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505.燃金 壟斷和利潤·異界大資本家的崛起之路
且不提墨菲和翠絲的快速行動，在猩紅堡的石匠兄弟會辦事處中，不小心泄露了「天機」的老矮人伊里奇這會正滿臉懊悔的坐在椅子上。
面對其他人的各種詢問，這個維持著經典造型的矮人祭司板著臉一言不發，但從他皺起的眉頭和眼中的悔意就知道他剛才喊的那一嗓子讓他意識到自己惹了麻煩。
不過老矮人越是這樣，越能證明剛才他絕不是看錯了。
陳教授雖然並不怎麼參與到玩家日常的戰鬥與遊戲生涯，但來特蘭西亞也快三個月了，他對於這個世界上獨特的「燃金」以及其近乎「萬能」的效用也看在眼裡。
作為一名學者，如果不是整個大陸的燃金業務早幾百年就被黃銅矮人壟斷，他肯定是要想辦法搞來一些研究研究的。
眼下這個意外之喜讓人猝不及防，但老陳頭依然很有條理。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所有人。
那眼神中蘊含的意味讓小葦名和露米娜當即捂住了嘴巴，她們意識到老陳頭不許她們說出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礦石，而在旁邊作陪的打灰人這會也顧不得其他，拉著帕蓮姐妹就衝出了屋子之外。
作為老陳頭的弟子，他知道導師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現在要以最快的速度再度確認猩紅堡中是否真的存在可以挖掘出的燃金礦石。
不誇張的說，這可是真正的「戰略資源」！
「伊里奇大師，您能確認這就是燃金原石嗎？」
在屋子裡只剩下老陳頭以及他的衛兵還有白銀矮人祭司的時候，這位異界學者又將手中那獨特的礦石向矮人那邊推了推，他輕聲問到：
「我知道這是你們矮人的絕對機密，但你看，我們即便發現了礦石也沒辦法冶煉，連那些靈能師學徒們都知道，這片大陸上唯一有能力將原礦進行二次處理的只有你們矮人的礦務企業。
從這一點來說，您不應該為了我們發現燃金礦這回事感覺到遺憾。
相反，這不就意味著伱們矮人的企業可以從特蘭西亞掙得更多利潤了嗎？
這是好事啊。」
「但你說的再好也改變不了我泄露了不該泄露的事，該死！大地之母會懲罰我的多嘴多舌。」
伊里奇極其懊悔的板著臉吐槽道：
「之前小洛倫給我說特蘭西亞的各種事情都很糟糕時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但事實證明確實如此，我才來到這裡不到三天就惹出了這樣的麻煩。
啊，如果這事被哈德蘭領主知道，我在我族中的崇高聲譽就徹底完了。
燃金產業可是黃銅矮人的命根子
你無法理解他們在過去為了隱藏這條行業鏈上的每一個環節付出了多麼大的犧牲與多少可怕的鮮血，那是一塊肥美的肉，黃銅矮人們為了保住這塊肉付出了太多太多。
唉，我是真的老了。」
這矮人建築師揉著自己寬大的額頭，嘆氣說：
「或許幫你們修繕了防線之後，我就該回去白銀堡老老實實的帶學徒當個閒差，而不是在大陸上四處亂走，再惹是生非。你不必問了，陳先生，關於這方面的事我不能再透露太多。
雖然燃金業務與我們白銀矮人關係不大，但我有足夠的職責為我的同胞們保住這賺錢買賣。
這是事關道德與忠誠的問題，請不要考驗我的底線。」
這副表態讓陳老頭有些無奈，但他很快眨了眨眼睛，對身旁的衛士輕聲說了幾句，那獵巫人大步離開房間又在幾分鐘之後帶著幾瓶酒回到了這裡。
老陳頭將瓶塞打開，親自為伊里奇倒了一杯。
但老矮人這會哪有心情喝酒啊？
他正在為自己是否會被黃銅矮人派出鐵心獵手追殺而擔驚受怕呢，不過饒是如此，在老陳頭將那杯異常純淨的液體放在自己眼前時，他那矮人標誌性的大鼻子依然本能似得動了動，就連保養極好的鬍鬚都因此抖了抖。
「這是什麼東西？」
站在椅子上的矮人驚訝的問道：
「我以前沒見過這種酒水，我記憶中特蘭西亞人也不擅長釀酒，除了山民們偶爾會製作一些風味獨特的果酒之外，少見你們在這方面有所建樹。」
「哦，這是來自塞里斯部落的風味。」
老陳頭堆起笑容，介紹到：
