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是時候給壞鄰居們上上強度啦

  「你說什麼？特蘭西亞在沼澤外開始大規模的修防線了？」

  污穢沼澤的瘟毒鎮中，被突發事件打擾了思索的豺狼人術士撕肉本非常不滿，但在聽到眼前那個瘦小的豺狼人酋長霍格帶來的消息之後，撕肉自己也愣住了。

  這個蒼老又狡猾的惡毒術士眯起眼睛，在陰冷的注視中，它對霍格說：

  「吸血鬼領主墨菲派遣了豺狼人和狗頭人戰俘在沼澤之外挖掘溝壑的蠢事一直在我們的觀察之中，這瞞不過誰，不過是他們為黑災進行的可悲抵抗。

  類似的事情之前發生過很多次，但每一次他們可悲的防線在無敵的豺狼人大軍面前都不會有任何用處。

  這件事完全不值得你如此驚訝，你這滿心恐懼的可悲傢伙！我猜伱都快被嚇死了，然而難道瘸爪沒有給你足夠多的骷髏軍保衛你可憐的林地嗎？」

  「不一樣，大人！這次不一樣啊！」

  「被迫營業」的霍格這會把一個擔驚受怕被戰亂嚇破膽的豺狼人膽小鬼的形象演繹的無比真實。

  它發出悲鳴，對撕肉大叫到：

  「之前只是在挖溝，但現在已經進駐士兵了呀，撕肉大人！我氏族中的倒霉崽子親眼看到了恐怖的翼騎兵成建制的出現在那條戰線附近，還有更多的人民軍步兵被部署過來，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特蘭西亞的人類很少，他們再能打也不可能是您麾下強大死靈的對手。

  但這次來的可不只是特蘭西亞人！

  還有那些用金雀花作為標誌的傢伙！

  那些在過去幾年裡壓著特蘭西亞人爆錘的戰爭販子，我曾經帶著我的族人在夜晚偷偷越過邊境去偷肉吃，我親眼見過那些人類是怎麼屠殺他們的同胞。

  他們好像也要在沼澤附近選擇一處區域建立營地。

  就在安德瑪丘陵那邊，那些西蘭人統率著一支恐怖的大軍，我的崽子們根本數不清對方有多少人，浩浩蕩蕩的甚至要比肯波特大王麾下的軍團人數更多。

  撕肉大人，您相信我，這次的情況真的不一樣啊。

  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事，就我這個膽子，敢跑來這裡打擾您的大事嗎？」

  「嗯？」

  聽到霍格的哀嚎，原本不甚在意的撕肉心裡也一個咯噔，聽霍格這傢伙顛三倒四的描述，難道是金雀花王國的正規軍進駐特蘭西亞了？

  嗯

  這確實是個麻煩。

  相比特蘭西亞的百廢待興，國力蒸蒸日上的金雀花王國在豺狼人督軍們眼裡確實是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如果真被這些傢伙在沼澤附近紮營，那麼它與它的瘟毒氏族正在執行的神聖使命必然會遭遇到極大的挑戰。

  而且這件事爆發的時間點也不對。

  撕肉正在組建一支龐大的軍團準備討伐污穢沼澤深處強大的傳奇野獸的地盤，它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但如果在這時候腹背受敵

  「你！」

  豺狼人術士很快做出了決定，它抬起那陰森如死人皮膚般蒼白的細長指甲，指著霍格說：

  「你去攔住他們！」

  「啊？我？」

  霍格整個狼都懵了。

  這個決定可不在它和墨菲大人的計劃之中，霍格當即抱住撕肉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尖叫到：

  「不！我做不到！大人，我和我弱小的族人們不可能是那些帶著火槍、大炮的瘋狂人類的對手，我們會被他們屠殺殆盡。狩獵之主在上啊！

  撕肉大人，我這段時間對你們可是盡心盡力的侍奉，我完全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們不能就這麼拋棄我們。」

