪寺的一個房間中。
接受了許磊的布施的梁芳瑩香汗淋漓。
雖然許磊在天禪寺不是主管布種堂的了。
可他仍舊行動自由。
也有自己獨立的房間等等。
梁芳瑩趙小茶等人來，他照樣像以前一樣，帶到房間裡便是布施。
也不會有人管。
許磊也問過悟規等人。
他們說，不要大張旗鼓就行了。
「神僧，多謝。」
一會兒後，梁芳瑩起身穿衣，道：「安慶被攻破，我們全家及時避難至京都。
魏家的人馬能主動護衛，定是您在其中授意吧。」
「阿彌陀佛。」
許磊則只是道：「施主佛緣未盡，自有庇護。」
「謝謝。」
梁芳瑩笑著，掛回耳墜：「謝佛庇佑。」
便又下山去了。
她是白日裡來禮佛。
然後尋到許磊求布施的。
許磊目送她離開。
轉眼到了下午。
趙小茶又來尋許磊。
「神僧，我們還能回安慶嗎？」
她邊脫衣服邊問道：「據說那義軍攻占了安慶，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阿彌陀佛。」
許磊從背後摟著趙小茶道：「放心吧，肯定能回去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這世道，日子過得提心弔膽的！」
趙小茶嘆息道：「秦老將軍幾年前還健在，如今卻已經不在了。真是人生無常啊。」
「阿彌陀佛。」
許磊道：「世事無常，唯有把握當下。」
「是的，把握當下。」
趙小茶道：「求神僧布施。能活一日，那便多受一日佛澤。」
「善哉善哉。」
許磊道：「阿彌陀佛。」
再轉眼又是第二日。
魏清檸來尋許磊。
張小艾在魏清檸在京都買的府邸里養胎，沒有來。
「安慶被攻破後，城內各個大戶都被痛宰！」
魏清檸任由許磊將自己摟著，她玉手撩了撩耳邊的秀髮，講述道：「若不是及早轉移，我們魏家可能也要同樣下場。
當然了，據商柔姐姐來信，因為他哥哥的緣故。
我們魏家在那邊的留守人員，也並沒有收到傷害。
神僧，您說，我是否要啟程回安慶，見我那大舅子，商殷？」
「阿彌陀佛。」
許磊道：「於情，你的確是該見大舅子。
只不過，如今畢竟京都未破，天下八方皆各有勢力。
一切還說不好。
當然了，大禹王朝估計是肯定撐不住了。
現在還安平。
之後就不一定。
此事過後，的確也該儘早尋出路。
或許，扶持商殷，不失為一條路。
前提是如果那商殷，真的有問鼎天下的潛力。
魏家或許，也可以藉此，再上一層樓。」
「的確。」
魏清檸道：「這些年，扎染出世，魏家攫取了大量財富。
其實根本就花不完了。
若能助某一勢力問鼎天下。
那的確能讓家族榮光更甚。
但此時天下情況未明，我若啟程回安慶，穩妥與否，還待商榷。
不說了，神僧，求布施。
在外面，世人只當我是魏慶寧。
是獨當一面的魏家家主。
是天下的俊傑。
可其實我對那些都不喜歡。
我最喜歡的，還是在您的面前，能成為我自己。
成為一個簡單的女子，成為魏清檸。」
「施主不易，那貧僧助施主解乏。」
許磊點頭，隨後道：「阿彌陀佛。」
再轉眼便又是三日後。
沒想到的是，這天，慧明跟悟規來找到了許磊。
「悟貪師弟，隨我等，啟程回安慶！」
悟規道：「重掌安禪寺！」
「不避了？」
許磊道：「因為安慶那邊局勢已定？」
「義軍入城後，除了四處搜刮大戶外，連道門佛門也不放過。」
慧明則道：「當地道觀與寺廟都被義軍闖入，所有財物被劫掠一空。
不少普通道士，還被殺死了。
我們安禪寺的幾個普通僧人，也因為交不出更多財物，被義軍斬殺！
據說帶隊的，是大將軍與二將軍。
他們是攻陷安慶的那股義軍的真正核心人物。
二人皆是土匪起家。
所以不敬道佛。
只想要財物。
此次我們回程，要給他們上一課。」
「不錯。」
悟規點頭道：「那商殷，還是悟貪師弟你經常布施的那名為商柔的女子的哥哥。
也是如此，我們決定，此次帶你同行。
之後，也勞煩師弟伱出面。
就像當初對付畫皮精那樣。
由你人前顯聖。
畢竟你神僧之名，早就廣傳天下。
再多一些名聲也不怕。
不像我等對此避之不及。
此次，這股義軍的大將軍與二將軍，必須要死一人！
但他們也不能全死。
不然義軍仍舊繼續亂。
那不是我們要的。
我們要的是，他們一人死，一人敬畏我佛門！
至於這個死與活的人選，我們可以讓師弟你來抉擇！」
「如今義軍人數，據說超十萬！」
許磊瞳孔微縮道：「身為其中核心的一二把手，必然重重戒備，護衛團團。
慧明師侄，悟規師兄，你們確定，能在萬軍之中，取其性命？」
再轉眼便是又十餘日後。
許磊與慧明以及悟規回到了安禪寺。
安禪寺此時的確破敗不少。
到處還留著被義軍闖入、搜刮過的痕跡。
留守本地的僧人們也沒有全死，只是死了一些個。
之前商殷等人是想要逼迫佛門拿出更多財富。
所以把留守本地的一些管事的普通和尚給砍頭了。
「貧道，見過二位道友。」
這時，一個短須中年道士，也來到了安禪寺，見到慧明與悟規，他便是恭敬道：「皇朝更迭之際，天下紛亂。