「我的一名小老鄉用一些諾德人支援過來但快過期的糧食和蒸餾技法重現了這種工藝，他給這種酒起名叫『飛天』，當然，它與我記憶中的味道還差很多。
但勉強已經有了一絲風韻。
我聽說所有矮人都是豪飲者，所以別愁眉苦臉啦，我出類拔萃的同行，來喝一杯吧，就當是表達我的歉意，我記得，你們矮人之中有類似的習俗。
當有人認錯的時候，就必須帶上他能找到的最好的美酒來表達誠意。」
「哼。」
伊里奇知道這是眼前這個狡猾的老頭在試圖緩和氣氛，但他也不在意，他對於自己的保密能力非常有信心，覺得這種小伎倆對自己根本沒用！
不就是糖衣炮彈嗎？
嘁，看本祭司吃掉糖衣，把你們惡毒的炮彈再丟回去！
伊里奇大師如此想著，伸手端起酒但沒有立刻飲下去，而是很懂行的將其放在鼻孔下嗅了嗅，如最好的品酒大師般先從氣味入手來判斷這飲品的質量。
那來自糧食的香氣讓他饞指大動，仰頭便幹了一杯。
入口柔和清涼沒異味，第一秒還沒什麼特殊感覺，但隨後液體滑入喉嚨時那火辣辣的味道便讓矮人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嘴中的酒水回甘又讓他眯起了眼睛。
「哈！」
矮人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對老陳頭豎起大拇指說：
「不錯，別有一番風味，雖然還遠比不上我們的大地陳釀與冰霜堡的冬火酒，但已經別具一格，再繼續發展下去沒準能成為新的美酒系列。
嘿，我的心情也因為這難得的美酒好起來了。」
「那就再來一杯吧。」
陳教授哈哈笑著再次給矮人斟了一杯，還有獵巫人衛士端上幾碟開胃小菜，兩個老頭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氣氛很快漸入佳境。
老陳頭沒有急於詢問。
他好歹是個教授，酒場上的規矩他非常懂，一直耐心陪這矮人喝到第五瓶時，看到對方的話開始變多，而且已經開始吹噓起自己過去的得意事跡時，陳教授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又把剛才那套說辭再說了一遍，著重強調這只是來自於學者的好奇，而且以知識的名義發下重誓，絕不泄露這一切之後，伊里奇才終於開口。
「好吧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點，就看在你請我喝了這麼好的酒的份上。」
矮人這會已經開始對瓶吹了。
他噸噸噸的豪飲一大口，一邊哈著氣，一邊豪爽的拍著桌子說：
「但你得接受蓋婭神廟的邀請！
我知道你們要直面黑災，所以不急著讓你去白銀堡，但戰爭結束之後你必須跟我回去一趟，如果你能通過神廟的建築師考核，如果你能成為大地母神的祭司，那麼這些信息也就不算泄密啦，反正我們也肩負著在大陸範圍內為黃銅矮人探礦的職責。
如果你是我們的一分子，那麼沒什麼知識是不能分享的。
你必須答應我，老陳，這是我們接下來所有談話的基礎。」
「如果蓋婭神廟是大陸上一流且唯一的大型建築師公會，那麼不需要你邀請，我親愛的伊里奇，我也一定會去那裡遊覽一番，和這片大陸上最優秀的建築師們交流心得與經驗。
閉門造車是不可取的。
知識這東西只有流通起來才會讓雙方爆發出更多靈感，這種靈感才是所有知識向更深處推進的原動力。
真理！
那是所有智慧都最終會前往的方向。」
老陳頭也有點微醺，但他那儒雅外表下隱藏的酒量在時光磨鍊下可不是蓋得，很有條理的做出許諾之後，老矮人便敞開了話匣子：
「你們挖出的確實是燃金原礦，是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原始礦石。
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原礦和真正的燃金製品中間要經過六道加工，其中有兩道工序連我們這些白銀矮人都不太明白，那是黃銅矮人壓箱底的秘法。