  「你這懦弱的蠢貨！」

  霍格的表現太拙劣了，拙劣到讓撕肉都恨不得給這懦弱的傢伙一腳。

  難怪黑暗山脈里的豺狼人根本看不起其他地方的豺狼人，就這種膽小怕事的貨色哪裡配得上狩獵之主的力量恩賜？

  不過正因為霍格的表現幾乎完美符合它們這些黑暗山脈豺狼人對於外界豺狼人的印象，讓撕肉對於這血爪酋長的警惕越發淡薄。

  術士踹開它免得這傢伙弄髒自己的長袍，它語氣陰冷的呵斥道：

  「給我表現的像樣點！我又不會讓你們去送死，你們那點人全拉上去都不夠對方的炮彈消耗，我會派遣幾名瘟毒術士和死靈術士帶著一支骷髏軍前去你的林地。

  你不需要參與到戰爭里，你只需要提供給它們足夠的信息。

  你之前不是吹噓說你在本地深耕多年，與特蘭西亞各處的豺狼人部落都有聯繫嗎？」

  「嗷，我當然有很多眼線，撕肉大人。」

  聽說自己不必當炮灰之後，霍格頓時放下心來，它又露出狡詐的笑容討好的搓著爪子對撕肉大人說：

  「我已經摸清楚了那些金雀花人的駐地，從我的林地快速穿行過去，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就能打它們一個出其不意。您麾下的強者們甚至可以越境去東普魯斯，在那裡直接打擊那些西蘭人的大本營，我聽說那邊因為戰爭死了好多人！

  到處都是墓園！

  裡面埋著不計其數的戰爭死者

  大人，這不正是您最需要的『兵源地』嗎？」

  「我確實需要足夠多的優秀素材。」

  撕肉瞥了一眼討好自己的霍格，它冷笑著說：

  「但我現在並不需要樹敵也沒有擴大戰爭的打算，你給我安分點！就在你的林地里禦敵，糾纏那些建立防線的人類，給我們的行動爭取最後一點時間。」

  「嗷，好的好的。」

  霍格急忙低下頭。

  似是不敢與撕肉那陰冷的雙眼對視，然而在血爪酋長低下頭的那一瞬，它狡詐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凶光。

  哼，在我的地盤上活動，想不想擴大戰爭就不是由你說了算了，撕肉大人。

  墨菲大人現在很需要特蘭西亞的鄰居們意識到黑災的威脅就在身旁，所以抱歉了，但願這些瘟毒術士與死靈術士的「意外」戰死能給您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壓力。

  哈，讓局勢亂起來吧！

  局勢越亂，血爪氏族的作用在雙方眼中就會越重要，它和它的族人們才能繼續把持有利位置。

  它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且活的更滋潤，它們有什麼錯呢？——

  「洛倫元帥想要把特蘭西亞推到戰爭第一線，他所期待的最完美的局勢便是在特蘭西亞流盡最後一滴血前，金雀花王國永不戰敗。

  我必須得承認他的計劃非常完美，然而我並不打算讓他安安穩穩的躲在我們身後修築一條鋼鐵防線。」

  夜色下的高空，墨菲張開雙翼在空中高速前進，馬克西姆跟在他身旁伴飛，並傾聽著自己的主人對於這場戰爭的獨特看法。

  吸血鬼領主總是不會在忠誠的下屬面前掩飾自己的想法，他對馬克西姆說：

  「霍格正在執行一次秘密行動，如果它的表現足夠好，那麼或許很快就會有一支瘟毒氏族的豺狼人骷髏軍越過特蘭西亞的邊境進入東普魯斯

  很多人會死，馬克。

  很多人會因為這場由我策劃的行動被迫接受戰爭的考驗，而他們原本不該遭受這一切。」

  「如果他們的死亡能讓那個傲慢的短人元帥意識到他的愚蠢和自大，從而真正意義上將所有準備都投入戰爭之中，那麼這些死亡就是有意義的。」

  馬克西姆沉聲回應道：

  「墨菲主人，您完全沒必要因為這些行為而背上心靈負擔，如果特蘭西亞抵擋不住豺狼人入侵，東普魯斯的人一樣會死。

  我可不覺得洛倫會把他所謂的『完美防線』延伸到整個東普魯斯邊境，那些無法被保護的人註定會成為這場戰爭犧牲品。

  您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且會讓其得到一個完美的結果，從軍事意義上而言，這將是一場必要的勝利。

