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遇到任何東西先用手先摸一下是非常危險的行為-【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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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間中，茶香味隨著小火爐的火焰跳動一點點的逸散，一壺好茶隨後在非常優雅的動作中被分入兩個雕刻著影蜘蛛花紋的茶杯里，修長漂亮的手指將杯子端起，在輕嗅之後發出了滿意的鼻音。

  但沒有喝下去，而是將那茶杯的琥珀色液體隨手倒在了旁邊的地面上，任由茶香散播開。

  這一整套可以稱之為大師級的茶藝技巧在最後迎來這樣一個結果，不吝於熊孩子用自己的驚世智慧花了很長時間蓋出了最酷炫的沙堡，然後一腳踹塌了它。

  如果真有熊孩子這麼做就說明他可能不太正常，同理可得，這個坐在黑暗中烹茶的傢伙也絕對不是什么正經人。

  但他毫無不正常的自覺，依然在怡然自得的挑選著茶葉準備開始下一輪的「茶藝展示」，直到緊閉的房門被敲響，打斷了這個很有韻味但總感覺奇奇怪怪的過程。

  黑暗中的消瘦男子抬起頭，眯起的眼中儘是被打擾後的不滿，他並沒有掩飾這種情緒，冷聲問道：

  「什麼事？」

  「獻祭儀式出問題了，『奴隸主』大人。」

  房外響起一個好聽的女人聲音，用影精靈那抑揚頓挫的語言匯報到：

  「本該在一刻鐘前被送入亞空間的那座城市受到了干擾，它的路線在未知力量的干擾下發生了難以解釋的偏折，進入星界與亞空間的位面夾縫後就朝著一個未知方向漂流出去，並沒有按計劃被送入亞空間中。

  主持獻祭儀式的幾位靈能師還在排查問題，但恕我直言，這應該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行動，我們目前還無法確定是誰在出手干擾這個本該很隱秘的儀式。」

  「呵」

  房子裡的男人發出短促的鼻音，不屑的說：

  「這世界上有能力干擾這種儀式的勢力不會超過十個，而有能力又有意願主動這麼做的用你的腳後跟思考就知道只有那麼一家。

  誰會竭盡全力的冒著被亞空間反向污染的風險，去救一群在星界中漂流了九個月的特蘭西亞人？那群在星界無力自救的可憐蟲又能拿出什麼樣的報酬來回饋給援助者？

  不必猜了。

  這必然是那位從各個方面而言都很神奇的墨菲動的手。

  雖然不太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但很顯然，儘管我們竭盡所能的抬高墨菲的威脅，卻依然還是小看了那位俊美的閣下。」

  房子外的僕從沒有說話，只是維持著沉默等待著主人的吩咐，在幾秒之後，屋子裡重新響起挑揀茶葉的聲音，那位綽號「奴隸主」的閣下說：

  「不必在意了，就當無事發生吧，反正本來也是替焦頭爛額的『源』完成這件事而已，成與不成和我們都沒什麼關係，反正定金已經收了，我們也不虧。」

  「但，如果『源』大人追究起來」

  「呵，她先活過這場獵殺再說吧，據我觀察，墨菲和他的同行者們可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源性格中對於『母親』的病態依戀是個大問題，她越是無法收斂，距離敗亡就越近，一個做壞事的天才終會折損於她所熱愛的事物里，就如很多經典故事裡預言的那樣自取滅亡。

  以她如今那已經明顯慌了陣腳的程度，我們大概率要在不久之後為一位『前輩』的逝去而參加一場毫無意義的追悼會了。」

  「奴隸主」閣下帶著三分輕蔑、三分不屑還有三分憐憫與最後一分冷漠的語氣說：

  「不必在失敗者身上投入太多精力，接下來專注於『修士長』閣下賦予我們的任務吧，對幽暗地域的探索進度如何？」

  「很不樂觀，主人。」

  門外的女精靈越發謙卑的回答道：

  「儘管已經確認了伊甸區在幽暗地域的倉庫方位，但我們的探索先鋒一直無法突破那群自動機兵組成的防線，損失挺慘重的。」

  「嗯，不怪你們，上個紀元的機械力量過於恐怖，但既然是組織的要求，我們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把主持這場失敗儀式的人全部送去探索隊那邊。