唉，這幾百年裡，黃銅矮人大大小小的礦業公司聯合在一起，通過壟斷燃金流通積攢的財富足以讓我們和霜矮人感覺到發自心底的嫉妒，你知道，我們矮人其實不像其他人諷刺的那麼貪財，但我們對於大地之下的寶物確實有種天然的喜愛，金子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那些傢伙也挺會做人。
黃銅要塞每年都會分潤財富給其他兩個矮人領地，以此來邀請我們幫他們在大陸範圍內探知更多燃金礦。
然而到目前為止，儲量最大的礦脈依然都在黑暗山脈的廣闊範圍內，大陸其他地方不能說沒有，但其儲量小到黃銅矮人都沒那個必要跑一趟。
他們只需要派出一支探礦小隊在當地挖上幾個月就足夠挖空那裡的燃金原礦了，他們過去數百年中存儲的原礦可是個真正的天文數字，足夠整個大陸用很久了。
我不知道你們這邊的燃金礦脈有多大，但我猜就算真的暴露出消息，黃銅矮人那邊也不會太重視，他們現在正忙於修繕要塞對抗豺狼人呢。
唉，賺了那麼多錢自然要承擔起足夠沉重的代價，黃銅矮人想要保住自己的礦山就得站在對抗豺狼人的第一線。
命運！
大地母神教導我們，命運是公平的！
你得到了，你就得付出。」
說著話，老矮人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特製的放大鏡，順手接過老陳頭放在桌上的礦石碎片放在手中仔細觀察那些晶體的脈絡。
他一邊查看，一邊說：
「看，晶體很純淨，說明品質還行，但晶體簇很小也很分散，這代表著從每一塊原礦中可以提取到的粗加工物的比例不會太多，按照黃銅矮人那邊的分級，你們這邊的礦石最多可以得到一個中上評價。
不算特別好。
但比大陸其他地方的原礦要好一點。
不過這個其實也不影響燃金製備，經過幾百年的發展疊代，黃銅矮人的礦物公司已經可以保證將一塊礦石中的高能物質全部提取出來了，唔，這些小可愛可以賣個好價錢。
需要我幫你們聯繫黃銅矮人那邊的公司嗎？
他們會派人過來考察並和你們談合同的，以往這種事是我們負責，但我覺得特蘭西亞的事我還是別插手的好。
你們這片大地有點問題的！這裡真的很邪門！」
「呵呵，您對於特蘭西亞果然還是持有偏見。」
老陳頭笑了笑，說：
「然而這種事我們石匠兄弟會可做不了主，需要行政處出面統籌，我個人更感興趣的是燃金這種特殊物質的生效原理。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一種物質可以在多個領域都體現出完全不符合物理特性的強化效果？
不但可以用來當助燃劑，甚至可以被用來作為催化劑和推進劑，我還知道在某些靈能術式里，燃金可以被用來作為核心施法材料。
您難道不覺得這有問題嗎？
它簡直像是『萬能材料』！
我可不認為這是大自然能誕生出的正常物質。」
「它確實不是。」
矮人伊里奇搖頭晃腦的享受著微醺的美妙感覺，他將一把脆皮花生丟進嘴裡，咬的咔咔作響，又說：
「在大地祭司眼中，燃金礦是大地母神賜予這個世界的奇蹟，因此它最初被矮人發現，也是被矮人們提取使用並發明出了以燃金為基礎的璀璨事業！
然而這是信仰層面的說法，在很早之前，蓋婭神廟就有專職的祭司對燃金進行各種試驗。
我們迄今為止依然無法洞察燃金的萬能效用源於何處，但我們可以肯定，這種礦石在大地之下的誕生和蓋婭母神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
大地母神甚至並不喜歡我們將燃金作為祭品的行為，祂對其他礦石和寶石的獻祭更滿意。
這意味著燃金的誕生是源於其他力量的作用。
然而它被證明不屬於大地母神的造物後，大地祭司們就對它失去了興趣，那項研究也沒能繼續下去，主要是白銀堡附近不產燃金，我們也拿不到足夠的原材料進行更多靈能層面的分析。
至於黃銅矮人
唉，雖然都是同族，但我也不得不在這件事上做出苛刻的評價！
他們都已經被燃金帶來的巨大利潤迷花了眼睛，明知道這並非蓋婭的造物卻依然將它視為聖物，他們因此不再被大地母神所鍾愛，這幾百年裡黃銅矮人族群中誕生的大地祭司越來越少，而他們的族人放棄正常生活成為鐵心戰士的數量卻越來越多。
這證明黃銅矮人的心思已經不再如大地母神賜予的山川寶石那般純淨，