  只可惜，克里木要塞群死死扼住了污穢沼澤進入卡夫霍卡大平原的道路，否則我們可以在北佬的地盤上重演這樣的戰術，好讓年輕的狼女意識到有些事情的重要性要高於她的權謀。

  我最近和馬爾科姆教授學習歷史時有了些新的感悟，我意識到在過去的歷史中那些各個勢力成功的結盟背後都有來自第三方的可怕壓力。

  外部壓力越大，內部盟約會更穩固。

  用我們的勇士們的話說，給壞鄰居們上上強度有助於他們理解我們此時面臨的壓力，那個短人元帥會被在臉上狠狠抽上一耳光，而這毫無疑問能讓他清醒一些。」

  馬克西姆的回答中帶著強烈勸慰，這讓墨菲啞然失笑。

  吸血鬼領主享受著夜空下自由翱翔的放鬆，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高懸的月牙又低下頭看著如被銀紗包裹的靜美大地，他說：

  「不，馬克，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你安慰我，我還沒有軟弱到那個地步，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我決定要執行這樣的壓力戰術，那麼我們就要把這場犧牲合理化且效用最大化。

  我打算讓我的勇士們在這場衝突中扮演『拯救者』的角色。

  尤其是那些到來特蘭西亞時日尚短，還無法理解這片大地上的殘酷衝突的新人們，激流堡的建設速度讓人滿意，但一座城市不能只有房子還得有人！

  一群飽受『亡靈天災』威脅的倖存者們，向來對於聖光的教義接受度只會更高更快。

  當他們齊聲誦念聖光之名時，這象徵著一切美好事物的力量在亞空間中的投影震盪只會更加劇烈。

  而如果繼續這麼發展下去，總有一天

  是的！

  總有一天，我們將親手塑造出一名神靈！

  這是翠絲在信仰方面給我提供的專業意見，我只能說，在吸血鬼的冷血方面，翠絲百倍於我。

  她為這場災難設定的傷亡人數在數萬人，但對於一名極度缺乏人力的總督而言，這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墨菲搖了搖頭，他看向東普魯斯的方向，說：

  「在人民軍主力奔赴沼澤防線之前，馬克，我要你對你的士兵們的紀律性和執行力做一場考核，我要你們也加入未來幾天會進行的『營救與支援』行動里，與激流騎士團那些自稱『聖騎士』的勇士們一起行動。

  這將是一場充滿人道主義光輝的拯救行動，它完美到讓洛倫根本說不出一句狠話反而要感謝我們。」

  「我從不懷疑您的計劃，主人，但我疑慮的是另一件事。」

  馬克西姆低聲說：

  「如果那些豺狼人術士從霍格的地盤進入東普魯斯，這會不會導致您精心培養的血爪氏族在心腸狹隘的短人元帥的報復中煙消雲散呢？

  從目前我們的消息渠道來看，霍格和它的族人最少在我們攻略污穢沼澤這個問題上能發揮出的作用非常驚人。

  阿黛爾已經將霍格視作幽影情報局的王牌。

  她或許不會允許您如此輕易的損耗掉我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偵察者。」

  「不，不會。」

  墨菲回憶起今天清晨和弗雷澤上校的談話內容，他篤定的說：

  「只要洛倫還有點理智，他就不會針對可憐的霍格發起報復行動，霍格的作用不止於這場戰爭。在面對一個更龐大且可怕的威脅時，即便是豺狼人，也可以成為文明世界的助手。

  黃昏

  我或許得感謝他們在四處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派，有這樣一個文明之敵的存在，足夠讓我們團結大部分不願意閉目等死的人了。