  我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一定要進入伊甸區的遺址中。

  哦，當然，你不用去。

  伱是我最青睞的弟子，我還期待你為我們的事業發光發熱呢。」

  門外明顯傳出鬆了口氣的聲音，在腳步聲的遠去里，陰影里的男人重新烹了一壺茶。

  這一次他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將那散發著茶香的液體端起走入更深的陰影中，對被以一個奇特的姿勢捆綁在奢華床鋪上的一名妖艷精靈輕聲說：

  「該喝茶了，主母大人，這可是您最喜歡的飲品了，用您教會我的方法為您烹製瞧瞧您，怎麼還哭了呢？又想起梅傑瓦城的舊日時光了嗎？」

  他嘆了口氣，拿起旁邊的九尾鞭上前，將那滾燙的茶水倒在被束縛的女精靈赤裸的軀體上，隨著茶香逸散開又在對方的顫抖中提起了鞭子，他輕聲說：

  「沒關係，卑微的我馬上就帶您回到那美好的時光里，痛苦即是歡愉瞧，您教我的所有東西，我從來都不敢也不願忘記，來，讓我幫你回憶起那些已逝去的舊時光吧。」

  「啪」

  ——

  「第三次干擾將在三分鐘後開始，墨菲大人，我剛剛與卡德曼城中作為定位者的諾曼閣下交談過，他向我們確認，卡德曼城已經遠離了亞空間邊界正在重新進入星界中。

  邪教徒對於城市的引導推動已經失效，接下來只需要繼續干擾它，讓它向計算出的映射坐標漂流就可以了。」

  水泥姐的聲音在墨菲耳邊響起，讓稍有些疲憊的帥墨菲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還以懸停的姿態處於那亞空間裂口的前方，但周遭在歐米伽程序刺激下光芒大作的貝塔程序能量卻已經凝結為荊棘狀的白色光環一樣覆蓋在墨菲體外，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光中走出的吸血鬼一樣獨特。

  這會是封閉亞空間裂口以及救援卡德曼城行動開始後的第三十五分鐘，墨菲伸入亞空間裂口另一側用於承載歐米伽程序的右手已經變的滾燙起來。

  那是亞空間混沌能量與歐米伽程序多次對撞湮滅後形成的熱量匯聚。

  從一開始的毫無感覺到現在已經能察覺到手指上的疼，墨菲也算是經過了一波「壓力測試」，讓他能判斷出如今的自己在亞空間混沌環境中能堅持的最長時間估算應該在一小時左右。

  這是個相當驚人的時間。

  老蘇頭在失去了造物主捏出的人造神格後，在亞空間的污穢侵蝕中堅持的時間都不一定有墨菲長，畢竟這東西和實力無關，只能說混沌本源對於血肉生物在精神與生理層面的雙重干擾與異變實在太過BUG。

  「莫妮卡，匯報亞空間裂口情況！」

  墨菲問了句，幾秒之後失憶哨兵用嚴肅的口吻回答到：

  「歐米伽程序的神奇真是難以用語言形容，在它作為壓制力量核心的情況下，貝塔程序的淨化效率被提升到了原本設計指標300%的水平上，目前亞空間裂口在物質世界的面積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二。

  堅持住，管理員大人。

  以目前的進度，我們還需要二十分鐘左右便可以徹底封閉這個裂口了，你的體感如何？有沒有聽到幻音或者在眼前浮動幻象？如果有類似情況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精神還好，就是有些疲憊，如此長時間的維持歐米伽程序在活躍狀態比我想像的更耗精力，除此之外沒什麼問題，就是手疼」

  墨菲撇嘴說：

  「感覺就像是用手指觸摸滾燙的炭火」

  「！！！」

  這個回答把周圍的幾個人都驚呆了，尤其是小雪倫一想到用手指觸摸炭火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對於厭惡火焰的吸血鬼來說，這幾乎能算是一種刑罰了。