他們被世間的貪婪污染了，越來越放縱，越來越奢靡，越來越暴躁，距離大地之道的教誨也漸行漸遠，大陸上流傳的那些關於矮人們小心眼、貪財和暴躁頑劣的故事有大半都源於黃銅矮人這些年的變化。
連他們放逐到罪孽堡的罪孽矮人的數量也逐年增加，是我們白銀矮人和大荒野上的霜矮人結合在一起的五倍多。
真是愁人啊。」
伊里奇又仰起頭噸噸噸的灌了幾口，擦著鬍鬚說：
「我們這些蓋婭祭司們一直想要解救同胞的靈魂，然而，燃金和它產生的價值就像是無形的鎖鏈鎖住了他們，並且將他們不斷的拉入深淵。
唉，回到之前的話題吧，關於燃金的『萬用屬性』。
我們雖然沒有一個定論，但半身人那邊對於燃金的研究卻一直沒有停下。
我聽說半身人中最傑出的機械師明克斯·蒸汽閥閣下已經發表了好多論文來驗證他的理論。
我沒怎麼讀過那些複雜繁瑣晦澀的論文，但我聽我的幾名弟子告訴我，明克斯先生認為燃金的萬用屬性並非來自於燃金本體，而是在它被製作成成品並且被使用之後會和靈能產生的奇妙協調。
明克斯將其稱之為某種『能量場』。
燃金在完全燃燒的狀態下會和其他物質共同作用，形成一道奇特的力場來促進並加速其中發生的一切能量轉換的流程。
這就是為什麼它既可以被用作助燃劑，又可以被用作催化劑的原因。
本質上還是一種特殊的靈能作用！」
老矮人聳了聳肩，對已經聽迷糊的老陳頭說：
「你我都不是靈能師，所以我們很難理解明克斯閣下的理論，而且我覺得明克斯的理論也有問題，因為他同樣不是個靈能師！
他的所有結論都是在建立在理論基礎上的，並沒有得到專業人士的認可，而且明克斯也沒能拿出一個合理的結論來告訴我們燃金從何而來。
他只是很模糊的判斷，燃金是『天外之物』，也就是說，他認為燃金來自異位面與物質世界的能量作用。
蒙了沒？」
「嗯，在你說到能量場的時候我就聽不懂了。」
「蒙了就好，別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對我們這些老人家的腦子不太友好，來來來，再喝幾杯！哎呀呀，你們這個塞里斯的傳統美酒真是越喝越上頭啊。
這似醉非醉的感覺太妙了，我敢說，你們的酒水一定會成為矮人社會的新寵。
哈哈哈，我是第一個享福的矮人。
看來特蘭西亞還是有好事的，我開始喜歡這裡了。」
——
「所以，關於伊里奇閣下所說的關於燃金的傳說，你怎麼看？」
在猩紅堡的城市裂隙最下方，墨菲捧著核心寶珠將老矮人和陳教授的對話播放出來，在他身前是一群血仆正在玩了命的揮舞礦鎬挖掘原礦。
在他身側，翠絲眯起眼睛聽完了矮人的說法，她搖頭說：
「我之前都沒見過原礦，又怎麼能分析出它的來歷呢？但我感覺那位『明克斯·蒸汽閥』閣下的論調有那麼幾分道理，物質世界沒有那個條件能形成屬性如此奇妙的礦石。
塑造它的能量源於外界的理論有很強的可探索性。」
「所以，是星界能量嗎？」
墨菲皺著眉頭說：
「這片大地之前從未有過燃金存在的痕跡，但在卡德曼城的災難之後，星界能量倒灌下來又在這裡盤踞了好幾個月，在它的影響下連石頭都變成了能量體，衍生出燃金礦這種奇怪物質也並非難以理解了。」
「不，星界能量製造不出這種東西！星界靈能的屬性是污穢和狂亂，它並沒有『塑造』這個屬性。」
翠絲否決說：
「或許是其他東西，在災難發生時，除了星界的衝擊之外，還有這條溝壑距離猩紅迴廊很近，它就在迴廊上方，所以.」
墨菲眨了眨眼睛，他看著翠絲，說：
「你的意思是，亞空間？」
翠絲沒有回答。
她只是緊皺眉頭維持著靈能主宰應有的思索表情，在片刻之後，當血仆們挖掘出一塊巨大的混雜著晶石粗的礦石時，翠絲終於忍不住了。
她拉著墨菲張開雙翼返回迴廊，一路飛行直到聖血大廳倒塌之地。
這裡破損的太厲害還尚未被發掘修復。
翠絲順手拿起旁邊工人留下的礦鎬，對墨菲說：
「把這裡挖出來！亞空間的衝擊是從這裡開始的，如果燃金礦石的誕生真的和亞空間有關，那麼在大廳廢墟之下必然還有更龐大且純粹的礦脈。」
「嗯，好主意！」
墨菲點了點頭，但他隨後撇嘴說：
「但這種苦力活至於讓我親自來嗎？你發個任務不就行了？多得是閒的蛋疼的小玩家會跑來自願奉獻自己的力氣，物盡其用啊，翠絲。」
「嗯你說的好有道理，我這就發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