  但你的憂慮也是正確的。

  霍格或許得給它的血爪氏族找一條後路了。

  畢竟一旦黑災開打，既沒有戰略縱深也養不了太多戰士的走私者林地可無法保護住它和它的族人們。

  我眼見洪水在前，所有直面它的人都無法獨善其身，而在這場必將決定大陸命運的戰爭中，所有人都在做最後的準備。

  就連霍格這樣出身草莽的卑微生命都已選好了自己的陣營這是一場世界戰爭！之前所有關於第五次黑災的猜測都是錯誤的，馬克。」

  墨菲加重聲音說：

  「這次黑災的規模絕對是驚人的！

  我可以篤定這一點，這一次黑災將沒有任何勢力可以獨善其身，更恐怖的是，這場極有可能會摧毀整個大陸文明的黑災，甚至可能只是一場更大風暴醞釀前吹起的輕風。

  啊，我現在可以理解老菲諾克曾經對我的示警了。

  那個老傢伙肯定是看到了這一切才會如此的絕望和無助，他覺得我們不一定能浴火重生，但我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我們一定會贏！」

  馬克西姆在空中拍打雙翼，他沉聲說：

  「沒有什麼能阻擋您的偉業，我篤信這一點。」

  「有信心在任何時候都是好事，但信心也需要足夠多的力量與知識作為後備支撐，因此，馬克，我要給你一項新的任務了。」

  墨菲從懷裡取出一枚解開了權限的運算寶珠遞給了馬克西姆，他說：

  「從現在開始，你將可以和我與翠絲一樣自由進入勇士們的『異域酒館』，因為戰爭臨近的緣故，那些傢伙把他們世界裡的很多軍事著作和戰爭案例都搬到了論壇上，那些是你必須認真學習的資料和經驗。

  我知道你一直在向我學習，馬克，我很欣慰，但現在你必須向那些更偉大的異域閃耀的群星學習！

  你、菲米斯和米莉安都將經受這異域學識的考驗，我相信這絕對能加速你們的成長。

  當然，你們要維持住自己的偽裝，因此我要給你們額外開個小灶，關於『NPC表演藝術』學科將由我本人親自授課。

  你們三的新身份將是『測試組』的新員工。」

  「我大概能理解您的意思。」

  馬克西姆皺著眉頭替換掉自己原本的運算寶珠，他看著墨菲，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大小姐和米莉安偽裝成『他們』那邊的人，就像是激流騎士團的戰士們一直在努力偽裝成我們這邊的人一樣。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沒什麼必要。

  尤其是在眼下這個爭分奪秒的時刻，畢竟他們那邊又沒有黑災這種獨特的戰爭」

  「你太傲慢了，馬克。」

  墨菲嘆了口氣，搖頭說：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以特蘭西亞一國之力能對抗多少國家的聯合呢？」

  馬克西姆眨了眨眼睛。

  這問題根本沒辦法回答，現在的特蘭西亞別說是對抗國家聯合了，金雀花王國和諾德托夫隨便一個它們都惹不起啊。

  吸血鬼領主聳了聳肩，他對馬克西姆說：

  「在他們那邊有一個國家也就是勇士們的故鄉，他們在和我們一樣一窮二白剛建國的時候，以一己之力對抗了十七國聯軍而且戰而勝之。

  馬克！

  和他們相比，發生在我們這裡的戰爭簡直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謙遜一點，去讀那些戰史隨後你就會發現我的信心之源，因為那些勇士們的後代正與我們並肩作戰！

  我相信，他們能創造出和他們祖輩一樣的奇蹟。

  馬克，我們必須贏，我們也必須打這一戰，如果我們不打，就得我們的子孫後代來承擔這一切了。」

  「呃，主人，我承認您的話很有感染力，但我們是吸血鬼，我們不可能有子孫後代」

  「閉嘴！讓你看你就看，哪來那麼多騷話？」

  (本章完)