  為什麼墨菲大人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種可怕的話？

  哇，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呃，事情的真相或許不如小雪倫想的那麼酷炫，而墨菲不在意這麼點痛苦也不是因為什麼強者意志，純粹是因為被歐米伽程序虐出來了。

  之前每次啟動這玩意還會疼的全身顫，但現在維持半個小時都能面不改色，與歐米伽程序覆蓋軀體時會刺激每一塊肌肉的痛苦相比，區區觸摸炭火，嘁，不值一提。

  「那個我其實剛才就想提醒您來著。」

  莫妮卡有些尷尬的聲音在墨菲的耳機里響起，她小聲說：

  「如果右手很疼的話，您其實可以換成左手繼續引導歐米伽程序，這個過程並不需要您一直維持現在這個看起來很帥的姿勢，畢竟也沒有人給您拍照或者錄像。

  必要的時候，您用雙腿或者翅膀也行。

  貝塔程序的能量放射已經穩定了，它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引導能量的坐標」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

  一向很有鏡頭感的墨菲眉頭跳動著呵斥了一聲，趕忙在將左手探入裂口的同時把滾燙的右手抽了回來。

  細長的手指與白皙的手掌這會就像是經歷了日灼之刑一樣已經變的灰白，還在不斷散發出高溫的灰燼，幸虧墨菲在白銀階後的再生能力被強化了很多，讓他飽經摧殘的手在幾分鐘後就恢復了正常。

  因為這個烏龍讓現場的氣氛尷尬起來，但幾分鐘之後，墨菲便主動打破了沉默，問到：

  「莫妮卡，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在亞空間中為貝塔程序提供定位指引，運轉了一千年還在生效的東西在哪？既然裂口即將被封閉，那麼我們或許應該想辦法把那東西拿出來了。」

  「嗷，那東西的坐標我立刻發給您等等，您看不懂這樣的超維公式，那我直接說吧，先把您的手維持在目前的水平維度，然後向左邊勻速移動

  沒關係，您繼續移動，我看著坐標變換呢。」

  被莫妮卡鄙視了一下學識的墨菲面無表情的移動著左手，就像是在水田裡摸泥鰍的農人一樣，心裡狠狠吐槽著自己接管了哨兵軍團後一定要把這些說話戳人心窩子的哨兵的邏輯迴路全部修改成傻子或者啞巴。

  「停！就是這個坐標點，然後在垂直維度向上」

  莫妮卡倒是沒注意到墨菲心中瘋狂的吐槽，她這會手持一個可以運算亞空間坐標的儀器在指揮著墨菲的動作，因為那鬼地方奇怪的空間特性，只能用這種看起來相當玄學的方式來尋找當初被莫妮卡丟進亞空間裡的「定位器」。

  「停！維持住目前左邊，然後將您的手臂向前伸停！就在這個位置，您活動一下手指看看能不能摸到那個東西？」

  莫妮卡如吊裝車指揮員一樣對此時客串工地大猛子的墨菲說了句，吸血鬼心裡繼續吐槽著，將五指伸開在周圍尋摸，就像是在粘稠的水中試圖抓住一條魚一樣。

  幾秒之後，墨菲的手指觸摸到了一樣實體，這個奇特的觸感讓他立刻皺起眉頭，問到：

  「你當年到底把什麼扔到裂口對面去了？我怎麼感覺這玩意等等！讓我再感覺一下」

  他的手指儘量維持在小幅度向上，順著那冰冷的東西向上摸到一片彎折處又捏起手指感受了一下觸覺，軟中帶硬。

  墨菲的表情頓時變了。

  對面好像是個人？

  臥槽！

  這失憶哨兵一千年前這麼猛的嗎？直接把人扔到亞空間當定位器？這踏馬的就不是打奇幻生樁嗎？

  等等！

  如果當初莫妮卡在緊急情況下只能就近找到一個確保不會被亞空間污染的東西作為貝塔程序的定位，以千年前伊甸區的狀況再加上墨菲現在觸摸到的東西的特殊觸感來看，這對面的要麼是一個伊甸區的仿生機兵，要麼就是