不懂事的草根出身的義軍，也開始逐鹿天下，我等又無奈，不得不消耗些法力了。
此次顯聖斬首行動，道門命貧道前來，與二位配合。」
再轉眼又是三日後。
實地了解了種種情況後。
確定了之前的計劃執行起來。
結果也的確是符合道門與佛門的利益的。
「悟貪師弟。」
這天，悟規道：「接下來，便看你的了。」
「阿彌陀佛。」
許磊道：「師兄放心，若論法力神通，師弟沒有，可若是假裝神僧，那師弟這些年，還是有心得的。」
再轉眼便是當天下午。
許磊約見了商柔。
當初義軍攻城前。
她自然也早已出城與商殷匯合。
之後商殷才放心攻城。
此時商柔平安得很。
她自然也是能聯繫到商殷的。
「孩子如何？」
許磊抱著商柔親吻了一番後，問道：「可還好？」
「好著呢。」
商柔笑道：「希望這回，是個兒子。」
溫存了一番後。
「小柔施主，貧僧此次前來，其實是有話，要讓你傳給你哥哥的。」
接著，許磊開門見山道：「之前義軍入城，掃蕩方圓，連道觀與寺廟也在其列，令不少普通道人與僧人身死。
此乃罪孽。
義軍首領，大將軍與二將軍，必死一人！
以祭道佛。
也就是那義軍的大將軍以及你哥哥。
二人必須要死一人！
另外一人，道佛兩門，希望他能懂事。
道門佛門，雖然不想干涉俗世，不參與天下爭霸。
可卻不可辱欺！
此次，必死之人的人選，由貧僧來選！
想到，商殷畢竟是施主你哥哥，與佛算是有緣。
所以貧僧選了他活。
那商殷的大哥，也就是所謂的大將軍，他就必須要死了！
你將貧僧這封信，還有貧僧方才所言，一一轉述與你哥哥。
貧僧知曉，你哥哥不信鬼神之說，也不敬佛畏佛。
畢竟當年於魏府初見時，他言語間便赤裸示之。
但此次，貧僧所語，非是戲言。
反正，你將一切轉述，若他有所不信。
你便讓他瞧好了。
他的大哥，他的大將軍，是怎麼在萬軍的團團護衛之中，被佛降罪而亡的。
到那時，他應便會信了。
到那時，他便應該會知道，道門、佛門，為何能在一個個皇朝的更迭中，矗立不倒，並且從來不用交稅了。
另外，讓他及早做好準備。
到那時，等他的大哥，這位大將軍死後。
讓他收拾好殘局，無縫上位，掌控大軍。
莫要讓義軍紛亂，爭權奪利，互相殘殺，塗炭四方。
當然了，讓他也放心，道佛兩門，皆為出家人。
出家人輕易不干涉俗世！
更對天下皇權沒有興趣。
此次出手，是因為，道佛，不可欺！
希望他儘早醒悟，回頭是岸！」
聽了許磊的話，商柔直接呆滯原地。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萬軍護衛之中，斬首大將軍？」
她吞咽著口水道：「神僧，您所言，確定嗎？不是小柔聽錯嗎？」
「阿彌陀佛。」
許磊道：「無誤。只需這般轉告便好。
貧僧相信，你哥哥是個聰明人，到時候，他應該會知曉如何做。
當然，他既然是小柔施主你的哥哥，貧僧希望，你好好與他說道。
莫要讓他，因為如今大權在握，而飄飄然不知天高。
若是他聽了這些話，還不知畏。
那貧僧也救不了他了。
到時候，道門佛門再次出手。
便是他人頭落地之時。
麾下兵馬再多，他也是活不了的。
佛要降罪，凡莫能受。
禮敬神佛，方可安然。」
商柔聽得腦瓜子嗡嗡嗡。
她難以想像，於萬軍護衛之中，如何取大將軍首級？！
可此時許磊的神情很認真。
她對許磊說的話，也從不敢掉以輕心。
只能將那封信帶著，連忙跑去找自己的哥哥。
畢竟按照許磊所說，此次義軍已經觸怒道佛二門。
她哥跟大將軍肯定是要一人死、一人大權握的。
如今因為她的緣故，許磊才選了商殷活！
並且，道佛兩門，為何能在一個個朝代更迭中矗立且不用交稅？
這的確很異常。
再轉眼便是當天傍晚。
商殷身披鎧甲，手持長槍，在眾多軍兵的簇擁護衛下，威風凜凜地縱馬來到了魏府門外。
因為之前商殷外出了，商柔找不到他。
只能讓人告訴他，晚上過來家裡。
商柔有商殷庇護，所以魏府沒有被動。
義軍統治了安慶後。
商柔自然住回其中。
商殷平時也不住在這裡。
他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奉行的是及時行樂。
早就也同樣有好些個女人，孩子也生了不少，自然也有自己的家。
入城後更也搶了大的府邸作為自己的宅邸。
只是商柔還是想住在魏家，不過去與他同住。
但畢竟是唯一的妹妹，商柔對商殷，也是很特殊的存在。
因此，他自然也沒少往妹妹這邊跑的。
所以這天，他如約而來。
而春風得意、滿臉笑意的商殷一進屋門後。
左右來回踱步、有些焦急不安的商柔，則立即關上屋門、拿出了信。
同時，將許磊先前所說的話，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轉述與商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