  另一個哨兵！

  「我可能要過去看看。」

  墨菲低聲說了句，莫妮卡在下一瞬尖叫到：

  「不！決策否決！管理員閣下對目前大陸形勢異常重要，不能執行如此高風險行動！請立刻結束此次接觸！您此時的實力完全不足以應對深入亞空間會面臨的威脅。

  不管對面有什麼，它都不值得您冒這樣的險！」

  「嗯，有道理，個人安全還是比較重要的。」

  墨菲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假如自己現在是個如帕英尊主一樣強大的黃金階的話還能過去浪一下，但現在的他確實不可能在如今這個情況下拋下自己在物質世界的一切，跑去亞空間這個混沌核心區域裡無憂無慮的探險。

  但就在墨菲的手指即將抽離時，對面那個一直沒動靜的人型生物突然顫抖了一下，隨後在墨菲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反向扣住，在完全無法抵禦的巨力拉扯中整個人在下一瞬就被拉入了眼前的亞空間裂口裡。

  就像是一顆石子被丟進了水塘，在那亞空間裂口如鏡面一樣的能量中濺起了漣漪。

  這情況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旁邊的幾人在茫然了一秒之後紛紛尖叫起來，莫妮卡用變調的聲音大喊著「協議三！保護造物主化身！」就激活了自己軀體上的火箭推進器要撲向裂口卻被身旁的老飛輪和雪倫一把拉住。

  也幸虧這是個維修型號的哨兵，不然光是本能反擊就足以將老飛輪和雪倫弄死在原地了。

  然而有個人影比莫妮卡速度更快，一直待在旁邊悄悄為主人的崇高拯救行為錄像的阿黛爾在看到墨菲被拉入亞空間的那一瞬就撲了過去，面對眼前那個可以在短時間內將神靈腐化的混沌之地，E妹沒有一絲猶豫就以最高速扎了進去。

  她一跳進去頓時就如溺水一樣難以呼吸，就如水中的魚跳入天空，畢竟其生理系統根本就不是為在亞空間生活而進化的，環繞阿黛爾四周皆是緋紅與紫黑的流光閃爍，以凡人之目根本難以理解這裡存在的一切，就如大部分血肉在直視亞空間的瞬間就會陷入瘋癲。

  這本是阿黛爾的悲慘結局，但就在她跳入亞空間的那一剎那，一道白光就如未卜先知一樣在她周身閃爍著將她包圍了起來，隨後將她拉入了溫暖的懷抱中。

  「沒事了，睜開眼睛吧。」

  墨菲的聲音在阿黛爾身旁響起，讓E妹小心翼翼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還好，看到的不是已經長滿了觸手的墨菲，更不是專門跑來誘捕她的亞空間邪魔。

  墨菲還是那個帥墨菲，只是眉宇間多了一絲疲憊，而在他身旁，還有另一個傢伙握著他的手。

  那是個銀白色的機器人。

  和莫妮卡差不多高，體態像是一位女士，其機體外的仿生蒙皮已變得破破爛爛，因此看起來就像是皮囊破碎一樣帶著一絲驚悚，而那本該永不生鏽的哨兵機體上如今已經布滿了黑色的鏽蝕，連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中都浮動著微弱到隨時可能會熄滅的光。

  「給你介紹一下。」

  墨菲對阿黛爾說：

  「這位是哨兵軍團先鋒指揮官莫妮卡。」

  「嗯？」

  阿黛爾頓時皺起眉頭，她問到：

  「如果她是莫妮卡，對面那個是」

  「那是莫斯娜，也就是這位真·莫妮卡的『姐姐』。」

  墨菲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身旁這個已經在亞空間的侵蝕下變得鏽蝕累累的精英哨兵指揮官，他說：

  「她們兩的故事挺複雜，我也是花了好久才弄懂這一切。」

  「？但您進來還沒有五秒呢。」

  「實際上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十九分鐘了，還記得水泥的說法嗎？這鬼地方的時間是錯亂的且不連續的，有時候加速，有時候減速，更多的時候突然跳躍，毫無規律可言。

  對於莫妮卡指揮官來說，她主動跳進這裡以引導貝塔程序的壓制力量只是發生在十二個小時前的事，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姐姐在對面已經睡了一千年。

  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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